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不是重生的——森夏葵
时间:2018-05-12 12:51:50

  宋晴笑个不停, 结夏本绷着脸,到最后也跟着噗嗤笑出声。
  只有周静雨笑不出来, 担忧地问:“你们替我出头, 得罪了马姗姗她们,要是被报复怎么办?”
  宋晴不在意地摆手:“一群小太妹, 掀得起什么风浪?再说咱们三个一起行动, 她们想报复也得掂量掂量,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就堵着咱们一顿揍吧?”
  话虽如此, 可谁还没个落单的时候,万一被马姗姗她们找到机会怎么办?
  念及此,周静雨有些愧疚地埋低头。
  宋晴结夏明明安然无事, 却被她给卷进危险的漩涡,要是真被马姗姗给报复了,她难辞其咎。
  见她心神不宁,宋晴隔着结夏探头冲她笑了笑:“别担心了,那种人欺软怕硬,见识了我们爆表的战斗力,哪还敢惹我们?”
  马姗姗锱铢必较,受了这等气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周静雨勉强挤出一抹笑,笼罩心头的担忧久久未散……
  ……
  从那之后,周静雨随时随地都在堤防马姗姗的报复,她估摸着最迟一个星期马姗姗就会带了一拨人来收拾她们,没想,居然半个月都没动静!
  难道真如宋晴所说,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绷紧的戒备在繁重课业和平静生活中渐渐放松,应付完11月月考,三个人早把这事儿抛在脑后。
  所以结夏被人卡在女厕隔间出不去的时候,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意识到这可能是马姗姗迟来的报复。
  她不死心地撞了撞门板,门紧锁,纹丝不动。
  随后又踩上马桶,试图从上面翻出去,无奈个子矮力气小,根本跃不上去。
  扯着嗓子求助许久,可三楼早已走空,根本没人应。
  空荡荡的洗手间,只她一人抱着膝盖蹲坐在马桶盖上,头顶的灯在那群女生离开时被关掉,窗外透进微弱的光,气氛阴森鬼魅。
  结夏待了片刻,虽然强忍情绪,却还是害怕得掉了眼泪。
  原本她不会逗留这么晚,但下课后被何兴叫去办公室谈自主招生的事,出来时教室已空,她想着赶紧上个厕所回来拿了书包就走,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也不知道那群女生盯了她多久,才会如此凑巧地找到这样的好机会。
  结夏抬起袖子擦过湿润眼角,然后抱紧膝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手机在教室的书包里,想打电话求助都没办法;刚才喊得嗓子哑了也没人应,毕竟这么晚了,谁还会在教学楼里游荡?
  她把头埋进膝盖,害怕地想,难道真要在这里过一晚吗?
  ……
  薄耀光收到陌生短信的时候,正在刺蔷的包间里和沈临风玩牌。
  原本叫了景锐和顾凛,这两人一个忙着学习,一个忙着去网吧玩游戏,都不肯来。
  “嘿!我说景大力这回不是来真的吧?真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沈临风叼着烟,往桌上甩牌。
  对面坐着薄耀光,腿慵懒搁于沙发扶手,随意地嗯一声,算作回答。
  刺蔷装潢偏哥特,墙面色调复古,蔷薇纹路,壁灯的光扫下,将人的眼眸都染出隐约暗红。
  桌上开着三瓶人头马,沈临风顾着玩牌没怎么喝,想要提成的服务生却还一个劲儿缠着他开酒。
  “不开了,喝不完。”
  沈临风瘫坐在沙发上,胳膊被服务生挽着,正好陷在那条深壑里,他避了避,女人再次缠上来,扭着腰撒娇道:“沈少,再开两瓶吧!”
  沈少?
  什么破称呼,真他妈恶心人!
  沈临风被缠得不行,终于松口又开一瓶,服务生喜笑颜开地给他捶腿捏肩,大红唇殷切地咧开。
  另外两名服务生看得眼红,想去央求薄耀光开酒,还没走近,对方便已察觉到她们的意图,眼皮都没抬一下地说:“都出去。”
  混迹声色场,哪能没点眼色?
  三人见好就收,送完酒便退出包间不再打扰。
  “终于清静了,还是咱耀哥有气魄。”沈临风调侃意味地模仿,眼耷着,漫不经心看手里的牌,压沉声音缓缓吐出三个字,“都出去。”
  一样的语气和表情,其中的韵味却仿不过三分。
  知他打趣,薄耀光懒得理他,把手里最后三张牌甩在桌上,哗啦轻响中,掀眸说道:“你输了。”
  沈临风还剩五张牌,闻言嗷一声从沙发上坐起,不住嚷嚷:“是不是出千了?是不是是不是?”
