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总想让她死一死——乱歌
时间:2018-04-26 12:10:40

  你后爹为了自己小三上位,他当然要帮你老娘和你踹掉你亲爹啊!
  皇子走后,贵妃的脸色就覆上冰霜。她转过头对自己的心腹太监来宝叹道,“本宫的儿子什么也不知道,来宝。”
  来宝本来垂着眼盯着自己的脚尖,闻言抬头看着自己的主子劝慰道,“娘娘,不知道有不知道的福气呀。”
  廖贵妃就笑,还是妩媚多情的样子。
  “是呀,你说得对。”贵妃捏着一串珊瑚珠子,笑容像黄昏时灰云被霞光破开,霎然间滴血般的艳丽夺人眼目。“他做的孽自然是他对不起我们,凭什么要我的儿子跟着承受呢?”
  “我儿要是知道他有个这样的父亲,该多痛苦?”
  她虽然心狠,却也只有这么一个无辜的儿子,硬生生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体里还流着廖氏的血,哪里会不心疼呢?
  “本宫快要等不及了。”贵妃坐起身,如云秀发斜散,她闲闲地支颐,目光里有慑人的寒意。
  “这病啊,一个人生着着实太孤独。”贵妃掀唇,“来宝,你说,找谁来陪陪本宫呢?”
  贵妃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
  兰妃没几天就病了。
  还没过年,就有两个宠妃都躺在床上,说起来让宫人也觉得几分晦气。一开始还没什么流言,等到二十九那天夜里,又有妃子突然生病,宫人的说法就多了。
  这样接二连三,总是不同寻常。但太医反复诊断也只得出一般的病情并没有特殊,原先有人猜测是传染,但依据生病的妃子并无接触症状也不尽相同又只得排除。但说正常的话,也未免太过巧合。
  总叫人不安。
  不仅女人们对这种事情最是敏感,疑神疑鬼地怀疑后宫里争宠的手段,连皇帝都觉得蹊跷。
  过完不那么欢畅的年,又病了几个女人,没要一两个月,全都蔫巴巴躺床上成了干花好不可怜。
  皇帝不得不重视这事。但重视也没用。
  因为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繁衍的季节里,老皇帝突然觉得自己也不对劲了。
  原来不说一夜八次郎,三五天两次郎肯定没问题。但现在,感觉被掏空的皇帝不仅没有浪的兴致,连发个火骂个粗都要眼冒金星。
  更糟糕的是,他天天夜里噩梦和死人骨头作伴,死相非常影响胃口的厉鬼孤魂还要来索命,整晚上冷汗涔涔几乎吓尿,喝完几缸子宁神汤都没用,气得差点把太医直接拖出去砍脑袋。
  皇帝暴躁无比,后宫的解语花们想着万一自己成了皇帝的解药岂不一步登天要啥有啥,使尽浑身解数地献殷勤想办法。
  然而并没有用,老皇帝还是一脸纵欲过度两眼无神的肾亏下去。他怀疑是自己的哪个女人搞的鬼,但确定不出人选,看哪个都可疑。
  最后想了想,最可怜的廖贵妃病了两年貌似是最没有危险的,于是皇帝就试探性地往廖氏的宫里跑。还别说,在廖贵妃那飘满药味的寝宫里,皇帝真睡得好。于是索性就频频往这边夜宿。
  本来就受好待的廖贵妃,这下更成皇帝的安神药,让众多女人心碎流毒。
  作者有话要说:  不搞笑是吧?因为要上毒汤啊~
  今天登上手机app,突然发现有亲给这篇文投了营养液,真是感动,一直没发现,sorry。感谢“青苔绘碧痕”亲灌溉营养液。这么冷的文,一直觉得自己无耻地自嗨着脑洞,多亏有你们几位天使时常给我评论,╭(╯3╰)╮也不算是独角戏了。
 
 
第49章 妇人心
  皇帝晚膳后没打招呼到廖贵妃宫里。
  廖贵妃躺在榻上喝药。宫人在往香炉里添香。贵妃以前惯爱用桂花的香饼, 这后来的好像变了个样。
  闻着沁入心脾,皇帝也早已熟悉,这时候无心问了一句,“这是换的什么香?”
  贵妃喝完药把碗递给宫人, “尚香坊前两年出的香, 臣妾都用许久陛下没注意到呢。这香没有桂花浓郁, 清清冽洌的闻着极是舒服,臣妾就改了以前的香。”
  七皇子的娘躺在榻上,脸色如白纸,虽是天天用药, 但却没见得好转。贵妃轻嗅香炉里散出的香气,表情松和有些昏昏欲睡, 连皇帝都没顾上。
  皇帝心里本来没起什么异样,但看她苍白的脸色和眼睑下的青黑,在香气缭绕中脸上又露了享受的表情,总觉得几分诡异。
  尤其过了一瞬, 贵妃的脸上居然腾起嫣红,煞是昳丽。
  两年前贵妃还没这么爱生病。尚香坊是向宫里进香的地方,两年前落在了梅贵妃兄长手里。
  皇帝前段日子去瞧另一个染疾的嫔妃,好像也在她宫里闻见这味道。
  他总有点怀疑。“这香宫里都换上了?”
