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渣爹——月落坞啼
时间:2018-05-16 19:05:50

  苏锦楼猜的不错,混战中被打成猪头的严沛,当晚就被饿了一顿,今日,苏环这一闹,恼羞成怒的严知敬亲自动手将其狠揍了一顿,就连严沛之母,也就是怀有身孕的孙氏都被婆婆教训,直言不堪为严家妇。
 
 
第25章 过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日是除夕,即年三十,是团圆日也是祭祖日。
  过年祭祖,既是对祖先的悼怀,也是祈望祖先保佑来年的平安,百姓人家在扫房子净庭院之后,或举家去给祖先上坟祭拜,或把先祖的遗像挂在中堂正壁墙上,摆上祭品,点上香烛,让后辈祭拜。
  老苏家一向都是在家里祭拜,男丁在前,女娃在后,随着苏家两位大家长一起祭拜先祖,冉冉升起的香烛烟气模糊了先祖的画像,苏锦楼拜了三下,心也跟着沉淀下来。
  辗转之间,来这古代已有近六个月之数,当初冷眼旁观苏三的喜乐哀怒,在生死间挣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却演绎苏锦楼的人生,有爹娘,有兄嫂,有儿子,有侄子侄女,似乎他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古人,仿佛上一世的厮杀与痛苦都是错觉一般。
  “爹!”苏环站在门口大声叫唤,“奶奶说外面天凉,让你赶快进屋暖暖。”
  在院子里凹造型的苏锦楼陡然一个哆嗦,这才感觉脸都被风吹僵了,伤春悲秋果然不大适合他,就这么一会儿,腿都发麻了,真不知道以前电视剧里的人怎么会动不动就去雨中狂奔,迎风流泪的。
  除夕,除旧迎新,除夕之夜家家户户烛火通明,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守更待岁,随着新年之际来临,燃放爆竹,吓走传说中的年兽,按先幼后长的次序,合家饮了屠苏酒,保佑新年不病瘟疫。
  正月一日,贴上寓意吉祥的画鸡,挂上能食百鬼的新桃符,换上新衣,放了开门炮,先拜天地,二拜祖宗,三拜高堂。
  苏锦楼刚拜完苏顺安老俩口,手里就被塞了五两银子当作压岁钱,这一次刘氏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用荷包装着了,而苏家其他人,包括苏锦楼的两位嫂嫂都没有异议,最多也只有几个不知事的孩子眼中露出了倾羡,但也没擅自说出稚言稚语。
  老苏家人都知道,苏顺安五百两的医药费以及后来调养身体的费用一直都是苏锦楼出的,若苏锦楼没有那般离奇的机遇,苏顺安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都是二话。
  毕竟那可是五百两,不卖田卖地压根凑不齐那么大笔巨款,可民以食为天,没了土地,苏家一家子就没了生活来源,指望着靠手工绣品去卖钱,估计一家子男女老少连肚子都填不饱,就更别提还要为苏顺安调理身体了。
  苏家人重情,苏顺安身为人父,可堪称为一位严父,他是典型的古代大家长作风,不管有什么困难都是第一个挺身而出,为孩子遮风挡雨,作为公公,他不怎么参与儿媳妇的管教,儿媳有什么事都是交由妻子来处理,作为祖父,他是一位慈祥的爷爷,虽看重孙子但也不会忽视孙女。
  对于整个苏家而言,他的存在无异于定海神针,有他在整个苏家都有了主心骨,他一倒下整个苏家顿时陷入恐慌,如今,人在,田地也在,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锦楼将糊弄葛修文的那一套说辞在老苏家人面前又说了一遍,说完后就连苏环小娃娃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很显然,这么离奇的经历和当初那个白胡子老爷爷的说辞半斤八两,也难怪苏环会觉得不可思议。
  苏锦楼面对众人异样的眼神,尤其是在便宜儿子晶亮眸子的注视下显得尤为正气凌然。
  我说的是事实,我说的是事实,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心理暗示后,为了不露怯,他还挺了挺胸膛,以示自己问心无愧。
  “这经历咋这么离奇呢?”苏家长子苏锦河说出了全家人的心声。
  苏锦楼讪笑,要不是出了苏老爹这档子事,离奇的就成苏老爹本人了,挖土挖出一笔银子,这经历离奇不?惊喜不?
