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江点了点头回道:“查出来了,王氏似乎是用了媚药!”
傅朝云敲桌的手一顿:“哦?什么媚药?”
涉江低下头去:“还没查到,暂时还没取到王氏手中的东西。”
傅朝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晓了,你继续下去查吧!”
涉江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芳草阁。
正巧是送嫁衣的日子。傅锦云的嫁衣,一早就交给宫里的司衣司裁制了。送来的时候也是两个小宫女送到的。
碧玲帮着她展开衣服,傅锦云的脸色一瞬间便冷了下去:“这嫁衣上的图案怎的如此简单?就只有几朵牡丹花!”
那小宫女福了福身禀道:“回小姐,这临到年关,宫里裁制的贵人娘娘们需要裁制的衣裳特别多。司衣司近来一直在赶工,小姐的婚期将近,只能做成这个样子了。”
傅锦云皱了皱眉:“我看你们司衣司是故意推卸责任吧?过两日就是我跟四皇子的大婚之日,你们竟然随便拿一件嫁衣来应付我。”
那两个小宫女连忙跪下说道:“姑娘,实在不是我们司衣司不肯尽心。只是姑娘的婚期太紧,根本赶不过来。奴婢们总不能放下娘娘们的衣服为小姐赶制嫁衣。”
果然,一拿出宫里妃子的名号来,傅锦云立马便被压住了。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自然是不能跟宫里面的娘娘们作对。不过好在这嫁衣也是宫里赶制的,针脚细密。
傅锦云有些不舍地上前摸了两把,然后才自认倒霉地说道:“行了行了,嫁衣留下,你们回去吧!就说嫁衣我很满意。”
等两个小宫女退下去了,碧玲才上前说道:“小姐,奴婢服侍您试试吧!”
傅锦云撑着后腰站起来,然后站定了伸开手,由着碧玲给她试衣服。
这衣服倒是按尺寸做的,只是颜色有些偏暗。按照皇室的规矩,只有正妻才配得上正红色。
傅锦云想到此处,心中一阵黯然。只可惜了她是个庶女,比不上傅朝云的身份,不然何愁穿不上正红色的嫁衣。
两日后,傅锦云大婚。
花轿是从正门抬出去的,但是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萧晏被削了太子之位,现在连秦王都比不上,傅锦云也就是个一般的皇妃,还是个侧妃,别提有多憋屈了。
花轿不过是个普通的八抬轿子,连倚仗也只有前后三十二人。傅锦云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傅朝云所赐,心里自然更加记恨傅朝云。
不过傅朝云却没有那个功夫搭理她,只是在门前陪着傅海容站了站便回了采薇院了。傅锦云的欢喜同她毫无关系,反正等她嫁过去了,就会发现皇室之人是有多绝情。
采薇院。
陆景恪早早地便等在了书房,见傅朝云过来了,连忙迎上前哀怨地说道:“你妹妹都嫁出去了,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好意思拖着?”
傅朝云笑道:“我要出嫁还得早着呢!我可还没及笄呢!”
陆景恪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对!傅朝云跟傅锦云又不一样,傅锦云那是名声坏了,傅朝云怎么也要等到及笄去了。
“那要不我先让圣上赐婚?”
这几天他可是反反复复想过这个问题了!萧晏竟然那么大的胆子,还敢惦记他的人!他得尽快跟傅朝云确立名分才行,省得那些不开眼的人惦记着。
傅朝云有些无奈:“你忘了?我前两天才逼着陛下处置了萧晏,怕是陛下心里不知道怎么恨我呢,还能同意你去请婚?”
陆景恪皱了皱眉,有些暴躁:“这有什么的!他又不缺继承人,眼下正好让秦王和瑾王也有机会了,他才不会计较那么多呢!”
傅朝云拽住他的手:“你忘了,我外祖父才去的,我要守丧一年。”
陆景恪抿了抿唇:“只是赐婚而已,等到明年再完婚也成。”
傅朝云有些不解道:“怎么这么着急了?”
陆景恪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早就说好了要去求圣上赐婚的,只是正赶上外祖父去了,所以才要等过了三个月。现在也是时候了,我害怕再不赐婚,那些打你主意的人会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会跟萧晏一样……”
傅朝云有些好笑,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怕呢!原来竟也有这般时候。
“云儿,我实在等不了了,明天下了早朝我就去求陛下为我们赐婚好不好?”
傅朝云依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临波苑。
王氏一见到傅权,浑身都紧张起来了。这些日子溱哥儿好几次发病,她每每看着只能心疼。
“傅朝云的消息打探出来了没有?她有什么把柄?”
王氏还真没打探出来,这采薇院严如铁桶一般,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傅朝云从江南回来之后,又换上了一批人,比原来那些更难对付,她连着去了几次都是碰了一鼻子灰。
此刻只能弱弱地小声道:“还没来得及去查,请您再给我一些时间。”
傅权冷笑一声,有些阴寒道:“你确定你儿子等得了那么长时间?再过一段时间,你不怕他毒入肺腑?”
王氏咬了咬牙,跪下哀求道:“你把毒种在我身上吧!把溱哥儿的解药给我。”
傅权掐住她的下颌,冷笑一声:“那有什么意思?王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怕死。反正你早就对傅海容绝望了,你根本不在乎他对你怎么样。现在傅锦云也嫁出去了,你除了这个儿子,根本没什么牵挂了。
所以,这个孩子才是你的软肋。我只有把毒下在他身上,才能让你乖乖听命于我,不是吗?”
