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路(女穿男)——从南而生
时间:2018-05-10 11:29:45

  胡威武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满是佩服,“您老人家要是去做斥候,怕是没有什么是您察觉不了的,仗还没有打就已经赢了一半。还有,您是怎么知道我得罪人了?”
  老爷子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他的吹捧,“我要是从军,现在军功起码也能封侯了。你会使枪,在普通小兵中间本就鹤立鸡群了,北地之战本就是大捷,随便混混都能当个校尉,反而却让你去当斥候,这不是暴殄天物吗,除了得罪了人,我想不出有任何的解释。”
  “并且你是北地人,让你背井离乡来到青山县这偏远之地,怕是你得罪的那个人,对你恨之入骨。”
  胡威武闻言苦涩一笑,朝老爷子拱了拱手,“老先生,我胡某没佩服过谁,您是第一个!”
  老爷子抬了抬眼皮,反问道:“可还要我给你一个交代,这个交代够不够?”
  殊不知老爷子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掰扯过去了。
  “够够够,您真是个神人!”
  “师父师父,您看看我,看看我!”叶信芳两眼冒星星,手指跟帕金森一般抖动着指向自己。
  老爷子这才抬眼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叶信芳。
  “师父,您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了?”
  “气虚体弱,身子不好,你媳妇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个不贤惠的,或者说是你惧内,一大把年纪了,连个童生都考不上,家住在城南,应该有常年酗酒的毛病,最近跟人动过手,碰过铁器。” 老爷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灼灼的问道:“你最近可是房事不顺?”
 
 
第10章 师父
  “咳咳咳!”叶信芳顿时脸色通红。
  “年轻人,有火气不要憋着啊,憋多了伤身,还有少喝点酒。”老爷子一脸真诚的劝告。
  胡威武和老大夫闻言也仔仔细细的看着叶信芳,老大夫还点了点头,“后生,你这身子不行啊,要不要老夫给你开点滋阴补肾的药,保证吃了药到病除、龙马精神!”
  叶信芳忙不迭的摇头,拱了拱手道又:“我身子感觉有点虚,您可有什么可以固本培元的方子?”
  老大夫显然不是那种一味哄着人买药的缺德医生,笑着道:“你这是体虚,读书人一贯的毛病,多练练就好了,跟这个老骗子打打五禽戏,我刚才看着,觉得他打的还是很正宗的。”
  老爷子闻言一脸得意,“我还能唬他不成!”
  “你自己也粗通医术,所以能看出他身体上的毛病,那其他的呢?”老大夫十分好奇。
  “你看看他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哪像是个读书人?” 老爷子十分鄙夷的看着叶信芳的发型。
  叶信芳自己却觉得很正常,他拒绝了让杨慧帮忙束发,早上自己梳的头发,他自觉梳的的不错,一缕头发因业务不熟练垂在耳边,他臭美的觉得很英俊,但在老爷子看来就不够整齐了。
  “我自己束的发,倒不是妻子不贤惠,只是不想事事都要别人帮忙,这种小事自己做就好了。”
  老爷子不置可否,继续道:“你鞋面上沾染的泥土,是城南老宅区特有的黑泥,城南因为曾经是矿区,所以会有独特的黑泥,故而你家住在城南。”
  叶信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鞋面,果然有一块黑色的泥土,“那酗酒呢?”
  原主酗酒成性,而他自穿越过来,从未饮酒,心里就满是纳罕。
  “你的荷包。”
  叶信芳低头看了一眼荷包,还是从前用的旧荷包,杨慧这些天有活没有来得及给他做新的,所以他继续用这个旧的。
  “荷包看起来很旧,但是也没有特别大的破损,反而有不少勾丝,勾丝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掏钱,浑浑噩噩的想要打开荷包时留下的,醉酒的人脑子不清醒,那些勾丝不是一两条,而是大范围的,所以很有可能长期酗酒,荷包泛着黄色,是因为泼撒上了酒没有及时清洗。还有,你自己闻习惯了可能没有察觉,嗅觉灵敏的人,能闻到你身上淡淡的酒味。”
  叶信芳看了一眼胡威武和老大夫,老大夫点了点头。
  胡威武凑近叶信芳,也慎重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继续道:“你的衣服上,有几处破损之处,都在衣角处,这种不像是用刀划开或者是锐气刺开的破损,反而更像是与人搏斗之间抓开的,你的袖口处,有一处黄色的污渍,看着很像是铁锈,所以我猜测你最近应该跟人动过手,并且拿了铁器,我说的可对?”