  反正不管苏家众人如何想,苏锦楼咬死了就是这个说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这一个解释。
  “那方子不是我们能守得住的,所以就卖给了王老板,人家是专门做生意的,我也答应了他不会把配方告诉其他人。”
  “这是应该的,要不然人家给你那么大笔银子,转眼配方又被泄露出去,岂不是亏了老本嘛。”刘氏一锤定音,“你放心,言而有信这个道理我们还是知道的,那方子你无需和我们说,此后……”
  刘氏扫视众人,严肃中透着几丝威严,“这事大家就烂在肚子里,对外就说钱是三郎从朋友那边借来的,其他的不许多言。”
  刘氏发了话,众人自然应是。
  苏家这一年可谓是一波三折,先是苏三落水,突发高热生命垂危,好不容易转危为安恢复过来,没过多少日子,苏顺安又遭了无妄之灾,索性最终花钱免灾,结局总是好的。
  刘氏铁了心要给家人“压祟”,所以今年的压岁钱给的尤为充足,除了苏锦楼手上的五两,苏大郎和苏二郎各有二两,林氏和李氏各得一两,几个孙子孙女各得半吊钱,一通压岁钱发下来足足花了十四两银,这些全是从刘氏的私库里拿的,在往年是绝不会有的。
  拜过父母得了压岁钱,开门拜亲访友,遇长辈则叩岁,见平辈只需相互道贺,当然这里的亲戚都是本家亲人。
  苏是河西村的大姓,苏顺安排名第五,上面还有四个哥哥,还在世的仅有两人,苏顺安只需带着家人去两个哥哥家拜访即可,然后归家,等待晚辈上门拜年。
  年初二访岳家,刘氏做姑娘的时候在娘家遭罪,后来嫁予苏顺安后很少和娘家来往,刘氏亲娘上门打过两次秋风。
  刘氏婆婆也不是个善茬,亲家母第一次来好吃好喝的招待,等弄清了刘氏心中的想法后,撇开心中顾虑,放开手软硬兼施的对付亲家母,吃的没有,银钱更是一个子都不会露,只有凉水招待,灌的亲家母一肚子水。
  刘氏娘在外抹黑苏家名声,无奈别人都不信,你上次上门,苏家买肉杀鸡,那肉香味飘的满村子都是,临走时还送了大包小包的好东西,你刘陈氏当别人都没长眼呢?就你这么个贪婪的性子,不会是嫌在苏家捞得少了吧。
  后来刘陈氏又在苏家那边吃了几次亏,久而久之,刘家搓磨闺女喜爱打秋风占便宜的臭名在十里八乡越来越响亮,自此,刘氏之父明言禁令,不许陈氏再踏入苏家一步,后刘氏父母年老病逝,苏家奔丧,没了父母亲缘的牵扯,苏刘两家也断了联系。
  所以年初二之际,只有苏大郎与苏二郎携妻带子拎着年礼回岳家拜年,留下苏顺安老俩口以及苏锦楼并幼子苏环,四人随意置办了饭菜,吃的倒也香甜。
  吃罢饭,刘氏陡然扔下一个地雷。
  “三郎啊,你这么大了,身边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等正月十五过后,娘带你去一趟云中村的张家,张家的明萱今年刚满十八,我有意将她聘回来给你做媳妇,要不是张黔和张苏氏舍不得闺女早嫁,这孩子也不会蹉跎至今。”
  怕苏锦楼弄不清个中关系,又仔细解释说,“张苏氏是村里苏鹤的二女儿,按辈分来讲你还得喊苏鹤一声三叔,张苏氏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就被人称赞长得俊,明萱那姑娘全挑她娘的优点长,那叫一个水灵哟!据说性子也好,唉?明萱小时候跟着她娘回村里拜年的时候你还见过她,你还记得不?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
  苏锦楼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这个叫明萱的是谁,记忆里全是拖着鼻涕甚至冒着泡的丫头小子,他哪分辨的出谁是谁?