  炉子里的香烟飞舞着腾腾而起,像钩子一样缭绕着漫溢, 勾魂一样地挪移飘忽。
  贵妃好像反应不过来似的,眼里半晌才有神。
  “这倒不是。”贵妃回答,才想起面前是不容怠慢的一国之君, 急忙从榻上起身,亲自拧了香帕给皇帝净面,一边解释道,“这香是臣妾碰上尚香坊的人进宫推荐的。用着极好用臣妾就又推介给了其他几个常来往的姐妹。宫里其他的贵人似乎不是很爱。”
  这下皇帝的疑心更重了。他瞧了贵妃那孤魂野鬼一样憔悴的脸,突然又叫宫人披上衣,对贵妃道,“朕突然有事,爱妃先行休息。”
  急急忙忙就出了廖贵妃的寝宫。
  皇帝走了一会儿,廖贵妃出神地坐在榻边,眼睛盯着那香炉,想事情想得出神。
  独孤胜来得悄无声息。他一来,贵妃的亲信太监来宝就垂着头退出去。
  独孤胜凝着眉眼表情十分冷肃,不赞同地看着贵妃。男子伟岸英挺的身影似融尽晦暗里,有种识不清的压抑。
  “你要继续这样作践自己?”独孤胜问。“就不能换别的方式?”
  “别的方式?”贵妃往榻上一躺,懒洋洋撑着下巴,“还能有别的方式?”她笑着看她,“独孤胜,本宫的样子是不是很吓人?”
  对比昔日的如花似玉,今下的形销骨立确实吓人。贵妃眉眼一转,一种不符平素温柔的冷唳暴露,“怎么?见到本宫这副形容,没有自信继续说你那些甜言蜜语了?”
  对方隐忍地皱眉。突然单膝落下与她平视,独孤胜抓着贵妃的手,眉眼里是不容置疑地独占欲。
  “是利用也好游戏也罢,我只要你记得,”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别想摆脱我。”
  廖贵妃一怔。良久,她突然一笑。“跟皇帝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就不怕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厉的男人也笑,满含侵略抢夺的意味。“死无葬身之地,你也是我的。”
  二十年前没抢赢别人,就千方百计地积攒实力回头重新抢过。这个人的眼神跟他还在廖府做奴仆的时候一样,满是掠夺和贪婪的渴望。
  他渴望一些正常人不会渴望的东西。
  贵妃被他逗得花枝乱颤地笑,忍不住脱开手挑起他的脸近看,女王一样地肆无忌惮。
  “你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贵妃不正经地调侃着,凑过去啄了一口男人的下巴,察觉他的身体猛然绷紧,不由得笑得更加放肆快意,手指细细抚着他的面容。
  “别的男人都喜欢猎艳贪新,你反倒盯上人老珠黄的有夫之妇,你不是有病是什么?”她说着又调笑着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大胆地不像平时端庄的贵妃。
  独孤胜绷紧的身躯陡然又是一震,猛地伸手抓住了女人作乱的手。他纵容她忍耐她的肆无忌惮,但毕竟有些事情不是自控力可以做到。
  气氛陡然沾染了靡靡之意。
  廖贵妃顺着他的力道嵌进面前的胸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才露出复杂的眼神。
  这个人已经从泥泞的底层一路踩着枯骨跃上青云,骨子里却还是当年那个廖府里任她颐指气使的奴隶,区别只在于他有了攫取想望的底气便没有了低声下气。
  “你不负我,本宫便也不会负你。”她对他说。
  是地狱是重生,都一起面对。
  七皇子第二日被皇帝叫进了宫。在场的还有宫内禁军统领和独孤胜。
  为的是一直以来没有眉目的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你母妃为此受尽折磨,你也该出分力。”皇帝道。
  沈沉衣犹疑地看向他,不太明白皇帝这郑重其事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只隐约察觉好似有什么大的变动即将产生。
  皇帝让独孤胜协助他去查尚香坊的人。沈沉衣有所明悟,但面上一派迷惑的样子看得老皇帝心急。
  “朕这个儿子,脑袋不行啊。”皇帝安排完事情目送儿子告退,转过头跟禁军统领抱怨道。“恐怕要安排几个人好好帮衬着。”
  禁军统领曾是独孤胜的副将。谢诨一让位,皇帝提拔了独孤胜,又把他弄来身边。
  统领倒是不敢和皇帝唠家常发表什么意见。也并不认为皇帝是想跟他聊什么。秉承着独孤将军嘱咐的少说多做原则,他垂着头立在皇帝身边不吭声。
  皇帝不太敢去后宫女人堆凑热闹,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可疑。特别是廖贵妃昨天不经意的提醒让他发现不少的危机。
  说是让沈沉衣去查,但皇帝心里其实早有数。加上他觉得那儿子闷葫芦蠢的天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所以也只是叫他去经经事情,独孤胜自然会把事情办好。
  事情办得确实很好。
  没过几天独孤胜就回来告知皇帝香料确实有问题。
  本来受害的只是廖贵妃神不知鬼不觉,但她好心分享自己用着欢喜的香料,另外几个贵人也就连带着受害。
  皇帝听闻整个后宫女人争宠的真相十分震怒。当下就杀气十足的叫人把梅贵妃请来当着廖贵妃和皇子亲审。
  廖贵妃虚弱地被安置在皇帝身边的椅上,旁边站着自己脸色阴沉的儿子,一脸难以置信。
  梅贵妃死活不承认自己有做过这等龌蹉的手段,哭着闹着说冤枉。
  但对着确凿证据的皇帝不信,暴跳如雷下令把她的皇子、兄长下狱,眼见着一不小心就又是皇帝玩得最顺手的满门歼灭。
  梅贵妃被皇帝的绝情吓得胆寒,又是恨又是惧。
  她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小心翼翼逢迎讨好,到头来竟然被构陷的如此凄惨,而憎恶的人却可以得意地在旁边看着皇帝为她张目出气,心里更是怒火滔天!
