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荣府长房——圣手镇九州
时间:2018-05-06 10:42:37

  贾芹色厉内荏吱哇乱叫,赖大瞥了他一眼说道:“四爷,你省省罢,我与林总管奉着千岁教令前来稽查,回去自有她老人家发落。”
  “赖爷爷救我,赖爷爷救我!”贾芹变脸如翻书,滑在地上就要磕头,“芹儿知道错了,求您替孙子遮掩一遭!”
  赖大唬得腿软:“快!快!把他架起来!”
  贾府风俗,伺候过长辈的奴才比年小的主子还有体面,颜氏却听不惯,曾经当众向贾玫几个表态:“内宅里见着有春秋的管事娘子,叫声林大娘、吴大娘是方便称呼的意思,还能真与主子比肩么?日后再叫我听到头面管事恃宠自傲,挟制族里主子唤叔呼爷,一顿板子打得半死,统统发卖到叫人祖宗的地方去!”
  因着如此,纵使见到族中断奶的娃娃,管事们也不敢有分毫失礼。
  林之孝细询究竟,便问家庙的总管:“早先公主大奶奶亲传教令,命僧录司将水月庵查封,现下怎么还在使用?”
  总管磕头回道:“因着女僧无处安置,四爷命把封条揭去,又着下人打扫了,将她们送去居住——”
  林之孝大惊:“公主大奶奶曾有明示,要把选了来未用到的女尼安置通心庵,沙弥暂留铁槛寺,你们俱不知晓么?”
  “沙弥打发了大半,至于尼姑——”总管小声说,“四爷讲防备公主大奶奶使唤,且留庵中听用!”
  林之孝便道:“知情不举也是大罪!”
  “林大爷超生!林大爷超生!”总管磕头似捣蒜,“小的是依命行事,小的——”
  林之孝挥挥手:“捆了!”
  押解了众人回京,早将两府上下惊动,颜氏正在荣禧堂与张夫人闲谈家务,即着林赖二人入内回话。
  张夫人大为恼怒:“佛门清净地,祖宗香火宅,岂容他去作祟!”
  “总算不曾闹到外乡去,也只贾家的祖宗与庙里的菩萨白白受气!”颜氏比婆婆淡定,“贾芹交给老爷发落,那些个赌僧淫尼全部收缴度牒,命僧录司消籍,撵他们还俗便是。”
  林之孝躬身答应,复又请示:“还有些为害乡里的霸凌,奴才一锅端了来,也请公主大奶奶发落。”
  “送京兆——”颜氏放下茶盏,思忖片刻后说道,“你下去拿了他们的卖身契来!”
  林之孝有些摸不着头脑,赖大已然应承:“是!”
  赖大是贾母的人,原本不受贾瑚待见,不过瞧在上辈辛劳的份上勉强挤在四大总管之末,如今能让颜氏使着顺手,进而有压过单吴二人的势头,靠的便是一股子眼力劲儿。贾府中传着赖大的一句名言——“但凡主子吩咐的话,能办的要尽力办,办不了的想办法也得办!阳奉阴违是大过,犹疑当差亦不算为奴本分。”话中的“主子”其实可以用“公主大奶奶”替代,颜氏享着血食自难免俗,但要不出大格,也愿照应赖家一二。
  从张夫人院里出来,林之孝拿了贾芹去见贾赦,赖大将僧尼的事儿料理明白,又去收拾顺手牵羊抓进荣府的十几个霸凌,这些人并非钢筋铁骨,不消两日全已打熬不过,非独己身,连带妻儿都舍予齐鲁公主为奴,颜氏接了赖大呈上的身契夸他能干,又把家庙的管差赏其亲侄,林、单等人无不羡慕。
  这却是后话。颜氏开发了贾芹一党,屏退左右后继续与张夫人聊家常:“二太太要治死赵姨娘,因着府中喜事,我压了几个月,如今二妹已经成婚,怕她如今在劫难逃!”
  张夫人沉吟道:“她敢魇镇主母嫡子,本是死罪!”
  颜氏叹口气:“按我的脾气,把她千刀万剐也属该当,可其中尚有几层顾虑,还需掂量作为。”
  “嗯?”张夫人便问,“有何难处?”
  颜氏低声道:“如今的二房不比旧时,家里老太太偏爱还罢了,宫中又有元春母子撑腰,倘或有心算计,我们虽是不惧,终究麻烦不少!”
  “这——”张夫人蹙眉:元春能有那样的本事?
  “她可是把宝玉推到了主子娘娘跟前的。”颜氏大恨,“何氏蠢钝,想来只有面上的荣光,薛家成千上万的银子大把大把往二太太身上使,东宫该叫她买的通透了!”
  荣国府权势熏天,薛家背靠大树有阴凉,虽说孤儿寡母寄人篱下,薛蟠又不着调,毕竟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内有宝钗襄助,外据贾琏照应,纵然兴盛难及早年,勉强不露败势,依旧是“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大富人家。
  俗语讲“莫信直中直,须防人不仁”,颜氏的话正戳张夫人心事:“你的意思如何?”
