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荣华路(穿越)——秀木成林
时间:2018-04-28 10:18:13

  ……
  这对夫妻唱念做打一番,指天发誓不再有此念,方勉强把这事糊弄过去了。虽大家心里未必不明白,但这回纪宗贤表现还是可以的,他迅速将锅甩出去,将此事从身上撕撸开,最起码大面上如此。
  庄士严也没真打算弄掉纪宗贤爵位,毕竟纪婉青还未出嫁,这靖北侯府嫡长女的名头,还是很重要的,他见好就收,哼了一声,转身面向老侯爷,拱手,“往后之事,便要劳烦老族长主持公道了。”
  老侯爷正色应了,“庄山长放心,此乃老夫本分。”
  *
  这事众目睽睽中发生,很快,便传遍京城。
  纪婉青午膳前接到舅舅传话,说诸事已妥当,下午,便收到各种版本的消息。
  这些版本大同小异,主题都是靖北侯府夫人出身不显,眼界窄人贪婪,居然贪图失怙侄女手上钱银产业,怂恿婆母谋夺,侄女亲舅知悉大怒,一状告到纪氏族长老国丈面前,求主持公道。
  几个主要人物的形象,曹氏贪婪刻薄不说,何太夫人是人老糊涂了,而靖北侯纪宗贤,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毕竟群众眼光是雪亮的。
  唯一的正面人物,就是太子妃纪婉青了,纪大姑娘守孝前名声就很好,此次明理孝顺,以祖母身体为先,很得人赞赏。
  纪婉青一一看过消息,满意点头,结果比她预料中还好,舅舅果然战斗力强悍,人也精明。
  上面的人所知必然更详细,她与府里因争产大闹一场,成功拉开距离,这样非常好。
 
 
第十六章 
  当夜,整个靖北侯府,恐怕只有纪婉青一人酣然入梦,睡得香甜,次日,她依旧准时起身。
  “姑娘”,梨花喜孜孜进门,后面跟了一群捧着热水巾子等物的丫鬟,她绞了细棉巾子,伺候主子净面,“听说延寿堂那两处地方,昨夜换了一批瓷器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纪婉青在延寿堂与二叔二婶院里放有人,虽不是心腹,但风吹草动都是知道的。
  这不,消息一早便到了,何嬷嬷梨花等人走路都带风,面上掩饰不住喜意。
  纪婉青漱口净面后,闭目仰脸,让梨花麻利给她均上一层香膏子,待妥当后,她方睁眼微微一笑,“你放心,热闹的还在后头呢。”
  果然,没过多久,热闹便上门了。
  老临江候是一个说话算话,且办事极其认真的人,既然答应了庄士严,便将这事放在心上。
  纪宗贤被他呵斥一番,已打消念头还不算完,昨日下午他翻过了一部分账册,又探问过此事详细情形后,今日一大早,就命人套了车,出门往靖北侯府而来。
  老侯爷一进门,便直奔延寿堂,他这把年纪,也不需顾忌男女大防了。
  何太夫人正躺在里屋榻上哼哼,一副被气倒在床的模样,他到了明堂,也不多说,直接吩咐让人出来。
  老侯爷的原话是:“就算快要病死了,也得抬出来。”
  一族之长的权利面子,远比想象中大太多,更被提府里如今拥护纪皇后,何太夫人无法,只得一脸菜色被丫鬟搀扶出来。
  她其实没病,也就是昨天气狠了没睡好,所以看着脸色差些。
  老侯爷人老精明,一眼看穿,他怒上加怒,劈头盖脸痛斥何太夫人一番,一点面子不给留。
  “何氏,你真是心瞎眼瞎,你知道太子妃是何意?你知道皇家是何意?”老侯爷想起方才进门时,向引路管事询问纪婉青时,对方一脸自然,并无增添半点敬畏,不禁捶足顿胸,愈发恼怒。
  由仆见主,可见这靖北侯府上下,接了赐婚圣旨也就是接了而已,并没及时将纪婉青与皇家挂上钩。
  这一窝子蠢货!
  老侯爷简直不忍直视,他喘着粗气,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切齿片刻,老侯爷指着何氏破口大骂:“老夫兄弟命不好,摊上了你个糊涂妇人,若你再敢生事,老夫便替兄弟把你休回何家去!”
  何太夫人年纪大了,有儿有孙,休回娘家当然只是恫吓,但这也了不得了,她当场痛哭失声,连连赌咒发誓,保证日后安分守己,方一脸泪痕被搀扶回了屋。
  经历了这么一场,她是真要大病了。
  老侯爷仍有余力,接着又指着纪宗贤曹氏夫妇一顿怒骂。
  接连痛斥了三个罪魁祸首,并将此事处理停当,完事以后,老侯爷还要安抚受害者一番。
  纪婉青被请到延寿堂,帘子一掀起,便见一个须发皆白,方面大耳,精气神十足的老人站在堂上,他面前是她的二叔二婶,这对夫妻面如土色。
  “婉青见过堂爷爷。”纪婉青行了福礼,不动声色打量屋内,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行礼时,老侯爷连忙侧身避过,并抱拳深揖回了一个礼。
  这才是未来太子妃该有的待遇,即便是侯爷国丈身份的长辈,亦不敢受她全礼,也就是靖北侯府一群面上精明,实际猪油蒙了心的糊涂货,才敢大咧咧受了礼,还诸般谋算折腾。
  这是要把皇家的体面往哪搁?