  只凭着小时候见过面的交情就能说是青梅竹马?你别欺负我读书读的少,就随便糊弄我,这要叫青梅竹马,那他和周荣岂不是欢喜冤家了嘛,娶个不知根底的女子还不如把周荣娶进门呢!虽然性别有些问题,但好歹知根知底啊。
  “娘,张明萱长的俊,性子又好,就算十八了应该也不缺对象,哪能轮到我去相看?”
  “啪!”刘氏一个顺手就在苏锦楼的头上打了一巴掌,“所以说你运道好啊!张苏氏心疼闺女,年轻时我和她颇有几分交情,把闺女嫁给知根知底的人家最是放心不过的,再说,我儿人品贵重,读过书识过字,以后还会金榜题名当官老爷,娶他张家女儿,他还能有意见?”
  这就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刘氏看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美,对于苏锦楼以后会带领老苏家飞黄腾达一事深信不疑,自信的连苏锦楼本人都感到心虚。
  苏锦楼怕又挨捶,小声嘀咕,“我才不去呢,要是又来一个严氏那样的,戴绿帽子的可就真成我了。”
  虽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哪能头上不带绿,可若真来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不省心的女人,他宁愿一辈子一个人过,反正他又不是没儿子,不愁养老问题。
  刘氏竖着耳朵都没听清自家儿子在嘀咕啥,“你学蚊子叫呢?声音那么小,说给谁听呢?”
  “没!没说啥!娘,我吃饱了,我先回房啦。”苏锦楼说不过刘氏,不爱继续听她催婚,直接溜之大吉了。
  晚上,苏锦楼房内。
  “爹!”苏环欲言又止的看着苏锦楼,满脸都是“我有话说”四个大字。
  “嗯?”苏锦楼兴趣盎然的瞧着便宜儿子,嘿嘿!是不是有危机感了?是不是担心娶了后娘就有后爹?现在你总算知道还是我最重要的了吧……
  “你放心!”苏锦楼撸了一把苏环的后脑勺,“不管我娶不娶妻,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儿子。”像他这样关心儿子,给孩子做心理辅导的爹,试问一句,还!有!谁!
  苏环不忍直视苏锦楼脸上慈祥的微笑,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爹,我是想说,你这次要真成了亲,可得把媳妇看牢了,你都被我娘耍了一次了,要是再来第二次……”
  苏锦楼僵住了脸,“……”
  苏环小大人似的指点自家老爹,“听说看不住媳妇的男人挺没面子的,爹,你已经丢了一次脸,可别再丢人了。”
  为了亲爹苏环可谓是操碎了心,句句肺腑之言直戳人心,“我这叫忠言逆耳,爹,你可别不乐意听!”
