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果。
易言咬紧下唇,攀住他的肩踮起脚,牢牢地,吻住他。
他眸底浮现出笑意,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吻,简单的,仅是唇瓣的触碰。
耳畔是清晰的水流声,从水池中慢慢集满,沾湿她的衣摆。
陆景书抱着她转个身,把她压在琉璃台上,细长的手指不停地从腰侧点火,轻碰间全是火花。
他的睫毛垂下,惹得她眼睑下方发痒。
“唔……”
当指尖越过衣摆,真切的触碰到腰侧细嫩的肌肤时,易言猛的睁开眼,身后是冰凉的琉璃台,身前是他炙热的身躯,她被他钳制的严丝合缝,逼得眼眶开始泛红。
“很久之前,就想对你这样了。”他轻含着她的耳垂,用格外轻的声音从她耳畔呢喃。
她气息不稳,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衣冠禽.兽,见色起意。”
他不气也不恼,拿清凉的眸光瞅她,“还有别的词没有?这些远不足形容我想对你做的所有事。”
所有事。
他咬的格外重,手指停留在她的脊背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
再往上一寸,是内衣扣。
易言慌了。
“不、不要了。”她支吾的抓住他的衣襟,“我怕。”
☆、033
就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 餐厅的推拉门被人屈指叩了几声。
季屹川不知何时轻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的歪头看他们, “一回来就让我看见这么香艳的场面。”
易言羞愤的差点把脸埋进地缝里。
“你可以选择不看。”陆景书神色正常的揽过易言的腰,微眯了黑眸, “请把门关上,立刻出去。”
季屹川磨了磨牙:“怎么, 你们还想继续?”
陆景书眼神微妙, 心情不错的和他打嘴仗, “你以为我们很有兴趣给你上演活体春.宫?”
活、体、春、宫。
易言嗓子眼发干,忍不住抬头看他。
男人干净利落的侧脸在室内光的映衬下,变得柔和起来, 他微勾着唇角,兴意盎然的挑起眉。接收到她的视线后,漫不经心的垂眸, 眼底是来回穿梭的光影。
季屹川大笑几声,”看见了吧言言,这位陆医生可不是什么纯良的好人,从手术台上黄段子讲的比我还溜, 是不是感觉特别幻灭?”
陆景书抿唇, 警告性十足的睨她。
易言掐了掐指腹,试图让自己回神,“屹川哥……我觉得, 你再不离开, 你就要幻灭了。”
有什么能比细心教导了五六年的小白兔, 长大了,却飞到别人嘴里更让人悲哀的事情?
季屹川难过的低下眉。
易言上前从他手里接过大包小包,顺便把他推出餐厅,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砰”的一声拉住门。
一室寂静。
易言突然没有勇气转过身,攥住门把的手加重力道,提着的东西,不停地下坠,再下坠。
一双手伸了过来。
宽大的手掌把她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起来。
另一只手牢牢的遮住她的眼睛。
“怕了?——每个外科医生都会讲段子,我不是例外。”
低沉的嗓音从耳畔炸开。
易言好半天没说话,犹豫了良久才开口:“其实我看过不少那种片子,这点尺度还是能接受的。”
“这点尺度?”陆景书饶有兴致的扬眉。
她不想瞒他,实话交代:“为了能写出某些桥段,我……”
“哪些桥段?”
他显然是要追问到底了。
易言拉下他的手,眸光极亮的凝视他,“比如捆绑,制服,只有想不到,没有写不到,所以你不需要介怀会讲黄段子。”
她这是……变相宽慰他,就算他内心不似外表一样纯洁无瑕,她也不介怀?
