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妻[红楼]——桃之夭夭夭夭
时间:2018-05-16 19:00:02

 
江堇姝侧头一看,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朵微红,可见是害羞了。倒也是,以前顾庭是个小孩子,喊“四宝”没什么,现在却大了,一个十八岁的年轻男子还被唤“四宝”,着实挺难为情的。
 
“行,以后我注意。”忍着笑应了。
 
这时诗会越发激烈。
 
学子们作诗是抽题,题目则是由评判们出。作为评判的乃是书院的院长、先生,城中德才之士,还有知府姚缙、通判,每人出一个题目,有学子们派代表抽取,抽到什么题目做什么。
 
江堇姝本来只是随意看看,却发现评判的人里有彰泰,却没有季文扬。
 
加个彰泰倒在常情,可学政不见踪影,不应该呀。
 
“四宝,怎么不见学政季大人?”江堇姝忘了改口。
 
顾庭颇为无奈的看她,倒也没再纠正:“不清楚。不过……”顾庭靠的近些,压低了声音跟她讲道:“下午在章家,老师收到一封信。原本老师要留我用晚饭,让我把写出的文章拿给他批阅完了再回家,但看了信就改了主意,让我回来。且先前姚知府就请过老师参加文会,老师婉拒了,今晚却出现在这里。我猜着,是学政大人给了老师信,老师才改的主意。”
 
“你可知道学政来永阳住在哪儿?”
 
季文扬是从京城派遣的,彰泰又是才从翰林院致仕归乡,两人认识有交情并不奇怪。
 
江堇姝想的是,季文扬突然拜托彰泰代为出席诗会,绝不会无缘无故。
 
而她关注季文扬,也是有所盘算。
 
顾庭只以为她好奇,便道:“应该是住在驿馆。”
 
江堇姝放出神识,将驿馆扫了一圈儿,根本没发现季文扬!不仅没有季文扬,也没见着季文扬身边带的人。虽如此,却也不是毫无收获,因为她发现在驿馆外面有两个人在盯梢,单凡进出驿馆的人,他们都仔细的查看,特别是从里头出来的人。
 
江堇姝立刻将神识笼罩全城,注意着四个城门。
 
又在此时,她发现有两个衙役去了驿馆,且是去找季文扬!
 
从衙役和驿丞的对话才得知,季文扬称中暑了,请彰泰代替自己出席诗会。衙役是姚缙派去的,名义上是探望,可实际上……这举动却有试探之意。毕竟哪有晚上去探病的?姚缙又不是刚知道季文扬“病了”。
 
果然,驿丞喊了半天没人开门,衙役们对个眼色闯了进去,这才发现人去屋空。
 
江堇姝又去观察诗会上的姚缙。
 
不大会儿功夫就有随从叫了姚缙,姚缙走到无人处,有个人侯在阴影里。阴影可以挡住肉眼,却挡不住神识,江堇姝对此人的样貌看得十分清楚,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瞧着喜庆和气,穿着一身圆领绸袍,像个生意人似的。
 
“姚大人,季文扬不见了,恐怕要麻烦姚大人了。”
 
“这……不知阁下有何指教?”姚知府对这人很恭敬,一点儿不敢摆知府的架子,但他也有犹豫,不愿意掺和进两方人的争斗里去。
 
中年人如何看不出姚缙那点儿心思,又想要好处,又不愿冒险。中年人脸上的笑一收,目中冷光如刀,气势大变:“姚大人,有舍才有得,墙头草可没有好下场。”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姚缙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马上传令下去,封城门!”
 
姚缙大惊:“不可!不可啊!无缘无故突然封闭城门,这、这……”
 
永阳府城门是卯时开、酉时关,根据季节不同,略有调整。一年之中也有特例,像是每逢年节,城门几乎是不关闭的,就是为方便百姓们出入。
 
竹山文会这样的盛事,一早官府就贴了告示,一月之内城门都不关闭,只是增派了巡城力量。
 
现今无缘无故突然要封闭四门,岂不是引得百姓恐慌?如此一来,他辛辛苦苦经营三年的苦心就一夜白费了。眼看任期将满,他汲汲营营不就是想谋个好去处么?若非如此,他又何苦巴结眼前这位。
 
对方可不理会姚缙的脸色,反倒警告:“姚大人,你可要知道,为了季文扬,我领着人追赶了大半年,若是让他成功的回到京城……哼,我如何暂且不说,你的官儿是别想做了!”
 
