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近些。
“四殿下您还是别过来了,”萧樱冷冷的看着某个搞小动作的人,“就在那里说吧,说完了请离开。”哼!别以为能逃过她的眼睛,休想在她眼前搞小动作。
“好,好,好,我不过来,”赵恒无奈投降,默默的又缩了回去,看着小丫头这如小猫一般炸毛的样子,他还真不敢去惹她,以免等自己离开近后,这丫头一个不喜,便真将自己给忘了,到那时,他可是有苦也没地方去说了。
“我今晚来,就是想问问,”赵恒眸中满是期待,“小丫头,你明日会去城门送我吗?”
“不去,”萧樱淡漠回道,脸色依旧有些冷,。本来还想着看在也算朋友一场的份上去送送的,不过,现在还是算了。
“为什不去呀?”赵恒急了,顾不得萧樱不让他靠上前的命令,三两下蹭上前来,“小丫头为什么不去?你难道都不想去送送我吗?我可是要很久才能回来了。”
“不想去,便不去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萧樱侧开脸,不想看他,
“为什么不想?小丫头,你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生我的气了?,”赵恒准备伸手去把少女侧开的身子扶正来面对自己,手伸到半,又遇上少女冷冰冰的目光,讪讪地收了回来,。眼带乞求,低低说道,“如果……真因为这样,我向你道歉,只希望……你能去,……”
“明日送大军出行的人一定很多,殿下又为何非要我去送呢?”萧樱无奈,看着眼前将姿态放得很低的男子,她实在疑惑,送行的人那么多,自己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你,”赵恒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盛满星光,炙热的似能穿透人心,“我,只想要你去送我!”
……
……
……
将行
萧樱看着已经空荡的房间愣愣出神,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刚才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说出那个“好”字,。是因为他那真诚的道歉吗?,还是因为……他那炙热得已烫到了她心底的目光……
……
……
杨府,归鸿院,精致华美的闺房里,杨瑢坐在红木雕花的妆台前,让佩容给精细打扮。
挽了个华美的灵蛇髻,佩容从紫檀木雕花手饰盒里取出了一只赤金朱鸟镂空雕花发钗,拿着在发髻上比了比,笑着说道,“小姐,您看这支朱鸟赤金钗可以吗?”
杨瑢放下手中描眉的眉笔,抬眼从铜镜中看了看佩容手里拿着的发钗,样式还算精美,不算太过出挑,想倒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既不显得过于华美,也不至于太过朴素,今日带着倒也合适,微微点了下头,“就它吧,”
说完,拿起妆台上的胭脂,往丹唇上慢慢涂抹起来。
“是,”佩容应诺,将发钗带好。
……
卢府,拂绿院,典雅别致的少女闺房里,茵儿从衣柜里拿出了几件做工精致,款式漂亮的衣裙一一展开,摆在黄杨木制成的衣架上,抬眼看着只着了身白色里衣站在架子前的少女,轻声说道,“小姐,这几件衣裙质地样式都很不错,都是伊锦阁时下最新出的款式,您看看,想穿那一件,”
“的确很漂亮,”卢彩玉点头,靠近衣架,伸手一一从这几件衣服上滑过,质地确实不错,都是江南来的云锦,就是色彩与刺绣花样上各有不同。
想着今日难得征得了母亲的同意,让她可以出府去城门送送“他”,自该好好打扮一翻,即便……他可能也看不到,她还是想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去为他送行。
卢彩玉暗想,待他回来时,陛下定也该为他指婚了吧,到哪时,她……
想罢,两颊如火烧一般,不禁滚烫发热起来。
“小姐,小姐,您可选好了吗?”看着自家小姐选着选着便停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竟让秀美的脸颊爬满红晕,。眼看时辰将至,茵儿不由的大着胆子轻声提醒,若是好再走神耽搁下去,一会城门大军就该出发了。
“啊?什么……”卢彩玉似才回过神来,眸中还有些许茫然,“茵儿,您刚才说什么?”
