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童养媳——醉后渔歌
时间:2018-05-18 13:08:34

  祁谙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在心中把自己和沈书夏比较了一番。
  *
  榕桓两日没回来,祁谙倒是没怎么着急,他虽没告诉她他去做什么了,但祁谙大体也猜得出来,把梁飞平关入大牢,却把梁飞平他爹放走了,梁飞平他爹此时定然正在想办法救他儿子,这个时候他与什么人接触,便很有可能找出卖给他粮的人。
  这中间沉染来了一次,把那些大牢里土匪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根据沉染的审问,那些土匪当日确实绑了溪棹。
  “他们绑架溪棹是为了图财?”祁谙问道。
  沉染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溪棹是泉州首富之子,若绑了他然后再勒索溪家,倒也能得到一笔钱财,但是他们绑溪棹的初因乃是因为有人出钱让他们把溪棹绑了,然后杀掉。
  沉染一边大口吃着刘嫂做的饭菜,一边道,“这些土匪都是些穷苦百姓,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无可奈何之下才落草为寇,平日里也不过抢些东西谋生而已,当初为了钱接了这个单子,但是真把人抓来要杀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么说来,这些人也不算可恶,只是...”祁谙皱眉,“若按你所说的,这些人都是些穷苦百姓,为何功夫会那么高强,连十六他们都抓不住他们?”
  “这就是我要说的。”沉染一拍桌子,“公主姐姐,我发现,这蒲兰山上不止他们这一帮土匪,还有另一帮,真正为非作歹杀人劫货的是另一帮人,而咱们抓的这些人是给他们背黑锅的。”
  祁谙轻轻抚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所以后来另一帮人把溪棹从他们手上带走了?”
  “对,另一帮人跑到他们的地方把溪棹劫走了,别看那些土匪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没什么本事,劫溪棹走的人武艺高强,他们根本就打不过。”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劫走溪棹,想要杀了他吗?”祁谙自言自语,突然又摇摇头,“不对,有人买通土匪为的就是杀溪棹,若是第二拨人想要溪棹死,没必要再把溪棹劫走,任由土匪把他杀死或是以他们的武功直接杀了溪棹更好,没必要再把他劫出来,再被我碰到了。”
  沉染起先没想到这一点儿,被祁谙一说,也沉默了下来,是啊,为什么?
  “公主姐姐,你说这第二拨人与劫粮一事有没有关系?”沉染问道。
  祁谙摇摇头,“不知道,这怕是要等兄长回来才能有所判断了。”
  说起榕桓,祁谙又想起一事儿,眸子顿时眯了起来,“沉染,你帮我个忙。”
  *
  榕桓这次出去没带卫叶,卫叶被卫管家盯着整顿王府,好不容易偷了个懒找了棵大树眯一会儿,却被人套了麻袋。
  以他的身手竟然没能反抗。
  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还在幽云三十六骑的眼皮子底下将他套了麻袋,这让卫叶心中一凛。
  卫叶被人绑在了椅子上,麻袋被掀开,卫叶没有丝毫慌乱,眸子如电的看向屋内的人。
  这一眼,便愣了,半晌才开口,“...小公子?”还有小将军和十六。
  难怪他没有还手的余地,原来是被自己人给坑了。
  祁谙对他轻轻一笑,匕首在手中挽了个花,横在他的脖子上,“卫叶,本公主有些事儿想要问问你,若是不照实回答,小心我...嘿嘿....”
  阴森恐怖的威胁,卫叶打了个寒颤,“...小公子,你放开我,我把你收买我的银子还给你...”
  祁谙没心情同他开玩笑,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收了笑容,“说,兄长胸口的疤痕是怎么回事儿?”
  卫叶脸上表情一敛,下意识的躲开了祁谙的视线。
  卫叶的表情明显告诉她,这之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兄长隐瞒了我什么?”祁谙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卫叶咬紧牙关,死活不开口,心中埋怨王爷,既然小公子都知道他胸口的疤痕了,为何不直接告诉他,临了临了,小公子竟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祁谙见他一副死活不开口的模样,招招手,毫无感情道,“十六,用刑。”
  祁谙转过身去,片刻后,屋内便响起了卫叶鬼哭狼嚎杀猪般的嚎叫。
  这种声音持续了一刻钟,卫叶终于受不了,有气无力道,“公主,我招了,我招了...”
  祁谙转过身看着他,卫叶瘫在椅子上,衣衫凌乱,出气多过进气。
  对于这么怕痒的人,能够为了兄长坚持一刻钟才求饶,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公主,王爷他那一年受了重伤...”
