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继妹不好当——长沟落月
时间:2018-05-14 16:39:30

  薛嘉月原本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的,这会儿两个人商议完以后的事,听到薛元敬说夜深了,睡吧,薛嘉月就闭上了双眼。
  倒是很快就睡着了。等到次日早上她醒过来穿好衣服下床,一掀开中间的布走出来,就见薛元敬已经起床了,被子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
  等薛嘉月走出屋,就看到薛元敬正在喂鸡。
  家里的两头猪,一头牛两个人已经商议好要全都卖掉,这些鸡薛嘉月原本也想要卖掉,但薛元敬不同意。
  猪牛这些现在都卖了换钱,为以后考虑也就罢了,但是这些鸡他是要留着的。
  总不能让薛嘉月真的天天吃素,她已经很瘦了,也该给她补一补。
 
 
第55章 惩治泼皮
  薛元敬看到薛嘉月出来, 就将手里最后一把米糠扔到地上喂给鸡吃了, 然后他抬脚就往薛嘉月走过去。
  早饭薛元敬已经做好了。因为现在薛嘉月轻易不进大屋的缘故, 所以两个人是在薛元敬住的小屋桌上吃的饭。
  等吃完饭了,薛嘉月见家里的菜都已经吃完了, 就想着要去菜地里摘些新鲜蔬菜回来。而且这两日天气都阴沉沉的, 北风也刮的厉害,只怕还会下雪,所以还要多储存一些过冬的食物, 还有木柴之类。不然等大雪封门的时候,要吃没吃, 要柴没柴,那日子才叫难过呢。
  她就去找薛元敬商议这件事。最后两个人就决定先去近一点的山上砍些柴火回来, 再顺带在山脚下的菜地里摘些菜回来。
  主意一定, 薛元敬就去找了一把砍刀过来别在腰间,又将匕首和弹弓也随身带着。
  秋天他们进深山的那趟薛元敬虽然跟李爷爷学了功夫,但回来后迫于薛永福和孙杏花每日在家,薛元敬也没有办法继续练习。但现在薛永福和孙杏花死了,家里除却薛嘉月再无外人, 薛元敬再无顾忌, 于是他每天就会抽一个半时辰出来, 对着李爷爷给他的那几本武功招式,结合李爷爷当时教过他的心法,一招一式的开始练习。就是他打弹弓的手法也越发的纯熟了,都能做到弹无虚发了。
  薛元敬练武的时候, 薛嘉月就坐在一旁做她自己的事。
  有时候是摘菜,有时候是淘米,捡米粒里面的小石子,有时候是晾衣服,或者干脆就坐在那里看着薛元敬一招一式的演练。
  她倒没有想过要让薛元敬教她。一来她觉得她自己吃不下这些苦,二来,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三来,这是当初薛元敬对李爷爷磕过头拜他为师李爷爷才教薛元敬的。虽然这会儿她若是求薛元敬教她他也可能会答应,但毕竟没有征得李爷爷同意,只怕薛元敬会为难。但薛嘉月不想他为难。所以她还是坐在一旁看看就好。
  现在看到薛元敬将弹弓别在了腰间,薛嘉月就问他:“哥哥,我们只是到旁边的山里砍柴,你带弹弓做什么?”
  很少会有野物到旁边山里来的。就算有,也早就被人给打走了。
  薛元敬微微的笑了笑:“先带着,也许就能用得上。”
  结果等他们砍完柴回来经过山脚下一处湖泊的时候,就运气很好的碰到一群野鸭子受惊起飞。当下薛元敬就弹起鸭落,一共打了三只野鸭下来。
  薛嘉月喜滋滋的走过去捡了起来,然后就叫薛元敬将两捆木柴拿来打开,分别将这三只野鸭子放到了木柴中间去,再在野鸭子外面放了木柴捆好,教人完全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要为薛永福和孙杏花守孝的意思,但这个时代的守孝之礼是父母去世三年之内不能沾荤腥,所以还是要掩人耳目一下。
  随后他们又去自己的菜地里摘了青菜,菠菜和白萝卜。因为现在天气寒冷,这些菜都可以留很长时间,所以薛嘉月这次就摘了很多,打算回去慢慢的吃。
  回去的路上他们遇到了薛老三。
  薛老三身上穿的依旧是他那件既脏又破的棉袄,头发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洗了,薛嘉月感觉他的头发都该结块了。
  她不想理睬薛老三,所以一看到薛老三,她就皱了皱眉,然后往薛元敬的身后躲。而薛元敬也不想理睬薛老三,所以就只沉默的担着身上的木柴往前走。
  但薛老三好像压根就没有看出来他们对他的嫌弃一样,双手拢在袖子里,笑嘻嘻的就凑了上来,跟薛嘉月说话:“二丫妹子,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三哥看你可是长的越来越水灵了。几时有空到三哥家里去坐坐?三哥给你做肉心包子吃。”
  薛嘉月原本就不大出门,近来天冷,她就越发的懒怠出门了,只镇日的在家里练字打发时间。
  现在听到薛老三这样轻佻的说话,薛嘉月眉头皱了起来,压根就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而薛元敬闻言则是冷冷的看了薛老三一眼,目光凌厉如刀锋,只让人心中一凛。
  随后他也不说话,只伸手将肩上担着的扁担从左边肩膀换到了右边肩膀。
  乡村的土路原本就窄,而扁担又长,他这样突兀的将扁担换了个肩膀,速度又快,挑在扁担头上的木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薛老三拍打了过去。
  薛老三防不胜防,脸上被树枝枝桠给划出了两道口子不说,整个人还身形不稳,往旁边就倒了下去。
