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第一媳——乡村原野
时间:2018-05-03 11:59:43

  王亨清查高淳的罪行,替闵农平反冤屈,而闵农也趁机揭发高淳许多罪行,帮助王亨拿下高淳。
  类似闵农这样不得志的官员有许多,正是有他们暗中推波助澜和帮助,王亨在湖州才势如破竹、大杀四方。
  王亨按照父亲提供的名单,逐一审查,将闵农等人提拔上来,暂且代理公务。然后,他拟了一份奏章给靖康帝,历数这些人的才干和功劳,以及之前被人陷害压制等内情,因他们对湖州最为熟悉,建议吏部提拔任用。
  王亨的举荐名单送到皇帝案头,又有王谏在暗中运作,苏相推动,吏部斟酌后,闵农等人便被提拔上来。
  闵农等人一方面想要站稳脚跟,另一方面也感激王亨给他们升官的机会,自然加倍努力。而湖州剩下的官员为免触怒王亨,更是兢兢业业。两拨人空前团结、精诚合作。
  湖州官场迅速稳定,呈现新气象。
  此举震慑了所有人,包括孟远翔和左端阳。
  左端阳在江南的势力损失一半以上。
  孟远翔则对王家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能迅速稳定湖州官场,说明王谏熟悉大靖蛛网一般的官场派系和大小官员动向。他无需任人唯亲,只要在关键时刻保荐合适的人,就可以了。这才是王家真正的实力!
  孟远翔心惊胆战:自己能保得住孟家吗?
  虽万般不甘,却再没有人敢惹梁心铭了。
  也有人不信邪,出银子买通江湖人去杀梁心铭,可是被断然拒绝。因为王亨放话:谁若敢动梁心铭,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全家、整个组织都灭绝!
  一时间,人人知道梁心铭是王亨的逆鳞。
  王亨虽打压了孟远翔,却不会侥幸地认为左端阳就会原谅自己,王家和左家这仇恨是埋下了。
  靖康帝顾念左端阳的辅佐之情,别说是他的弟子和外甥犯罪,便是他本人犯了罪,只要不是谋反,皇上都不会绝情,所以,王亨根本没想过这次能扳倒左端阳
  然从现在开始,王亨就要谋划对付左家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是要循序渐进的。
  一次会原谅,二次呢?
  二次再原谅,三次呢?
  帝王的信任经不起损耗!
  湖州事了,王亨向靖康帝秘密递交了一份奏折,说左秋生勾结高淳、宋之献恣意妄为,罪行累累。他怕左相大人知道内情后,经不起打击,故而只处置了高淳,将宋之献和左秋生的罪行压了下来,打算上呈给皇上,请皇上定夺。谁知孟大人想挑拨他和左相关系,将宋之献定罪。
  现在,他将左秋生的罪证呈给皇上。
第256章 你很嫉妒林馨儿吧?
  靖康帝翻看那些罪证,很恼怒:左秋生这样不成器,左相后继无人了。虽然恼怒,却没打算处置左秋生。宋之献和高淳都已经伏法,左秋生再出事,左端阳定受不住打击。
  靖康帝对王亨的处理很满意,左端阳位高权重,处置也好,赦免也罢,都该由他这个皇帝来做主。
  相应的,他对孟远翔很不满,孟远翔又想卖人情给左相,又想挑拨左相和王亨的关系,结果弄巧成拙,活该!