王氏猛地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被看穿了一切。是啊!她不在乎怎么死的,反正她心都凉了,早死跟晚死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她斗不过傅朝云,也不能再让溱哥儿受苦。
她闭上了眼睛,脸上滑过两行泪。
傅权猛地将她甩开,然后把手中的药瓶搁在桌上。
“我再给你一瓶能够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条件是,明天我要听到谢氏归西的消息。”
王氏猛地打了个寒颤,谢氏待她也算不薄。她若真的做了,良心恐怕不安。她突然想起前段日子,谢氏还特意吩咐卫妈妈匀出几匹布来送到临波苑给溱哥儿留着做衣服。
傅权看她面露不忍,不由得又加了一剂猛药:“王氏,你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是你自己的儿子重要,还是跟你毫无关系的谢氏重要。
若是你当真毒死了谢氏,以傅海容如今对你的宠爱,府里上上下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你难道不想替你的儿子挣一分立足之地。”
王氏犹豫了一下,想到溱哥儿的毒,终是屈服道:“我总不能就这样去毒死她,到时候出了事我肯定也逃不过,还怎么照顾我的孩子……”
傅权唇角勾起一抹笑,掏出怀里黑色的药瓶搁在桌上:“放心!毒药早就给你预备好了。”
王氏颤着手拿过来,抖抖索索地揣在了袖子里:“我知道了,有机会我就会做的。”
傅权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听见莲香的声音:“老爷,您怎么过来了,姨娘还在小睡呢!”
王氏抬起头来,傅权已经不见了。她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然后倒了一杯茶。
傅海容正巧推门进来:“莲香说你在睡呢,我还以为要打扰你。”
王氏深吸了两口气才说道:“刚起来了,正觉得渴了想倒杯茶。老爷怎么过来了?”
傅海容坐在她身边说道:“没事还不能过来了?”
说罢又牵了王氏的手,缓缓地摩挲着。
松竹院。
近来傅朝疏常去苑家,倒是也跟苑文莺有几分聊得来了。苑文莺性子单纯直接又不做作,倒是颇带了几分江湖气息。
傅朝疏曾经问过她,然后得知苑尚书以前在塞北待过。所以苑文莺从小便会骑马,又养成了一副塞北草原儿女的性子。
第一百零一章 谢氏之死
正巧,傅朝疏无意傅家的事情,早就想要去军队中历练。所以苑文莺说过的好多塞北的事情,正巧激发了他心中的豪情。
这几日,他还正想着要怎么去跟谢氏说说参军的事情。来年三月便要征兵了,他想去更广阔的天地历练一番。
只是,他这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傅朝云便先找上了门来。
这次倒不是为了让他不要再去找苑文莺,反而是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兄长,我有意中人了。”
傅朝疏着实吃了一惊,思忖了半晌才试探道:“陆景恪?”
傅朝云笑着点了点头:“我还未说,兄长是怎么看出来的?”
傅朝疏咂了咂舌:“上次去猎场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之间不正常了。这陆景恪在京中的名声可不怎么好,据说是京师一霸。我又没请他,你也没请他,他怎么会过去的……
而且他看你的眼神太露骨了,我熟悉那种眼神,是对心爱之人才能流露出来的。”
傅朝云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兄长若是有时间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傅朝疏摇了摇头:“我可没空听你说这些,我还要去苑家呢!”
傅朝云嫌弃地做了个鬼脸,傅朝疏无奈地一笑,然后问道:“你确定是陆景恪吗?我听说他名声可不太好,整日出没花街柳巷。”
傅朝云闻言收了笑意,然后正经道:“他是有正经的事情才会过去的,只是我还不能告诉兄长。”
傅朝疏笑着摇了摇头:“你别一下子栽进去了,然后被他骗了就好。他这种每日出没青楼楚馆的人,指不定多会哄小姑娘呢!”
傅朝云脸上重又绽出笑意:“兄长只管放心好了,我又何曾被人骗过?”
这点倒是,傅朝云从小沉稳、心细又机敏,的确是不像会被人骗了的样子。
傅朝疏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次日,勤政殿。
萧颂刚下了早朝,跟户部的文尚书议完政,便听太监总管回禀说是平西王携其子陆景恪求见。
萧颂倒是有些好奇,毕竟陆景恪整日不见人影,父子两人之间关系虽还不错,却已经是许久没有一起出现过了。
“快宣!”
陆卿云得了召见便大踏步地进了殿,陆景恪倒是如平常一般,慢悠悠地晃进来的。父子两人脾气倒是一点都不一样。
陆卿云先跪下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事相求。”
然后便回过头去看陆景恪,陆景恪傲娇地将脸别开,并没有说话。
萧颂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难不成是陆景恪又闯了什么大祸?
“平西王可是极少求朕,不知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陆卿云先是脸红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又咬牙说道:“陛下,犬子陆景恪正值婚配,且与傅家大小姐情投意合,臣恳请陛下赐婚。”
陆景恪跟傅朝云的事,萧颂倒是早就知道了,此刻陆卿云过来求他赐婚,倒是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