  叶信芳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对,对,您说的都对。”
  最近跟人动手,不就是跟张平安那个二愣子吗?回想起来,那把菜刀确实有些生锈了。
  “你绕着湖边转圈的时候,我也听了一耳朵,嘴里正在背诵《尚书》的一段,你又是个读书人,如果考中秀才,胡捕头就不会称呼书生,而如果考中童生,就不会还在加深背诵的部分,你是童生吗?”
  叶信芳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老爷子闻言也叹了口气,“你也不小了,连个童生都中不了,怕是于读书上没什么天分,明年还要再试吗?”
  叶信芳目光却是坚定,“晚生还想再试一次,不然会心有不甘。”
  “若是一再不成呢?”老爷子追问。
  “我会一直试,因为除了读书,想不出来自己还有其他的出路。”叶信芳知道古代,阶级划分十分明确,若是不能获得身份,即使靠着现代的一些技术发家致富,没有靠山,也很容易被权贵所吞并。
  “只是这样到底是苦了你家里人,我看你家境也不富裕,你可有考虑过家人的艰辛?这样一直考下去,与吸血虫何异?”老爷子说道这里,突然有些生气。
  “前半生荒唐,不知家人艰苦,只知道索取,一场大梦,陡然惊醒,我还会继续考下去,但不会再花费家中银钱,找了一份营生,尚且还能供养家人。”叶信芳知道原主是个什么玩意,只要用心去查都能知道,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表演一个回头的浪子。
  “做什么营生?”老爷子闻言神色缓和许多。
  “抄书,蒙书斋掌柜的不弃,我的书法虽然一般,但胜在速度尚可,故而还有些赚头。”叶信芳谦逊的说道。
  老爷子皱了皱眉,他出身贫寒,从前读书时,也曾抄书维持生计,但要说靠抄书供养全家,那在抄书上花费的功夫就会耽误学业,不过他心里对叶信芳已经有几分欣赏了,如果他所言没有谎话,那真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我老人家看不惯那些酸腐儒,你倒是不错。”老爷子赞赏的看着他。
  叶信芳并不蠢,如果再猜不到此人是谁,那就是真的傻了。
  十年前刑部尚书孙茂行致仕,但据说他致仕后并没有离开京城。这位孙尚书本是青山县人,一生跌宕起伏,可谓是当朝的传奇人物,二十岁金榜题名,因接连破获数起奇案,三十岁出任刑部侍郎,后因政治倾轧被贬明越府,过了几年京中出现一起离奇命案,将他调回京都,破案后升任刑部尚书。
  这些为什么叶信芳能知道,是在搜索原主的记忆时提炼出来的。孙茂行的一生就像是话本里面说的一般,时至今日,街头巷尾的说书人还喜欢拿他的事迹来说书,更有仰慕者以其为主角写了一本本的传奇话本,不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原主的书房里摆着呢。青山县又是孙茂行的老家,这里的人都亲切的称他为孙青天。
  叶信芳心念一动,躬身作揖,笑着道:“既然您要教我五禽戏,我都已经拜师了,索性一事不烦二主,读书的事情您也一并交了可好?”
  孙茂行笑了笑,“你倒是打蛇上棍,聪明都用在这上头了,可是你到现在,连个秀才都不是。”
  叶信芳心领神会,眨了眨眼,一脸狡黠,“师父,若是明年拿不下院试,我怕便再也不提这个话。可徒弟若是侥幸过了,您能不能点拨一二?”
  “你小子呀,运气好,我也不跟你来虚的,你若是能中秀才,这个徒弟,我便认了。”孙茂行本就对叶信芳有好感,觉得他热心认真,做事负责,又对家人有回护之心,故而对他一再降低门槛。
  可不就是运气好吗,叶信芳正赶上人家练习五禽戏没多久,正是好为人师的时候,死皮赖脸的蹭出一个名臣老师来。一想到这里,叶信芳不免就心情激荡起来,顿生万丈豪情。
  在叶家门口等待许久的谢思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叶信芳,他忐忑的想,叶兄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一会跟他说事他可能会允了吧……
  叶信芳看着家门口站着有些眼熟的男子,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谢兄?”
  谢思齐是叶信芳从前在私塾的同窗,如果原主叶信芳是个学渣的话,那么这位小兔子一般胆怯的俊秀少年就是学霸,在现代就是常年雄霸年级榜第一的那种,谢思齐今年不过十六岁,就已经顺利通过院试,成为一名秀才,这也是为什么谢思齐明明比他小,叶信芳却要称呼他为吴兄的原因,读书人不以老幼论处,达者为先。
  “叶、叶兄,你好。”谢思齐还没有说几句话,脸就微微发红。
  叶信芳就奇了怪了,谢思齐这样弱了吧唧的性格,怎么还能中秀才,他看到县令真的不会发抖吗?
