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辉耀混在一队乐队里面,带着青司往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啧啧有的介绍。
“听说里面酒池肉林,金碧辉煌,就连踏脚的砖石上都特地雕刻描绘了壁画。”
看着顾辉耀这副感慨狄国有钱的样子,青司无奈得摇摇头。
“不过就是以讹传讹罢了,赫曼上位的时间这么短,那里有时间去让宫匠设计什么邀仙台,八成起临时决定改造的。”
“我说的是真的,”顾辉耀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才趴在青司耳边道。
“赫曼登基的时间是短,可是你是不是忘了,每一位王子在成年时,帝王就会命令宫匠准备筹建墓地。”
“你想想,这狄国先王活了这么久恐怕这墓地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他一个死人,又是因为瘟疫病死的,再加上当初是被人焚尸,这诺大的一个墓地,你以为假赫曼会给他用上多少。”
所以……青司一顿,她脚下这些精致的壁砖,周围装饰精美的金银器,全都是鸠摩哥哥的陪葬品?
青司的眉头紧拧成线,这赫曼当真过分之极,西周讲究人死为大,想来狄国应该也是如此。
可是这人竟然连死人的东西都不放过,简直就是……
“快看!快看!是胡璇舞!”
顾辉耀兴奋的拉着青司,指着前面那位一边拍着手鼓,一边不断转圈的某位舞姬。
“听说有人可以连续旋转几百圈,停下后甚至还能顶碗笔直而行,”顾辉耀看着跳舞的姑娘一脸赞叹,“这真是太美了。”
原谅青司眼拙,她可没看出这舞美在那里,就是觉得这样一直转,一直转,即使她不晕,她都有些晕了。
顾辉耀这里正看的有瘾,那里一转头就没有了青司的影子。
我的天,他不是把青司给弄丢了吧,这可不行,顾辉耀心里一下子焦急起来,若是青司在他身边走丢了恐怕高渐离第一个不放过他。
顾辉耀这里正焦急万分的寻找,青司那里转眼间就寻了一处堆放货物的地方,站在了上面。
“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发现青司这个异常的存在。
青司站在箱子上面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她之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女人端着杯盏向着自己俯身跪下。
她不记得她的样子却记得她的腰肢,和她身上那袭白色的轻纱舞衣。
就在刚才,她看到了一个穿着纱衣的白色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她急忙去找,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因为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会怎么在这!”顾辉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找了她良久,好在终于把她给找到了
“还好,还好,这下子自己的性命保住了。”
对于顾辉耀这种前言不搭后语,听上去还有些诡异的话,青司早就习惯了。
这人单单看脸,绝对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美的倾国倾城的男人,为了这样的男人那怕是将自己的生命奉上也是值得。
可是等你与他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人除了拥有一张让人望尘莫及的面皮,还在脑袋里装了另一个世界。
“你挑选的这地方不错啊,”顾辉耀撑着箱子坐上去,在那里悠闲的晃动起自己的小腿来。
“身在异国他乡,没想到这样的感觉还不错。”顾辉耀眯着眼睛,笑得人畜无害。
青司也干脆坐下,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上的阴云遮挡了烈日,看上去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使得今天分外适合外出。
就像他们这样,没有目的闲逛着,甚至不需要什么理由。
只是青司看着身边往来不断的人,又想起昨晚做过的那个梦来。
那个跪在地上,向着自己俯身跪下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总让她想起前世季云黛进入琴府,给她敬茶叩头时的场景。
按理说,季云黛与琴长风已经死了很久了,即使是做梦,也不该是这两人才对
青司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手边的箱框上,这还是不对,就连她重生那会,都没有做过这种梦,没道理现在却是做起梦来。
难道是某种预示?
青司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一旁的顾辉耀却是理解错了青司这副“有心事”的样子。
“那个摄政王说,你是她的王妃,可是你不是神女吗?为什么会变成……王妃?”
“说来话长,”青司没有提及这个的兴致,“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第一,我不是他的王妃,各种意义上的都不是!”
“二,千万千万别再他面前提及什么“重楼”之类的。”
顾辉耀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第一条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不能在他面前替你的名字?名字难道不就是用来叫的吗?”
青司突然觉得头好痛,她能说“重楼”是高渐离的名字吗?
答案是“不能”。
因为顾辉耀一定会问:如果他是重楼,你又是谁?
为了不暴露身份,青司一定不会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带来,要是她没有记错,她先前用的名字是“无名”。
而无名现在正在鸠摩那里,虽然按照他的身份,用不用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青司不觉得,鸠摩会愿意公开活佛鸠摩的名字,所以他只能是罗嘉尔王,而她只能是神女。
当然她现在的情况更加复杂些,当然最大的问题是,她成了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的——摄政王妃。
青司叹了口气,面容更加忧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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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男神好变态!