  他旁边是一条三尺来宽的小水沟。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小水沟里的水不多,但底下的稀泥还是有的。当下只听得哎呦一声,等薛嘉月再看时,就见薛老三已经侧着身子滚到小水沟里面去了。且他浑身上下,甚至连脸上都沾上了乌黑的稀泥,看起来真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薛嘉月忍不住,一双眉眼都笑的弯了起来。而薛元敬则是面色淡淡,甚至还矜持的对正从泥沟里爬起来的薛老三点了点头:“是我失手了,不好意思。”
  薛老三当时气的,跳着脚就要骂。但忽然看到薛元敬手里拿着的砍刀微微的举了起来,刀刃磨的雪白锋利。又见薛元敬看他的目光比这刀锋还要雪白锋利上几分,他就一缩脖子,怂了。
  薛元敬也不再理会他,叫了薛嘉月跟他回去。
  薛嘉月五官生的精致,春日枝头的海棠花一样的娇美。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仿似有光,明媚的让人不敢直视。而且随着她日渐长大,只怕她还会越发的妍丽动人,觊觎她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没有关系,薛元敬心中想着,往后他会好好的守护薛嘉月,绝不会随意的就将她嫁给别人。她的夫婿,他必定是要亲自过目,多方考察的。确认确实是个好男儿才会将薛嘉月嫁给他。
  他要做到一个哥哥对妹妹应尽的所有责任。
  等两个人回到家,薛元敬就将两捆木柴打开,将里面包着的那三只野鸭子拿了出来,而薛嘉月则是将柳条篮子里面的菜都倒了出来,一一的摊开放在地上。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刚打的野鸭子也是要处理一下的。等她烧了一大锅热水出来,薛元敬却没有让她插手处理野鸭子的事,而是全都他来做了。
  一只野鸭子留着今晚晚饭的时候红烧,另外两只野鸭则用盐腌起来,等天气好的时候再放在太阳底下晒。
  等吃完晚饭,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上床睡觉了。
  日子就这样很平淡,也很温馨的过了下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腊月。
  因为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字写的好的人就更不多了,于是等进了腊月,就相继有村民备好了红纸过来请薛元敬给他们写春联。等写好了春联之后,他们也会给薛元敬送一些东西作为酬劳。
  或是几枚鸡蛋,又或是一些干果山货之类,又或是一些家里做的米酒豆筋菜干和炸的果子之类,虽然东西没有多值钱,但有了这些东西,薛嘉月和薛元敬倒是过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年。
  因为年前腊月十九那天就立了春,所以正月里天气就已经很暖和了,薛嘉月和薛元敬也开始在做进省城的准备。
  家里的二亩多的水田年前就已经卖给同村的人家了。
  时下虽然田价渐涨,一亩良田能卖到十来两银子,但秀峰村毕竟偏僻,所以就算再好的良田也卖不到那个价钱。于是最后这二亩多田也只卖了十五两银子。
  一头牛和两头猪也都卖了,一总也才卖了四五两银子。再加上那个时候薛元敬从薛永福和孙杏花房中搜出来的七八两银子,以及变卖的家中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现在他们身上统共也只有三十两左右的银子。
  说起来三十两银子其实也还算可以,但想到两个人去省城肯定是要租房子的,以后的吃喝开销都要花钱,还要想法儿让薛元敬进一所好的书院读书,那这些银子就远远不够用了。
  不过到时总是会有法子的。人多的地方机遇才会多。不然若一直蜗居在这个小村子里面,薛嘉月只怕会耽误薛元敬的学业。
  薛元敬毕竟是以后要考取功名做阁老的人,她就不信他们两个人出去会饿死。
  想到这里,薛嘉月只觉得胸中豪气顿生。
  将银子全都收到荷包里面,又放到枕头下面之后,薛嘉月就披衣下床,要去上厕所。
  只不过她刚走到院里的时候,抬眼就看到正有个人在爬赵寡妇家的墙。
  自从知道赵寡妇的事,而且那夜她亲眼见过村长爬过赵寡妇家的墙之后,现在薛嘉月对这种事都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未免那人也看到她,她还是轻手轻脚的往旁边的阴影里藏了藏。同时目光悄悄的往那边溜了一眼,星月光下,就见那人正是村长。
  直至等村长翻进了赵寡妇家的院子里,薛嘉月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等上完厕所回来,她就飞快的跑回来,回屋睡觉。
  反正她很快就会离开这秀峰村,这样的事她就算看见了也只当没有看见,不然若惹祸上身了就不好了。
 
 
第56章 计上心来
  赵寡妇最近很苦恼。因为她娘来了。
  她娘是来叫她改嫁的。而且自打来了她家第一天起, 就每天苦口婆心的劝她。劝不动就骂。最后还说赵寡妇要是不同意改嫁她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但是赵寡妇不想改嫁。
  她的理由是, 改嫁了有什么好?且不说像她这样已经成过亲的, 还带着个儿子的人能嫁个什么好人,若对方家里有公婆, 她还要受公婆的气。哪里有她现在好?房子田地都是自己的, 上面还没有公婆要伺候。至于说男人,这全村的男人但凡是她看上的,哪一个不要拜倒在她的裙下?她甚至都可以夜夜换个男人。而且那些男人还会给她钱花, 这是多好的事?