他喟叹一声,从她手里接过所有东西便打发她离开。
他实在需要静一静。
易言无辜的眨眼,但还是依言离开厨房。
客厅内,季屹川双腿交叠坐在单人沙发里。
他看到她,哼声,骄矜的垂下下颌。
易言坐过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
一秒、两秒、三秒,他没搭理她,易言撞了一鼻子的灰。
“屹川哥。”她松开手,神色正经的说,“你这样会给我一种你也喜欢我的错觉。”
靠。
真拿她没办法。
季屹川紧绷的脸部线条开始松懈、瓦解。
易言凑上去抱住他的小臂,习惯性的摇啊摇,“你对我最好啦。”
这句话对季屹川特别受用。
陆景书端着果盘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亲昵的景象,他轻咳出声,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这个碍眼的人请出去。
“屹川,跟我来厨房。”
季屹川愣怔几秒,义正言辞的拒绝:“我是客人。”
“哪门子客人?”他双手抄兜,缓步走过来,借着居高临下的姿势,垂眸睇他。
他嘻笑:“娘家人。”
“……”正在喝水的易言呛到,咳嗽出声,一张白净的小脸憋得通红。
按照两人以往的相处模式,季屹川敏锐的感觉到他反抗一次,陆景书会言辞相逼,反抗两次,他就会上手抓他。
为了不在易言面前丢脸,他默默的起身,“算了,知道你不是杀鱼的料。”
两人不仅在手术台上默契十足,做饭这档子事更是彼此一个眼色立刻能会意。
季屹川用刀处理鱼鳞,左手按住鱼尾,拿刀的姿势很雅观。
“那件事你和她说过吗?”
“没有。”
一段心照不宣的沉默。
季屹川复又开口:“你怕她会怪你?”
陆景书紧抿着薄唇,没答。
“还是说你不敢和她说?”他忽然笑起来,眉目间掺杂几分讽意,“没见你怕过什么。”
“过段时间我会和她解释。”
“过段时间?分手的时候吗?”他一改往常的温润如玉,不停地咄咄逼问。
“屹川。”
季屹川脊背寒毛竖起,“你别这样叫我,瘆人。”
陆景书没理会他的不正经,侧身,黑眸中酝酿着风雨满楼的压迫感。
“我爱她,深爱。”
——
H市风虐雪饕,剧组临时在外搭起的帐篷被吹翻,一应设备倒塌,场务急的团团转。
顾一生靠在门前抽烟,风吹的烟圈散开不成形状。
沈思年裹紧黑色大衣冻得瑟瑟发抖,他身上穿的还是戏服。
“这雪估计要下到明天啊。”
“嗯。”他沉声应道,碾灭烟蒂扔到垃圾桶里,“等会儿给易言打个电话,替我慰问一下她所剩无几的职业道德。”
“……顾导你真的忍心打扰人家的甜蜜世界?”
顾一生的太阳穴直突突,他伸手按了按,“替我和她说不用回来了,H市不能再待了。”
沈思年闻言差点欢呼出声,他可算摆脱这冰寒境界了。
彼时易言正认真吃鱼,挑鱼刺小心翼翼,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无暇顾及。
陆景书屈指扣了扣几面,随后从她面前把碗碟拉到自己面前,“看看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哦,好。”她擦干净手,滑开屏幕,来自顾导和沈思年的连番轰炸。
她心下一紧。
顾导:你不用再回来了。
易言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易言,你被炒鱿鱼了。
第二条来自沈思年: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
第三条来自顾一生:H市风雪太大,准备回S市。
易言斟酌着说辞,回复:收到,团结。
陆景书拨鱼的手顿了顿,“着急叫你回去?”
“不是,通知我不用回去了。”
他眸光渐沉,搁下手里的筷子,试图安慰她:“没事,工作上被辞退也是种锻炼。”
季屹川忍住笑,“我觉得如果被辞退,言言就不是这种表情了。”
明后天需要到学校销假,易言给肖子虚同学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肖子虚:哟,知道回来啦?拐了个小明星回来没?
易言摸了摸鼻子,“拐了,已脱单。”
发送成功后,她又有点心虚,和陆景书在一起的事情肯定不能外传,毕竟她是S大在读研究生,他是临时替张教授代课的老师。
所以在学校碰面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季屹川订的蛋糕安全送达,是按照易言的喜好定做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全是小草莓。
陆景书有些无奈,被迫带上生日帽切蛋糕。
易言:“只有三个人为什么定这么大的?”
季屹川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笑道:“吃不了你们可以用啊。”
用?
