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为伊憔悴
时间:2018-05-07 13:19:56

  魏昭纵马飞奔,耳边呼呼风声,小黑像飞起来,马蹄看不见落地,一口气跑出三十几里地。
  前方官道上有几个人策马奔驰,魏昭的马像一道闪电,从他们身边经过,马上一个穿莲青衫的公子刚感觉身侧疾风,一团黑雾刹那掠过他身边,马上公子看着前方黑雾上的烟罗紫衫女子的影子,他过目不忘,瞬间记起西风塘划船救人的女子,原来是她,她难道有什么急事?
  一会,身后有两匹马从他身边经过,这男子看一眼马上的姑娘,越发确定这两人就是那日湖上救人的女子。
  直到灵岩县城,魏昭才慢下来,勒马停住,跳下马,吐出胸中一股郁气,等候身后的萱草和常安,让马歇一会。
  等了一会,萱草和常安才赶到,两人跳下马,跑出一身透汗,萱草牵着马,“夫人的马跑太快了。”
  灵岩县城不大,街道繁华,魏昭为了让马歇着,牵着马在街道上徐徐走着。
  三个人转悠一圈下来,用了小半天,魏昭抬头看天,日头已过正中,街道小饭铺有一家卖豆花,晌午有两桌客人,魏昭三人进去,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要了几个炊饼。
  跑出几十里地,消耗体力,常安吃了五个炊饼,萱草吃了一碗豆花,吃了两个炊饼,魏昭吃了一碗豆花,没什么胃口,炊饼也没吃。
  三个人吃完饭,付了饭钱,走出饭馆,萱草憋了半天,说:“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灵岩县离萱阳城三四十里地,晚了就赶不回去了。
  去哪里,魏昭没想过,在大街上闲逛。
  官道旁一条胡同里,一户人家跑出两个人,一个中年干瘦的男人在前面跑,一个妇人在后面紧紧追赶,妇人一把扯住男人的衣袖,哭喊着,“你给我,那是我娘家的陪嫁,我母亲留给我最后一件东西,你不能拿走。”
  男人用力一甩,妇人摔在地上,男人又往前跑,妇人爬起来,在身后紧追不放,扯住男人衣衫,高声哭着嚷道;“我的嫁妆都被你当了,这件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求求你,还给我。”
  男人挣了半天,挣脱不开,男人急了,朝妇人踹了一脚,把妇人踢倒在地,男人跑出胡同口,妇人挣扎爬起来,拼命追赶。
  魏昭三个人看见,这个男人正好跑到魏昭身旁,魏昭一伸腿,男人绊了一下,
  朝前扑去,来了个狗啃泥,这时,有几个人经过,穿莲青衫的公子极快地从男人身上翻出一个玉镯子,递给身后追上来的妇人,妇人拿着镯子跑了。
  男人一看东西要被家里婆娘拿走,急了,叫骂着,“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刚爬起来要追妇人,魏昭一伸腿,扑通一声,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这一下摔狠了,男人恼怒地挣扎爬起来,扑向魏昭,没等扑到跟前,莲青衫的公子轻轻一抬腿,男人身子飞了出去,撞到路边树上,昏了过去,躺在地上,看热闹的路人,憎恶他好吃懒做,无人理会。
  魏昭和穿莲青衫公子同时想起西风塘魏昭救人,这位公子出手把方怀玉船弄翻,惩治了方怀玉。
  相视一笑,二人两次出手管别人家事,真爱管闲事。
  魏昭点点头,上马带着萱草和常安离开灵岩县。
  返回萱阳城路上,沿途魏昭三人比来时放慢了速度,赶到萱阳城时,已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烟筒里冒着炊烟,魏昭的马进了城门,她不想回侯府,侯府这时候已经该接亲了。
  拨转马头,漫无目的地走,她们三人进萱阳城,随后穿莲青衫的公子也骑马进了城门洞。
  看见前面一抹烟罗紫衫的女子骑马朝西去了,他不由自主地也跟在后面。
  魏昭漫无目的竟走到西风塘,傍晚西风塘比白日热闹,湖上无数个画舫船,顺着水面飘过来歌女低柔婉转的歌声,魏昭站在湖岸边,一艘艘画舫船,飘着透明的纱帘,船舱里阵阵欢声笑语,饮酒作乐。
  魏昭对常安说;“租一条船,我们也游湖。”
  常安跟船家商量租船,船家道;“租一晚,还是几个时辰?”