纵然青司脑袋一团糟,却难阻夜晚的来临。
邀仙台上金色的纱幔与浅银的纱幔交错飘动,托着美酒举着果盘,抬着巨大烤牛的宫人,与飞快旋转的舞衣下,与狄国特有的热烈乐声交织成一片热闹的景象。
这种场合,青司自然是在的。
不仅在,她本来还应该身着盛装,姿态端庄的坐在高位上,成为这盛大宴会的一部分。
可是,她却只是惯常穿着那件男装,冷着一张脸,一副“老子来这里,是给你天大面子”的不耐模样。
在这种场合,所谓的女人就只是一种陪衬,是男人手上的花瓶,身上的华服,不管怎么说身为附属品的女人都不应该是这副样子。
要是寻常官员,怕是早就把人赶开,可是高渐离看上去并不在意,他不仅不在意,反而还有种将要化身二十四孝夫君的模样。
他照例穿着那件代表他身份的朱紫官袍,腰间玉带与他胸前绣着的狰狞巨蟒,将他衬得越发眉目禀禀,气质斐然。
顾辉耀喝着小酒,心里看的暗暗咋舌,他觉得自己生的已经够不错了,可是跟这人一比起来,真是感觉那里都弱了对方三分。
尤其这那里都比自己强了不少的人,竟然对着那只母老虎如此迁就时,那种自叹不如的感觉更是强烈到了极致。
不对,应该是暗自鄙夷才是,身为男人竟然能够低三下四成这样,简直就是有辱观瞻。
对,就是这样!
顾辉耀想着看向一旁的鸠摩,这位罗嘉尔王如今正低调的坐在自己身边,安静的……额……沉默。
顾辉耀是个坐不住的,他左扭扭,右挪挪,挤到了鸠摩身边。
“说真的,”顾辉耀用胳膊碰了碰鸠摩示意他看向对面,“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摄政王有些……有些不像摄政王?”
鸠摩闻言看了对面一眼,青司满面寒霜,俨然对眼前这一切不满之极,反观高渐离却小心翼翼的宠溺着,甚至在举止间带了些讨好的意味,俨然一副妻管严的模样。
虽然他没见过几次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样子,但是显然平时的他们必然不是这样子的。
鸠摩想着看向坐在上座的赫曼,他们两人现在这模样,分明就是做戏给赫曼看。
只是今天的赫曼也有些奇怪啊。
“你也感觉出来了?”顾辉耀暗搓搓的道,“打从我今天一进来这个邀仙台,就觉得浑身都不得劲,这舞是好看,歌是好听,只是总觉得那里不对。”
可真说那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太安静了。”鸠摩如同一位智者一语道出其中不妥。
“对啊!”顾辉耀恍然大悟,他就说那里不对,被鸠摩一说,他终于想起来,今天的赫曼真的是太安静了。
没有调笑男侍,也没有为美色动容,甚至没有笑。
“这真是太诡异了,”顾辉耀摇摇头,这种场景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对了,今天好像除了赫曼安静,多格也很安静……
顾辉耀去看斜对面坐着的多格,却发现对方的席位是空的,这人不是刚才还在,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高渐离剥着手上的柑橘,挑去橘瓣上面白色的经络后,这才举着橘瓣送向一旁的青司口中。
霞黄的橘瓣晶莹剔透,却是在快要触及樱粉的唇瓣前,骤然停下。
原因无他,因为唇瓣的主人,正狠狠的瞪着这个始作俑者。
“一定要这样?”
青司简直快被这人“男侍”的作风逼疯了,这服务到位的,简直堪比青楼楚馆里的小倌。
“这样难道不好吗?”高渐离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卿卿不喜欢橘子,喜欢苹果?”
高渐离说着将橘瓣又凑近了两分,“卿卿乖,这橘子很甜的。”高渐离笑得风光霁月,眼底一片宠溺,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笑意越深。
“不过,这橘瓣虽甜,却不及卿卿半分。”
青司“……”
这人是已经病入膏肓,救无可救了吧!
面对触碰到嘴唇的橘瓣,青司冷眼以对,这个不正常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绝对不能惯着他!
高渐离却并不在意,他将橘瓣碰了碰青司的嘴唇,转手却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青司彻底愣住了,这人……真是疯了。
“好甜。”
高渐离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心情愉悦的给了一个评价。
忍无可忍,青司终于对着高渐离腰间软肉,狠狠的来了一下。
“闹够了就给我认真点!”青司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坐在上座的赫曼。
“我不信你没发现,今天坐在这里的,是真正的赫曼!”
高渐离继续剥着手上的橘子,是的,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是那个假赫曼,今天换成了真正的赫曼王后。
但是,这又有什么紧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