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就听到他在说道:“昨儿我跟村长说话,说起你爹娘死的事。说什么你爹娘因为吃了蛇,然后其他的蛇来找他们报仇这样的话,你们也只好哄骗村里其他的人罢了,可哄骗不过我去。我可不信你爹娘是被蛇给咬死的。”
薛嘉月闻言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那你觉得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薛老三继续嘻嘻的笑:“那谁知道呢?不过你爹娘平常对你和你哥都那样的差,你哥那个人看着也是个冷面冷心的人。我记得你爹娘死的前几天,我从你家院门口经过,还见到你爹用一根很粗的棍子在打你哥呢。我当时站着看了一会儿,啧啧,那打的,县衙里审犯人都没有这样狠的。你哥心里能不恨?可巧过几天你爹娘就死了,这难道会是巧合?”
薛嘉月听了,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薛老三威胁她的这些话。事实上她也知道,薛老三这也只是心中怀疑罢了,他并没有什么真的证据。若他真的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何必要等到现在才来跟她说这番话?她难受的是,当日薛元敬竟然被薛永福那样的毒打,但随后她问起来的时候,他总是说没事,叫她不要担心。
而薛老三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只以为这是被他给说中了,就越发的兴奋起来了。
他嘴一咧,那也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洗过的一口大黄牙就露了大半出来:“怎么,被我给说中了?怕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村长?”
怕你个大头鬼!且不说薛永福和孙杏花到现在只怕连骨头都开始烂了,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只说你这没证据的一篇鬼话,说出去谁会信?
不过这样的人实在是够烦的。最近他时不时的就会来他们家来,只怕以后他还会常来。而且若往后让他一直在村子里面造谣,说是她和薛元敬害死了薛永福和孙杏花,这总归是不好的。
得想个法子让他离开这村子才是。
于是薛嘉月不答反问:“你想怎样?”
见她这样一问,薛老三只以为她这是怕了,忙笑着顺杆往上爬:“二丫妹子你知道,你三哥我心里有你。那天我经过你家院门口,听到你爹骂你哥的话,你爹已经碰过你了吧?既然你都被你爹给开过荤了,你现在还在我面前做这个三贞九烈的样子做什么?让三哥也开开荤嘛。再说三哥也不亏待你,以后天天请你吃肉心包子。”
肉心包子你个头!我恨不能现在就将你做成肉心包子!
薛嘉月心中暗骂,面上却只做了犹豫的样子出来。同时脑子里在飞快的想着这事该怎么办。
不让薛老三吃个亏她咽不下心里的这口气!而且必然还不能是个小亏。还有那个村长,薛永福和孙杏花死的那天,他也一直在逼问薛元敬和她。平常面上看着倒是做了个道貌岸然的样,但背地里却背着自己的老婆偷、人,可见也是个没有廉耻的。
于是薛嘉月想了一想,心中就有了个主意。
她就面上做了个害羞的样子出来:“三哥你别这样说。肉心包子什么的,那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三哥你这个人很好。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家里不是我一个人。我哥也经常在家呢,你过来不方便。”
薛老三一听有戏,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那你去我家?我家就我一个人,很方便。”
第57章 请君入瓮
薛嘉月暗中骂了一句, 面上却做了为难的样子:“那不成。你知道的, 我哥对我看的紧, 我轻易出不去。”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你到底想怎么样?”薛老三就有些焦躁了起来, “横不能我只能天天看着却吃不到嘴啊。”
猴急成这样你也活该挨打。
于是薛嘉月不再继续故意卖关子了,回头伸手指着身后,轻声的说道:“三哥, 你看见赵寡妇家院子里的那两间茅草房了没?”
赵寡妇家盖在院子里的那两间茅草房倒正好和薛嘉月家院子里的这两间茅草房背靠背的邻着。中间虽然隔了两堵墙,也形成了一处小巷子, 但妙就妙在这处小巷子里面生了一棵野枣树,很好攀爬。
薛嘉月就继续轻声的说道:“赵寡妇家院子里的这两间茅草房, 左手边的那个是柴房, 平常都不会锁的,晚上也没有人会过来。这样,等今儿入夜了,估摸着赵寡妇他们一家人都睡着了,你就悄悄的翻墙进去到她家的柴房里面去等着。我等我哥睡着了, 我就在这边借着那棵枣树翻墙过去找你。到时岂不是人不知鬼不觉, 谁都不知道?只是一样, 我害羞,你待在柴房里面的时候可千万别出声,就算看到我推门进去你也千万别作声。不然我恼了,往后可再不和你好了。”
薛老三这会儿金虫上脑, 哪里会去想旁的许多事?而且他原本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听了薛嘉月的话他也不疑有假,只以为薛嘉月果然是被自己先前说的那番话给威胁到了,而不得不妥协,于是当下他忙不迭的就应了下来。
薛嘉月见他上钩了,心中也暗自高兴。不过面上还要叫薛老三:“你现在就回去吧,小心别叫人看出什么来。再有,记着,晚上早点来,到时也千万不要说话。”
薛老三听了,只高兴的一张嘴都咧了开来:“二丫妹子,今晚等着三哥。三哥到时好好的疼你啊。”
说着,一直笑着出门去了。
不过走出院门没几步路,迎面就碰到薛元敬回来。薛老三当即就如同被人给紧紧的扼住了脖子一样,再也笑不出声来了。忙脖子一缩,看也不敢看薛元敬,低着头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薛元敬是看到薛老三从自家院门里面走出来的,他担心薛嘉月,忙快步的走回来。然后他一眼就看到薛嘉月正手里拿着大高笤帚在扫院子。
“月儿。”薛元敬就叫薛嘉月。
薛元敬虽然一早就给薛嘉月取了大名,但以前薛永福和孙杏花还在的时候,当着他们的面他也只能叫薛嘉月为二丫,但现在,没有外人在跟前的时候他就会叫薛嘉月为月儿。
薛嘉月闻声回头,一见是薛元敬,她丢下手里的笤帚就迎了过来,笑着叫他:“哥哥,你回来了?”
