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为伊憔悴
时间:2018-05-07 13:19:56

  方才吃了亏的几个纨绔子回去搬来救兵, 一个嘶哑的声音喊;“给我上, 抓住他们,大爷有赏。”
  岸边一群打手,纷纷往船上跳,魏昭醉酒,睡沉了,徐曜抱着她,一群打手蜂拥而上,常安和萱草拔剑,双方打斗起来,岸上的几个纨绔子弟高喊,“抓住那个白袍男的,他抱着那个娘们。”
  打手顿时撇下常安和萱草,都朝徐曜围过来,徐曜没放下魏昭,把她搂紧了,用衣衫裹住,当这群人扑来时,徐曜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围上来的打手,全部踢落入水里。
  跟着上来的打手,只见暗夜中眼前一道白影,众人就都落入水中。
  这些落水的人好在离岸边近,扑腾到岸边,爬上岸,徐曜的亲卫围上来,吓得一群人仓皇而去,徐曜摆手,放走了他们。
  隔着不远湖面上一条画舫,船头站着莲青衫公子看见这一切,心道,“燕侯,难道这位姑娘跟燕侯有关系。”
  这番打斗,魏昭酒都没醒,徐曜抱着她坐上马车,回侯府已经半夜了,徐曜抱着魏昭回房,把她放在床上,亲手替她脱了衣裳,然后自己脱掉衣裳,上床,搂着她睡觉。
  魏昭醒来时,头生疼,睁开眼,徐曜黑沉的眸凝视着自己,而自己躺在他的手臂上,她忽然想起,离开他,身子朝里挪,跟他拉开一段距离,“你昨晚洞房花烛,这么早来我这里,新人能高兴吗?”
  泛酸。
  徐曜气乐了,“我昨晚洞房花烛?”
  酒醉,全忘了。
  魏昭觉得不对,自己昨晚在船上,喝了酒。
  迷惑,看着徐曜,“我怎么回来的?”
  “你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昨晚我就该把你卖了。”
  徐曜有点后怕,魏昭喝多了,就常安和萱草两个奴才跟着,幸好没出什么事。
  魏昭小声说;“对不起。”小心地问;“你昨晚没跟高家小姐圆房?”还惦记这事。
  “我找了你大半夜,我跟谁圆房?”徐曜没好气地说。
  章言来说魏昭出萱阳城了,徐曜带着人夜奔十几里地,又把萱阳城都翻遍了,结果她在西风塘画舫里悠闲地喝酒,放谁身上能不气,徐曜昨晚气得直想找到她,狠狠教训一顿,及至见面,心里的火气竟然烟消云散,还隐隐地心疼。
  魏昭现在清醒了,昨日阖府闹得鸡飞狗跳,把徐曜折腾够呛,徐曜没跟自己发火,没骂自己,他跑出去找她,证明他还是在乎她的,他没跟高姑娘…….不由窃喜,口不对心地说:“对不起,害你冷落了高姑娘。”
  徐曜一巴掌拍在她厚肉上,“你这个妒妇。”
  想起昨晚她喝多了说的话,“你再也不想我了是吗?”