  又不是豪赌,谁没事出千?
  把杯里的酒饮尽,薄耀光刚要和他谈正事,短信提示音猝不及防响起,桌角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来。
  他只扫了一眼,浑身的散漫顿时退却。
  见他气场骤变,沈临风也收了笑,问:“怎么,出事了?”
  薄耀光没答,点开短信把内容看完,绷着脸猛然起身,把手机往兜里一塞,拿上外套就往外走。
  “你叫别人来陪你,我现在去趟学校。”
  去学校?
  沈临风看一眼时间,都八点半了,他这时候去学校?
  “喂!到底怎么了你总得跟我说声吧?就这么把我搁这儿,还算不算兄弟!”
  “结夏出事了。”
  薄耀光没时间跟他解释,重重压下门把气势汹汹而去。
  ……
  从刺蔷到学校车程半小时,一路上薄耀光都急躁不安,催促司机快点开,硬是将时间缩短到二十分钟。
  学校北面小街此时灯火通明,烧烤摊开始点火做生意,孜然辣椒混合着啤酒的味道贯穿整条街。
  薄耀光一直望着窗外,瞧见学校北侧的偏门,立刻喊停。
  “就在这儿停?用不用我开过去?”司机放慢速度,车未停,后排的乘客已经扔下两张百元夺门而去。
  “……这还是路中央呢!什么事这么急,不要命了?”司机愣神半晌,摇着头缓缓驶入黑夜……
  从北侧偏门进,是离教学楼最近的路线,穿过狭窄小路就能到达教学楼第二楼梯口,比起走校门跟门卫解释后再过来要省时得多。
  把外套拉链一路拉到底,也不顾对街喝夜啤酒客人们诧异的神色,薄耀光稍微退后几步,小跑冲刺一段路后,如豹子般攀过铁艺门,敏捷地伏身落地。
  身后,零星响起“有小偷!”的低呼,却是谁都不敢上前多管闲事。
  北角没有灯,爬满青苔的小路漆黑一片,穿过幽冷的夜,第二楼梯口近在咫尺,这附近的教室都空无一人,住校生全部集中在南侧第一楼梯口附近的教室上自习。
  一南一北,被光影划开界限,一明一暗。
  走廊上的声控灯亮了,将森冷幽暗轻轻驱散。
  薄耀光火速跨上楼梯,前往三楼女厕。
  按理说,依他的性格,不可能单凭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就断定结夏出事,可冲出包间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立刻赶去学校!
  路上他试图跟结夏联系,发现没有她的号码,只能心急火燎地给赵珩打电话,让他立马问宋晴要结夏的手机号。
  一番周折后打过去,无人接听。
  难道果真如短信所说,结夏被人故意锁在女厕隔间里?
  这伎俩怎么看怎么像陷阱,可他没有时间去揣摩,一个人待在漆黑狭小空间里的无助感,他比谁都深有体会……
  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突兀,薄耀光来到女厕所门前,还未出声,里面的人便已察觉到他的存在,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激动喊道:“有人吗?我被困在里面了!求你帮帮忙,放我出去!”
  声音带着哭腔,在漆黑的洗手间里荡出一片回音。
  即便是从短信发过来的8点半算起,她被困在这里也快接近半小时。
  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呆这么久,别说是结夏,就是他也觉阴森得渗人。
  心里陡然窜起一股火,他握拳暴躁地砸在墙面的开关上。
  “啪”地、灯亮。
  隔间里的人越发激动地呼救,门板被拍得哐哐作响:“我在这里!在这里!”
  隔间的门被拖把卡住,从里面无法推开。
  薄耀光火冒三丈地踹了两脚,拖把应声倒地,隔间的门也随之打开。
  里面站着哭红鼻尖的结夏,湿漉漉的眸朝他看了一眼,呜咽着扑进他怀里……
 
 
第42章 
  结夏扑进怀里的瞬间, 他的心也被狠狠冲撞, 巨大的激浪后潮水反反复复不住撩拨。
  薄耀光身体一僵, 听着耳畔奶猫似的啜泣愣怔半晌,然后迟疑着抬起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隔着单薄的西装校服,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颤。
  薄耀光这才意识到, 这么冷的天她居然没穿外套在洗手间待了这么长时间!