“奴婢是问小姐您可选好了?打算要穿的是哪一件?,现在时辰不早了,若再耽搁,只怕……”
茵儿轻声又复述了一遍。
“是吗?”听了茵儿的话,卢彩玉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窗处的天色,待见日头确是已快爬到了正中,不由的生出了急色,“呀!竟都这个时辰了,?”说罢,便匆忙的指了下衣架上那件水蓝色齐胸襦裙,“就这件吧,快一点,一会儿可真的该晚了,”
“是,”
茵儿轻应,心底暗松了口气,上前从衣架上拿下这件衣裙抖开,熟练的为自家小姐穿了起来。……
……
时至午时,奉京正南城门处,集结了五万士兵将领,以及前来为亲人送行的众多士兵家属和看热闹的百姓,人潮涌动,拥挤不堪,以至于即便看的仔细,也很难看清人群中的某一个人的面孔。
……
赵恒一身戎装站在队伍前,眼神时不时的往人群里瞟去,似想从中找出那熟悉的娇小身影,眼看出发时辰快到了,可那丫头的身影却一直未看到,。
……
“阿恒,你在看什么?”与弟弟说了半天话,见他都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回上一句,赵愠不由的抬起头来看向弟弟,但见弟弟一直不停的再往边上人群瞟去,不禁疑惑。
今日,赵愠及孙常陈云飞李毅然几人也都有来为赵恒送行,不过,除了赵恒,孙常的父亲骠骑将军孙斌也会跟着一块出征,因而,除了他们几人,孙常的母亲及妹妹也来了,只在另一边与骠骑将军话别,而孙常在与说了赵恒说了几句后,也去了他父母跟前。
赵恒收回有些失落的目光,敛下情绪,“没看什么,”,心底虽生出了一丝不安,可他还是愿意相信,那小丫头既然答应了自己,那她就一定会来的。
“是吗,?”赵愠明显不信,“那让哥哥我也来看看,”说着,顺着他的视线向人群看了几眼,所见之处,却也只是些陌生的人头,没发现什么异常说处,只得罢手。,
讪讪笑道,“好吧,哥哥信你,确实没什么,”
赵愠心中此时心里也是有些压抑的,作为皇子兄长,这次出征本该由他才对,可偏偏父皇却跳过了他指了弟弟,。他知道,也是因着平日里的一惯不着调才让父皇对他没有什么信心,不放心交由他去,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觉得心中烦闷不堪,好似弟弟代他受难一般,每每想起,总觉愧疚难当。
眼见时辰将至,虽然心底难受,赵愠仍压下心绪,一脸正色的为弟弟送行,笑着拍了弟弟的肩膀,“到了边关可得好好给哥哥保重身子,知道吗?若回来时缺了根头发,看哥哥重饶不饶你,”
说着,眼中竟泛起湿润潮红,
似想逃开,不让赵恒发现,赵愠便侧开了脸,指了下站在后面牵马的杨铮,三分笑意七分慎重,“杨铮,你给爷听好了,好好护卫你家主子,若回来让爷发现你家主子有丝毫散失,爷也饶不了你小子,知道吗?”
“二殿下请放心,”杨铮响亮应道,“属下以性命保重,除非属下身死,否则,决不让主子掉一根头发。”
“如此最好!”对于杨铮的回答,赵愠很满意。
听着自家兄长与贴身护卫这一来一往的话……赵恒心情似乎好了一点,露出浅笑,这人说句关心的话也说的这么别扭,这么盛气凌人,还真是符合他一惯的风格,。
不过,了解兄长的他又怎会不明白兄长的这份别扭的关怀,随即温润应道,“皇兄尽可放心,臣弟心中有数。”
“有数就好,”说罢,赵愠脸上忽然浮起坏笑,“不过,哥哥我与其担心你,还不如替柔然那帮子人担心担心,就你这一肚子坏水,也够他们受的了。”
赵恒淡笑摇头,没再说话……
……
见城门不远处顺和帝的贴身洗笔太监刘能手拿明黄的圣旨在一队禁军的护卫下,骑着马缓缓而来,牵着马的杨铮忙将手中的疆绳递给一旁的士兵,上前提醒自家主子,“主子,刘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知道了,”听到杨铮的话,赵恒低应了声,不舍的再看了眼人群,随后,便将已变得暗淡的目光敛下,心想,小丫头狡猾如斯,那晚她是在骗自己吧,她该是真的不来了。
想罢,心绪越发低沉,穿了戎装本该更添英武的身形也不禁披上了一层落寞。
……
刘能行至赵恒赵愠等人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下了马,拿着圣旨到赵恒赵愠两人跟前躬身行了一礼,“二殿下,四殿下,”
“刘公公不必多礼,”赵恒摆了下手,拾起惯有的微笑,“你今有皇命在身,这些俗礼,就免了吧!”只是,因着心绪低沉,即便面上笑着,语气也算温和,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寒意,仿若冰冷刺骨,不能靠近。
刘能下意识的打了个颤,更是小心谨慎,不敢越矩,这位主子,他可惹不起,不说陛下与皇后娘娘那里,单说日后一旁看着的二殿下寻起麻烦来,他也招架不住,就更别说这住主子亲自动手了,若真到了那时,别说小命,就他这身子骨恐怕连渣也不会剩下。
刘能陪笑,“四殿下折煞奴才了,这是规矩,可不能因为奴才坏了”说罢,轻扬了下手中的圣子,“殿下,时辰已至,可否宣读圣意?”