  不解气,又狠狠地拍了两下,这两下用了力,魏昭疼得一咧嘴,委屈地说:“我没说不想你了。”
  这句话搅得他不能安睡,酒醒后她全都不记得了,徐曜气得又想打,举起手,魏昭吓得用手捂住臀部,徐曜举得高高的巴掌,落下时,轻多了。
  魏昭搂住他的腰,讨好地往他怀里拱。
  徐曜的脾气竟然发不出来,心里谢天谢地她没事,没事就好,舍不得惩罚。
  天色不早了,徐曜起身,穿着寝袍走去净室,魏昭仰躺着,昨日心情实在压抑,没考虑后果,连老夫人都惊动了,赶紧爬起来,抓过衣裙,闻着有酒味。
  叫书香,书香听见夫人喊,赶紧跑进来,魏昭把衣裙递给她,“快拿走。”书香会意,一会侯爷出来了,侯爷没发作夫人,别又惹侯爷生气,怎么说夫人也不占理,书香端盆把魏昭昨日穿的从里到外的衣物拿走叫金橘洗。
  徐曜从净室出来,香汤早已备好,魏昭穿着寝袍进去沐浴,这件寝袍是昨晚徐曜给她换上的,一定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徐曜有洁癖,酒醉的女人,他不介意,已经是最大的包容了。
  魏昭心虚,从他旁边溜过去,走进净室,徐曜看着她的背影,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觉好笑,这女人胆子大时,能翻天,这时犯了错,见了他又像老鼠见猫,自己吓到她了?自己没拿她怎么样,就拍了两巴掌,也没舍得真打。
  她讨好他时,他心里挺受用。
  徐曜走出门去,往大房方向走去。
  大夫人赵氏看见徐曜,道;“二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又为二弟妹的事来的?”
  徐曜笑:“嫂子猜到了,正是为你弟妹来求嫂子。”
  赵氏埋怨,“二弟妹挺聪明一个人,昨犯糊涂,可不是我不给她瞒着,晚上吃酒,母亲问,她一晚上不露面,我想瞒也瞒不住,母亲问我,我说弟妹大概有急事出府了。”
  徐曜作揖,“求嫂子把这件事圆过去。”
  赵氏挺痛快,日后全仰仗着这个侯爷小叔,赵氏怎能不送这个人情,“二弟,你说,嫂子按你的主意办。”
  天大亮了。
  东跨院的人一夜没睡,昨晚章言跟徐曜说的话高芳华在屋里都听见了,燕侯急急忙忙地走了,高芳华顾不得是新妇,追了出去,徐曜已经出了院子,看徐曜背影就知道有多急。
  一个陪嫁的丫鬟在廊芜下捡起一件大红喜袍,交给高芳华,高芳华仔细一看,这是方才徐曜身上穿的,连结婚喜袍都扔在地上,高芳华捏着喜袍,她没想到徐曜这般重视大妇,出身低的侯夫人。
  常嬷嬷道:“怎么样,姑娘,我就说姑娘进侯府要受气,侯爷来敷衍一下,就走了,今晚是姑娘洞房之夜,侯爷把姑娘根本不当一回事。”
  “别说了,嬷嬷。”高芳华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嬷嬷,我既然已经嫁给侯爷,已经进了侯府,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事在人为,从前我不想嫁给燕侯,才故意生事,想把亲事推掉,不怪燕侯生气,侯夫人避而不见躲出府,闹得越大越好,她不识大体,更显得我高芳华大度。”
  高芳华的姨娘是个小妾,国舅姬妾成群,内宅明争暗斗,高芳华从小耳濡目染,她懂得怎样做,原来是不屑做,不想留在北地,现在她想争燕侯的心,有的事隐忍为上。
  东院整晚亮着灯,新婚夜灯火不熄灭,高芳华一直等徐曜,最后熬不住,合衣睡了,睁眼时,天光亮了,她还穿着真红喜袍没脱,靠在床头睡了一夜,肩头酸麻,她揉了揉肩,低头看着真红喜袍,还担心穿这个颜色越矩,可根本没人看,她苦笑。