  王亨血洗湖州官场的事传到京城。
  在京城,若论书香才俊,当数王亨、周昌为个中翘楚;若论将门虎子,则首推赵寅、方磊。
  赵寅,乃朱雀王世子。
  大靖有四灵护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其中青龙王由皇族担任,其他三王均为异姓王。青龙王一支早已不服大靖统御,自成一国,就是北方安国。另外三王中,白虎王爵位在正元年间易主,从郑家转到林家。从那以后,玄武和朱雀两王对族人管教严厉,就怕有朝一日也丢了爵位。
  三位异姓王中,玄武和白虎实力一直强过朱雀。
  然到了这一代,朱雀王世子赵寅出世后,情势变了。赵寅文武双全,十五岁便跟着父亲上战场,在实战中成长为铁血将军,风头压过了白虎和玄武两王后代。
  赵寅今年二十三岁,前不久从北疆回来,带回了妻子灵柩。世子妃三年前去世,留下一幼女赵灵,才五岁。
  九月初九,重阳节,朱雀王妃办了赏菊宴,宴请京中豪门权贵和世家女眷,要为儿子续弦,挑选继世子妃。
  赏菊宴的地点安排在朱雀王府花园东北的火山,在山顶的红枫馆举行,既可游玩,又取重阳登高之意。
  此山名火山,一是因为朱雀属火,二是因为山上种了许多枫树,一到秋天,枫叶由青转黄转红,远远望去,枫林如火,绚烂如霞,故而叫火山。
  朱雀王府不大办这类宴会的,好容易举办一次,又是为挑选世子妃,谁不重视。王夫人带着王晓雪、玄武王妃带着王梦雪和两位姑娘、苏夫人带着苏莫琳,都来了。
  到红枫馆一看,吴氏和孟清泉竟然也来了。
  若是别家,王夫人恐怕当场就会拂袖而去,其他人就算不掉头就走,喝杯茶便告辞也是肯定的。然这是朱雀王府,众人当然不敢无礼。不但不能走,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个个心中纳罕,不知吴氏母女是如何得到王府请帖的。
  朱雀王妃也知她们心思,对吴氏笑道:“威海将军多年未进京,难得这次进京述职,可巧寅儿也回来了,他们兄弟有十多年没见了呢。那日下帖子,寅儿听说孟大人也入了京,忙叫我给孟夫人也写了帖子……”
  众人恍然:吴氏母女再不济,也是威海大将军的岳母和姨姐,不但耿忠与赵世子交好,耿家和赵家还是姻亲,耿忠人虽已离京,朱雀王府请他岳母也可以理解。
  虽然这样,大家依然无法接受吴氏母女。
  吴氏母女一直在王妃跟前奉承,王晓雪等姑娘们不想和孟清泉同处一室,便到外面赏花观景。
  秋高气爽、天清云淡,站在红枫馆围栏边向山下俯瞰,只见色彩绚烂、枫林如画,半山腰隐现一角飞檐;山下,重重屋宇绵延不断,整个朱雀王府一览无余。
  众女远眺了一会,便有些腻了,顺着一条青石通道走入枫林内。曲径通幽、假山奇秀,巧妙的布局,使得众人毫无身处王府内宅的感觉,倒像进了真正的深山。
  “这山真美,枫林也美。”
  “朱雀王府的火山可是京城一绝。”
  “山上还养了许多的鸟儿呢。”
  “听这鸟鸣声,真美妙极了!”
  姑娘们一边信步慢游,一边赞叹。来到半山腰,道路右拐,前面出现一所院落,匾额上书“青枫馆”。
  众人尚未来得及评论,却见对面密林中也走出两个女子,前面的女子身穿鹅黄衣裙,绣的正是红枫叶,瓜子脸柳叶眉,举止娴雅温柔,正是孟清泉和丫鬟红儿。
  王晓雪今天憋了一肚子火气,孟清泉陡然出现在眼前,便爆发了:“你怎么还有脸出来?!”
  众女也都静静地看着对面,心里同样疑惑。
  孟清泉平静道:“我问心无愧,怎么不能见人?”
  苏莫琳在王晓雪发作时,便牵了她衣袖轻轻扯了扯,示意她不可莽撞,这是在朱雀王府,然听了孟清泉的话后,忍不住轻笑道:“好个问心无愧!愿闻其详。”
  王晓雪被孟清泉镇定自若的模样激怒了,暗恨她心机深沉,大声道:“还敢说问心无愧!难道害死的大嫂不是你?诬陷大伯母的不是你?怂恿二哥闹事的不是你?”