  皇家,天家。可不是开玩笑的。
  纪婉青不免叹息,难怪临江候府依旧蒸蒸日上,而换了主人的靖北侯府,不过三年时间,便颓势明显。
  一老一小坐下,老侯爷和颜悦色安抚,并重点说明一下,她父亲的私产,与爵位承继无关,不论多少,都归了姐妹二人,让她们均分了添做嫁妆的。
  最重要一点,不论家里如何折腾,她都不需理会。
  纪婉青一脸动容,先对老侯爷出面主持公道表示了感激,顿了顿,她又道:“父亲留下的一应物事,不拘多少,都是父亲的心意,婉青亦是极难舍的。”
  “只是纪家养我育我,如今府里家计不易,既然如此,府里便无需替我准备妆奁了,我将父母留下物事归拢一番,当做嫁妆之用便可。”
  “此事万万不可!”
  老侯爷立即拒绝,开什么玩笑,纪婉青婚嫁对象是当朝太子,家里必然要准备厚厚嫁妆风光送出门方可,怎可一毛不拔?
  若是这事没有闹开,纪婉青如此丰厚的嫁妆,糊弄一下,当做两者俱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已全城瞩目,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这嫁妆不仅要另置一副,还得厚厚备了,让所有人无法挑剔,方能圆了纪氏面子。
  更重要的,还对皇家有了圆满交代。
  老侯爷立即严令纪宗贤夫妻,必须仔细置办嫁妆,半点不能含糊。
  此事显然出乎纪宗贤曹氏预料,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方苦哈哈应了。
  老侯爷是人精子,如何不明白,他不放心,立即表示,这嫁妆他要派人全程跟踪并亲自过目。
  好了,这下子半点不能糊弄了,太子妃的嫁妆,估计能再凭空挖了靖北侯府家底一截。
  纪婉青纤手持帕,轻点了点唇瓣,遮住嘴角一丝冷笑,她早就说过,若这群所谓亲人贪得无厌,她必会扒下对方一层皮。
  此事圆满结束后,没多久,老临江候便被圣旨褒奖并赏赐了,凑巧的是,纪宗贤却因差事出了错,四品官职被撸了,勒令永不起复。此后,他身上便仅挂着一个爵位了。
  先前因为涉及臣子家财,皇家不好出面干涉,不过等落幕后,昌平帝便立即借另一事表达了态度。
  据知情人的小道消息,昌平帝对靖北侯府大为恼火,若非降了爵位,太子妃出身不好看,恐怕纪宗庆不仅仅是削了官职这么简单。
  果然,皇家的脸面,谁也不能损伤分毫。
  *
  “父亲眼光精准,处事利落,儿子远不及也。”说话的是临江候纪宗文,他是真心钦佩,“父亲老当益壮,不若多多指导儿子几年。”
  老侯爷修剪着面前的松树盆景,闻言摇头,淡淡道:“不了,你们大了,都有主意,不需要老夫了。”
  儿女都大了,自个儿有了主意,觉得老父坚持未必有理,他干脆撒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不闻不问。
  此次也就是涉及宗族内务,他才插手。
  *
  回到老侯爷亲到靖北侯府当日。
  自赐婚以来,东宫一直关注的靖北侯府,当日老侯爷以雷霆之势处理好所有事情后,这边他刚打道回府没多久,那边东宫便得讯。
  这几日的大小事情被详细记录,呈上太子案头,高煦垂目翻过,挑眉,看来他的太子妃,也不是简单人物。
  纪大姑娘虽守孝三年,不出现在人前,但此前的形象一贯是贤淑大方,温良敦厚,一个完美的世家贵女典范。很难想象不过数日时间,她便策划并亲身参与了这许多事,且取得了圆满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未来太子妃,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并非寻常闺阁千金。
  高煦很好奇,前靖北侯夫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儿。
  半响,他轻轻摇头,也不对,纪宗庆夫妻还有个小女儿,一胎双生,却与寻常女子并无差别。
  高煦放下密信,看来,是他的太子妃天赋异禀了。
  “殿下,纪大姑娘好生厉害,这一役漂亮极了。”张德海奉上一盏茶,啧啧称奇。
  作为太子的贴身心腹,他可以说也全程围观了整件事,此时的张德海对纪婉青好感大增,不禁说了两句好话,“殿下,或许陛下这次赐婚,也没有太坏。”
  张德海暗暗叹息,他家主子自幼刀光剑影,宫中无人护持,导致心防颇重。又因那千刀杀的纪皇后,导致主子不喜宫女接近,后来还演变成不重女色,如今已及冠,身边也没留人伺候。
