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总想让她死一死——乱歌
时间:2018-04-26 12:10:40

  沈沉衣没有像顾元恒那样心慌焦虑,却还有一种沉郁和恼怒横亘心头。
  谢昭,我早晚会跟你算个清楚。皇子心里滑过这样的念头。
  ◇◇◇◇◇◇
  驿馆里,宗若小王子几天不见人影。金钗公主很是生气。
  “不是叫你们看住他吗?!”小公主的姨母喘口气接着骂,“都是饭桶!”
  金刀公主缩着脖子准备开溜。她这两天顿顿都有一碗青菜,因为来大晋受了点刺激,决心要治好自己的脸蛋扬眉吐气。至于她舅舅宗若小王子翻墙入院准备追求大晋世子的事情,她什么也不知道。
  金刀前脚刚踩出门,金钗公主中气十足的吼声已经响彻厅中。
  “给我滚回来!”
  阿珈只好颓废着表情慢吞吞回到厅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舅甥两个私下里鬼混得开。说,宗若去哪儿了?”姨母咚的一声把茶盏敲在桌上,神色冷厉地问她,“在拓跋他闯什么祸闹什么笑话都不要紧,顶多丢个人,在大晋可不是丢脸这么简单!弄得不好丢了命,我看你找谁哭!”
  “你们两个投胎生得好,都承了太后的本事,力大无穷没哪个收拾得住,你呢,仗着公主身份受宠,从来任性,宗若更好,从小被太后惯得不像样,眼神有病看什么不顺眼什么就有罪,大王都要因为他得罪人亲自出马打圆场!”
  虽说是同母异父的弟弟,太后改嫁后生的,但因为拓跋王孝顺友悌并不像杀千刀的先王那么冷血,兄弟姐妹间的关系和睦。太后忍辱负重千方百计才让自己的儿子保住性命并且登上王位,此间艰辛她的儿女很是感激心痛。
  后来萧太后改嫁,新任拓跋王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有亲儿子做靠山又嫁得如意郎,焕发二春的萧太后过了相当幸福的一段时日。
  以前的孩子们在宫中危机四伏中长大,规矩繁多,就机会母爱泛滥,太后老来得子,一有机会随心所欲地享受幼子承欢膝下,就整天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心怕摔了。宗若那个有钱的亲爹就更别提。
  一出生就受尽宠爱。本来公主皇子们生活富贵就有挑剔的毛病,宗若小时候那生活精细得令人发指一开始大家也没觉得不对,可等年岁一大,她弟弟那眼神就越来越歪得不对劲。
  看什么都有问题。一觉得有问题,就要拆东拆西连带拆人。
  搞得金钗公主都以为她这弟弟的封号该叫‘金拆’。
  太后去世后没多久夫君也去世,宗若被接到宫中。鸡飞狗跳的日子就有点把控不住,越玩越大发。
  一开始是后宫的王妃们遭受摧残,接着是王子公主,再然后大臣世家,还有别处来的使节外客。
  等所有人都觉得这毛病大发的时候,已经抢救不及。
  萧太后的幺子,拓跋王唯一的弟弟,两个姐姐也是位高权重不得了的人,谁得罪得起?但是拓跋王为弟弟宗若收拾烂摊子也收拾得心累。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找个地方圈起来看住,免得他闯祸丢人。
  但哪晓得能拆小弟突然间兴起,居然飞越疯人院跑到了大晋,她带着人一路围追都没逮到。这逮到了也还看不住,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万一在大晋捅篓子,她这弟弟不知道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拓跋。
  金钗公主头痛地扶额。
  “舅舅他多半去谢府找世子。”看自己姨母如此苦恼,金刀也不忍心继续隐瞒,“他挺喜欢谢昭的。来大晋这么久,姨母没注意到,舅舅好像没犯病么?谢世子挺有奇效的,连我都想好好治病了。”
  令人发笑的论调没让金钗公主表情和缓。阿珈看着姨母的表情更郑重了。
  “他还去找谢昭?!”
  “谢昭正好就这时候失踪了!”
  “啊?”懵逼的金刀公主。
 
 
第46章 好不乖
  月黑风高, 谢朝偷偷从床上爬起,客栈里四处无声,她摸黑从房中走出,那个蛇精病就在隔壁住着, 轻轻撬开房门进去, 躺在床上的人毫无防备地熟睡, 白天在他的茶水里加了点药,这会儿估计打雷也叫不醒。
  吹一吹随身携带的火折,借着一点点光亮,世子仔细地打量睡得昏沉的人。
  要不要动手?
  保守秘密的最佳方式, 要么是让秘密不再是秘密,要么直接除掉知道太多的人。谢昭拔出匕首, 心里却有两个小人在交战。
  一个说,反正杀人灭口的事情常有,一刀下去,神不知鬼不觉永除后患, 这小子哪有机会去告密?人不狠,站不稳!杀了他,你千古第一伪男的位置妥妥的稳!