  孟清泉平静道:“王侍郎正在追查当年的事,等查清了妹妹再说不迟。眼下还请妹妹慎言!”
  苏莫琳等人急拉王晓雪,免她失态。
  王晓雪气急了,不管不顾道:“大嫂的死先不说,诬陷大伯母、怂恿我二哥都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孟清泉道:“你二哥鲁莽,与我何干?姑母的事是周妈逾距,我已被退亲受了惩罚,还想怎样!”
  王晓雪见她一推干净,气得哆嗦,“你……”
  苏莫琳抢道:“孟姑娘果然问心无愧!”
  孟清泉并不在意她讥讽的语气,道:“自然无愧。不过是我赶上了,才成了他内疚的替罪羊。”
  说罢又打量众女,幽幽道:“我虽误了终身,妹妹们的机会却来了。当年的事,意外也好,人为也罢,只要帮助他查明了真相,便可解开他多年心结,便是他的恩人和知己。连我也要感谢,因为洗清冤屈了。”
  她这话的意思是,林馨儿的死与她毫无关系,却与王亨有莫大的牵连。林馨儿是和王亨吵架后,离家出走,以至于被虎吞噬,王亨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亨内疚,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便迁怒与他琴箫合奏的孟清泉。她还有更深一层暗示:老虎发疯,是王家人所为。
  这些意思,众女也有听明白的,也有没听明白的,但有一点大家都听明白了,那就是她们有希望嫁给王亨。
  一时间,众女静下来。
  苏莫琳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清泉,意味深长地问道:“孟姑娘一定很嫉妒林馨儿吧?”
第257章 放话不嫁
  孟清泉道:“苏姑娘此言何意?”
  苏莫琳道:“这么多年,孟姑娘始终未能取代林馨儿,想必心里很不好受。你无法取代,就鼓励我们嫁给王侍郎,只要能将林馨儿从他心里挤走,你也能出口气。”
  孟清泉心尖轻颤,道:“我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苏莫琳并不解释,却仰面看天,悠然道:“姑娘恐怕要白费心思了。近日江南那边传来消息,说王侍郎血洗了湖州官场。王大人真铁面无私!”
  她这话说得十分隐晦。
  再隐晦,孟清泉也听懂了。
  王亨血洗湖州官场,表面是为民做主,实际上是因为梁心铭。梁心铭是王亨的门生,王亨再维护她也有限,只因她长得像林馨儿,才会为了她疯狂。从王亨对梁心铭的态度便可看出,想将林馨儿从他心中挖出来,难!
  孟清泉忽然很讨厌苏莫琳,就像当年讨厌林馨儿一样,她们有个共同点:说话一针见血,讽人于无形。
  这时,青枫馆院门开了,从里面走出几位年轻公子,头一位身穿大红箭袖,衣上绣着金色朱雀,头上束着金冠,身形修长挺拔,麦色皮肤,剑眉深目,鼻梁英挺。
  一见这身红衣,加上他身上散发出世家子弟所不具备的铁血煞气,众女便猜到这是纵横沙场的朱雀王世子。
  大家不免紧张起来,虽各怀心思,却都不出声,连苏莫琳目光都亮了几分,脸上悄悄升起红云。
  赵寅先看向孟清泉,冲她微微颔首,孟清泉也微微屈膝,看得众女满腹狐疑——难道他们认识?
  赵寅又将目光转过来,盯着王晓雪道:“当众骂人,王姑娘好大的威风!王家退了亲,还不肯放过人家,实在有失气度。”声音浑厚低沉,带着威压。
  王晓雪当众被指责,羞怒交加,方寸大乱,眼泪在眼眶内打转,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我……”
  苏莫琳先见赵寅关注孟清泉,心里已经隐隐不舒服;接着他又公然维护孟清泉,对王晓雪毫不留情面,不禁脸色一变,刚升起的红晕褪得一干二净。
  她冷笑道:“常听说朱雀王世子英勇睿智,今日一见,原来是个粗莽武夫,实在名不副实!”
