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宠艳妻——李息隐
时间:2018-05-07 13:22:52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是世子,将来就是郡王。
  世子妃去世有三年多了,朱兆义一直守了三年。
  郡王妃年初的时候就提过要让他续弦,但是朱兆义总以军务繁忙,推脱了。
  之后不久,便收到了京城的来信,大着肚子的旻姐儿就被送了来。
  郡王妃也是怕,怕儿子糊涂,被他祖母忽悠着说几句,最后会娶旻姐儿做填房。
  想他们表兄妹小的时候,兆义去京城他姑姑家,对这个表妹就不错。
  郡王妃不是不喜欢那个外甥女,只是不喜欢她做自己儿媳妇。再说,她被顾家宠成了那个骄纵的样子,根本当不了一家的女主人。
  郡王妃本来就够担心的了,现儿又见儿子与她有独处的机会,就更担心了。
  朱兆义比顾晏大两岁,如今也就二十七的年纪。二十岁娶的江南名门之女为妻,婚后两人得了一个儿子,之后没多久,妻子便病重离世。
  他是一个典型的铁血汉子,手握兵权,在整个江南一带,也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祖母年纪大了,又坚持要带表妹出去,偶尔也得顺着她一些。这件事情,娘您放心吧,儿子会安排妥善。”
  郡王妃知道此事已定,便不再劝,只说:“你说得也对,孝顺老人家,是应该的。”立即又说,“那你也该知道,善芳走了也有三年多了,你一直未娶。就算要替她守孝,也该守完了吧?”
  “你正值壮年,身边也需要一个温婉贤惠的人照顾。娘打算趁着在八月里,将杭州城里适龄的小姐都请上来,趁着赏菊宴这个机会,你也好好挑一挑。”
  “就算你是续弦,但以你的品貌身份,想续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都好说。”
  朱兆义只笑着,也不说话。
  郡王妃又说:“你成日忙着军务,许是不知道。早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已经有几家夫人亲自登门打探你的情况了。只不过,那时候娘见你忙,常常连家都不回,只歇在军营里,也就没提。”
  “反正娘不管,这回你续娶的事情,必须敲定下来。”
  朱兆义负着手,听完母亲的絮叨后,终于侧过身去说:“那就请娘定夺吧。”
  又道:“我与澄之约好了,外头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顾晏这几日一直忙着查贪腐案,结果按着前世的思路查,最后竟然发现他二舅也牵涉其中。
  所以,朱兆义的确是去找顾晏有急事。
  前头敏恩郡王的书房里,不但朱兆义父子在,王府二老爷也在。
  一母同胞的俩兄弟,性子却完成不同。
  郡王刚正不阿,二老爷不但软弱无能,还敢借着王府掌军机重权受贿。都是暗地里的勾当,郡王并不知情。
  顾晏虽有些为难,但是既然此番他是钦差,势必要一视同仁。
  就算是亲娘舅犯错,也得受到大康朝律法的制裁。
  好在,他大舅明事理,要他秉公执法。
  这桩贪腐案,虽说大方向与前世差不多,但是细细查下去,牵涉其中的人越来越多。顾晏本以为半个月就能查完的事情,得拖延到一个月。
  忙里抽空去给外祖母请安,顺便见了见妻子。
  柳芙也有大半个月没见着丈夫人了,甚是想念。
  此番见着了,就黏在他身边,关切问:“外头的事情,可处理好了?”