  高煦这个年纪,其实早两三年就应该大婚了,偏因为各方势力角逐,导致太子妃人选难产,拖到二十岁了,才匆匆定下。
  “纪大姑娘看着是个好的,也不与姓纪那帮人一条心,坤宁宫那位,这次恐怕要失策了。”
  “倒是个聪慧的。”高煦端起茶盏,呷了口茶,“不过如今说这话,为时尚早。”
  若纪婉青能安分守己,这很不错,她是忠良之后,他也并非不能接受她。
  高煦对妻子的要求并非智勇双全,懂事本分不拖后腿即可,纪婉青目前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纪皇后的一关了。
  这一切,待大婚后便见分晓。
  “张德海,你明日一早出宫,到靖北侯府去,替孤探望纪大姑娘。”高煦搁下茶盏,吩咐道。
  这事闹得这么大,东宫不可能不知情,按照太子一贯温文尔雅的形象,派心腹去探望一番,很有必要。
  “奴才遵命,奴才立即到库房去,给纪大姑娘选几样礼品。”
  张德海当然明白,不过显然他联想得有点多,应声退下,乐呵呵地往库房去了。
  高煦挑了挑眉,也没说话,只继续处理案上朝务。
 
 
第十七章 
  纪婉青这次能赢得漂亮,少不得舅舅庄士严,她满心感激,次日清晨,便早早登门致谢。
  舅舅舅母很和蔼,和颜悦色安抚了她,并说,日后若有不易了,可致信宛州。
  纪婉青日后是太子妃,若有不易,恐怕真很不易,她却知道舅舅此人一诺千金,并非随意虚言糊弄人,一时热泪盈眶。
  在庄家别院用了午膳,她方打道回府,回了朝霞院正要午歇,不想有婆子急急奔进来,“姑娘!”
  “东宫来人了,是太子殿下贴身太监,奉殿下之命,来探望姑娘!”
  婆子欢喜得变了音,何嬷嬷本来要呵斥她没规矩的,闻言也顾不上了,匆匆撩起帘子进了里屋,“姑娘,东宫来人了。”
  纪婉青正坐于黄花梨宝座式镜台前,已经卸了钗环,不过尚未更衣卸妆散发,何嬷嬷忙指挥梨花,“赶紧的,快些伺候姑娘戴上头面。”
  何嬷嬷很欢喜,太子殿下命心腹探望自家姑娘,这般看来,姑娘入宫后境地就算难些,也未必没有余地。
  一屋子丫鬟婆子喜孜孜的,唯独纪婉青镇定自若,她道:“嬷嬷,你先打发人出去,先把那人领进来。”
  “对对!嬷嬷糊涂了,还是姑娘有主意。”何嬷嬷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打发人出去后,又捧着妆匣子上前,“姑娘,你看看,用哪套头面好些?”她左看右看,觉得哪套都差了点什么。
  “在屋里,哪里得用整套头面。”
  整套头面里有簪佩步摇、钗梳项圈等,林林总总十几二十样,固然美丽高贵,但那都是见客用的。纪婉青尚未大婚,东宫来人虽属于外人,还是太子心腹,但她一个太子妃,实在没必要盛装见对方。
  这样既降低了自己身份,还显得过分热切,不够矜持。
  皇太子日后是大老板,适当讨好可以,但纪婉青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打算弯下腰,去逢迎对方。
  且这万不得已,若是很不堪,她亦不会接受的。父亲曾说,人须有一根傲骨,宁折不弯,她万分赞同。
  纪婉青刚从外面回来,衣裳发鬓都很得体,她随意捡了根蝴蝶展翅玉钗,斜簪在云鬓上,就可以了。
  *
  作为皇太子贴身心腹,张德海领着几个小太监,被恭敬请进了门。
  守门家人战战兢兢,弯腰等对方走远了,才敢起来。
  上行下效,因为主子们的不以为然,侯府大部分的仆役,原没能把大姑娘与皇家挂上钩,如今见了东宫来人,方心头一凛。
  对啊!不管如何,府里的大姑娘,都是圣旨赐婚的太子妃呢。
  张德海到来强烈宣示此事,打那以后,靖北侯府主仆对朝霞院的人客气了不少,倒也算意外之喜。
  这个是后话,如今暂且不提,等张德海来到了朝霞院,他不动声色打量一番。
  庭院开阔,雕梁画栋,屋内布置十分雅致,可见主人蕙质兰心,多宝阁上陈列摆件不多,却件件价值不菲。
  他暗暗点头,这前靖北候爱女之名,果然非虚,而未来太子妃娘娘看着也是个典雅女子。
  “这位大人请坐,略等片刻,我家姑娘午歇方起呢。”一个圆脸大眼的丫鬟热情说话,看她衣饰,应是大丫鬟。
  “不必坐了,咱家站站就好。”
  张德海在宫里混了多年,谨慎肯定少不得,即便太子妃未大婚,处境也尴尬,他仍恭敬万分。
  他笑吟吟说着,已经将屋里尽收眼底,这屋里丫鬟婆子不少,但人人规矩安静,可见太子妃是个治下有道。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