“宣吧!”
赵恒神色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是,”
刘能退后三步,将圣旨展开,“圣上有旨,听将土听宣,”
刘能话罢,在场从人除了宣旨的他,全都跪到了地上,赵恒亦是如此。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柔然小国屡屡来犯,有损吾国之威严,……特令皇四子恒为主帅,骠骑将军孙斌为副帅,副将吴顺,参将钱升为左右先锋,领兵十万征讨柔然,……望众卿莫负朕之所期,扬我央央大国之威,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领旨上了马,又心怀侥幸的再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只可惜依旧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赵恒似死了心,凤目冷然,暗道,这臭丫头,待回来后,定好好的收拾她一翻,让她长长记性,下次不敢再欺骗自己。
想罢,振臂一呼,语气凛冽,“出发,”大军起程。
……
……
骑马跟在身后,看着前面主子略带落寞的身影,杨铮还是能看得出一点蛛丝马迹,主子的三翻两次朝人群看去,他也多少能猜出一些,只在心中暗为自家主子不值,人家未必有将主子放在心。
可话又说回来,以他见过那萧郡主的几次印象来说,杨铮又觉得,如若自己主子把心都放到她的身,只以后怕还要有的苦头受了,。那萧郡主别看平日里浅笑盈盈的一个人,可给杨铮的感觉,那只是她与世人的面具罢了,她的心似乎藏的很深,让人琢磨不透。
心中想罢,杨铮却也下意识的朝道路两边的人群看了一眼,似想碰碰运气,帮自家主子找找人,。
还真别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杨铮也就随意那么一撇,竟真在城墙角落里发现了自家主子心心念念的人儿。
杨铮瞬间喜上眉稍,平日里冷确刚毅的五官也柔和了许多。打马上前几步,靠近赵恒,压制住喜悦低声唤道,“主子,您看看东南城墙角,”
“东南墙角怎么了?”赵恒略带疑惑的侧过脸来,顺着杨铮说的方向看去,心底暗道,这杨铮平日里也算是很沉稳的一个人,此刻又是在搞什么鬼?
想法尚末落下,目光随至杨铮所说之处,那碧绿纱衣的少女便映入了眼帘,……即使她头上带着幂篱,隔了层纱幔,他,也能认出她来,……
是她!,真的是她,!不会错的,她真的来了,如约而至的来为自己送行了,她没有失信……
赵恒此刻脑中全被喜悦充斥着,有如云开见月,枯禾逢春,落寞退散开去,只余一身鲜活光华。
一直紧抿着的嘴角渐渐勾起,绽放出了灿若烟火的笑容,
……
……
小丫头,一定要等我!……
……
……
淮安王府
回卢府时,卢彩玉坐在马车里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心里如喝蜜糖一样,真是甜到了心里,。双颊绯红,如水般透亮的眸子里尽是喜悦的柔光。
刚才,“他”是在看自己吗吧,毕竟那墙角周围似乎除了自己以外,并未见着任何样貌出挑的小姐姑娘,尽是些普通百姓以及一位带着幂篱虽然看不清长相,但身量却都还没长开的小丫头,。
卢彩玉眸中柔光越来越浓,心中不禁猜想,“他”该是认出自己了吧,?不然又怎会对着自己露出了那如盛开在极地冰川里的雪莲花一般的笑容,圣洁耀眼,直击人心。
卢彩玉暗暗握拳,越发坚定了自己心中早有的打算,她会忍住一切阻碍,等“他”回来……
……
杨府马车上,杨瑢手里拿着的上等云丝手绢改被她揉捏的不成样了,她面目狰狞,妒火直冲脑海,若不是因着现在是在马车上,动静太大会被车外的人发现了去,她真的很想好好发泄一下自己心底的火气。
为什么?为什么?杨瑢想不明,为何四殿下意会看上了那位女子,虽说她的姿色也过得去,可是,难道自己的容貌就差了吗?而且自己的家世也不差,那人又凭得什么能得殿下如此的厚爱。自己遇上四殿下也很多次了,可那次四殿下不是淡漠清冷的,何曾对她露出过种暖到心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