我做熊猫那些年——非我的树
时间:2018-04-17 13:49:56

叶满歌喝奶的动作一顿,耳朵不经意抖了抖。
 
“肉圆又闹脾气了?”
 
“夜里把绷带扯掉了,老张一夜没合眼看着呢,给打了麻醉,现在正重新绑定伤口。”
 
直觉有些不对劲,喝完奶被王奶妈箍住擦干净一圈奶胡子,叶满歌撒着小短腿一溜烟跑到角落里,瞑目上网。
 
和谢九酌几番联系无果后,叶满歌决定去微博看直播。
 
登录过程出乎意料有些困难,她连试几次才挤进去,甫一点开,就被热搜第一惊到。
 
#谢九酌坦白#
 
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当她真正看到谢九酌最新发布的微博内容时,心中震撼不减分毫。
 
谢九酌v:我陪你。图形:[叶子]
 
“什么意思???我怎么突然看不懂汉字了?”
 
“这不是他,九爷发微博从来只有字没有图,一定是被盗号了!是谁!谁干的,屎盆子别往我家九爷身上扣!”
 
“别做梦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什么人才会只演恐怖片——变态!什么人才会粉变态——脑残!”
 
“这些有钱人,心都坏掉了,恶心!”
 
“仇富蛆滚好么?”
 
“都怪叶满歌这个坏女人,一定是她花言巧语,九爷才会上当!”
 
“啊啊啊啊,气死了!狗男女,都去死!”
 
“可怜的受害女孩,说再多不如行动起来,附捐款方式链接。”
 
......
 
 
“你疯了?”通话连接一建立,叶满歌脱口而出。
 
与叶满歌激烈的情绪相比谢九酌表现得很平静,“你看到了?”
 
“废话!”叶满歌郁气堵在心头,没好气道。
 
“我只是觉得不公平,让你一个承受。”
 
“这种事谈什么公平?”叶满歌试图平心静气,“你听着,你不必觉得愧疚,决定不发布完整视频让事情闹大的人是我,我理应承受代价,你不用。”
 
电话那头的人募然笑了,低声道:“我做不到。”
 
那声音轻忽宛若一阵风,不大,却让叶满歌平静的心湖一瞬泛起点点涟漪。
 
“我做不到,让你抢光所有风头。”
 
以为他会说出更煽情的话,叶满歌:"你走!"
 
搭在椅背上的手掌蜷缩,似乎想象出叶满歌炸毛的样子,在空中虚虚做出顺毛的姿态,谢九酌眼眸中光华动人,嗓音清越如珠玉掷地有声,"这场豪赌我参加定了。"
 
 
 
切断通讯,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谢九酌背靠扶椅,闻声掀掀眼皮,无视王者怒气冲冲的脸,指着房间里另一把椅子,说:"来了,坐吧。"
 
径直走到谢九酌面前,王者气得指着谢九酌的鼻子,一丝不苟的黑框眼镜因大幅度动作而歪歪斜斜,他不管不顾,数落的话如倒豆子一股脑涌出来,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然后换个新经纪人不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一年不接戏没有任何曝光度我都忍了,一出现就搞事情,不想干这行了您直说呀?
 
天天睡睡睡,脑子秀逗了是吧?叫你别淌这波浑水,证据都给她找齐了,她爱折腾是她的事,你跟着起什么哄!你看看,你看看微博上怎么说的,脱粉脱粉,多少人宣布脱粉!"
 
王者手机都快戳到谢九酌眼皮子底下了,谢九酌偏头,手灵活取过手机随意看了两眼收起来,"早晚都会澄清的,不急。"
 
听了这话,王者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一分种没澄清你就要承担一分钟的损失,混了好几年才拿到个影帝,这下好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他重重在地板上跺脚,
 
"还有,就算澄清了,你怎么跟网友解释你和她的关系就算你喜欢她,你不怕公开,她呢?
 
她要名气没名气,黑料缠身,粉丝能接受你和这样的人交往吗,她能忍受得了新一轮的全网黑吗?你…"
 
谢九酌拿起书堵住王者喋喋不休的嘴,眉毛眼睛嘴角下压,眉头无意识蹙成小山。
 
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王者找个位置坐下,端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滋润略带干哑的嗓子,理智回归,推正眼镜架,慢条斯理道:"认识到自己莽撞就好,木已成舟,我这里有个办…"
 
谢九酌打断他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困惑,"你是说我…喜欢她?"
 