薛元敬点了点头,又指着门外薛老三的背影,沉声的问道:“他刚才过来做什么?有没有欺负你?”
上次薛永福将薛嘉月压在身下撕扯衣服的场景他记忆犹新。他心中也发过誓,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而薛老三对薛嘉月的心思他是很明白的。现在猛然看到薛老三从他家院子里出来,想到薛嘉月刚刚是一个人在家,他止不住的就怒火中烧。
这样龌龊的人,上次就不该只让他摔到臭水沟里。就该直接让他头摔到大石头上,碰个头破血流,甚至当场毙命才好。
薛嘉月见他面容冷峻,神情凛冽。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刻她仿似从他犀利如刀锋一样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一种浓烈的杀意。
薛嘉月吓了一跳,忙上前来拉薛元敬的手,说道:“没有,哥哥,他没有欺负我。”
薛元敬见她面上失色,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吓到她了,忙垂下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再抬起眼的时候他目光看着平静了不少。
“那他刚刚过来做什么?又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个字不落的全都告诉我。”
薛嘉月不想告诉薛元敬刚刚的事,担心若薛元敬知道了背地里会去找薛老三的麻烦。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她并不想这当会还惹出什么事来,更不想薛元敬总是为她的事烦心。
于是她就想要扯个谎带过去。不过她才刚开口叫得一声哥哥,就听到薛元敬凉凉的声音:“月儿,你知道的,你若撒谎必然逃脱不过我的双眼。”
薛嘉月看着他清俊的脸,心中知道这是事实。薛元敬确实是个极聪明的人。
于是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薛嘉月就将刚刚薛老三说的那些话全都说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注意到薛元敬的目光渐渐的沉了下来。到最后,他目光简直就跟刚出鞘的刀子一样,带着锋利的光芒,让她看了都要觉得心跳加速。
她丝毫不怀疑,薛元敬此刻心中只怕是恨不得弄死薛老三的,只怕也恨不得想弄死她。她竟然敢约薛老三半夜私会!
薛嘉月就忙又去拉住了薛元敬的手:“哥哥,你听我说,我约了薛老三今儿晚上去赵寡妇家的柴房见面是有原因的。”
她就将前几天她看到的事,听到的话细细的告诉了薛元敬:“......赵寡妇因为她娘前几天过来,一直歇在她家的缘故,她和村长幽会的时候就不方便。两个人就约下了每隔一日村长翻墙过来到她家院子里的柴房来等她。我先前算了算,今儿晚上村长就该过来的。而村长因为家里晚饭吃的晚,他又要等自家老婆睡着了才能偷偷的出门,所以每夜来的都晚。赵寡妇每晚要跟她娘说话,又要哄她儿子睡觉,且这么长时间了她也知道村长每次大约什么时辰过来,所以她去柴房更晚。但我刚刚特意的让薛老三要早点去柴房里面等着,还叫他看到有人进去也不要出声。到时直接让他惹怒了村长,借着村长的手来教训他,岂不是好?而且村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这件事闹开来,村长脸上也不好看,岂不是一箭双雕?”
薛元敬不说话,只目光情绪不明的看着薛嘉月。
一方面惊讶于她竟然能想出这样一箭双雕的法子来,二来则是,“村长和赵寡妇说的话,你到底听到了多少?”
薛嘉月抬起右手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左胳膊,左顾右盼的:“啊,这个,其实也没有多少。只不过有时候晚上我睡不着出来走一走,一不小心就听到了那些。”
当然,更劲爆一点的话她也听到过,不过那些话就不适合对薛元敬讲了。
好在薛元敬也没有继续再问这件事,只轻咬了牙,慢慢的说道:“便宜他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薛老三。也不知道薛元敬觉得薛老三该落个什么样的下场才算没有便宜他呢?