  她娘听了她说的这些话,只气的浑身乱抖, 骂她不要脸。但赵寡妇任由她娘骂,无动无衷。
  初嫁从亲,  再嫁由身, 虽然是亲娘,但若是赵寡妇真的不愿意改嫁,她娘也是没有法子的。最后只好耍赖,说若赵寡妇一日不答应改嫁,她就一日不走。而且有她在这里看着也省得赵寡妇再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来, 连累她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这下赵寡妇倒拿她娘没有法子了。
  不过自丈夫死后, 赵寡妇原本就过惯了夜夜笙歌的日子, 而且她现在年纪也到了那个时候,一两个晚上若没有男人倒还勉强能受得住,但若是连着好几晚没有男人,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就如同被抛上岸的鱼, 离了水一会儿还能活,但若离开时间长了,肯定是要干死的。而且最近她正和村长打的火热。村长无论是身体方面,还是银钱方面都让她很满意,她不想丢下这个金、主。而村长最近显然也很迷恋她,恨不能天天晚上过来找她。可无奈现在她娘住在这里,他晚上还如何能过来?
  最后两个人就想了个法子出来。
  赵寡妇院子里也和薛嘉月家一样,另有两间小一些的茅草房,一间用来做了柴房,一间则是用来做了猪圈。她就和村长商议好,以后村长翻墙进来就不进正屋了,直接进这柴房里面来。她等她娘和她儿子睡着了之后就来这柴房里面找村长。如此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后每晚村长翻墙进来就径直的进柴房。不提防薛嘉月有时候晚上会出来上厕所,躲在阴影里冷眼瞧见这一切。又听到赵寡妇和村长的对话,所以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她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只当不知。
  转眼已过了雨水的节气,天气渐暖,万物萌动。院子里的那株桃树枝条上都已经打了枣核大小的花苞。
  薛元敬和薛嘉月已经做好了要离开秀峰村的准备。因着村里有户人家腊月的时候自家房子被大雪给压塌了半边,虽然勉强过完了冬日,但想着要重建房子麻烦又费事。知道薛元敬和薛嘉月要离开这里,就有意想将他们家的这所房子买下来。今儿薛元敬就过去同那户人家聊这件事了,只留了薛嘉月一个人在家里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正整理着,薛嘉月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说话:“家里有人在吗?”
  她走出屋一看,就看到薛老三双手拢在袖中站在院子里,而且还探头探脑的到处看。
  农家大白天不兴关门,不然就会被好事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但这会儿薛嘉月看到薛老三站在她家院子里,她就觉得她今天该关上院门的。哪怕被人在背后指点也认了。
  由于实在不待见薛老三,于是薛嘉月就皱着眉,有些不高兴的问道:“你有事?”
  没事就赶紧滚蛋,这里没谁待见你。
  薛老三面上还是惯常的那副涎脸饧眼的样,凑过来就说道:“刚刚我看到你哥往村头去了,想着二丫妹子你一个人在家孤单,我就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薛嘉月微挑了挑眉。原来这薛老三是看到薛元敬不在家才过来的啊。也是,上次薛元敬让他摔臭水沟里的那次想必他还记忆犹新。
  目光看到院墙上搁了一把竹子扎的大高笤帚,薛嘉月就走过去拿了起来。也算是拿了个武器在手上,她手里有个底。而且她还特意的站在了院门口,若有什么事,她撒丫子就跑出院门,薛老三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做完这一切,薛嘉月才跟薛老三说话:“我哥出去跟人商量事情去了,很快就回来,我不用你过来跟我说话。你快走,不然等我哥回来,看到你在这里他会不高兴。”
  反正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也没有必要对薛老三这样的人虚与委蛇了,索性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
  但薛老三是个皮厚的人,听到薛嘉月这样说,他非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身子往旁边凑。薛嘉月一下子就举起了手里的笤帚对准他,一张俏脸也沉了下去。
  薛老三自是不怕她的,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但是他心中有点怵薛元敬。
  说起来他还要比薛元敬大个七八岁呢,但不知怎么,对上薛元敬那双乌黑冷漠的眼时,他总会觉得心中生寒。
  所以他就没有走的太近,而是站在离薛嘉月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不过他脸上笑嘻嘻的笑容看着还是很想让人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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