易言皱眉,原谅她想歪了,她涉猎的那些不可描述的片子里,恰好有这种操作。
陆景书扯了扯嘴角,直接把蛋糕盘怼到他脸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屹川接招,“那可不,你不说话还真有人把你当哑巴。”
易言:“……”想知道他们两尊大佛在手术台上也是打嘴仗吗。
深夜十一点,季屹川酒足饭饱后满意的离开。易言送他出门,闻到他身上轻微的酒气皱眉:“记得叫代驾。”
“进去吧。”
“好。”
她还真的不留情面转身离开,季屹川泪眼汪汪,上个月小言言还送他到门口等他车尾消失才回去的。
客厅昏黄的灯光汇成一汪橘色的水泽。
陆景书坐在餐桌前,托着下巴看桌上的蛋糕。
易言思绪当机,小腿有些软。
他、他不会真的想……
“回来了?”他抬起下巴,微微侧目而视,漆黑的眸底染了暖色光,像燃着一团明快的火苗。
她身体一僵。
“蛋糕还吃吗?”他复又问,口吻中听不出情绪,像是单纯的询问。
易言长舒一口气,告诫自己肯定是想多了。
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她步履轻快的走过去,用叉子捻起一小块扔到嘴里。
甜腻的奶油味弥漫开来,她喟叹出声。
她的唇形很好看,笑起来嘴角上扬,抿唇时带着娇软的愠怒。
就连吃东西时满足的敛起,也别有风情。
陆景书眸色暗了暗,手指曲起抵住下唇,声音低沉沙哑,“我去洗澡。”
易言吞下嘴里的东西,目光清凉的凝视他泛红的脸颊,“你是不是不舒服?”
☆、034
陆景书深觉自己再待下去会有爆炸的危险, 抿下唇角没答,绕回卧室阖上房门。
凭借易言多年的写作经验, 她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不正常,皱眉思忖回顾刚才所有举动, 好像没有刻意的撩拨,使他心痒难耐?
她一个人吃没意思, 擦了擦嘴角也回房睡觉。
侧卧和主卧仅隔一堵墙, 她似乎还能听到哗啦水声。
应该是凉水澡。
她阖上眼帘, 心绪沉闷,深冬腊月的冲凉水澡,身体会吃不消吧?翻来覆去没睡着, 她索性起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隔壁的人发短信。
[温馨提示:从医学理论出发,冬天乍然冲凉水澡会让身体吃不消。:)]
半晌, 清晰的水声逐渐消湮。
她盯着屏幕等他回复。
屏幕暗下一次又一次,她不停的戳亮它。
三十分钟,他没回复,易言不放心穿上鞋蹭蹭蹭跑到隔壁敲门。
彼时陆景书刚回复完院里领导的邮件, 没来得及看短信消息, 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他抬头看了眼挂钟。
十一点四十。
他揉着眉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T恤套头上。
旋开门把, 易言可怜兮兮的抱着枕头看他。
“怎么还不睡?”
易言上下打量他, 试图从他云淡风轻的面容中窥探出几丝别的情愫。
然而, 未果。
下意识的把怀里的枕头抱得更紧。
这无意识的动作给陆景书一种他要对她做点什么的错觉。
易言斟酌着说辞,弯起眉眼讨好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和你说声晚安!”
他显然不信,手臂撑在门框上,微微俯身凝视她,“真的?”
“……”假的。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似有若无的寒意袭来,他的呼吸是凉的,眼神是凉的,前额的碎发还不停的滴落水珠。
她心虚的撇开视线,“你看短信了吗?”
闻言他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仔细看了几遍后,抬眉笑了笑,话语意味深长,“担心我啊?”
他终于领悟自己的意思,易言忙不迭的点头。
陆景书修长的手指不停的转动手机机身,若有所思的凝视她片刻,倾身上前附在她耳侧说了句什么。
易言突然后退几步,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我、我……”
半晌没说出下面的话来,扭头钻进隔壁的房间。
余留下男人站在深沉的暗色里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
果然撩的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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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能帮我泄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