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是生气了,只叫了她两声就不说话了,在旁边闷不吭声的干站着。
再然后……
再然后她好像为了逗他故意捉弄了他一下,把他推水里去了……
哈哈哈好傻的梦啊。
宁玥低笑出声,心想真要是这样师兄一定会把她按到水里去揍她一顿的,她也就只敢在梦里嚣张一下了。
她笑着起身,揉了揉脑袋去净房沐浴了。
出来时下人已经给她准备好炭盆烘头发,她一边拨弄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你们昨晚都守了我很久吧?快去休息休息吧,我这儿不用伺候了。”
下人却笑了笑,道:“哪里,前半夜都是国公爷守的,奴婢等人后半夜才开始守着您的。”
宁玥愣了一下:“他守了我这么久啊?”
“是啊,”下人笑道,“您昨晚醉的太厉害了,起初闹着不肯睡,都是国公爷哄的您。”
“他怕您有个头疼脑热的我们发现不及时,就亲自守着您,直到确定您没事才离开的。”
这么好啊……
宁玥歪了歪头,笑了笑。
余大刀这个人跟余夫人其实有时候还是挺像的,都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
“那我待会儿去跟他说声谢谢!”
她笑着说道。
下人却抿唇低笑:“您怕是不仅要说声谢谢,还要跟国公爷道个歉才是。”
“道歉?为什么?”
“因为您……昨天把国公爷推到池塘里去了啊。”
宁玥手上一抖,头发差点儿掉下去直接烤焦了。
“你你你……再说一遍?!”
她顾不得再烘头发,对下人道:“我……我把国公爷怎么了?”
“您把他推到池塘里去了呀,您不记得了?”
“我……我……”
那不是梦吗?不是个梦吗!
而且她推的不是师兄吗?怎么成了余刃?!
宁玥欲哭无泪,心道刚才还觉得如果推了师兄的话她肯定会很惨,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更惨!
师兄好歹不在这儿不能拿她怎么样,余刃……余刃可是活生生的就在身边啊!
完了完了!这回完蛋了!
余刃昨天晚上守她守到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在思考等她今天醒了怎么折磨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宁玥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往床边走,扶着床沿往上爬。
“我……我还没醒,我再回去躺会儿。”
可是躺再久也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尤其是余刃派人来叫她的时候。
宁玥哭丧着一张脸来到了余刃的院子里,只见程文松等人此时也在这里,看到她之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宁玥昨晚的惊人之举他们自然是知道了。
因为当时余刃送她回去,旁边还有下人跟着提灯照路。
旁的不说,长公主和安阳郡主肯定是事无巨细全都能知道的,毕竟这下人是公主府上的。
于是宁玥昨晚与余刃一起玩儿“猴子捞月”的事便被众人知晓了,齐玖等人听说之后笑的肚子痛,只恨自己昨晚怎么只顾着吃喝玩乐,没有跟去看一看余刃的狼狈样子。
余刃的脸色在他们的笑声中又黑了几分,将众人赶走之后才冷声对宁玥道:“酒醒了?”
宁玥嗯了一声,头都不敢抬,哪还有半分昨晚指着他喊大猴子的气势。
余刃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将手中杯盏放回到几案上,嗒的一声轻响吓了宁玥一跳,缩着脖子打了个冷颤。
余刃轻笑一声:“怕什么啊,叫你来不是来罚你的。”
啊?真的吗?
宁玥心中陡然一松,抬起头来。
下一刻却听他继续说道:“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你当月亮,我还当大猴子,猴子捞玥,怎么样?”
宁玥一听差点儿两腿一软跪下去,心想这哪儿是不生气不罚她啊?这是气大发了要弄死她啊!
她小嘴一瘪,抖着手把腰间荷包摘了下来,颤颤地举了起来。
“余……余大哥,看在我的门牙的份儿上,饶了我这回吧?”