  一个却反驳道:作为一个五讲四美的进步人士,你曾经生活在社会主义和谐时代知法守法好公民一个,怎么能谋命害命呢?人家没害过你不说还帮过你, 虽说知道你的秘密,但不是还没有说出去吗?谢昭你不能这么丧尽!背上人命这辈子你怎么过心理那关!
  我操!本世子倾国倾城风华绝代颜杀万千男女,一看就是阳光少年满怀爱意处处无私奉献的正派人士, 杀人这么崩人设的事情宝宝怎么会做?杀只鸡还差不多!老娘就是来看看这厮有没有睡死!
  如此善良的我。
  认怂的谢昭反手把匕首在裤子上擦了擦放回鞘,叹了口气,灭了火折颓废的走出宗若房间。
  虽然并不了解这个拓拔小子为人究竟如何,但良心有底线的谢昭无论如何下不去手。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不是忍无可忍的话,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谢昭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摸到马厩,刚一只脚踩上马,背后有个声音缚地灵似的猛的惊得她摔趴。
  “阿昭你上哪儿去?”
  宗若跟个幽魂似的杵在她身后,意味深长的问。
  我擦!这厮刚不是睡死的吗?装得这么像,原来根本就没中招!老子怎么就没有趁机宰了他!
  从地上爬起来的世子扶着腰怒火滔天还没骂上一句,对方已经委屈的摆出脸色来,“世子你打算抛下我独自找地方快活吗?”
  这私奔小情人半道惨遭始乱终弃心如死灰的语气,一股子凄凉质问的口气算什么回事?
  谢昭黑脸。
  “宗若身在异乡举目无亲一个人怎么办?难道回雍京独自面对王姐的怒气?到时候别人问起我失踪的缘由,宗若口笨舌拙一不小心……”
  “停!”卧槽你是演戏上瘾了?威胁就威胁,白莲花口味专一一百年你不心倦么?!“夜色美好无心睡眠出来游一游有什么好稀奇!你不在房里好好睡觉跟踪我干什么?!你有病是不是?!”
  倒打一耙的谢昭扭头就走。
  “出来走走也要随身带着包袱吗?”白莲花美青年无害的问。
  老子给你个台阶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知不知道见好就收?怪不得跟顾元恒一样一股子单身狗的酸臭味,注孤生!
  谢昭恼羞成怒:“要你管!本……本少爷防盗意识好不行?!回房睡觉!”
  这粘人牛皮糖她就不信甩不掉!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买了辆马车,晃晃悠悠往镇外去。走着走着越来越偏僻,山色迢远,密林四布。
  这环境还别说,山头上一埋伏,路过的肥羊铁定乖乖被扒成皮包骨,喊破喉咙也没用。
  谢昭有一招没一招的胡乱思索,自己当起了马夫,破坏力惊人的能拆小弟在马车里很久没吭声。
  再世为人这么久,第一次放飞,除了拓跋小王子这个不太爽的存在,那感觉……
  啧。
  老娘要真是个男人,立马欢腾得撒开裤裆迎风尿三尺竖中指比天狂笑三声。
  然而撒开裤裆连一尺都困难……还是低调点算了。
  跑出几座城,估摸着皇城里的人没那热情追来,大概只有独孤胜那做贼心虚偷皇帝老婆的才会对她想念的紧。
  短时间内,毫无危机。
  妈蛋,这1949一朝解放的爽感,谢昭从来没这么轻松痛快过,要不是因为马车里那小子,她今天估计日上三竿也起不来。跑出皇城就好像跳出君要臣死的剧本,不用担心伪男身份暴露,不用一天到晚架着张二皮脸装疯卖泼,也不用担心皇权争夺祸及自身,简直快活似神仙。
  而谢府一大家,她老爹大凡有点脑子应该都能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脱身。
  未来一片阳光。
  谢昭抱着腿吊儿郎当的坐在马车外倚着车厢,鞭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马屁股上。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地方,她也能很哈皮地哼歌。
  过了一阵,宗若小王子漂亮的脸凑了出来,狐狸一样。他突然很有礼貌地问:“世子你是一个人吗?”
  好像抢劫之前还要礼貌抱拳鞠躬问候的土匪。这突然间的脱戏感让谢昭一僵。
  老娘不是一个人难道是一头猪?!谢昭没好气的一鞭子抽到马屁股上。
  “阿昭你是一个人吗?”宗若小王子又温柔细语地问。自从出了雍京城,青年就很自然地不在人前叫她‘世子’,改而亲亲秘密阿昭叫上。
  不知为何谢昭听出了点黑化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于是火冒三丈地吼回去,“本少爷是不是一个人,你不会用眼睛看吗?!”