  魏昭听见,道;“一个晚上。”
  常安按照主子的吩咐,跟船家讲好船钱,魏昭对常安说;“你去到酒楼叫酒菜送到船上,要一坛子酒。”
  萱草拿银子给常安,常安去附近的酒楼要酒菜。
  萱草心里不安,“夫人,在船上待一个晚上,夫人出府,也没打招呼。”
  “府里人正忙着娶新妇,谁还能想起我。”
  魏昭今晚不想回侯府,眼不见为净。
  魏昭跟萱草进到画舫船里等,岸边上,莲青衫公子跟船家讲租一条船,带着几个人上船。
  半个时辰后,常安领着酒楼伙计抬着提盒,把菜肴送到画舫船里,常安捧着一坛子酒。
  船娘把船划到湖中央,傍晚夜风习习,飘来荷花的香气,魏昭酒至半酣,端着酒杯走出船舱外,不知何处传来缠绵小调,旁边一条画舫船上,五六个纨绔子弟,正同几个青楼女子饮酒作乐。
  淫声秽语,一位阔少朝船舱外看去,突然看见站在船头的魏昭,惊得瞪大眼睛,湖面碧波荡漾,美人一袭烟罗紫裙,飘然若仙,阔少惊叹,“真是个绝色美人。”
  一群风流纨绔子弟走出船舱,望着魏昭,眼睛都直了,“姑娘,过大爷的船上来一起饮酒作乐如何?”
  魏昭冷眼看一脸猥琐浪荡子,没有理会,手执着酒杯,啜了一小口,望着烟波浩渺的远方湖面。
  “这位姑娘怎么不理人?大爷跟你说话,姑娘难道是哑巴不成?”
  那个略痴肥的公子挑逗地说。
  魏昭连看都不看,酒杯的里玉液琼浆,一股淡淡的清香,抿一口,薄薄的酒水,口感绵软。
  那个略痴肥的公子身后的几个人跃跃欲试,叫家丁,“把船板抬过来,搭在那条船上。”
  “把船划过去,靠过去。”
  常安和萱草按住剑柄,注视着一群人。
  画舫船靠近魏昭的船,家丁抬了一块跳板,搭在魏昭的船上,一个瘦条富家少爷抢着说;“我先来。”
  说完,从跳板上摇摇晃晃朝魏昭的船走了过来,魏昭手里执着酒杯,冷眼看着,常安和萱草没有夫人吩咐,没敢出手。
  瘦条的一只脚伸出踏上魏昭的船舷,刚搭上,魏昭一抬腿踹去,这瘦条富家子站立不住,咕咚一声,落入水中,跳板上紧跟他还有两个浪荡子,魏昭用脚尖勾起跳板,跳板一头倾斜,滑落水里,正在跳板上的两个人,同时落入水中,直喊救命。
  家丁赶紧打捞落水的少爷,三个人被救上船,浑身湿透,西风塘中央水深,呛了几口水。
  这三个人气得直骂,吩咐家丁,“把那个小娘们给我抓来,爷就不信了,还让一个小娘们算计了。”
  “快,划过去,再靠近点。”一伙人叫嚣着。
  船只靠近魏昭的画舫船,一群家丁往魏昭的船上跳,魏昭示意,萱草和常安一顿拳脚,家丁纷纷落水,几个纨绔子弟,魏昭不想杀人,没动刀剑。
  离着不远一艘画舫船,船尾站着那个穿莲青衫的公子,足尖一点想飞身跳过来帮忙,看见萱草和常安把那伙家丁都打落水中,微微一笑,看来不用他出手相帮。
  一群纨绔都是酒囊饭袋,家丁只有三脚猫功夫,被常安和萱草打得落花流水。
  家丁爬上船,有的不会水的还在水里挣扎,景象甚是可笑,萱草看着水里乐不可支,萱草拿个碗扣在一个家丁头上,那个家丁蒙头转向,呛了几口水,尖细嗓子喊救命,被船上的人用船桨拉上船,吵嚷着船开走了。
  燕侯府
  正午时分,大夫人赵氏过东院,高氏进府,一应事宜她跟魏昭商量,走进上房,书香一个人在屋里,赵氏问;“你家夫人呢?”