与此同时心中在流泪:祸闯的太大了,连门牙都用的不硬气了……
第55章 赌坊
余刃最终没有真的把宁玥怎么样, 只是说着玩儿吓吓她罢了。
毕竟再大的气隔了一晚上也消的差不多了,何况昨天宁玥是喝醉了酒, 不然也不会那么闹腾。
这是他年前最后一次来公主府,叫宁玥过来是因为有事要问她。
“昨日我来之前徐妈妈让我问问你,今年要不要去我们府上过年?”
“啊?”
宁玥愣了一下:“去国公府?”
“嗯,你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算了,只是她托我问了, 我既然应下了就不好不问。”
宁玥哦了一声,没有多做考虑便答应道:“好啊,正好我去把佛经给夫人。”
她这两天已经把佛经抄好了,原本打算今天让余刃带回去的。
余刃挑眉:“真的愿意去吗?那里……可没什么人陪你。”
不像这里有程文松他们, 还有长公主和郡主, 更不用说与她年纪相仿的东子。
宁玥点头:“愿意啊,只是去过个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无所谓的。”
程美人他们在这里过年很热闹,少她一个也无所谓。
国公府那边除了余夫人和徐妈妈就只有一个余刃了, 偏偏余刃跟余夫人的关系还不是太好。
徐妈妈既然让余刃问她, 那肯定是替余夫人问的。
要么是余夫人想让她过去陪陪她, 要么是徐妈妈希望她过去陪陪余夫人, 无论哪种, 宁玥都愿意过去。
毕竟余夫人和徐妈妈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上次她离开的时候, 他们还又送了她很多东西。
余刃见她确实没有为难的样子, 这才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就跟我走吧,等过了年我再送你回来。”
昭国公府那边有宁玥自己的院子,东西准备的不比公主府这边少,她什么都不用带直接过去就行。
宁玥却还是先回去把佛经带上,这才跟他离开了。
…………………………
宁玥这一离开就到正月初五才回来,东子在公主府里闲的发霉,一听到消息立刻就飞奔过去,还没等她走到院子就把她拦住了。
“我说你是不是真打算住在京城不走了?去这么久才回来?”
“不久啊,”宁玥说道,“也就七八天嘛,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啊?”
“没事,”东子面色有些不虞,“就是整天闷在院子里没什么意思。”
在戍城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会出去玩儿,还经常约上小岳一起去摸鱼摸虾,这京城……只能看不能玩儿,太憋的慌了。
宁玥笑了笑:“你想出去就跟余大哥他们说啊,他们应该会同意的。”
“啊?”
东子一愣:“真的吗?”
“应该会吧。”
宁玥说道。
“以前不让你出去是怕你听说了面首的事沉不住气,现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应该就无所谓了啊。”
“只要你能保证即便在外面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也不跟人争执赌气,那他们应该会答应的。”
东子面色一喜:“那我现在就去问!”
宁玥点头,趁他离开的工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原以为东子问完了如果余刃他们答应了的话就会直接带他出去了,谁知没过一会儿余刃却让人把她叫过去了。
“让我跟大熊一起去?”
宁玥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她和东子年纪都不大,在戍城的时候一起出去玩儿还行,毕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是只要出了戍城城门,余刃是从来不允许他们两人单独出门的。
但这回余刃却点了点头:“京城城防严密,比戍城还要安全,你们一起出门没什么问题,我们跟着……反而不好。”
这个我们指的是他和程文松他们。
宁玥只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余刃他们在京城名声不好,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纨绔,每次入城都是穿的花枝招展骑在马背上招摇过市。
唯有她和东子每次都是坐着马车进来,外面的人并不清楚他们是谁,也大多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余刃他们不跟着,她和东子反而能畅畅快快地玩儿,免得被那些对余刃等人熟识的人认出来,遭受他们的冷眼和嘲笑。
宁玥哦了一声:“好啊,只要不碰上几年前那几个混球就好。”
余刃轻笑:“碰上了也没事,你这些年变化不小,他们不一定能认出来。”
“这倒也是!”