  顾晏说:“得再有几日忙。”
  柳芙想了想,又小心翼翼问说:“今儿二舅母来外祖母这里哭了,说是求外祖母在你跟前求求情,放过二舅一马。外祖母很是生气,当场骂了二舅母。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
  “自当秉公执法。”顾晏没有任何犹疑,见妻子不说话了,他伸出手去,牵过她手来说,“这也是大舅的意思。若我偏袒了郡王府,不但自己不好在陛下跟前交差,就是大舅与表兄,往后也无法在杭州立足。”
  “再说,二舅自己做错了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好在他贪的不多,不至于要了性命。吃几年牢饭,也就出来了。”
  “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柳芙是怕会因为二老爷的事情,让他与郡王府生出嫌隙来。既然郡王都说了要按着律法来办,那就好。
  “过几日,外祖母说要带我跟小姑去灵隐寺上香。听说,这里求子嗣特别灵。”柳芙摸着自己肚子,倒是十分期盼,“我打算好好求一求,说不定就能有孕。”
  顾晏听表兄朱兆义说了此事,点头道:“去散散心也好。”
  他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的,结果来了后,两人连面都难得见一回。他公务在身,日日都忙到深夜,也不便再来这里。
  “万事小心些,我会让祝福祝安也跟着。”顾晏抬手,将她垂落下来的鬓发别到耳后根去,动作极为温柔。
  柳芙忽然靠进他怀里:“我知道,我会紧紧跟在外祖母身边的。祝安祝福……还是去帮你做事吧,再说,世子说了,那日他会亲自跟着一道去。”
  顾晏道:“祝福祝安就是派来保护你的,让他们去吧。”
  听他这样说,柳芙倒是不再说什么了。
  灵隐寺是杭州城最大的寺庙,香火特别旺盛。
  到了寺庙里,太妃带着顾旻与柳芙两个跪拜进香。上完香后,又给捐了香油钱。
  之后,有小沙弥请着人去禅房暂做休息。
  一会儿下午,还得听净慧大师讲经文。
  “你们两个也累了,一会儿吃点斋饭,再休息一下。”太妃自己也是热得一头汗,她抬手随意抹了几下,倒是不在意。
  柳芙顾旻两个应是,听话乖巧。
  天还很热,吃了斋饭,都困了,便合着衣裳躺在禅房里休息。
  柳芙心有些不安,总觉得心口似是压着一块巨石般。她只以为是天热又走了路的缘故,倒是也没有多想。
  只是合衣躺着睡下的时候,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旁边,顾旻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柳芙侧身躺着,睁着眼睛想着些事情。慢慢的,她觉得晕晕乎乎的,上下眼皮子一点点黏上,怎么都睁不开似的。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惊着。
  立即爬了起来,正要大喊,嘴巴却被人用布死死捂住。
  那人是从后面偷袭她的,她翻着眼睛朝后看,依旧是一身黑色衣裳的高大男子。
  脸上围着黑布,看不清长相。
  不过,这双眼睛,柳芙倒是熟悉的,与那日在船上要害她的人怕是同一个人。
  柳芙根本没时间多想,翻了几个白眼,就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倒是无碍,只是她人没在寺庙的禅房里,而是外面的一个山洞。
  她旁边生着一堆火,她寻着火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卧靠在洞壁边的顺王。
  顺王受了伤,人倒是还醒着。
  柳芙望着他,脑子有些懵。
  “殿下?”她忙爬了起来,走了过去,“您这是怎么了?”
  顺王道:“我受伤了,不过还好,死不了。”望了柳芙一眼,他又说,“你也别惊讶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当然不是我绑了你来的,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柳芙忙说:“我不敢那样想,我知道,肯定是殿下又救了我。”
  顺王说:“澄之有公务在身,一时抽不开身。但他又放心不下你,所以,便求了本王跟着。”
  “亏得有本王在,否则的话,你此番怕是早被卖到不知哪个青楼去了。到时候,顾澄之就哭去吧。”
  顺王吓唬她。
  柳芙倒吸一口凉气,忙说:“我有些印象,今儿害我的人,与那日在船上要害我的黑衣人,怕是同一伙。禅房外是世子亲自带人守卫的,若是这个黑衣人武功不高强的话,不可能瞒过世子的眼睛。”
  柳芙吓得咋舌:“我何德何能啊,竟然能劳动这样的高手一再劫持我?”
  顺王轻哼:“朱兆义心思不在你身上,自然对你就有所疏忽。”
  “只有本王在盯着你,所以你一出事,本王就追了出来。你夫君这回又欠了本王一个人情,等回了京城,本王要一一都讨回来。”
 
 
第74章 
  顺王的确救了她几回, 柳芙心里对他感激的同时, 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顺王与她非亲非故,就算是帮着自己夫君暂时顾着她周全, 但是毕竟也给他添麻烦了。而且,这回为了救她, 还弄得自己受了伤, 柳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同时,心里少不得又要将想要劫持她的黑衣人骂了千万遍。
  “多谢殿下一再的救命之情,等回去后, 我与夫君都会报答您的大恩。”
  柳芙还将顾晏捎带上了,也是想以此来避嫌吧。毕竟,这孤男寡女的独处, 影响十分不好。
  虽然她心里也知道, 顺王殿下光明磊落, 乃是坦荡的君子, 加之今儿又救了她一回, 她着实不该往龌龊的方向去想。不过,他是男子,她乃是女子, 该保持一定距离的时候, 是必须要保持距离的。
  顺王何等聪颖,自是听明白了。
  他笑着说:“你也不必害怕, 本王虽然受了伤, 但伤势还算好, 并无大碍。现在歇在这里等,一来是本王方才与蒙面人交手的时候,有些耗尽体力了,二来,也是你还昏迷着,不好带你回去。”
  柳芙笑得有些尴尬,只轻轻点了点头。
  忽而又皱眉来,她望向顺王问:“殿下与歹徒交手了,可知道是谁要害我?那回在船上,我后来问夫君是不是嬴王府的人,夫君说不是。我想着,除了嬴王府外,好似也不该有别人了。”
  “所以就想问问殿下,您身手好,在与歹徒交手的时候,是不是探出了些门路来?您知不知道是谁要抓我?”