  书香正着急,夫人早起走了,现在还没回来,不敢隐瞒,“我家夫人出府去了。”
  出府去了,弟妹也没跟我打招呼,就擅自出府了?“你家夫人出府做什么?”
  “不知道,夫人没说。”
  “你家夫人去哪里了?快叫人找回来。”
  书香摇头,“不知道。”
  赵氏急得团团转,“妾进府,你家夫人不在,这怎么行?”
  书香仗着胆子说;“妾不是明日敬茶,今日有我家夫人什么事?”
  赵氏训斥道;“你这丫鬟,竟说浑话,妾进门,府里摆酒席,你家夫人是主母,出来招待客人,她晚上不露面,这让我怎么给她遮掩。”
  书香不敢说话了。
  赵氏又问;“你好好想想,你家夫人能去哪里?”
  书香茫然,夫人能去哪里,夫人能去的地方多了,“奴婢想不出夫人能去哪里?”
  “你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连夫人去哪里都不知道,我问你,夫人带着谁走的?”
  “萱草和常安。”
  有个管家媳妇来回事,赵氏对书香说;“你家夫人回来,叫她到我屋里。”
  赵氏匆匆走了,也没敢告诉徐老夫人。
  萱阳城外驿馆里,高芳华梳妆打扮,常嬷嬷叫丫鬟拿出一件真红锦海水纹绣金凤喜袍,高芳华看一眼,“嬷嬷,妾不是不能穿正红吗?”
  常嬷嬷道;“姑娘不按老奴说的,本身就输了气势,姑娘出阁,连正红都不能穿,老奴替姑娘憋屈,一件喜袍越制又能怎样,就说这是之前准备的,匆忙来北地,没有喜服。”
  这是非要给正室添点堵,找回点颜面。
  “嬷嬷,穿这件行吗?”
  高芳华有点担心。
  “这是姑娘的姨娘老早替姑娘准备的,这次姑娘出嫁就带了来。”
  高芳华低下头,她姨娘做妾,不想她也做小,如果是给燕侯做小,她心甘情愿。
  外间下人高喊,“侯府的轿子已到门口。”
  高芳华赶紧穿上喜袍,头戴凤冠霞帔,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出去,在驿馆门前上轿,两旁侯府家人和国舅府下人扶轿而行,后面是十几辆马车的嫁妆。
  花轿抬进萱阳城,一路吹打,抬到侯府大门前,绕过正门,走侧门进入侯府,直接抬到二房东跨院。
  侯府关上大门,前厅摆酒宴客,招待远道而来的国舅府的人,欧阳锦等朝廷命官。
  燕侯徐曜没出现在前厅,此刻,徐曜穿着一袭大红喜袍,在东院正房里,书香低头,不敢看他,夜色渐沉,徐曜的脸色像夜色一样沉,“夫人何时走的?”