  “差点儿死了...”
  “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根本连床都下不了。”
  祁谙站在那里,窗外阳光炽烈,晃得人眼疼,祁谙却觉得整个眼前都是昏暗的。
  很久以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何我不知道?为何没有上报朝廷?”
  “那时我们与玄蜀国交战正处于最激烈之时,若传出消息必定影响战局,所以...”卫叶已经被被松了绑,挠了挠头,“还有更重要的是,王爷怕小公子担心...”
  “怕我担心?难道就不告诉我吗?”祁谙觉得心口疼的仿佛要窒息了,想到他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整个胸口都空落落的。
  卫叶觉得自己这次怎么着都是个死,干脆把事情都说明白,也死个痛快。
  “其实当时花神医说爷有可能活不了了,爷让所有人都封锁了消息,若他死了,便让所有人瞒你一辈子。”
  *
  月色如水,透过枝桠落在池水中,留下点点星辉。
  祁谙坐在池边的小亭里,趴在石桌上,看着对岸的花树发呆。
  卫叶的话一直环绕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又一遍。
  ‘爷说,若他死了,便让所有人瞒你一辈子。’
  四年不见,原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养伤,而她因此埋怨了他四年。
  祁谙将头埋入手臂里,无声的叹息。
  若兄长真的不在了,她要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此时她才发现,她与这个问题不过擦肩而过。
  死亡与离别曾经离她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差一点儿她就做了他的未亡人。
  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一件衣衫,祁谙心中一跳,猛地回身,“兄...”
  月谷慈爱的看着她,“怎么,想王爷了。”她的小公主长大了,知道多愁善感了。
  祁谙有些失望的趴回去,喃喃道,“是啊,想兄长了,以前是隔几日想一次,不过是念着他在的时候,宠着我,给我买吃食,还带我出去玩,所以想他,现在就是莫名其妙的想,哪怕他不带我玩,不给我买吃的,就只是坐在那里,即便是骂我,我也开心...”
  祁谙苦恼的皱起小脸看着月谷,“嬷嬷,我是不是生病了?”
  月谷拍拍她的脑袋,笑道,“公主这病是好事儿。”
  她的小公主这是情窦初开了。
  “公主,公主,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燕如在长廊上高声唤她。
  祁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片刻便没了踪影,月谷唤也没唤住。
  祁谙心跳的飞快,四年不见兄长,她都没有过这种雀跃的心情,而此时,她的开心仿佛要飞了出来。
  祁谙一路毫无阻挡的跑进了榕桓的院落,直奔他的房间,推开了他的卧房。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榕桓也没料到有人会这个时辰过来,而暗卫也没有阻挡,所以榕桓根本是猝不及防的与祁谙四目相对。
  他浑身赤-裸的坐在浴桶里,半个身子毫无遮挡,而祁谙这么近距离看到他身上错落的伤痕,顿时红了眼睛,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抬手轻轻碰触他胸口的疤痕,哽咽道,“兄长,还疼吗?”
  榕桓呼吸募得一滞,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呼吸急促,声音也变得嘶哑不堪,似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长-乐-”
  “我在这儿,兄长。”祁谙在浴桶前蹲下,仰着头看着榕桓,眸中带泪,可怜巴巴,“兄长...”
  榕桓深深吸了几口气,水中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吐出两个字,“出去...”
  “什么?”祁谙愣了一下。
  “出-去-”榕桓语气中带上了怒意。
  因为刚刚知晓了榕桓受伤的事儿,祁谙正处于强烈的自责当中,见榕桓动了怒,也有些怯意,于是一步一回头的出了榕桓的卧房。
  榕桓靠在浴桶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都是他的错,是他太过宠她了,从她懂事儿起他便一直告诉她,只要她想做的,便去做,没有对错,只要她做的便是对的,错的到了他这里也是对的,因此养成了她毫无顾忌的性子,是他把她宠坏了。
  祁谙耷拉着脑袋回到芳林居,月谷嬷嬷还在等着她,看她兴高采烈的出去,却垂头丧气的回来,不由疑惑,“这是怎么了?”