  桌案上的大红喜烛已经熄了,蜡烛油淌了一桌案,像流的眼泪,幻想多少次的洞房花烛,凄清地一个人,那个男人为别的女人离开,头也不回,忘了她的存在。
  她的手抓住大红喜袍,捏出褶皱。
  叫进来贴身丫鬟容儿,“你去正院打听一下,夫人回来了没有。”
  容儿走到正院,有两个早起做粗使的小丫鬟,容儿跟她们套近乎,打听夫人的消息。
  高芳华坐着,常嬷嬷进来,常嬷嬷一肚子的不满,“侯爷太过分了,昨晚是姑娘好日子,侯爷一夜未归,把姑娘扔在这里,不闻不问,侯府一个人也不出面,夫人我看不是省油的灯,姑娘洞房夜,她把侯爷勾了去,侯爷这样对姑娘,趁着我国舅府的人还没走,奴婢去找国舅府的人,来评评这个理。”
  常婆子说着就要走,被高芳华一把拉住,“嬷嬷太沉不住气了,找咱们的人来,闹一场,大家脸面都不好看,燕侯本来对我不满,更讨厌我,以后我还怎么跟燕侯相处,闹僵了,我被退回去,吃亏的还不是我。”
  常嬷嬷一想也是,伯府送亲的是高芳华一个堂哥,这里毕竟是北地,燕侯的地盘,她这个堂兄身上没有功名,全靠伯府之势,对付燕侯不够资格。
  常婆子自然是一顿埋怨,埋怨姑娘不按姨娘的安排,糊涂油蒙了心,高芳华念在她是姨娘身边的老人,为自己好,不跟她计较。
  丫鬟容儿回来,悄悄地说:“姑娘,奴婢从正院两个粗使的小丫鬟嘴里打听出来了,夫人昨半夜跟侯爷一起回来,侯爷就歇在正院,夫人屋里。”
  高芳华咬着唇,半天没说话,常嬷嬷为自家姑娘抱屈,自家姑娘美貌,侯爷昨晚连看都没看一眼,匆匆走了,找回夫人,按理说该来新房,看看新娘,侯爷歇在夫人屋里,太过分了,这是送上门,上赶着不是买卖。
  常嬷嬷气道:“老奴叫人告诉姨娘,姑娘在这里受气,这可不行。”
  高芳华板起脸,“嬷嬷,我的事只有我自己做主,嬷嬷如果告诉我姨娘,以后别留在我身边。”
  常嬷嬷在韩姨娘身边时,没受过一句重话,姑娘真发火,她一个奴婢不敢顶撞,况且韩姨娘派她留在姑娘身边,回去了,韩姨娘定然翻脸怪罪,只好咽下一口气,“是,老奴以后听姑娘的。”
  高芳华道;“我们等等看,侯府总不能一直把我晾在这里,不管吧!”
  侯府大厨房送来早膳,丫鬟摆到桌上,侯府的饭菜,比京城国舅府差远了,国舅府现在权势熏天,京城天子脚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非侯府可比。
  其实,高芳华是妾的待遇,自然不高。
  魏昭跟徐曜吃完早膳,徐曜说;“走吧,我们去母亲屋里,母亲已经知道了,不能没个交代。”
  杏雨拿来徐曜的长袍,魏昭接过,徐曜伸胳膊,魏昭替他穿上,系扣子,屋里的丫鬟都去下处吃饭,书香去大厨房送家伙,魏昭看屋里没人,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徐曜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在母亲面前替她说话。
  便趁机敲竹杠,“再来一次,太敷衍了。”
  魏昭鼓起勇气,吻住他的唇,学着他的样子,舌伸进他口中,徐曜哪里受得住这般挑逗,一把抱紧她,托着她的头,变被动为主动,两人缠绵了许久,徐曜才松开她。
  一起去积善堂。
  积善堂里,赵氏、徐家姊妹陪着老夫人说话。
  丫鬟在外间一声,“侯爷和夫人来了。”
  徐老夫人看见魏昭脸上没了笑容。
  二人请安毕,魏昭不敢坐,徐曜陪着她站着。
  徐老夫人也不像往日亲昵,看她站着也没叫丫鬟搬椅子。
  对魏昭说;“二媳妇,听说你昨晚出府了?曜儿到处找你?找了你半夜?”