姚缙一个冷颤,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牙一咬:“那、就听袁先生的。”
 
 
 
 
 
 
第44章 第 44 章
姚缙被逼着表了态,可左想右想,还是不妥。
 
姚缙叫来师爷商议,对方倒是给了个主意:“大人勿忧。袁先生要大人关闭城门,只是为查人,既如此,只要最后百姓们不能随意出入,城门是否关闭,也就不重要了。”
 
“师爷的意思是……”
 
“设路障,对百姓称宵小趁城中热闹作案,好几家丢了东西,因此要严查出城之人。”
 
姚缙觉得尚可,就这么安排了下去。
 
季文扬运气不好,本来都已经到了城门口,却到底被拦住了。
 
守城门卫突然增多,进城随意,出城却要严查户籍信息,说什么查盗窃的贼人,不过是偏偏不知情的百姓,季文扬如何瞧不出是冲自己来的。他们一行做了乔装打扮,却没防备会查户籍路引,毕竟一般都是进城才查。
 
不得已,季文扬等人只能退回来。
 
他们这一退,立时就让江堇姝发现了。
 
季文扬很谨慎,没回驿馆,另找隐蔽之地藏身。今晚便是文会最后阶段,文会一结束,许多外地学子客商都要离开,那些人都是外地户籍,届时季文扬等人混迹其中就不显眼。
 
江堇姝一面继续留心季文扬,一面又观察那位袁先生。
 
可惜,许是袁先生天性警惕,不论对内对外,都没提及主人名姓身份。
 
*
 
当晚回到家中,江堇姝对脱身之事已有打算,正是要借助袁先生和季文扬的这段纷争,否则的话,她一个内宅妇人如何能不动声色的消失而不惹人注目怀疑?
 
待顾庭入睡后,江堇姝以灵气冲刷其全身,助其排除身体杂质脏污,虽不如洗髓丹强劲,却也对顾庭助益颇大。
 
平时江堇姝在屋中修炼,灵气汇集,在旁边的顾庭本就日积月累的缓慢收益,又得过两颗补天丹,加上偶尔还会如今晚这般给他加餐,因此如今的顾庭五感敏锐、神思空明、身体强健。这样的顾庭,不仅很难生病,且读起书犹如神助。
 
若她“死”了,顾庭会善待许大娘等人,至于她的嫁妆,江家不知她有钱,应该不会来要。这点东西,便是留给顾庭也没什么,总归顾庭不会亏了她们,真有万一,她会暗中出手。
 
想定一切,不再纠葛。
 
次日,顾庭又恢复了往日行程,江堇姝没留在家,而是借口买东西出门。这次出门她没带柳叶儿草珠儿,只让许叔驾车,至于柳叶儿等人,则被她留在家里裁衣裳。一早起来她就说要重新做两身衣裳好出门,毕竟顾庭不同以往,即便往后去章家,也得几身好衣裳。
 
原主以前的衣裳不算少,但要么是小了些,要么是样子过时,都不大合适。
 
柳叶儿等人也没疑心,又因她是坐车出门,有许叔跟着,便没担忧。
 
江堇姝先是去东大街逛了逛,而后让许叔去北大街。
 
她说的是:“听说那边新开了家书楼,出了不少新书,又有好纸好墨,去看看。”
 
许叔知道她喜欢看书,顾庭也是读书人,自然不疑心。
 
竹山文会刚结束,今儿有不少人出城,大街上人来车往,许叔小心驾着车,走得很慢。江堇姝将车窗推开一些,好似在看热闹,实则神识关注着季文扬和袁先生。
 
季文扬不敢再多停留,担心迟则生变,打定主意要趁乱出城。
 
袁先生带了人,又强借了姚缙的人手,分布四大城门,人手一张季文扬的画像,还对京城口音的人格外盘查。
 
查的如此严,若非没有信赖之人,季文扬也不必亲自来办。
 
走到大街入口,江堇姝拍了拍车壁:“许叔。”
 
许叔会意,将马车拐进巷子边儿,停了下来。
 
“娘子要下车?”
 