  其实柳芙心里隐隐也有一个怀疑,但是她不敢也不好明说。
  所以,她就一再暗示,想让顺王自己说出来。
  她毕竟也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前世虽然她没有牵涉进权势的中心,但是后来京城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她也听说了些。
  就连顾晏那样的人,最后自己死于谁手,他都不知道。
  顺王眼底笑意稍稍收敛了些,垂着眸子说:“意不在你,告诉你也没用。”
  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墙说:“走吧。”
  “那您的伤势……”
  方才他坐着,山洞里又暗得很,她没瞧清楚。现儿他站了起来,又朝她走近了几步,身上那些狼藉的血渍,自然也都露出来了。
  顺王垂眸望了眼身上的血渍,笑着道:“没伤到要害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他们不敢真的伤了我。”
  柳芙听他这语气,分明就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可却有不愿与她说的意思。
  柳芙想,不说便不说,等回头问夫君,也是一样。
  洞里黑,不透光。外头还是大亮的天儿,烈日依旧挂在高空中。
  山洞里阴凉,外头十分热。
  一出来,柳芙就觉得大太阳晒得她脸疼。
  顺王说:“这是灵隐寺的后山,想必朱兆义已经发现你不见了,这会儿估计正派人四下找你。灵隐寺四周都是山,他又人手有限,还得分拨一部分保护太妃与顾大小姐,所以……想必得找到傍晚了。”
  “求人不如求己,走吧,咱们自己找回去。”
  顺王体力尚不充沛,虽说皮外伤,但也伤着了,整个人走得东倒西歪,瞧着甚是狼狈。
  柳芙还好,什么事情都没有。
  又因为睡了一觉休息够了,此番倒是精神抖擞。
  就是有些晒。
  柳芙一个女孩子还没说什么呢,顺王开始骂骂咧咧骂了起来。
  “妈的,晒死老子了。”
  柳芙望了他一眼,见脚下有一根粗树枝,立即捡了起来,将粗树枝上的枝枝桠桠拔掉,递过去给顺王。
  “殿下先将就着用一下。”
  顺王瞅了眼柳芙,继而笑着接过来。
  “你倒是心细。”顺王拄着粗树枝做拐杖,力量一部分卸在树枝上,倒是走得稳当许多,“对了,你跟澄之是怎么认识的?依我对他的了解,若不是真心看上了你的话,就算姑祖母老人家再撮合,他也是有一百个理由拒绝。”
  顺王边说,边上下打量起身边的女孩子来。
  生得是十分美艳,不过要说特别之处,倒也不是那种迷倒众生的长相。
  小家碧玉型,性子也可爱。
  顺王也很好奇,到底是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哪一点,打动了顾澄之那颗如冰块般冷硬的心。
  “那殿下去问他啊,我也不知道。”柳芙一边陪着顺王说话,一边四下张望,似是寻找着什么,话说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反正是我爹跟祖母老人家做的主,我就是听了家里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说……起初你还是瞧不上他的?”顺王起了兴趣,本能朝人凑近了些,“那后来怎么好上了?”
  柳芙觉得这个王爷挺奇怪的,怎么这么想打听别人夫妻间的事情,都不知道避嫌的吗?
  不过,看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柳芙说:“他一直对我很好,我就觉得他这个人好。一起相处得久了,感情自然而然就有了。”轻轻眨了下眼睛,柳芙忽而想起顺王妃来。
  既然他探她的话,那她也想探一探他的八卦。
  “殿下与王妃是婚前就认识的吗?”她问。
  提到府里的两位王妃,顺王顿时没了任何兴致。
  “本王的事情,就不提了。行了,本王也不问你了。”
  柳芙“哦”了一声,然后继续找可以敷伤口的草药。
  “殿下等一下。”柳芙蹲下,从杂草从中摘了几把草,递过去说,“咬碎了,敷在伤口上,免得伤口腐烂。现在天气炎热,伤口最是容易发炎。”
  “你还懂医术?”顺王接过去,倒是挺诧异的。
  柳芙说:“以前在富阳的时候,邻居家的伯娘是医女,他们家开医馆。所以,跟着看过一些医书,略懂一些药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