  “权且留着她,别的么——”颜氏点了下桌子,“我需仔细想一想。”
  贾芹是顶风作案,贾赦岂能轻饶,且于家庙聚赌嫖淫,委实难以宽恕,七房族老碰一回头,一顿板子下去后直接革了他的族籍。
  芹母周氏跑到凤姐跟前哭诉,指望能把儿子开脱出来,凤姐颇为无奈:“芹儿是太太荐给的大嫂,如今哪有我去置喙的余地?儿子在家庙那般胡闹当娘的也不知道管一管,你再看人家芸儿,起步比芹哥儿差,如今大嫂子已经有意给他捐身说亲了!”
  周氏面红耳赤:“我也不曾料到那帮人如此坏,勾引着芹儿胡为!”
  “你回去罢!”凤姐端茶送客,“过了这个风口子我自与二爷为他打算——”
  周氏不敢纠缠,再四道谢后方才离去。
  过不几日,贾敏来荣府报喜,却是林泰定下了李阁老的幼孙女儿,颜氏虽感惊讶,到底明白虚有世职的祁家难与李家争衡,是以面上都是道喜的话。
  贾瑚倒能体谅林海的苦衷,私下向颜氏说:“姑夫早年落了病根,近来身子越发不好,表弟刚入仕途,自要有个得力岳家扶持。”
  颜氏点了下头:“子女结亲,必得面面周全。”
  贾瑚笑问:“听说你找了芸儿母亲,要把苏乡君的事儿定下来?”
  “托给珍大嫂子办去了!”颜氏打了尤三姐,甭管怎么说都是踩了尤氏的脸面,多多少少都得描补一二。
  “你在看《史记》?”贾瑚随手翻了两页,“齐太公世家?背惯熟的东西还有什么意思?”
  “春秋英主,独齐桓晋文最盛,宋襄公沽名钓誉,秦穆公、阖闾、勾践偏霸一隅,郑庄公、楚庄王未守臣节——既是如此,何以落得子嗣断绝的下场?”颜氏叹口气,“想那晋国昌大,成因公卿败由公卿,赵魏韩三家的祖宗都有辅霸大功,原也说不得什么;齐国又有不同,管夷吾天下奇才,宁戚、宾须无、隰朋皆为人杰,姜小白兢兢业业辛劳四十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按理不该有他陈家的事儿,可偌大家业偏就教一个流亡的落魄公子后裔篡夺,这算什么事儿?”
  “得民心者得天下!”贾瑚不以为意,“这是自古的道理?”
  “见微知著,姜齐传到景公身后便已亡了大半!”颜氏感慨道,“齐桓公五个儿子乱了齐国四十年,到杵臼时方有中兴气象,可惜此君年老糊涂,纵能体察田氏狼子野心,不免教贪念构害,竟受田乞谄言援助为臣不忠的范氏、中行氏,平白助长逆臣气势。”
  贾瑚点点头:“你是话中有话。”
  “假若带头败坏法度,难保自食恶果的结局!”颜氏揉揉额头,“你去鼓动邻国臣子谋反,指望自家僚属忠心旧是妄谈,像孔夫子说的,诸侯目无天子,卿大夫自也不将诸侯放在眼里。”
  贾瑚摸不着头脑:“你想干什么不合法度的事儿?”
  颜氏哑然失笑:“做完了再告诉你。”
  贾瑚正待追问,只听春兰在外低喝:“要死了!万一不小心走水,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颜氏即道:“怎么回事儿!”
  春兰领着鹂叶进来,气呼呼地说:“主子,您可不能再惯着她了,大白天不当差,窝在房中睡觉绣花都使得,她倒好,非去学易牙,不是厨下防备,差点儿把灶台点着——”
  “这个我说的不算!”颜氏笑道,“早前鹂叶助我给宗王妃绣壁挂,事成后许她赏赐,人家只要学习厨艺,我难道就该摇头?”
  鹂叶赶忙跪下磕头:“都是奴婢不小心,险些酿成灾祸。”
  颜氏看了她一眼说道:“手烫了?快拿药来,仔细伤风!”
  鹂叶这才起身。
  “行了,你也消消气!”颜氏笑道,“怎么罚她由你做主,我是不管的,下去吧。”
  春兰稍稍开脸。
  论起绣工,鹂叶自然不能与颜氏相比,但她如今俗务缠身,除贾瑚所佩荷包,一年到头不过有四五件针线出手,如今添个心灵手巧的丫鬟,倒得机空了大半的闲暇。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心情越差的时候越有思路呢?搞不懂搞不懂!难得自己是受虐体质?