“人多,我自己下去走走,你在这儿等我。”
 
许叔看了看大街上川流的行人,点点头:“娘子小心些,当心钱袋子。”
 
江堇姝笑着点头:“许叔放心吧,我也不走远。”
 
戴好帷帽,她便能下了车,缓步进入北大街。
 
北大街离西城门不远,这边好些出城的百姓客商,除了附近村镇之人,客商多是往北去,也是上京的方向。季文扬等人选择北门也是无奈,再者,经过一晚准备,他们弄到掩盖身份的路引,只口音问题要多注意,另外又在外形上多做了一番功夫。
 
季文扬是做官的人,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自我感觉已是尽力全力,若还是因此败露行迹,也是无可奈何。
 
此时季文扬带着两个护卫扮做普通行商模样,坐在一家茶楼里,正好望向城门。
 
他在等候时机。
 
现今正值大暑天,早晚尚好,但到了正午,阳光炙烈,晒在人身上犹如烤油一般。那些衙役们从天没亮就在当班,查人查的口干舌燥、心浮气躁,捱到中午早就受不了。他们不敢抗议,但行事上一定是疏懒,袁先生分派来的人只有两个,到时候弄点儿动静出来吸引他们注意力,就能趁乱出去。
 
季文扬一行三人,已商议好出城时兵分三人,各自依计划行事。若成功脱身,便去约定的地点汇合。
 
此时的江堇姝就在茶楼下。
 
没有多停留,转了一圈儿,返回到许叔那边,只说书楼里的书很好,她打算多看一会儿,要回去的晚些。这之后她却是去了茶楼,在一楼找了位置坐下,静候。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终于,江堇姝起身。
 
她结了账,抬脚出了茶楼,见着茶楼旁边有人卖自制的木钗木梳,驻足翻看。似乎没有合乎心意的,放了手里的木梳,转身要走,结果却撞在刚好从茶楼里出来的一人身上。
 
不待江堇姝张口,对方先道了歉:“在下着急赶路,一时不察,望姑娘见谅。”
 
江堇姝却是把轻纱撩开一点,瞥他一眼,惊疑道:“你是季……”
 
刚出口一个“季”字,对面之人已然色变。
 
“你是……”季文扬险些没崩住脸色,不得不急躁的打断她的话。“恕我眼拙,一时没认出姑娘,不知姑娘是谁?如何认得我?我出门在外不欲张扬,请姑娘理解。”
 
季文扬生恐她一句“季大人”喊出来,苦心都将白费。
 
江堇姝放下轻纱,歉意道:“先生主持了竹山文会,谁不认识先生?我一介女子,先生怎会见过,不过,我夫君乃是章老先生新收入门的学生,我听夫君提过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着先生,着实意外,惊扰之处,先生勿怪。”
 
季文扬恍然,原来是顾庭之妻。
 
季文扬与彰泰是旧识,来到永阳,听闻彰泰收了弟子,少不得问了几句。虽因忙碌未曾亲眼见顾庭一面,但据说彰泰对其极为赞赏,自然也高看一眼。
 
“在下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季文扬不敢耽搁时间,临走又道:“在此见到我的事,还请顾娘子不要声张。”
 
江堇姝点头,看着季文扬等人从眼前疾步走过。
 
然而不到片刻,三人又退了回来,背对着街面佯做在摊位上买东西。
 
从街的那一边走来几个衙役,正是季文扬躲避的原因。
 
“先生可是想出城?怕被人发现?”江堇姝低声开口。
 
季文扬惊诧的看她,沉默良久,问道:“顾娘子可能相助?”
 
季文扬不是蠢人,刚才是乍然之下惊疑心焦,没有细思,这会儿再见江堇姝言语举动不同寻常女子,便琢磨出意味来。
 
怕是自家底细被看出来了。
 
季文扬心中警惕,却也有份深思。
 
“别的我帮不上,倒是觉得先生乔装改扮的功夫不大好。”
 
季文扬苦笑:“若是好,也不会让顾娘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季文扬只是换了衣裳,多了胡子什么的,乍一看会忽略,却经不起细查。
 
“若是先生信得过我,我可以一试。”江堇姝道。
 
“劳烦顾娘子了。”季文扬也说不清什么心思,要说全然信任,那未必,但遇上江堇姝着实意外,莫名的,就想试一试,万一真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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