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为伊憔悴
时间:2018-05-07 13:19:56

  魏昭陪嫁的两房家人,兴伯和桂嬷嬷,常安,还是魏昭从前使唤的旧人,魏府也没有出人。
  魏昭使了个眼色,萱草走过去,把堂屋门掩住,站在珠帘外看着人。
  魏昭说:“兴伯,你跑一趟新北镇,金葵手里有一匹好马,据说跟我的小黑差不多,叫金葵把这匹马送到萱阳城,你路上小心。”
  魏昭又进里屋,把自己钱匣子搬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你把这一万两银票交给金葵和宋庭他们,让他们分了,至于怎么分,他们自己看着办,你跟桂嬷嬷和书香和萱草的我已经留出来了,等有空就给你们。”
  周兴踹好银票,“放心姑娘,这条路走熟了,沿途客栈的人都认识。”
  周兴好奇地问:“姑娘把那匹马弄回来,要做什么?”
  “宝马良驹卖给识货的人。”魏昭道。
  “姑娘,那匹马可是千载难逢,不次于姑娘现在骑的黑雾,奴才敢问一句,姑娘要卖给谁?”
  “卖给一个混蛋。”
  “奴才问一句,姑娘准备卖什么价?”
  “一万两银子。”
  周兴咧咧嘴,“姑娘,金葵想六千两脱手,上次那个买主嫌贵,便宜卖吧,金葵又舍不得,有价无市。”
  谁家买一匹马花一万两银子,二十两银子能买萱阳城两上两下的铺面,小户人家,二十两银子够一年花销。
  “我自有道理。”魏昭说。
 
 
第25章 
  晚膳摆上桌, 魏昭一个人坐在一张长条饭桌前, 身边右侧站着书香、萱草、秋月、秋枫, 左侧站着芙蓉, 独幽、湘绣、香茗。
  一顿饭, 八个丫鬟侍候,燕侯夫人排场真大。
  魏昭小口吃, 细嚼慢咽,她朝那个菜多看两眼,秋月和秋枫两个急忙夹到她跟前盘子里。
  “芙蓉, 你把那碟子里的点心,给我夹一块。”
  魏昭也不看她,眼前碟子里多了一块点心。
  “独幽,你给我盛一碗鸭架汤。”
  眼前多一碗汤。
  魏昭看一眼, 说:“太油腻了, 独幽你喝了吧!”
  半天, 眼前的汤碗没动。
  “奴婢不吃鸭子。”
  独幽平静地语气说。
  魏昭抬头看了她一眼,独幽眼中神情倨傲。
  “奴婢替她喝了。”
  秋枫怕主子下不了台, 赶紧抢着端起碗。
  魏昭拦住, “你要不喜欢可以不喝。”
  她也不是霸道的主子,强迫别人吃不想吃的东西, 她不喜欢的是这个丫鬟的眼神,这可不是下人该有的, 这个丫鬟是得了徐曜尚方宝剑, 底气十足。
  那厢秋枫已经把一碗汤喝干了, “奴婢愿意喝,这么好喝的汤,在家里喝都喝不着。”
  噗嗤一声,独幽笑出声,魏昭瞥见独幽讥笑表情,这丫鬟太清高了。
  独幽不喜欢这个夫人,上午拜见时,明显看出魏昭朝她多看两眼,魏昭对侯爷嘲笑她的名字,听说这位侯夫人出身低,没见过世面,丫鬟取的名字俗气,独幽的父亲曾是朝廷三品官员,因贪被斩首,家眷官卖为奴,到徐曜身边后,没受过什么磋磨,自有几分傲气。
  书香给姑娘又盛了一碗清汤,魏昭慢慢地喝。
  吃完,净手,漱口。
  魏昭这才开口,对着独幽说:“既然卖身为奴,主子给你□□你都得喝,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大家小姐,还是平头百姓之女,认清自己的身份,第一次,就算了,没有二次。”
  独幽站着,不发一言,倔强不服气。
  魏昭呵笑,“真是个清高有骨气的,既不愿当奴婢受辱,为何还留一条贱命。”
  “别在这里杵着,把那碟核桃酪端给秋枫吃。”
  独幽鄙视秋枫,自觉跟秋枫不同。
  又对秋枫说;“你不是愿意吃这个吗?想吃顿顿吃,吃够为止。”
  独幽站着,小脸煞白,半天没动地方,魏昭看都没看她,“不想在这屋里呆,我叫牙婆领你走,有本事,你坐我这位置,没本事,还舍不得死,别端着。”
  魏昭说完,屋里丫鬟大气都不敢出,独幽咬着唇,上前把一碟核桃酪端给秋枫,秋枫心里感动,“谢夫人。”
  独幽瞧不起她,夫人没瞧不起她,叫独幽侍候她。
  魏昭余光扫了一眼,芙蓉等三个丫鬟都低下头。
  她以这种方式告诉独幽,她跟秋枫是同等的,她甚至还不如秋枫,主子抬举谁,给谁体面。
  晚间,沐浴后,魏昭吩咐萱草,“留门,侯爷晚上回来。”
  角楼鼓打二更天,徐曜没回来,魏昭困了,不等了,上床睡觉。
  睡至半夜,魏昭被徐曜弄醒了,徐曜在她耳边温柔地问;“疼不疼了?”