  祁谙拖着腮,苦恼道,“嬷嬷,兄长生气了,很大很大的气。”
  “为什么生气?”月谷有些不太相信,这十几年她都跟在小公主身边,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王爷都会想办法去给她摘下来,怎么可能跟她生气。
  祁谙皱着鼻子,“嬷嬷,刚才兄长在洗澡,我闯进去了,兄长就生气了,让我走,很凶很凶的让我走。”
  月谷诧异的张大了嘴,半天才道,“公主,老奴记得有教过你不能随意进出男子的房间,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啊。”祁谙一脸委屈,“可是嬷嬷说的是不能随意进出男子的房间,又没说不能随意进出兄长的房间...”她小时候也经常在兄长沐浴时进去啊,兄长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到了现在,每天都在生气,生气,生气!!!
  月谷无奈,这倒是她的不对了,那时候她还小,没那么多避讳,更何况她和王爷还有婚约,所以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儿,以至于到了现在,公主对此还是懵懵懂懂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肥不肥,爱你们,么么哒!
  兄长就要开窍了...
 
 
第24章 
  占有欲
  祁谙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一夜, 想到那日兄长与她的约法三章, 觉得兄长可能是认真的。
  虽然她觉得与兄长的亲昵并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兄长好似是比较在意,既然这样,那她就勉强尊重他的意见吧。
  自从这次重逢后, 兄长变得很不一样了,祁谙叹了一口气,越发怀念小时候的兄长了。
  那个时候的兄长啊...对她千依百顺, 而现在的兄长啊...对她事事挑剔。
  祁谙又叹了一口气, 头埋在了被褥里。
  从小到大,祁谙都没有这几日这么沮丧过, 平日里沾枕头就睡的人,这几日愣是日日难眠。
  早起月谷为祁谙梳发时, 祁谙哈欠不断,睡眼惺忪的。
  “公主是有什么心事吗?”月谷还从未见过公主为了什么事情夜不能寐的。
  祁谙耷拉着脑袋,似醒非醒, 语气里满是抱怨, “还不是兄长...唉...”祁谙觉得这几日自己叹的气比她过去十几年叹的气都多。
  “我怎么了?”有些低沉的嗓音。
  祁谙倏地抬眸看向铜镜,本应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发的人变成了她家...兄长。
  祁谙又高兴,又紧张,又尴尬,期期艾艾, “兄长...”眸子不由自主的亮闪闪。
  榕桓为她梳发的手法有些生疏,很小的时候她扎羊角辫, 从来都是他梳的,后来他带她进军营,她便开始着男装,发丝随便一束便好。
  这女子的发髻,他还当真不会。
  榕桓垂着头专心致志的研究她的头发,祁谙自铜镜中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他侧脸上的鞭痕却异常清楚,已经几日了,那鞭痕还未消散。
  祁谙把自从两人见面后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觉得自己真的好似做错了许多事情,心中越发愧疚,小声道,“兄长,你那日说的约法三章,我日后定会做到的。”这样,他会高兴些的吧。
  “啊...”祁谙的头上突然传来一阵痛意,不由撅嘴,“兄长,你弄疼我了。”
  榕桓无意识握紧的手放松一些,却也没有言语。
  祁谙以为他还在别扭,为了缓和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尴尬,便开始没话找话说,“兄长为何把园子里的桃树都给砍了?”
  榕桓眸子一暗,依旧没有答话。
  他突然发现,他对她的占有欲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强烈的多。
  尤其是看到她与旁的男子眉开眼笑,手中握着旁的男子送给她的东西时,那一刻他的心里突然升起的滔天怒火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些年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男子,他从来未去想过这些,可是这几日,他发现,她再也不是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娇声喊着‘兄长抱’的女娃娃了,她聪明伶俐,在各个权贵之间游刃有余,遇事处变不惊。
  她的一颦一笑,让许多男子移不开眼睛。
  在这个世上,他孑然一身,上无父母,下无子女,也无血脉亲戚,只有她是唯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是永远不会离开他的。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随时都可能会离开。
  若有一日,连她也扔下他走了...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嫁给别的男子,对着别的男子撒娇玩闹,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榕桓想到这些便觉心中翻江倒海。
  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他失了分寸,而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
  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混乱不堪,他理不清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样子的,是男女情爱,还是只是单纯的占有欲。
  见他依旧不答话,祁谙吐吐舌,若是放在以往,她早就跟他闹开了,但是现在情形不同,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兄长,你此去可有什么发现?”祁谙看着铜镜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无力。
  榕桓稳定了下情绪,将自己这几日的发现大体对祁谙说了说。
  梁飞平的父亲这几日找了许多人,大都是泉州有名的权贵,但是找这些人并没什么用处,梁父也是病急乱投医,但是这两日,梁父写了两封信,一封送往了赣州,一封是送往帝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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