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恪喝完了一杯茶,然后淡定地一脚踹在瑾郡王坐的椅子上。当即便把椅子踹翻了。
瑾郡王哀嚎一声,然后从地上坐了起来,但是又敢怒不敢言。笑话,大晚上的带着血杀的人去灭了平沙阁一半人,谁敢轻易得罪他。
第五十二章 夫妻反目
本以为陆景恪自然只是心情不顺,来找他发泄一番,过了也就好了。
谁知刚坐稳了便听陆景恪说道:“等帮王爷得了皇位,我就把血杀交给你,然后跟云儿闭门府中,安静度日。”
这王爷,自然说的是瑾王。
瑾郡王萧迁一愣,然后问道:“你想好了?”
陆景恪点了点头说道:“我想给云儿平静的生活,不想她每天为了我担惊受怕。”
得,又是一个为了女人什么都肯去做的人。
萧迁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自然只能支持你。”
“还有一事”,陆景恪抬头看他,然后说道:“我想把我身边的人调去给她。”
萧迁点了点头,然后猛地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才压着怒火说道:“你行,为了个女人,连命都敢豁出去!”
陆景恪垂了眸,轻声道:“我怕了,昨日若不是我在她身旁,我实在不知道会怎么样……”
萧迁简直不知道该接什么。
他说他怕了,京师小霸王,混不吝的陆景恪也会有怕了的时候!
萧迁真是想不明白了,这情情爱爱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萧峦为了它整日里醉生梦死地喝花酒,陆景恪为了它能连自己的命都敢豁出去了!
许久!萧迁才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心烦地说道:“你随便,我不管你!死了也不管!”
说罢便生了气,脚下不停地直接往自己房里去了。
傅府,三房。
傅淳刚下了朝,正在任妻子唐氏给他更衣,便听见唐氏絮絮叨叨地念着:“听说长嫂病了好些日子,也该去登门探望一番。”
傅淳身体一僵,然后问道:“可知得了什么病?”
唐氏摇了摇头说道:“不知!只听说是病了许久,有几个月了。”
傅淳愣了愣,然后说道:“明日我下朝了陪你一起过去。”
唐氏替他整理着衣角,然后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便可,老爷何必跟我一起。”
傅淳笑了笑说道:“长嫂如母,你不知道,当年是长嫂劝我去你家提亲的。”
傅淳转身握了唐氏的手,然后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才说道:“若不是长嫂,也没有我跟你的缘分……”
唐氏温柔地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倒是应该好好谢谢长嫂了。”
次日,巳时,正院。
唐氏将手中带来的补品交给卫妈妈,然后说道:“不过是些温补的药材,留给夫人好好补补气血。”
卫妈妈命人接了,然后一边引路一边说道:“难为三老爷和三夫人惦记着我们家夫人……”
唐氏便笑着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既是一家人,妈妈何必要跟我说两家话。”
谢氏听说唐氏过来了,连忙就要强撑着起身下地。唐氏连忙过去扶了她说道:“长嫂好好歇着便是,不必下地。”
卫妈妈早已搬了凳子在床边,给傅淳和唐氏坐着说话。
唐氏便坐下来问道:“长嫂怎的说病就病了?”
谢氏掩着帕子咳了两下,然后说道:“不过是心病罢了……”
无人注意到,傅淳广袖下遮着的手,猛然一攥。
唐氏犹自笑着说道:“嫂嫂管着这么大的一份家业,自然事事都要操心。不像我,天生没那操劳命。”
谢氏笑了笑,然后说道:“净会调侃我了。”
妯娌之间又说了一些话,谢氏毕竟在病中,也不好一直打扰,唐氏便起身要告辞。
傅淳也跟着起身出去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唐氏说道:“你在廊下稍候,我有几句话忘了跟嫂嫂说。”
唐氏有些奇怪,却仍是乖巧地坐在了廊下的阑干处候着。
傅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谢氏见他去而复返,知道他是有什么话要说,便叹了一口气。
傅淳愣了半晌,然后才说道:“你的心病,是因为大哥吗?”
谢氏摇了摇头,然后否认道:“不是。”
傅淳便道:“你撒谎,你若是过得好,我能看得出来。”
“傅淳”,谢氏叫他的名字,然后语气严肃道:“自重!我是你长嫂!”
傅淳哑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多少年了,这是他放在心中的一段禁忌之恋。
他不敢说出口,但却终究还是被谢氏发现了。后来,谢氏再也没有跟他单独相处过,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
因为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没办法看着谢氏在傅海容的身旁不幸福。
许久,他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是我逾越了,你好生养病。”
谢氏闭了眼,没有看他,他转身走了出去。
迎风阁。
刘氏猛地起身,然后问道:“你说三爷独自在夫人房中待了一炷香的功夫?”
