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在道上的宗若咕噜噜转了转唯一能动的眼珠,莫名其妙。
不想和他去拓跋早点说啊!他虽然打算把她绑过去但至少动手前光明正大说出了口啊,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下黑手,好不乖!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超级不好,出去逛街花掉四分之一的工资心情也没能好,很狂乱。所以这几天先隔日更吧。
第47章 好机会(捉虫)
谢昭真的失踪了。
无论怎么找也没半点消息。
一转眼谢府的人在四处奔波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谢诨因为儿子的事情再没心思和时间参与朝堂上的事。皇帝体恤他着急儿子慷慨的准假。
但也不是个办法。谢大将军毕竟占着将军的位置, 哪有不干事只领俸禄的道理,而且没有皇帝的允许,身为大将的谢诨不能轻易离开皇城,这也就意味着, 谢诨可以派人到各城各镇去暗中打探, 但他本人却只能在雍京城里折腾。
皇城每一寸沙土都被谢诨翻了个遍, 找儿子找两年还是没有结果,眼见着又要过年了,谢大将军憋着辛酸泪再次进宫找皇帝诉苦。
这么一个独苗,现在没有了。谢诨表示自己这辈子简直无以为继生无可恋。夫人也天天在家以泪洗面, 他每回从外寻人归来面对失望的妻子也只有唉声叹气。
谢大将军抹了抹眼,有种流浪汉饱经风雨的沧桑, “陛下,您能感同身受臣这丧子之痛么?”
“臣的后半辈子都没了啊!您要帮帮臣啊!”
这台词和上一次的变化好像不大。皇帝打了个哈欠,百感交集。
你就是再悲切再绝望地告诉朕‘这日子没法过你不想活了’朕也无法感同身受你的悲伤,毕竟朕不像你, 娶了老婆劳苦这么多年只有一个果子,哦,现在还不知道丢哪个旮旯发霉烂成渣。
还有皇帝也不是神,帮你变回个儿子还不如你赶紧想想有没有行军在外采过野花掉过种的可能,或者立马回家团一团正妻美妾再娶几门闭府专心造人, 朕也可以再送几个美女给你算是聊表心意,说不定老‘裆’益壮,明年你就又能抱上崽子。所以, 朕的爱卿,不要再内分泌失调胡闹好么?
你上次抱着朕大腿伤心流泪,朕那条龙裤就此只能永远地与朕别离了好么?
上上次朕正在刘贵妃那里酝酿出感觉还没香艳到主题,你丫就急急递牌子要进来让朕允许拨个三军两马的陪你到城外山头找儿子,念着你养儿子不容易朕忍下怒气起来穿衣服再去发手谕,朕的贵妃衣服裤子都脱了硬生生空虚寂寞地在床上又等一个时辰,朕回头脱光刚挨上边找着感觉,你丫又杀回来说要谢恩,谢个毛的恩,脱了又穿穿了又脱,朕也是要过夜生活的男人好么?!
土匪窝端完了没见着儿子,你摆着副朕挖了你祖坟的表情来谢主隆恩,朕的美人只能撕被单泄恨,朕呢,更憋屈,还得微笑微笑抚慰你受伤的心灵告诉你爱卿越战越勇,谢诨啊谢诨,你特么脑壳有病啊。
还有上上上次,你怀疑拓跋的公主见色起意求而不得所以收买刺客掳了你儿子藏在驿馆,气势汹汹要让朕赐个令牌前去搜查驿馆。朕日你个仙人板板,你老糊涂到连两国友交共建和谐平安国际大环境都不顾了吗?居然想要挑起争端,人家拓跋不要脸面不要尊严吗?