  “谢兄,可是有事找我?”谢思齐这样的学霸会登他的门,叶信芳的记忆里,两人虽然一同在私塾里读书,但私塾里学生众多,两人无甚交情,不过是勉强混个脸熟。
  “对,对,我有事找你。”随着叶信芳的靠近,谢思齐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叶信芳皱了皱眉,暗想自己难道很可怕吗,继而问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敲门?”
  “叶兄家里全是女眷,不太方便。”谢思齐说道。
  叶信芳倒是忘了这一点了,在院外喊了两声,杨慧就来开门了。
  杨慧看见一身文弱气息的谢思齐有些吃惊,叶信芳的那些狐朋狗友她大多认识,这一位倒是不曾见过。
  而谢思齐看到杨慧,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番,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叶兄这次没打人……
  “你回来了,这位是?”许是因为有外人在,杨慧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
  “这是我在私塾以前的同窗,谢思齐谢兄,别看他年纪小,已经是秀才公了。”叶信芳向她介绍。
  “原来还是位神童。”杨慧听得他是秀才,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谢思齐脸色一红,摆了摆手道:“我年纪不小了,真的不小了,当不得神童的称呼,在江南,十岁中秀才的神童比比皆是。”
  他话一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身边已经二十岁但仍然是个白身的叶信芳……
  糟糕,又说错话了!
  这个人、这个人他打老婆的,会不会关起门来打我呀?
  这样一想,谢思齐都快哭出来了……
 
 
第11章 借书
  这其实不是谢思齐第一次登门,上一次来的时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敲了个门转身就跑了……
  实在是因为叶信芳打老婆的声音太大了,杨慧一直在惨叫,连带着小孩子的哭声,透过那扇木门冲进他的耳朵里。
  谢思齐很想帮杨慧,但他胆子实在是太小了,他以为敲门警告叶信芳就能收殓,却不知道,从前的那个叶信芳,完全无所畏惧,听到敲门之后,打的更加凶狠了……
  谢思齐这次来,既是想跟叶信芳借书,也想看看杨慧过得怎么样。
  就跟所有希望自家小孩能跟优等生交朋友的家长一样,在得知这个贸然上门的书生是秀才公之后,叶家人对他给予了最热烈的欢迎。
  张氏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谢思齐,一会看看他,一会又看看叶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哗响,拉着人家小少年不放,就差将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盘问出来了。
  谢思齐性子腼腆,有问必答,在得知对方尚未婚配也没有定亲时,张氏的眼睛越来越亮,看着对方是越看越喜欢。
  “娘,我们还有事,我先带他去书房。”看谢思齐局促的样子,叶信芳止住张氏停不下来的盘问。
  进了书房,谢思齐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排的书本,满脸羡慕,“叶兄真是家藏丰厚。”
  谢思齐的家境,叶信芳也听说过,出身普通人家,上头还有两个哥哥,父母一心想要供养他读书,因为小儿子读书的事情,据说家里还很是闹了几回不愉快,不过这一切,随着谢思齐中秀才之后,彻底好转了过来。
  而叶家的藏书,有一半是家传珍藏,另一半是叶父陆续添加的。而原主叶信芳,他一直致力于丰富着书架上的话本收藏量。
  大概是学霸都有这样的毛病,看到一堆书就走不动路。一个爱书之人,多半也不是坏人,叶信芳心中想着。
  “谢兄,可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叶信芳温声问道。
  “叶兄,你是不是有一套刘宏信老先生注解的四书?”谢思齐小心翼翼的问道,似是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忙补充道:“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有故意打听。”
  叶信芳看他的样子,哑然失笑,道:“你便是刻意打听,也无碍的,读书人爱书,我能理解。”
  谢思齐闻言,脸上不禁带了几分雀跃,又有几分羞赧,“那叶兄,可否将那书借给我研读一二?”
  害怕叶信芳拒绝,他又补充道:“我保证会爱惜的,不会弄脏的,叶兄若是愿意,我可以出银钱租借的。”
  叶信芳摆了摆手,道:“银钱倒是不必,我最近要准备明年县试,偶尔也会翻看这本书,希望能够理解的更透彻一些。”
  谢思齐以为他要拒绝,顿时脸色落寞起来,神情恹恹的道:“也是,这么珍贵的书,要是、要是弄掉了也不好。”
  叶信芳看着他那副如同被霜打了的小白菜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继续道:“谢兄,且听我说完。我不会借给你太长时间,希望你十天之内,能将这本书抄完。”
  “叶兄此言当真?”谢思齐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也是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叶兄,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大方的人了,李三全在背后说你小气,斤斤计较,他真是信口雌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