 
 
 
第37章 见月
王者扶额,仰天长叹,"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艺人?"
 
“你真不明白?”
 
对方闻言,眼刀子冷飕飕裹着冰射来,王者讪讪摸鼻,看猴戏似的目光收回,干咳两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谢九酌叫住王者,嘱咐他安排些事情,王者听完,脖子上跟贴了两块冰似的,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恋爱中的男人够凶残,心里默默给常坤点蜡。
 
出了门,常坤握着手机,黑框眼镜折射微光,拨通谢母的电话。
 
谢九酌有心仪对象此等大事,身为合格的经纪人,他有义务报备,以便决定处理方案。
 
听完王者一本正经的汇报,电话那头的人丝毫不显吃惊,“我早就知道了,小歌是个好孩子,小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谢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小王啊,有些事情你还要上点心呐。”
 
挂掉电话,王者望着树梢上惨白的月亮,心头惆怅如月光笼罩全身。一次的失误要用百倍的努力去弥补,他对着月亮握拳。
 
回去后王者苦挖所有能找到的叶满歌的信息,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不忘时时补充资料。到最后王者对叶满歌的演艺经历如数家珍,张口便来,这一度使谢九酌怀疑王者暗恋叶满歌,此是后话。
 
房间里,面容俊朗的男人站在窗边,长身玉立,月光温柔地落在他捂着胸口的手掌,他的目光落在远方,像是眺望那蒙了云纱的月,却又不是,仿佛穿过时空,与心灵对视。
 
护工推门而入时,便看到这样一幕——
 
年轻男人闻声转身,眉眼清朗,身后月光入窗,天上云开现月,仿佛一卷挥笔而就的山水图景,寥寥数笔,足以传神。他忽而笑了,如微风吹皱水面,波纹散开,静态的美鲜活起来。
 
目光穿过虚空,似见一双笑眼弯弯如月牙。
 
一瞬,心定,情明。
 
 
.
 
 
"常先生,这边请,前面就是熊猫幼稚园……"
 
叶满歌窝在一颗大树下,观察网络上舆论状况。她本就打算在舆论狂潮上涨到顶端时抛出反转,炸它个堤毁水崩,谢九酌的发声无意中加速公众负面情绪积压。
 
时机差不多了。
 
脚步声成群涌来是叶满歌并未在意,熊猫园里游客来来往往是常态,她早已习惯,在看到园长身边跟着的那人时,她手一抖,无辜小草横腰斩断。
 
 
 
 
第38章 月落
常丰集团的人个个西装革履,皮鞋擦得锃亮,呈众星捧月状围着常坤,头发抹了厚厚的发油,向后梳着,像是被谁的大舌头舔了一口。
 
他们在园长及饲养员的陪同下参观,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目光不经意追随摄影记者的镜头,力图保持最佳姿态。
 
常坤的秘书代表常坤提出近距离接触熊猫的要求,园长以不合规定为由拒绝,最后勉强同意他们穿着防护服进入幼稚园场地,但不能有直接接触。
 
园长带着常坤以及秘书进入熊猫园,其他人留在围墙外面,摄像机追逐着常坤一行人。
 
在看到铁门推开后,叶满歌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跑过去,在距离常坤还有两三步的时候停下,熊爪沾着泥巴,绿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来人。
 
园长介绍,“这是汤圆,前不久从盗猎分子手里被救下来。”
 
“可爱的小生灵。”常坤手指抵在鼻尖,目光触及它灰扑扑沾着泥土的毛发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嫌恶,嘴上却假惺惺称赞道。
 
小家伙蹲坐地上,两爪乖巧并拢在身前,歪着脑袋,无辜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记者举着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对它的萌态进行拍摄,常坤欲绕道而行的脚收回,他缓缓蹲下身,人与熊猫和谐相处的完美照片即将诞生。
 
记者的镜头对准一人一熊,握着按键的手轻微冒汗。
 
他蹲下了!
 
他低头了!
 
他伸出手——嗷!
 