  魏昭迷迷糊糊,就想继续睡,含糊不清地答道:“疼。”
  “我看看。”
  大手很讨厌,魏昭扭动下身体,感觉到身体的凉意,很快男性滚热沉重的身躯压上来,魏昭彻底没了睡意。
  大半夜的徐曜折腾得没玩没了,徐曜精力太旺盛,最后,魏昭像抽干了所有力气脱水的鱼,任徐曜抱着去沐浴。
  床头灯盏发出淡淡的晕黄的光,徐曜看着阖眼软软地窝在他怀里的魏昭,面色未退的潮红,无声地笑了。
  调整了一下她舒服的姿势,手一挥,灯盏熄了。
  天刚一亮,徐曜就醒了,看着身旁魏昭沉沉地睡着,露出香肩,雪白的肌肤没消退的青紫,把被子往上盖了盖,遮住□□的香肩,他习惯早起,去后院练剑,等他练了一趟剑回来,卧房里纱帐垂落,隐约看见魏昭还在昏睡。
  他脸一讪,纵.欲过度,魏昭吃不消。
  魏昭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半阖眼,伸手摸了一下身旁,床已空了半边,她又起晚了,拉开床帐,招呼书香和萱草。
  书香和萱草等在外面,听见屋里夫人唤人,赶紧走进去,书香把床帐挂在两边鎏金鹤钩上,“侯爷不让叫夫人。”
  萱草拿过衣裳,魏昭身上的被子滑落,看见她身上青紫痕,脸红了,“难怪侯爷方才又给了一包草药,夫人泡药汤,这刚消下去,又……”
  魏昭都觉得脸上挂不住,徐曜刚及冠,便赶上守孝三年,禁欲,这是拿自己消火。
  书香帮姑娘穿衣裳,说:“今夫人三日回门。”
  差点忘了。
  魏昭穿好衣裳,看徐曜没在外屋,问:“侯爷去哪里了?”
  “侯爷起得早,练一套剑回来,沐浴完,看夫人没醒,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
  书香和萱草侍候魏昭洗漱,秋枫急匆匆走入,“夫人,桂嬷嬷病了,奴婢给桂嬷嬷送早膳,桂嬷嬷躺着没起身,桂嬷嬷她老人家每日都早起,桂嬷嬷不让告诉夫人,说夫人新婚,她不能给夫人添乱,奴婢看桂嬷嬷病得厉害,不敢拖延,告诉夫人一声。。”
  魏昭脸都没顾上擦,急忙带着书香几个人去倒座,桂嬷嬷住的屋子,进屋看桂嬷嬷躺在炕上,闭着眼,魏昭走过去,把手放在桂嬷嬷额头,滚烫,桂嬷嬷睁开眼,看见魏昭,强打精神,“夫人,奴婢没事,昨晚没盖被,冻着了,过两天就好了。”
  魏昭吩咐书香,“你把我的药箱取来。”
  书香急忙去上房把药箱取来,魏昭取出一颗药丸,叫书香拿水化开,亲手喂桂嬷嬷喝下去。
  还是不放心,说;“我叫人请大夫。”
  桂嬷嬷一把拉住她,“夫人,别因为奴婢给夫人添麻烦。”
  侯府是大夫人管家,请大夫要通过大夫人。
  魏昭站起来,“我去找大夫人。”
  嘱咐书香几个,“照顾好嬷嬷。”
  说完,快步走出屋子,朝大房院子走,走了一半,突然醒悟,大夫人这个时辰多半在老侯夫人屋里请安。
  掉头朝积善堂方向走。
  进门,看见大夫人果然在徐老夫人屋里,慕容蕙也在,行礼,先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看见她,也不太热络,“今儿怎么都来这么早?”
  大夫人提醒一句,“今是二弟和弟妹回门。”
  “给亲家的东西都备好了?”