宁玥放下心来,回房带上些东西跟着东子一起出了门。
虽然余刃他们不跟着了,但也不会真的只放他们两个出去,身边还是跟了两个下人的。
而这只是宁玥和东子看到的,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不知多少人保护着。
这也是余刃为什么放心让他们出门的原因。
…………………………
东子头一次自由自在的在京城逛街,一出门就撒了欢似的到处乱跑。
白狼长的太扎眼了,进京时候就被不少人看到,所以余刃没让他骑,给他换了匹别的普通的马。
反正在京城的大街上他们也不会骑的多快,代步而已,什么样的马其实都无所谓。
东子不仅得偿所愿地出了门,还脱离了余刃他们的视线,心里高兴得不行,低声偷偷对宁玥道:“小岳,咱们去些有意思的地方吧!”
有意思的地方?
“你想去哪儿?”
东子嘿嘿一笑,声音压得更低:“比如青.楼啊之类……”
话没说完就被宁玥照着脑袋糊了一把。
“疯了吧你!”
虽然她也很想去见识见识,但是……
“咱们才多大啊就去这种地方?而且还有下人跟着呢,被余大哥他们知道了……”
她说着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咔嚓!”
东子皱眉摆了摆手:“你想哪儿去了,咱们就是去看看。”
“我听人说白天的青楼跟晚上的青楼不一样的,其实就是个……就是个吃饭喝酒的地方,跟普通酒楼差不多,只是多了些女.妓唱歌跳舞而已,好多文人墨客还会去呢。”
这样啊……
“那也不行!”
宁玥坚定地摇头,同样压低声音。
“虽然别人认不出咱们,但咱们的身份到底还是……还是长公主的面首,如果以后让人知道了,怕是对余大哥他们不利。”
余刃他们没有成亲也不用婢女,不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他们都是长公主的面首,身边没有女人的假象吗?
哪有面首偷偷跑去青楼寻欢作乐的?
东子刚才没想起这回事,经她提醒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那算了,不去了。”
他虽然不知道余刃他们在干什么,但肯定是大事,他可不想给他们添乱。
“咱们去个别的地方吧。”
他又说道。
…………………………
两刻钟之后,宁玥站在一家喧闹的店铺前,内心是拒绝的。
“走啊!”
东子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在前面对她招手道。
宁玥眉头皱的死紧:“这也……不太好吧?”
“为什么?青楼不能去,赌坊还不行了?”
宁玥:“拒绝黄.赌.毒你不知道吗?作为一个奉公守法的好……”
话没说完就被东子直接拽了进去,喧嚣声顿时充盈入耳。
宁玥上辈子没去过赌.场,只在电影电视剧里看到过些赌.场的场景。
古代的赌坊虽然不尽相同,但热闹劲儿却丝毫不减,甚至可能是因为身临其境,让她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被东子拉着踉跄着走了几步,低声道:“你真要赌啊?小心输的裤衩儿都不剩!”
这里太吵,东子没听清后半句,但这不妨碍他做出回答。
“我就是来看看,不玩儿。”
说着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又不像你一个月有十两月例,哪儿来的钱赌。”
虽然一个月一两银子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已经不少了,但是跟宁玥比起来,他就是个实打实的穷小子。
宁玥从他这句话里闻到一股酸味儿,但并没有说什么。
这孩子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就好,赌场这种地方他来看看新鲜可以,真的迷上了那可就不好了。
东子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一张投骰子的桌子的时候忽然不动了。
宁玥跟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去别的地方了。
谁知她逛了一圈儿下来,东子竟然还在那张桌子前。
她走过去不明所以地问道:“有这么好看吗?”
东子指了指新上桌的一个男人,低声道:“这个人肯定是这家赌坊的常客,而且跟这家赌坊的东家关系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