  “早起走的?”书香小声说。
  “夫人去东跨院了?”徐曜问。
  “是,夫人去看新房,然后,就叫常安去桂嬷嬷家取马,带着常安和萱草走了。”
  书香不敢隐瞒,夫人到这时还未回府,大夫人叫人来问了几次,都惊动了老夫人,桂嬷嬷急得家去找当家的周兴,叫周兴出去找夫人。
  徐曜望着窗外,暮色四合,东跨院一片红光,早已挂起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花厅传来喧嚣的乐声,唯有东院正房冷冷清清。
  这时,大夫人赵氏从东跨院过来,对徐曜说;“二弟,高姑娘在等你,盖头还没揭,弟妹派人找,要不,你先去新房,安抚一下她,国舅府的人都在前厅饮酒,万一闹起来,事就大了。”
  徐曜沉着脸,不吭一声。
  赵氏着急,“二弟,你过东跨院一趟,就说去前厅招待客人,脱身出来,嫂子要去花厅张罗。”
  赵氏催促着,徐曜走出正房,大步往东跨院走去。
  东跨院里,出出进进的国舅府的丫鬟仆妇,看见徐曜,蹲身行礼,“拜见侯爷。”
  徐曜朝明间走去,廊芜下挂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徐曜上了台阶,走进屋里,常嬷嬷迎接出来,“老奴拜见侯爷。”
  徐曜嗯了一声。
  常婆子看徐曜面色冷肃,没有一点当新郎的喜色,心里嘟囔,自己的话姑娘不听,燕侯请了几次才过来。
  高芳华坐在床上,头顶蒙着红盖头,等着徐曜揭开盖头。
  喜娘递给徐曜一个秤杆,“侯爷为新娘揭盖头。”
  徐曜随手挑开高芳华的盖头,也没细看,道;“前厅有客人,我去前厅招待客人。
  不等高芳华说话,转身大步离开新房,走到门口,看见章言急匆匆走上台阶,走到近前,压低声音说;“侯爷,夫人出城了。”
  徐曜边走边甩掉大红喜袍,随手往廊芜下一甩,大步朝院外走去。
  侯府大门敞开,徐曜骑马冲了出去,身后跟着亲卫。
  西风塘,夜晚犹如白昼,灯火通明,映着湖水,波光粼粼,欢笑声传来,歌女唱着北地小曲,缠绵悱恻,湖面画舫船内,游湖男人,美酒佳肴,美人在侧,直闹到半夜。
  一艘画舫船船头站着穿莲青衫的公子,夜风吹拂,衣袂飘飘。
  魏昭靠在船舱里喝酒,她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朦胧醉意,凉风习习,卷起纱帘,湖面上灯影绰绰。
  魏昭手执着酒盅,连喝下三杯,一副醉态,“徐曜,祝贺你新婚。”
  又灌了一杯酒,扬声说:“算了,魏昭,以后你再也别想他了。”
  把手里的酒杯用力一掷,酒杯飞出舱外,落入水里。
  船舱外白衣人影一闪,徐曜走了进来,走到魏昭身旁,搂在怀里,低柔声道:“不想我了?”
 
 
第47章 
  “不想我了?”
  徐曜搂着她, 低头一看, 魏昭酒醉, 睡着了。
  苦笑,叫萱草和常安, 萱草和常安进船舱里,吓得不敢抬头看侯爷,徐曜抱着魏昭坐着,沉声道:“夫人喝醉了,你二人为何不回府通知我?”
  萱草小声说;“夫人不准。”
  徐曜厉声道;“半夜在这种地方喝酒, 夫人有什么闪失,你二人能担待得起吗?”
  两人跪下,不敢说话。
  徐曜也知道二人对魏昭忠心, 不敢违抗魏昭之命的, 道:“起来,告诉船娘靠岸。”
  二人赶紧爬起来, 出去告诉船娘,船娘把画舫驶到岸边, 徐曜抱着魏昭从船舱里走出来, 船还没靠岸, 岸边黑压压一群人,指着他们这条船嚷着, “就是她, 这小娘们把我们打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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