连天子脚下大雍京开的妓馆小倌楼都没逃过你毒手。朕的子民大晚上花点银子纾解纾解生理需求,正是酒酣热战之时,你偏要挨个挨个让你的兵扒开门检查谢昭那混球有没有被窝藏,好了,朕的三省六部新人旧人二十岁的六十岁的,那么多官员大半夜花楼里被扒出来街上遛鸟。
朕的朝堂瞬间就不风清气正了!虽说夜宿窑子确实作风不正,但朕的爱卿们也是有需求有风流夙愿的正常男人好么?都已经偷偷前去不讲特权不霸王睡老老实实花钱走程序还要怎么地?朕连续三天都在听他们抱怨弹劾你滥用职权不尊重他人隐私。
朕能怎么办?当然是原谅你啊。毕竟嫖/妓的官员不是好官员,不收拾个人作风不正官员的皇帝不是好皇帝。。
皇帝浑身笼罩着莫名地阴郁,远远地避着谢诨,看着他洒出一泼老泪,毫不怀疑感情没得到慰藉的谢将军下一秒就会擤出鼻涕来。
这可就过了。你那儿子又没见着尸体叫什么‘丧子之痛’?生怕咒不死他么?人生嘛,要抱有希望!
说不定找着找着一二十年……你就死了呢。
老皇帝叹了口气,劝慰道。“爱卿毕竟是一家之主,谢府的主心骨怎么能这副体统?还是冷静冷静找找法子。谢夫人不还指望着你嘛。”
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你回家弹去嘛。眼见着都晚膳时间,刚进宫的徐美人还等着朕宠幸呢。美人梨花带雨那风情朕倒是想看,一大爷们儿三大五粗涕泪横流,倒胃口。
谢诨如丧考妣的丧气表情半点没收敛,磕头几乎是暴吼一声,“陛下!”
声嘶力竭那个缠绵悲恻。诚然不愧他老爹给他取个‘诨’名,真是个浑人。
“臣已经想过了。”谢诨郑重其事道:“雍京城找不到,臣就去叶城,叶城找不到臣就去南城,走遍天下臣也要找回臣的儿子!”
“臣自知给陛下惹了不少麻烦。”谢将军一脸沉重,“但臣好不容易才有个继承家业的小子,念在臣这大半生戎马卫国从无私念,请成全臣这思子心切的心情!”
“臣这两年浑浑噩噩愧对陛下厚望,但犬子一日不能找回,臣实在没有心思再想其他!与其这般素餐尸位对他人不公,陛下不如另选贤能,让臣彻底卸下事务和夫人了无牵挂地踏上寻子之路。”
“臣无以为报,只能再叩谢陛下的大恩。”
皇帝看着伏地的谢诨,眼神陡然意味深长。谢大将军趴着一动不动。
皇帝想了想谢诨这个名字意味着的身份和权势,又想想这个名字两年来带来多少乌烟瘴气,头一次难以抉择。
放走谢诨,皇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容忍度,毕竟他向来奉行一个不留解决干净,这还是先例。
不放走谢诨,在将来不短的时段里,这疯子再半夜敲锣打鼓到处找儿子把其他文武大臣都得罪死,他就还得忍受无数爱卿告状抗议却偏偏没有像样的理由惩处的苦日子。
毕竟劳苦功高的谢诨他只是‘念儿心切’。就因为人家找儿子吵点闹点冲动点就要处罚,他这皇帝是要被吐口水的。
更重要的是,谢诨这厮还会在无数个春宵苦短的夜里惊一惊龙床上的皇帝和皇帝的女人。长此以往睡眠不足黑眼圈都是小事,早X不举那才是糟心……
“谢诨,你真打定主意了?”皇帝问。
“臣是。”对方回。
“朕要好好想想。”皇帝叹了口气,“毕竟满朝文武找不出第二个谢诨,少了你,朕找谁依靠?”
语气中透出千万个不舍以及可能流失人才的怅惘。
我信你个鬼哦。谢诨真诚地抬起头颅,非常谨慎敬畏地看向自己的君主,中肯建议道,“陛下觉得独孤胜将军怎么样?”