  老夫人问。
  “备好了,母亲。”
  魏昭着急,不得不打断两人的话,“母亲,大嫂,我嬷嬷病了,我想请个大夫,给我嬷嬷诊治。”
  老夫人淡淡地说;“一个奴婢,有病吃点药,还用请什么大夫。”
  奴婢怎么了,奴婢就不是人了吗?侯府太冷漠,不近人情了。
  魏昭低眉顺目地说;“母亲,这个嬷嬷跟别的奴婢不一样,她是从小照顾媳妇长大的。”
  “奴婢不就是侍候主子的吗?一个下人有病要请大夫,那以后其她下人病了,效仿起来,我侯府不是乱了规矩。”
  老夫人神情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母亲,请大夫的钱媳妇自己出。”魏昭说话声音虽轻,透着坚定,“如果母亲觉得这样坏了侯府规矩,儿媳把嬷嬷带出侯府到医馆看病。”
  老夫人心一堵,这是你同不同意都要给人看病。
  “母亲,就按魏昭的意思请大夫。”
  徐曜走了进来,站在魏昭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魏昭手一暖,看过去,徐曜安慰地目光,意思是放心,有我。
  徐老夫人不能不给侯爷儿子面子,“好吧!念在她从小照顾你的份上,今就破一回例。”
  魏昭道谢,急忙走出积善堂,到前院叫常安去请大夫。
  看着魏昭出门了,大夫人看母亲俩有话说,起身告退,慕容蕙也识趣地出去。
  老夫人叹息一声,“她是我徐家的媳妇,我是她婆婆,你看刚才她是我答不答应都要按照她的意思办。”
  徐曜说;“母亲,这个嬷嬷对她意义不一样。”
  徐曜从积善堂走出来,走到东院门首,魏昭匆匆走回来,他站在门口等魏昭。
  魏昭走到跟前,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侯爷。”
  早晨天凉,魏昭走得急,鼻尖一层细汗,徐曜抬袖为她拭汗,“你我是夫妻,跟我还客气,放心,桂嬷嬷会没事的。”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魏昭奔桂嬷嬷的住处,没想到徐曜跟了来,桂嬷嬷看见徐曜,就要起身,徐曜大步上前,“妈妈躺着吧!”
  桂嬷嬷看看魏昭,又看看徐曜,“侯爷,你们新婚,桂嬷嬷给你们添乱,病得不是时候。”
  “有病还挑时辰,我出去等大夫。”
  徐曜看留在这里,桂嬷嬷躺着不自在,借口走出去。
  一炷□□夫,常安领着大夫来了,请的是常去魏府看病的宋遇,彼此熟悉,不用客套,宋遇给桂嬷嬷把脉,看魏昭神色紧张,说;“夫人,嬷嬷的病没什么大碍,吃几剂药,先把烧退了。”
  送走宋遇,魏昭看着书香煎药,药煎好了,亲自喂给桂嬷嬷吃,桂嬷嬷说:“夫人新婚,三日回门,魏家是夫人的娘家,礼数不能错,嬷嬷没事,夫人赶紧跟侯爷回魏府。”
  魏府,魏家所有人都抻长脖子等在同禧堂,魏谦跑进来,“来了、来了。”
  当魏昭和徐曜扯着手,走进同禧堂,众人眼前一亮,好一对璧人,见过礼,魏昭和徐曜坐在下首。
  魏廉跟徐曜说话,魏老太太扫了一眼孙女,“昭丫头,你在夫家,老身放心,你是个知进退的。”
  “祖母夸赞,魏昭惭愧。”
  今早就得罪了徐老夫人,过门才两日,就得罪了婆母。
  徐曜听见,伸过手握住她的手,“阿昭懂事,祖母放心。”
  魏昭心里一麻,一直叫她魏昭,突然改成阿昭了,过分亲昵,一时之间不太适应。
  魏老太太笑容慈祥,“你小夫妻恩爱,老身欣慰。”
  说了一会家常话,气氛融洽,突然,魏萱端着茶盘从后堂走入,径直朝徐曜走过去,把茶盘放在魏昭和徐曜中间的桌上,朝徐曜妩媚地笑着,“侯爷请用茶。”
  捧着茶盅端给徐曜,燕语莺声。
  魏昭看着她,魏萱今日精心打扮一番,穿着嫩黄裙,早春这种俏丽的颜色,更显娇嫩,香气扑鼻。
  魏昭几乎想抽出绣帕捂住鼻子。
  徐曜没接茶盅,冷淡地说:“我不渴。”
  望着魏昭,神态极温柔,“阿昭,你不是渴了吗?喝盅茶水。”
  魏萱脸僵了僵,只好端着魏昭,两人松开紧握的手,魏昭接过茶盅,细细地品了一口,放下,“姐姐泡的茶,脂粉味太浓了,破坏茶的清香悠远。”
  魏萱脸一红,眉目含情地望着徐曜,徐曜视而不见。
  魏萱行为不得体,魏家人没有一个站出来制止,就连魏老太太都没有说话,魏家人心里有盘算,魏萱被侯府退婚,嫁人难,如果徐曜重新纳为妾,魏家两女在侯府,更把握。
  魏昭看着徐曜,“我嬷嬷有病,我想回府看看我嬷嬷。”
  徐曜叫她阿昭,她不能称呼阿曜,称呼侯爷,又显得生分了,就含糊过去。
  徐曜宠溺地看着她,“这就回府看看你嬷嬷。”
  魏家人脸色难看之极。
  姑娘回门,在娘家一顿饭都没吃,坐了不到盏茶功夫就要走。
  魏廉气恼,“难道你的家人还不如一个奴婢。”
  魏昭不答,脸上笑容嘲讽,徐曜专注地看着她,“走吧!”
  魏家人气得干瞪眼,魏昭如今有燕侯撑腰,他们拿魏昭没办法,眼看着两人离开。
  魏家人忍气送到府门口,恭送二人上车。
  马车离开魏府,魏昭看着徐曜,“谢谢你!侯爷。”
  徐曜揽过她,“我说了,以后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夫妻,不是外人。”
  魏昭心里生出一丝暖意,垂头小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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