  魏昭琢磨怎样回答,才能减轻点徐老夫人的怒气。
  她还没等说话,徐曜接过话茬道:“昨晚魏昭的嬷嬷突然病了,魏昭着急,去她嬷嬷家探视。”
  赵氏赶紧站起来,“母亲,是儿媳的错,弟妹派丫鬟说探她嬷嬷的病,儿媳当时忙就忘了。”
  “是这样吗?二媳妇。”徐老夫人问魏昭。
  既然徐曜跟赵氏已经替她圆了,她不能自己说穿,道;“是,母亲,儿媳的不是,请母亲责罚。”
  徐玉嫣仗着胆子小声说;“嫂嫂跟她嬷嬷感情好,她嬷嬷有病,嫂子着急,母亲别怪嫂子了。”
  徐玉娇也说:“母亲,嫂子跟她嬷嬷情同母女,她嬷嬷有病,出府探望,人之常情,二嫂告诉大嫂,大嫂事忙忘了,情有可原。”
  徐老夫人看着她们,明知在撒谎,却也不戳穿,女子若传出妒名,被世人诟病,一般被婆家不容,曜儿小夫妻感情好,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的媳妇,还是护着点。
  对魏昭道;“这次你嬷嬷病了,你出府探望,情况特殊,也就算了,你下次注意。”
  “谢母亲。”
  魏昭暗自松口气,多亏徐曜,徐曜跟着她来婆母屋里,怕她应付不来。
  朝赵氏、徐家姊妹福了福,众人讲清,表示感谢。
  东跨院里,高芳华等了一整日,没见徐曜,也没见徐府一个人露面,其实这也正常,侯府的主子们跑一个妾屋里,自贬身价,她仗着娘家之势,娘家远在京城,鞭长莫及。
  没人请她去正院给夫人敬茶,她自己不能巴巴地跑去给夫人敬茶,总要跟徐曜圆房后,徐曜带着她到正房,给夫人敬茶,名分方定。
  晚间,高芳华命容儿去打探徐曜的行踪,容儿回来说,侯爷没在正院。
  徐曜此刻在书房里,章言问:“侯爷,今晚怎么安排?”
  他没说出口,高氏女还在东跨院里,昨晚新婚,独守空房,今晚侯爷是不是该去高姑娘屋里。
  徐曜叫小厮留白,“告诉夫人,说我今晚有事,不回内宅了。”
  侯爷躲了。
  章言还是明白徐曜的,夫人昨晚闹了这么一出,侯爷不敢去东跨院,万一夫人又想不开。
  两人正说着,积善堂的一个丫鬟走来,“侯爷,老夫人有请。”
  徐曜站起来,对章言说:“朝廷特使和国舅府的人后日就启程回京城。”
  走出书房,去徐老夫人屋里。
  徐老夫人心明镜似的,看见儿子进来,问:“曜儿,你何时跟高氏圆房?”
  “母亲,儿子想再等等。”徐曜道。
  魏昭一时不能接受,他相信魏昭为了自己,能顾全大局,只是时间问题。
  徐老夫人知道儿子是个主意大的,“曜儿,因为二媳妇?二媳妇嘴上不说,心里不乐意,可这高氏非比一般的妾,你不跟高氏圆房,朝廷会怀疑你有异心,对我徐家不利。”
  “我知道,母亲。”徐曜道。
  “利害关系,你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徐老夫人就是提醒儿子,莫耽误了大事。
  次日,朝廷送亲的官员准备回京城了,送亲的正使总算这一趟不辱使命,高芳华进了侯府,他这趟差事圆满完成了,明日要回京城,他求见高芳华,问有什么书信之类的要捎回娘家。
  高芳华叫这位正使进来,正使看见她,恭恭敬敬,“姑娘,下官等明日回京城,姑娘可有事要下官办?”
  高芳华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烦劳大人告诉我父母亲,说我在这里很好,无须惦记。”
  常嬷嬷想说点什么,稍信给韩姨娘,说明姑娘在侯府受到冷落,被姑娘拦住,“大人辛苦了。”
  送亲正使退出去。
  常嬷嬷道;“姑娘不叫国舅爷和姨娘知道,燕侯连着两晚都没过姑娘屋里,”
  高芳华在屋里走了两圈,对丫鬟说;“去请欧阳大人。”
  欧阳锦实是不乐意搭理这位高姑娘,看在国舅爷的面子上,来见高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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