  赵寅等人听后,“刷”地将目光射过来,都惊诧她的大胆,赵寅更是目光犀利地上下打量她。
  赵寅问:“姑娘何人?”
  苏莫琳道:“小女子姓苏。”
  赵寅道:“苏姑娘说在下是粗莽武夫,想必苏姑娘聪慧过人了?但不知姑娘何来的自信,又有何高见?”
  苏莫琳道:“聪慧不敢当。不过,小女子绝不会像世子这样懵懂,不清楚当年的事,便当众斥责客人,还自以为是的觉得在打抱不平,实在可笑。”
  赵寅冷冷道:“苏姑娘清楚当年的事?”
  苏莫琳道:“小女子也不清楚!”
  赵寅道:“那姑娘为何指责本世子?”
  苏莫琳道:“王孟两家的事,外人无权置喙。王姑娘天真烂漫,曾一心一意维护孟姑娘,虽出言不逊,却自有她的道理。是非曲折,世子又如何能断定?”
  赵寅冷冷道:“第一,各位都是王府请来的客人,我做主人的断不许有人出言不逊。第二,本世子是如何断定是非的,没必要告诉苏姑娘。苏姑娘还是管好自己吧。”
  苏莫琳也冷笑道:“世子没必要告诉我,那王姑娘呢,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再者,小女子也很好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世子是王侍郎,又该如何作为?”
  赵寅断然道:“本世子不会违抗父母之命!”
  苏莫琳嘴角一勾,讥讽道:“世子的意思是说,若你是王侍郎,一定娶孟姑娘了?世子真个有担当,只可惜了那十二岁的女孩,冒着生命危险帮夫君治好了侏儒症,却不明不白地死了。做夫君的难道不该还她一个公道?世子的担当,实在叫人寒心!相比起来,小女子更欣赏王侍郎,有情有义、不忘根本,那才是真男儿!”
  赵寅这才发现说错话了,脸沉如水,问道:“王侍郎已经查明了当年的事,证实他妻子是被人害的吗?”
  苏莫琳道:“正在查呀。”
  赵寅道:“未查明之前,王家有什么理由指责孟家?”
  苏莫琳道:“未查明之前,世子有什么理由指责王家?”
  赵寅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若苏姑娘是孟姑娘,被王安泰如此羞辱,该如何自处?”
  苏莫琳断然道:“不可能!王侍郎曾表明他不再娶,我父母绝不会为我定下这样的亲事,我也不会强求。”说罢,轻蔑地瞥了孟清泉一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孟清泉垂眸,不作任何解释。
  赵寅冷笑道:“当年的事是意外还是人为,以王侍郎的能力,过了这些年,早该查清了。”言下之意:没有查清,是王亨无能,再不然就是王亨无中生有,将自己的过错迁怒到孟清泉头上。
  苏莫琳也冷笑道:“王侍郎再无能,也比那只凭着片面之言便下结论的人强多了。世子统帅三军,还望谨慎!”
  赵寅冷漠道:“本世子带兵快十年了,还没辱没了朱雀王府的名头。苏姑娘似乎很倾慕王侍郎呢。”
  苏莫琳傲然道:“小女子虽不才,择夫婿却坚守一条:绝不嫁心有所属的男子,也不会给人做续弦。小女子的夫婿,家世不必显赫,相貌不必出众,但一定要有才学,并一心一意对待妻子,就像王侍郎对林馨儿一样。”说完,感到心中有根弦断了,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意。
  这话令在场男女齐齐一震。
  苏莫琳这是公然宣告,绝不会嫁给王亨或者赵寅。
  姑娘们震惊之余,又觉得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赵寅也十分意外,深深地盯着苏莫琳,因为母亲为他挑选的世子妃首要人选,就是苏相之女。他看出来,这苏姑娘不仅聪慧过人,还很傲气,经过刚才的事,看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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