  乐意?乐意你个锤锤!苏锦楼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第26章 元宵节
  正月十五过元宵,元宵即小年,亦称为上元节。
  元宵佳节吃元宵赏花灯猜灯谜,向来是历年习俗,为此,苏家的女人们一上午忙着和糯米制馅料,没有一刻得闲。
  在她们的巧手下,一个个圆滚滚白胖胖的糯米圆子整齐的摆放在长板上,有实心馅的、豆沙馅的、白糖馅的,还有各色果料馅的,种类丰富,合乎老苏家人各种口味。
  小孩子们扎堆的围在长板桌旁,叽叽喳喳的讨论哪种元宵好吃,刺溜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圆团子,偶尔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的用手指戳了戳团子,又怕挨骂,反应迅速的收回了手,将手藏在身后,手指微动,仿佛刚才濡软的触感仍然停留在指尖。
  女人们似乎没有发现孩子们的小动作,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神色自若,继续包着元宵,这让孩子们更加得意了,互相挤眉弄眼偷偷地交流着属于他们的小秘密,又怕被大人察觉,捂着嘴笑弯了双眼。
  吃了元宵,象征新的一年里合家团圆,和睦幸福,在左邻右里的呼唤下,苏顺安老俩口带着苏家人一起赶至村头。
  每年的元宵节,村里人都会分批次乘坐牛车赶往棠柳镇参加上元灯节,上元节没有夜禁,故夜间的活动比以往更显得自由。
  这一天,棠柳镇周边村落里的村民都会赶到镇上看热闹,尤其是灯市周围更是围满了人群,十分热闹。
  每年灯市上都会放置一盏灯王和八盏小灯王,设有七七四十九关以及九九八十一关灯迷,过了四十九关的人可得小灯王,答对八十一道灯迷的则可摘得唯一的一盏大灯王。
  历年来猜灯谜都是读书人的战场,苏锦楼即使是个学渣,但也算得上是读书人,苏家大郎和二郎对自家三弟迷之信任,每年都会拉着苏三来参加此项活动,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苏锦楼悲剧了,什么“盲人摸象”“蜜饯黄连”“四通八达”“逆水划船”“另有变动”“早不说晚不说”,除了这类猜成语猜字的,还有猜人名猜地名猜时节猜药材的,看得苏锦楼头大如牛,两眼转圈成了蚊香眼。
  偏偏耳边又传来一道很欠扁的声音,“苏大才子,很久不见啊!怎么?你也想在猜灯谜上大展身手?”
  苏锦楼转头一看,来人身着蓝色棉袍,手执撒扇,面色如玉,气宇轩昂,好一个风度翩翩的雅士,此人不正是当初二次吐血的萧清行嘛。
  萧清行自恃才高八斗,猜灯谜这种能在外人面前展示才情的活动一向是他心之所往的,兴致勃勃的跑来,刚准备一鸣惊人,就瞧见人群中的苏锦楼。
  晦气!败兴!
  萧清行一甩衣袖转身就想走,刚迈开步伐,心里微微一动,自苏锦楼被夫子赶出学堂后一直不大受夫子待见,后来苏锦楼干脆连学堂都不怎么来了,夫子也不管管,就任由他旷课了,若是此事被苏锦楼的家人知晓……
  萧清行面露喜色,上一次的吐血之仇他还没报呢!尽管在小考中碾压了苏锦楼,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开心,苏锦楼交了白卷,自己先前的废寝忘食鼓足气较着劲,仿佛都成了笑话。
  见苏锦楼盯着灯谜出神,萧清行心里满是不屑,这么简单的灯谜都猜不中果然是个草包,现在身边围着这么多人,若是在这个时候把对方踩在脚下,肯定会让其颜面扫地。
  到时他的家人若知道他顶撞夫子,交白卷逃学一事,说不得回家就能挨一顿板子,越想越美,萧清行乐颠颠的走向苏锦楼。
  苏锦楼一瞧是萧清行,就知这厮来者不善,索性先发制人,“萧同窗,这天寒地冻的还出来凑热闹,可别再给冻病了,若是又吐一次血,我真怕别人又会误会我了。”
  萧清行心头一梗,吐血二字显然戳了他心窝子,气得他恨不得掐死苏锦楼这个口无遮拦的学渣。
  不能气!不能气!真生气了就中了这厮的奸计了,我还要揭穿他的真面目让他倒霉呢,好不容易抓住了这厮的小辫子,可千万不能错失良机。
  萧清行深吸一口气,缓和了情绪,“我身体很好,就不烦劳苏大才子费心了,我见你似是对猜谜感兴趣,恰逢元宵佳节,不如我俩比比,如何?”可给我逮着机会了,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你给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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