  “陛下,您不能如此无情!”梅贵妃哭叫着要扑上来却被独孤胜叫人压住,“臣妾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因为这样子虚乌有的诬陷您就认定臣妾心怀不轨,何其不公!”
  廖贵妃看她发狂的样子,犹豫朝皇帝道,“妹妹虽与我有些嫌隙,但不至于厉害到这种地步,陛下……”
  贵妃深明大义以善度人的表态让皇帝叹息心忧。他轻蔑一笑,“她自然厉害不到这种地步,没有人帮衬,她哪儿到得了这种地步?!”
  “你仔细想想,她今天害得了你除了个劲敌,明天她还可以继续害李贵妃张贵妃直到成最大赢家她宝贝儿子也跟着成气候!再不成,她可以找机会让朕也跟着‘缠绵病榻’,以后这天下就是她梅家的!”
  皇帝想来不吝以极恶之心揣度他人,思维这么一发散,更觉得自己近来浑身不舒坦肯定也是这女人搞鬼,那股子杀意便更加不掩饰。
  “陛下!”梅贵妃听得更加惊惧,“臣妾一家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啊!冤枉!”
  她挣扎着要朝皇帝自白,声泪俱下,“您忘了吗,臣妾为了您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呀!不管什么事情,臣妾都只想着陛下称心如愿,就连那时候廖府……”
  梅贵妃的自白没能继续下去,因为皇帝突然暴起,抽出侍卫的刀反转一把劈晕了她。
  “嚷嚷不休成何体统!念着多年情分,给朕拔了舌头丢到冷宫去!”
  竟敢提廖府的往事,如何能容她!
  皇帝拔刀的反应把廖贵妃吓了一跳,正当大家以为梅氏要被一刀结果,不想不知被刺中什么禁忌莫名发作的皇帝还是有几分理智。
  廖贵妃和七皇子惊异地看他,皇帝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的有些过,还是贵妃开了口,“陛下,妹妹刚刚说当年廖府……”
  一副又小心又疑惑的语气。
  毕竟廖氏一门当年是以买凶灭人一门的重罪被诛灭的。提起来皇帝就会发怒。
  “胡言乱语的狡辩之词,你管她提什么!”皇帝果然不愉,又见贵妃和儿子都睁着眼睛默默地看自己,当下有几分心虚,转头喝人拖下去。
  廖贵妃面上极其不忍,出口求情,“陛下,妹妹她说不定只是一时糊涂……”
  “什么都不用说。”皇帝强行打断了她的话,“朕意已决,不容姑息。”
  贵妃只好闭口不言。
  梅贵妃被拔了舌头丢到冷宫,她的兄长被暴怒的皇帝下狱后定罪杀掉,亲生的皇子因为皇帝虎毒不食子被贬为庶人。朝堂上一时间震了震。
  廖贵妃某天夜里被人扶着去冷宫看梅氏的时候,她躺在黑漆漆的殿里,空气里一股子霉味。
  七皇子的娘退了下人,只留来宝在身边。她坐在梅氏床边看她,
  梅氏了无生气地躺着,双眼无神。来宝点燃一支蜡烛,光亮淡淡地照着,她也没有反应。
  “本宫得了陛下的恩准来看你。”廖贵妃淡淡地道。“来看你也只是想替一个人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她?”
  “你肯定记得她。”贵妃自言自语似的。“你当年骗她过去让人关上寝宫的门时,心里是不是嫉妒得流脓又痛快得很?嫉妒你的男人对她念念不忘,痛快这么容易就能毁了她?”
  “你知道么,”贵妃突然笑,像朵食人花,“她后来疯了。二哥从她的疯言疯语里知道了事情,爹也知道了。他们气得发抖,却不敢声张只能隐忍。再后来她有天清醒了,恨极愧极无颜苟活,拿了白绫趁下人不注意就在屋里结果了自己。”
  “本宫等了好多年等得也像发疯。”她道,认认真真把梅氏看着,“终于等到现在。她很想你,你去见见她吧。这笔血债,总要算清楚。”
  贵妃非常温柔地拿着手绢替她擦干净唇边的血迹,空气里有种芳香沁人心脾。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