银杏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千真万确,是正院的婆子跟膳房的妈妈亲口说的。”
刘氏思忖了半晌,然后缓缓笑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是夜,傅府,三房。
傅淳正在灯下读书,便听到管家回禀说有要事。
傅淳道了一声,“进”。
管家便进来了,呈给他一个信封说道:“刚才门前有个人让奴才将这封信转交给大人。”
傅淳有些疑惑地拆了信封,只见上面写着:明日未时三刻太白茶楼,托卫妈妈与君一见,有要事相求。
傅淳大乱,连忙问道:“送信的人呢?带上来。”
管家便回道:“送完信就直接走了。”
傅淳捏紧了手中的信封,然后伸手在火上燃了。看着灰都散了才说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谢氏让他去太白茶楼,有要事相托?傅淳皱了皱眉,有些不信。谢氏的性子那么倔,怕是宁肯死都不会来求他。
若不是谢氏,那就怕是有人在利用他对谢氏的非分之想来谋害谢氏。
他凝神思索了片刻,却不知从何想起,每次遇到有关谢氏的事情,他便会方寸大乱。
许久,他才提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封了起来。只等傅府中有人出来的时候带给卫妈妈。
他提醒她要小心有人想害她。
只是傅淳怎么也没想到,这封信会落在了傅海容手中。
刘氏将手中的信递给傅海容,然后说道:“妾身发现有人夹带信件,担心府里有人私相授受,便将那奴才带下去严刑拷打了。在他身上搜到了这封信。”
傅海容愣愣地盯着眼前的信纸,怒火已经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只因为这信,是寄给谢氏的,落款还是他三弟的字。
信的内容倒是普普通通,说府中有人图谋不轨,提醒谢氏多多小心。
只是那信的结尾,明目张胆地写着一句:盼君安好,勿回。
盼君安好……多么讽刺。他府中的事,都轮到他三弟来管了!他的夫人,都轮得到他三弟来提醒了。
许久,刘氏以为他在积蓄怒火,谁料却听到一句:“将那小厮放了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刘氏一惊,还以为她是听错了,连忙劝道:“老爷,妾身以为,私相授受的风气,若是不刹一刹,怕是府里众人都要明目张胆了。”
傅海容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自有主张,把人放了吧!”
刘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诺”,然后便下去了。
傅海容久久地盯着窗外,然后捏紧手中的信,起身去了正院。
正院。
谢氏正在用药,见傅海容过来了,连忙要下床。
傅海容愣了愣,然后才扶着她,面色僵硬地说道:“不必多礼,好好休养即可。”
谢氏便倚在床上问道:“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傅海容有些严肃道:“是有件事。”
他从袖中掏出信纸递给她说道:“我不小心拆了你的信。”
谢氏有些惊讶地接过去看了两眼,待看清了落款,面色一冷。
傅海容便道:“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谢氏也是个倔强的性子,听傅海容这么一说,还以为他是怀疑自己。
不由得气道:“如同信上所说,有人要谋害我。别的没什么好解释的。”
傅海容本来是满心盼着谢氏能解释一番,只要谢氏肯说,他就没有不信的。
但谢氏却跟他说没什么好解释的,那就是说傅淳真的对她有那等心思,而她早就知道了?
傅海容想到此处,不由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稳了稳情绪,仍是不甘心地问道:“你当真没什么好说的?傅淳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只要她说,他什么都信。大不了他不要傅淳这个弟弟了!
他们夫妻几十载,他清楚谢氏的为人。他自然知道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可是他受不了谢氏瞒着自己,也受不了有人觊觎谢氏。
然,谢氏的一身傲骨,又怎么能容得下关乎名节的质疑。
她只是抬起头,认认真真地说道:“我说了,不需要解释!你难道不信任我?”
傅海容很想说他信任她,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要挑拨离间,疏远他们之间的感情。
可他就是中计了,事关谢氏,他没办法放宽心。他不能原谅傅淳的那份心思,也不能原谅谢氏瞒着他。
许久,他才起身,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便,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第五十四章 柏舟出事
谢氏愣了愣,便看见傅海容出了门,连脚步都未停一下。
卫妈妈进了门,小心地觑了觑谢氏的脸色,然后低声问道:“夫人,老爷他……”
谢氏一阵气血翻涌,猛地咳了起来。卫妈妈连忙急着上前,轻轻地拍着谢氏的后背,又连忙唤人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