  “哦。”被粗暴对待的美男子抚抚耳边的发,有点小害羞,“我就是想确认一下。看来世子真没有接应的人。”
  “那世子你会武功吗?”宗若接着问,耳根诡异地红出一片霞色。
  春心荡漾被刺激到G点似的骚气。
  这特么还没觉出不对劲谢昭就该见鬼。
  “你想干什么?”她斜眼冷冷地问。马车跑的摇摇晃晃。
  “我小时候住在山庄,王兄来看我和母后,他有匹御用的马实在过于漂亮矫健,浑身油亮没一丝杂毛。我很想要,但是母后却说不可以,君子不能夺人所好。”宗若小哥倚着车门,幽幽一叹很是遗憾。
  “跟皇帝抢东西,你是不是脑子不够用?”一直以来很有眼力见的谢昭鄙视他。
  “我觉得母后说的是。”青年一眉一眼销魂的勾人,“我不能不讲理地去抢王兄心爱的东西,虽然他一定会让,但这么拿来的东西我也不好受。”很谦逊很通情达理。
  个鬼哦。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的谢昭听他继续卖关子。
  “所以我让人找来山庄里最漂亮的一匹母马,趁着夜色投进王兄御马的厩中,往饲料里又添了最好的兽药,让它们连夜把事情做了。”
  把事情……做了?做了?做了?!
  你小小年纪就这么粗暴简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脑子有点往黄暴方向走的谢昭懵逼。
  她仿佛看见了一对马中龙凤被人下套硬走上一夜风流各奔东西、最后单亲带球的套路。
  一切一切的缘由,就在于有个熊孩子暗戳戳惦记上马中贵族那不一般拉风的坐骑风姿。
  我的妈。这曲线救国的策略简直了。
  “后来那匹母马果然怀孕了。”宗若托着下巴长长地吁一口气,一副‘不枉我苦心算计’的表情。要知道第二天他王兄回宫,下人把马牵出来的时候,那畜生连腿都是闪的,肾虚得不行。
  “可惜生的小马不是我想要的模样。”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算准了一切、套路也走够,却没料到结局老天不按你想得来。那当场的傻眼简直不能想,一想就要笑。
  谢昭看他回忆往事一脸暗恨,忍住暗爽提出建议,“是不是网撒的不够大?”
  你该多整几匹漂亮小母马给那马中王子,一胎不行多弄几胎概率不就大了嘛?
  对方意味深长地眼神在她身上打了个转。“从那以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凡上了眼的,不要矫情,就一个字,上。勇敢的上。
  谢昭等着对方的那碗灵魂鸡汤。但宗若却没点破,突然道,“最近我好像看上了一个人。”
  这话题转得太快,世子直觉似乎有点不对劲,察觉对方眼神灼灼盯着自己满脸算计的模样,她打了个寒颤。
  谢昭望了望自己脐下三寸,根本就没有的幻肢好像在痛。俗称蛋疼。
  “你这次要不要试一试给他找十个八个姑娘,运气好点没准明年你就能收获一堆意中人?”她忐忑的建议,惨不忍睹地想象自己X尽人亡的结局。
  宗若勾唇一笑,分外妖娆的笑了几声。
  马车已经进了密林深处。
  “阿昭,你有护卫么?”他旧事重提。
  “……”片刻沉默,似有所悟,“没有。”
  “你会武功么?”
  死一般的沉默,放了鞭子,谢昭在重复似要确定条件的问题中终于不淡定地抖了抖眉毛。“不会。”
  宗若就弯了眼,看看荒芜偏僻的路道,一脸真诚,“正好,我会一些。这荒山野岭人烟全无,不如我们省略无谓的挣扎就此达成一致你情我愿……”
  不不不!本世子还是个孩子啊,你个禽兽!内心呐喊的谢昭张口“本……”一紧张差点又自称错误,立马大吼阻断他可能的不和谐黄暴话题,“本少爷省得不用你讲!”谢世子放手一扑,勇猛地回身一记乳燕投林。
  倚着车门的青年有些始料不及,这程序和走势貌似和当初预想的不一样,但并不妨碍他本能的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人抱个满怀。
  “你懂我的意思?”宗若有些疑惑:他还没讲完啊。
  “懂懂懂得很!下一句不就是‘你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理你你越叫老子越兴奋’……”谢昭急不可耐地在他怀中欢快一扭,捞出个手绢儿一挥掩唇娇羞一笑,跟个拉皮条的花楼老鸨似的,“死相!”
  青年被雷得一震。整个人过电一样。
  谢昭真听懂了他的意思?好像不对啊。宗若还没来得及再补充个两句,空气中突然弥漫起浓浓的花香,他咚的一声上半身栽回车厢里,挺尸一样的僵硬。
  “香蕉个巴拉。”谢昭叉腰爬起来钻进车厢,一脚从他肚子上踩将过去,“老子现在也很兴奋你知不知道?”
  摩着手她一脚踹出,咚的一声,宗若小王子惨从马车上滚下去。
  “好爽。”长呼一口气的谢昭,“想对老娘先/奸后儿女成行,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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