只见镜头中做乖巧状的小家伙猛然后腿蹬地,仿佛瞄准猎物的猛兽,弹跳而起,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黑白闪电,劈落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肩上,糊满泥巴杂草的小爪揪住常坤滑不溜秋的黑发,揉捏橡皮泥似的来回摆弄。
 
记者眼睛一亮,忙不迭按动快门。
 
“小畜生,滚!”常坤惨叫两声,粗鲁地揪住小家伙,一边摸着痛得发麻的头皮,一边丢垃圾似的将它甩到一边。
 
奶妈瞪大眼睛,惊呼着去接,扑了个空。
 
叶满歌落地后顺势翻了几个滚,除了有点头晕没有大碍。
 
王奶妈急急忙忙跑过去,可怜的小家伙蜷成一团,听见叫它的名字,也没有反应,眼白外翻,可怜的小肉爪颤颤巍巍想抬起,终是无力落下,眼眸合上,似是连呼吸起伏都弱了。
 
被王奶妈搂在怀里,一下一下捋顺后背的毛,嘴里哎呦呦叫着心疼,叶满歌悄悄掀开眼皮,透过胳膊间的缝隙往外看。
 
园长面色不豫,指着常坤喋喋不休,常坤面含怒气,胳膊被秘书死死拽着,强行压制未发作,眉眼间戾气满满。
 
最兴奋的莫过于摄影记者,快门声不断。常坤新鲜出炉的纯天然熊猫独家设计的乱草泥鸟巢发型极为引人注目,仿佛被人在头顶丢了枚二踢脚,东南西北中发丝自由生长。
 
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全身剧烈抽动,无论怎么拽叶满歌头埋在怀里就是不肯露头,王奶妈心道小家伙受了惊吓,对常坤的不满又到了新高度。
 
王奶妈抱着叶满歌往检查室去,常坤也带着人往回走,走到铁门边一段水泥路上,脚底打滑,整个人摔坐在地上,手指撑地,指尖触到黏糊糊的东西,抬手一看,黄绿黄绿还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气味,常坤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绿了。
 
解决完生理问题,小霸王跳下台阶,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奔向小红马。
 
叶满歌乐不可支,暗戳戳决定晚上不和小霸王抢盆盆奶喝。
 
园长对常坤的行径极其不满,当日的场景通过园内安装的摄像头直播出去,引发网友忿然。常坤不得不允诺追加捐款款项作为汤圆的精神赔偿费,回去之后,他在浴室洗了几十遍澡,搓得皮肤发红,然后坐在房间里生闷气。
 
他想喝杯酒,偏偏冰箱空了,打电话叫助理来送,坐在沙发上烦躁地不行,干脆起身出门。
 
下了楼拐角处被人一闷棍敲晕。
 
常坤捂着脑袋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极其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他想挪动身体,胸膛上压着个女人脑袋,左胳膊被另一个人拽住,伴随无意识娇嗔,“再睡会嘛~”
 
温香软玉在怀,常坤意识混沌,干脆揽过女人亲了一口,眼皮耷拉着,昏昏愈睡。
 
剧烈的碰撞后,门被打开,脚步声密集如鼓点,白光涌入,照亮一室混乱。
 
包厢内酒瓶丢得到处都是,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东倒西歪瘫倒,沙发上一个男人伸手挡在眼前,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后,涌入耳畔的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揭秘!父亲铁窗含泪,不肖子行欢作乐,豪门塑料父子情却为哪般?”
 
报纸被重重摔在桌上,常坤双手捂着额头在房间里来回转圈,转身吼道:“压下去,找人给我压下去!”
 
“这是栽赃!嫁祸!污蔑!哪个王八羔子敢阴老子!”常坤气得破口大骂,在瞧见下属微妙的眼神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不信?!我是这种人吗???滚滚滚!”
 
想起早上开会时两个哥哥和那些董事看他的眼神,常坤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他是爱玩了些,但昨天让那小畜生挠得头皮发麻,哪有心思参加酒趴。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阴他,说不定就是他那两个笑面佛哥哥,叫他抓住小尾巴,绝对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公司半秒待不下去,他取了车钥匙下楼,乘电梯径直到一楼,连撩拨前台小姑娘的心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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