皇帝一怔,接着啥表情也没有,貌似很认真在考虑对方说的人选。心里已经拨响了算盘。
绝佳的好机会!独孤胜是这几年亲提上来的心腹,皇帝很信任他。但这得到最大信任的武将不管升迁的多么快现在地位又有多么的高,皇帝还是不满意。
因为心腹的权势还没能达到皇帝通过掌控他就能掌控整个武将及朝堂的地步。
如果谢诨退位让贤,独孤胜自然能最快也最名正言顺地取代朝廷第一将的位置。皇帝也能通过他切切实实把军权抓回自己的手中,借由这个‘自己人’,皇帝心里更有踏实感。
“爱卿觉得独孤胜可以?”皇帝不动声色,微微拧眉,“但独孤胜貌似资历并不比其他武将老道。”
“正是后起之秀才让人刮目相看,独孤将军今时今日的位置都是凭本人的战功和努力,短短几年令人惊叹的高升足可证明他本事过人确是奇才!臣敢说满朝无人比他更合适。”
这一切很符合朕设想的方向。瞬间抛开谢诨这厮重不重要的问题,皇帝在心里满意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几章之内有毒汤,望天,绿帽子王,你辣么善待隔壁翻墙的,不要太难过哦~
第48章 宫斗梗
临近年关, 廖贵妃却病倒。
数一数,两年时间,贵妃病倒过不少次。本来如花似玉的美人,治治停停连番折腾成了秋日黄花瘦, 还是霜打过的那种。
贵妃其实还很年轻, 比皇帝小上许多, 但如今看上去硬生生跟皇帝样貌显露的岁数差不离。
廖氏病成这衰样子,宫里的美人们都暗地里偷着乐:瞧她那副黄脸婆样,圣上哪还下得去嘴?迟早学皇后那般在后殿里安个小佛堂吃斋念佛做个活尼姑算了!
但令人跌眼的是,贪新念色的皇帝对贵妃的关照竟多到离谱。
皇帝虽然不会在廖氏那里过夜, 每晚还是抱着美人颠鸾倒凤好不快活,但爽完脱衣扒裤隔天拔吊走人都不带甜言蜜语一下, 廖氏那里虽然爽不起,皇帝却乐意搞起温情脉脉,好像纵有三千佳丽肉体放纵但灵魂和真爱都属于她,哪怕人变成黄脸婆。
隔三差五地往廖氏那儿亲自嘘寒问暖, 皇后那儿的问安给她免,奇珍异宝金银首饰名贵药材源源不断给她送,太医的问诊要亲自过问,有什么好玩的把戏要请来逗她开心。
这贤夫的做派,让一干后宫女人银牙咬碎。尤其从前和廖贵妃极其不对付的梅贵妃, 和姐姐妹妹一见面就要尖酸几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那种恨。
恨也没法。因为廖贵妃虚弱需要静养,皇帝替她做主隔绝其余所有嫔妃的探视, 尼玛连勾心斗角出出气的机会都没有更生气了怎么办?
沈沉衣也看不懂。
但贵妃的脸色确实不好。七皇子一向悠哉游哉的老娘也有这么憔悴的时刻。
贵妃躺在榻上,原本圆润的手腕现下竟有伶仃之意。七皇子想,贪慕美色的皇帝没有直接将他母子二人忘在脑后都已算念情分,怎么还有这么反常的重情重义?
“人要是愧疚心虚,好事都会多做两件。”贵妃竟然冷笑了一声,明里暗里地似乎都在指责皇帝。
沈沉衣从贵妃娘的声音中竟觉出刀锋一般的冷意,但那冷只是一瞬,贵妃眨眼之间回复散漫的神态,那瞬间的嘲讽和杀意好像只是错觉。
愧疚心虚?像他爹那样的皇帝也会为自己做的事情心虚?什么样的事情能叫‘天大地大老子最大’做什么都理直气壮的皇帝心虚?