不过薛嘉月很识趣的没有问下去,而是问起了其他的事:“房子的事哥哥你谈的怎么样了?那户人家肯买?他打算出多少钱?”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子里面走。身后院角的桃花树枝条上已经打了很多枣核大小的花骨朵,顶端微微粉色。只待天气再暖和些,到时定然会满树繁花。
入夜之后,天边一弯上弦月,凄凄清清的挂在幽蓝色的天幕中。
薛老三自白日得了薛嘉月的那番话,回去之后就只觉心里如同住了一只小猫,不时的就会伸爪子出来挠他一般,只挠的他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能天黑。
好不容易的盼到天黑了,他胡乱吃过了夜饭,看到周边亮灯的人家相继熄了灯,忙不迭的趁着夜色掩映,就往赵寡妇家这里跑过来。
就见赵寡妇家的三间正屋一片漆黑,侧耳细听一番,屋里也是毫无动静,想必都已睡了。薛老三这才手攀着黄泥筑成的院墙,轻手轻脚的往上爬。
所幸墙不高,就算薛老三个头不高,但努下力也爬过去了。
等双脚落地,薛老三就猫着腰,一溜烟的往旁边的柴房走。
柴房果然是没有上锁的,只虚掩着。薛老三就小心的推开门,往里面瞄了一眼,借着空中微弱的星月光,能勉强看清楚里面堆放了许多的稻草和木柴。
他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然后轻轻的关上门,在一捆稻草上面坐了,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
夜晚的山村总是很安静的。偶尔会有几声狗叫声,偶尔山中也会有几声凄厉的夜枭声传来。再来就是夜风吹过,卷着树梢和屋顶稻草发出的声音了。
但是总没有听见有人过来的声音。
薛老三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仍然不见薛嘉月,心中忍不住的就开始猜疑起来。想着薛嘉月这小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哄骗他?若果真如此,明儿他就要将薛永福和孙杏花其实不是被蛇咬死,而是被薛元敬和薛嘉月兄妹两个给害死的话宣扬出去。就算他没有任何证据,但别人听多了他这话总是会怀疑的。到时他一定要薛嘉月好看。
心中正胡思乱想着,这时他忽然就听到有很轻的脚步声往这里而来。
薛老三的一颗心立时就高高的提了起来,忙屏息静气的看着柴房的门。
而果然,随后就见柴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而那个人猫着腰,又逆着光,薛老三自然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薛老三心中只以为这是薛嘉月无疑,当下他毫不迟疑的就朝着那个人扑了过去。
第58章 离开村庄
薛老三只以为进来的人是薛嘉月, 当下就合身扑了过去。
白日自从得了薛嘉月的承诺, 他就已经开始坐立难安了, 刚刚又等了好一会儿,正是焦躁难当的时候。现在抱着人在手, 又记着薛嘉月同他说的再如何也不要出声的话, 于是当即薛老三也不做声,只一手抱着来人,一手就去扯那人的裤子。等扯下了那个人的裤子, 又急着来扯自己的裤子。嘴还不闲着,胡乱的就往那个人的脸上凑。
等他正要顶过去的时候, 忽然就听到那人笑了一声,还伸手来摸他的脸:“心肝, 往日你都说喜欢我主动, 自己只躺着不动净顾着享受了,怎么今儿倒难得这样的主动了?不过爷喜欢。”
说着,搂过薛老三的脖颈,嘴就凑了过来,手也往下摸去。
但薛老三听了这话, 只觉得如同兜头一桶冰水浇下来一般, 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这声音, 分明就不是薛嘉月,而是村长啊。他竟然脱了村长的裤子,想要同村长行那事儿?若村长知道是他,那......
薛老三简直不敢想, 忙提了裤子就要走人。
但已经晚了,村长的手已经摸到他下面了。于是村长当即也变了脸色,知道这不是赵寡妇。于是他一把就抓住了薛老三,喝问道:“你是谁?”
薛老三不敢作声,只提着裤子就想夺门而出。
但村长个子高过他,力气比他大,又是在愤怒之下,抓着他胳膊的手就跟只铁钳子一样,哪里由得他逃脱半分?而且还死活拽着他的胳膊,将他给拽出了门外。
然后就着月光一看,他就发现是薛老三!
村长也素来知道这秀峰村里同赵寡妇相好的人有很多。但自从他和赵寡妇打的火热之后,赵寡妇可是在他面前赌咒发誓过的,往后只同他一个人相好,再不会看其他男人一眼。但是现在薛老三怎么会在这柴房里面?而且这柴房难道不是他和赵寡妇约定好的私会地方?难不成赵寡妇最近非但是和他在这柴房里面私会,也还和其他男人在这里私会过不成?
想到这里,村长只觉得怒火中烧。当即就手中猛的一用力,直接将薛老三给摔到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