  他微微侧身,准备把外套脱下来给她。
  怀里的人察觉到他的动作, 在他挪开几寸距离后, 又迅速地黏上来, 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不肯松开, 嘴里呜咽:“别、别走……”
  他只好停下动作, 抚着她的背以平息那份恐惧。
  看样子, 吓得不轻……
  “没事了。”他低喃,“已经没事了……”
  声音极轻极柔, 强压的后怕却在尾音的轻颤中流露。
  如果他没有收到那条短信, 结夏恐怕要一直被关在漆黑的隔间里,直到明早。
  且不说抗不抗得住夜里的低温, 单是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这份恐惧, 足以将人轻易击溃。
  手滑上她肩头,紧紧扣住。
  他以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全被岁月磨光, 但这一刻,却分明感觉到喉咙里涌动的戾气——是那样的难以克制。
  空荡冰冷的洗手间。
  哭声更显压抑。
  见她抖得厉害,薄耀光企图再次拉开距离把外套脱给她, 见她无论如何都黏在怀里不肯挪开一寸,便咽咽嗓子,诱哄道:“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稍微松松手,我把衣服给你披上行吗?”
  埋在怀里的小脑袋抗拒地摇了摇,逞能地说:“不、不冷……”
  抖成这样了还不冷?
  薄耀光手探向身后,紧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冷得吓人。
  他皱紧眉,狠下心强硬地拉开她一只手,趁着她再次抱上来的空档,把外套拉链唰地扯下,然后扣住她的后颈,把她整个人塞进黑色羽绒服里牢牢裹住。
  温暖袭来,她肩膀的轻颤弱下,似乎觉得很舒服,还往他怀里蹭了蹭。
  让人,心有点痒。
  他低眉,透过衣领的缝隙看到她脑袋上可爱的发旋儿,感觉自己正兜着一只幼崽,动作不由自主就放柔。
  真小……
  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她曾冲他张牙舞爪,他都没舍得欺负,也不知是谁三番五次来找她的茬。
  明明是这样无害的存在……
  墙端狭小的天窗,皎月身姿若隐若现。
  还是来时路上冰冷的色泽,却因为怀里的软乎而瞧出略带暖意的淡黄。
  薄耀光望着窗外看了半晌,等到怀里哭声渐弱,他终于开口,虽有所克制,却还是字字含冰:“谁干的?”
  造谣不成,恼羞成怒直接把人关厕所么?
  他以为,上次的出头足以让对方有所收敛,没想竟是愈演愈烈。
  是他重生后脾气太好了么?
  让对方产生了错觉,以为可以随随便便动他的人……
  他的人……
  咳、他罩着的人。
  眼波微晃,领口呼出的热气熏得他脖颈略略发红。
  薄耀光别过脸,竟有些不敢低头和怀里的人对视。
  清了清嗓子,他松开怀抱她的手,缓缓垂落身侧,握紧时心里莫名落空。
  心猿意马间,怀里的人也缓了情绪。
  结夏因为害怕而烧光的理智渐渐回笼,见自己还赖在他臂弯里,后知后觉地赧红了脸,触电般松手想退开,结果动作太猛直接被笼在身后的外套给弹回来,又踉踉跄跄撞进他怀里。
  刹那间,心跳如鼓。
  结夏尴尬地从他怀里起来,想从外套里出去,心太乱,以至于折腾半晌急得额角冒汗也没把拉链扯开。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她脸更红,趴在领口处,声音细若蚊呐:“……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不用,我出去。”
  结夏没听明白,困惑地回头,就看到高她许多的人忽地矮了下来,直接从外套里钻了出去。
  穿在薄耀光身上刚合适的外套,这下落在她肩头,衣摆直接坠到膝盖以下。
  “……”
  绒边帽子被薄耀光给扯了下来,结夏视线遮了一半,瞧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胸腔隐约的颤动也能知道他在憋笑!
  结夏郁闷地想把衣服脱下来,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薄耀光手覆下来,隔着布料在她脑袋上揉了把,止住她的动作。
  因闷笑而略略变形的声音随之传来:“走吧,小企鹅。”
  ……
  被困在隔间里又冷又怕,加上哭了那么久,浑身热量都被耗尽,结夏走出校门肚子就开始叫。
  正巧校门外摆满小吃摊,见结夏嗅着空气里的香味两眼放光,薄耀光索性提着她的帽子往北街带。
  “去、去哪儿?”
  “不是饿了么?带你撸串。”
  “不不不!该是我请你!”结夏拉着他兴冲冲朝前,却没得到他肯定的应答。
  来到烧烤摊前,结夏豪气冲天地报菜:“老板!十串青椒小排骨十串鸡翅五串鱿鱼十串土豆和三串金针菇!”顿了顿,又追加一句,“再来一碗清汤杂酱面。”
  “好嘞!”老板吆喝着应一声,捡了菜放铁架上开始刷油。
  结夏扭头问薄耀光,“你吃什么?”
  “我不吃。”
  “别客气,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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