皇帝他连杀廖氏一门的时候都没见半点犹豫,心狠地让人胆寒。
沈沉衣扫了一眼贵妃若无其事的脸,没有问。因为他明白,即使问了她也不会回答。贵妃看上去是一个既和气又很好相与的人,她对着皇帝柔情蜜意小意温柔,对着其他人笑脸相迎风趣十足,实际真心却是虚浮不着实处,有着和谢昭如出一辙的伪装。
她藏着很多秘密。即便是亲生儿子,也没有机会窥探一点半点。
“谢诨递了折子要辞官,并推举独孤胜取代他的位置。”沈沉衣说了早朝的事情。
贵妃没有打起多大的精神,她淡淡转目,“你父皇同意了?”心里却早有答案。那么好的机会,皇帝怎么会舍得错过?至于谢诨,失去庇佑自己的权势带着夫人沦为庶人,谢府这大树就倒了大半,跟一锅端有什么区别?
“父皇准了。”皇子说。
贵妃轻笑。果然如此的意思。
“谢府真是好生幸运。”廖贵妃目光幽幽,“人人都道谢诨是个粗人,本宫却说他心细得可怕,装疯卖傻是拿手好戏,世子失踪是假,金蝉脱壳是真,这场戏骗过多少人?真是面面俱到的教人嫉妒。”
皇子没有吭声。即便不说,贵妃肯定也知道他私下里还在打探谢昭的下落。
“母妃,”沈沉衣沉默一刻,突然道,“你还要继续病下去么?”
她的确是病,但皇子却觉得更多的是病在心里。
皇子那严肃的表情逗得贵妃开怀一笑,“怎么?我的儿,你这是心疼娘了?为娘心里真是宽慰啊!”
贵妃调侃着儿子,憔悴的脸色因为笑意似乎泛开光。好像阴郁只是一时的愁思所起,现下已经一派轻松。
性格沉闷的沈沉衣无言以对。贵妃不愿意讲压在心头的沉重负担,做儿子的也不会逼迫。晌午临近,问安的时间早该结束,他站起身辞别。
皇子知道贵妃的心情不像面上那么容易好转,尽管漫不经心懒散随意,心里那道溃烂翻脓的伤口钝痛不会少一分。
毕竟是廖氏一门的祭日。贵妃的父亲兄弟通通死在这一天。
“你还记得你二叔家的婶婶吗?”贵妃突然问。
沈沉衣顿住。他仔细想想最后摇摇头。“听说二婶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不过我不记得有见过她。”
“你记事后是没有见过她。”贵妃垂下眼,仿佛自言自语,声音很低,“何止是个美人,这宫里也找不出几个比她美的。她人也好,你二叔娶到这样的姑娘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也是廖府八辈子的福气……”说到最后一句贵妃的嗓音突然有些尖锐,话也就戛然而止。
“本宫还记得她扶着门冲我笑的样子,真是天仙也比不过。”
贵妃浓密的眼睫遮挡了目中的情绪。她叹了口气,对沈沉衣道,“你记得替我多向他们敬炷香。”
皇子应声。
“还有。”贵妃犹疑一刻,慢慢地开口,像是下定决心唇边勾起的弧度又有点快意,“独孤胜能取代谢诨对我母子而言最好不过。”
“你可以信任他。”
沈沉衣讶异。为她笃定的语气。
“我的儿,你没有查查独孤胜从军之前身在哪里么?”
他不是奴隶么?奴隶还能在哪里?无非就是某个大富或者权贵之家做奴仆罢了。
等等。皇子看一眼老娘那奇奇怪怪的表情,大胆的揣测,莫非是在廖府?
所以贵妃和独孤胜有私交?!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的皇子只能想到这里。
何止是私交。那简直是不能再深入的交。如果谢昭在场,一定会翻着白眼在心里揪着他衣领咆哮。
亲,你亲爹还在,但你娘已经给你找了后爹好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