 
☆、引人忠奴行悖事 导家庶子谋嫡统
 
  单以为妇为母为媳来论,颜氏绝对称得上轻省,丈夫专一、公婆明理,长子长女渐已成人,次子陪驾太孙,两个小的虽说淘气,究竟费不了她的气力,若非心存压倒陶沈的志向,如今大可以读书习武、养花绣鸟为乐。
  纵是如此,身处公府门第,既要护得子女周全,颜氏多多少少都需用些内宅伎俩。
  这日居闲无事,颜氏着便衣乘小轿,带了两个丫鬟于四九城中微服巡察,访看京城之内各处本钱。
  晃晃悠悠转到鼓楼,夏莲故意道:“主子,前面似是薛姑太太与薛小姐。”
  “哦?”颜氏打了轿帘,“既是巧遇,阖该打声招呼,他们也走了半日,正可歇一歇。”
  薛王氏母女正要回家,待夏莲上前招呼后慌忙到轿前请安,颜氏含笑问道:“姑太太是出来闲逛的?”
  “不敢!”薛王氏赔笑,“因到年半,有些账目不得清楚,故此前来监盘。”
  “原来如此!”颜氏微微点头,“我在城中闲看,正想让他们找个干净地方歇脚,竟遇着了姑太太,可见无巧不成书。”
  薛王氏忙道:“街旁的恒舒典为妇家本钱,虽不比酒楼茶肆,内院也还干净,您若不嫌弃,可在此间小憩。”
  “多承姑太太盛情!”颜氏笑了笑,“如此便叨扰了。”
  薛王氏喜不自禁,忙叫宝钗回店安排,自己引着轿夫进了内院。
  恒舒典是薛家在京的最大当铺,平日也有贵人招待,里头自然收拾的精致,伺候颜氏落了座,宝钗亲奉茶盏上来,薛王氏又道:“小店偏狭,一时竟无好茶,民妇已打发下人采买,千岁拿这个润喉也算勉强。”
  “姑太太不用客气。”颜氏接下茶盏酌了一口“这个很好!”
  一长一短闲话片刻,颜氏瞧着宝钗夸赞:“难为你小小年纪襄扶母兄打理家业。”
  宝钗谦逊道:“是民女的本分罢了。”
  “你今年该有——”颜氏点着手指问薛王氏,“十七了?”
  薛王氏应了个“是”字。
  颜氏随口问道:“姑太太可相看了人家?”
  宝钗羞红了脸,待要退去又不便退去,低了头一声不语。
  薛王氏只能答道:“也在相看,许是缘分没到,还没有合意的人。”
  “这样出色的孩子,细细挑拣也是该当的。”颜氏放下茶盏,“不是我偏向自家人,世家官宦的公子里头,宝玉算是往上属的,又为姑太太外甥,年纪且相当,莫非并未想他一想。”
  薛王氏张张嘴,半天才回过神来:“宝玉是好孩子,只怕民妇难于高攀。”
  “这是见外的话。”颜氏好像没有注意薛家母女眼神中蕴含的热切,拣起团扇说,“今夏更热一些,喘口气都冒汗。”
  薛王氏忙叫丫鬟添置冰盆,话题又转到天时衣料上。
  安坐小半个时辰,颜氏再没提婚配的事儿,直到她起身离去,薛王氏空自急切,半点儿法子没有。
  不说薛王氏母女如何揣摩颜氏的心思,周瑞家同样在当晚迎来了一位贵客。
  周瑞夫妻也曾风光体面,近来又显复宠之势,家中亦有小丫头服侍,开了门见着夏莲,好奇地问:“你找谁?”
  夏莲报了名姓,小丫头自去通报,周瑞不在家,周瑞媳妇又惊又怕,奔出来后果见正主,慌忙骂着丫头把夏莲迎进正房。
  颜氏跟前的丫鬟比荣府的四大总管犹有体面,周瑞家的哪敢怠慢,奉茶又奉冰,唯恐招待不周。
  “大娘不必忙了。”夏莲示意道,“您坐!”
  周瑞媳妇惴惴难安:“这样晚的时辰,姑娘怎么过来的?”
  夏莲满面笑容:“我们主子有两句话想跟大娘商量,白日有所不便,只能挑晚间来了!”
  周瑞媳妇唬得真魂脱壳,立时跪在地上:“主子但有吩咐,奴才赴火蹈海,岂有半点儿折扣,哪里当得起‘商量’二字。”
  “是我措辞不当。”夏莲微微含笑,“大娘快起来。”
  周瑞媳妇仍旧忐忑,挨着椅子坐了半角儿。
  挑着不打紧的事儿闲话片刻,夏莲切入正题:“赵姨娘上路的日子可定下了。”
  “不敢瞒骗姑娘。”周瑞媳妇老实回道,“太——二太太已经等不得,催着奴才赶早下手。”
  “嗯。”夏莲点点头,“赵姨娘确实该死。”
  周瑞媳妇刚想附和,夏莲话锋一转:“可我们主子留着她尚有用处,实在是为难的紧!”
  “这——”周瑞媳妇十分头疼。
  夏莲不紧不慢地问:“听说大娘有个在府里当差的儿子,因酒后误事,被开革了出去,至今仍无差派,大娘可有打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