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勿撩——言祁
时间:2018-05-18 13:14:16

  慕泽磨磨蹭蹭半晌,终于替她包扎好,轻松道:“好了。”
  卿姒抬手一看,不禁赞叹道:“你包扎的手艺倒还真是不错。”
  慕泽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嗯”。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卿姒见他无动作之意,漫不经心地提醒道:“我方才说了,可许你一个愿望,你想……”
  话音未落,一道阴影袭来,卿姒猝不及防地被推于地上,幸而头顶下枕着一只手。
  慕泽哑声道:“可以吗?”
  卿姒明知故问:“什么可不可以。”
  慕泽俯首重重吻了一下她的嘴角,继续道:“可以吗?”
  卿姒做恍然大悟状,颔首应道:“哦,亲一下啊?也不是不可以。”
  明显是在扯东扯西,故意转移话题。
  慕泽头一回没了耐性,手顺着她的腰间滑下,轻轻一握,锲而不舍道:“可以吗?”
  卿姒身子一僵,倏地将他的头拉下来,在他唇角轻轻一压,低声答道:“可以。”
  慕泽眸中顿现光彩,擒住她尚未离去的唇,好一阵肆意搜刮。
  他的唇一路向下,在颈脖间流连,倏地,在她的锁骨上轻咬一口。
  卿姒痛得倒吸一口气,手抵在他胸前,推拒着他,且身子不停往后退去,抱怨道:“你属狗的吗?怎么咬人?”
  慕泽手移至她背后,微微用力,又将她送过来,在她耳畔一阵呼气:“谁让你不听话?非要逞强,受了如此重的伤,叫我……
  这是在说她参战之事,可话虽这样说,慕泽也知道,以她的性子,怎会坐视不管?
  卿姒也知晓他的意思,自己受伤是不假,但此话未免有失偏颇,遂反驳道:“我何时逞强了?魔君不是我杀的?”
  慕泽揽住她,叹一口气:“是你杀的。”
  他不敢相信,若是没有溢玢琴,或是溢玢琴的琴魂找不回来,事情会发展成怎样?
  卿姒似乎也想到这一点,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缓声道:“我没想到,五师兄……竟是溢玢琴的琴魂。”
  慕泽的手在她背后轻抚,意味安抚,柔声道:“一切皆有定数,他……”
  其实当日在银河旁,他问她落九央年岁几何之时,便有所察觉。
  九万岁……与溢玢琴弦断裂的时间一般无二。
  后来,他又在湖心亭中见其对荧彩流星石的反应,心下更是疑惑。
  慕泽意欲使她转移注意力,遂问道:“所以,我送给你的手环被你……”
  卿姒面有心虚,打着哈哈道:“情况紧急嘛。”
  她话一出口,瞬间反应过来,又道:“你当初送我手环,不会就是为了今日吧?”
  他又怎能预料到会有今日?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慕泽未回答,只专注地看着她,轻声道:“这些事稍后再提,还是先满足我的愿望,如何?”
  卿姒不语,只拿眼睨着他。
  洞外一片冷寂,洞内满堂盈香,无火自热,无光自亮。
  温度渐渐冷下来,卿姒拢着慕泽的外袍,道:“我饿了,”
  慕泽看她一眼,替她拢了拢衣袍,顺道从袖袍之中摸出一个锦囊。
  卿姒盯着那灵囊,眸光流转。
  慕泽从中拿出一个纸包,摊开呈给卿姒。
  她探首一看,微感讶然:“你还带着这个?”
  纸上放置的,是几枚玲珑小巧的桂花藕粉糖糕,卿姒已忍不住,拿起一块递到嘴边。
  慕泽替她拨开耳畔的一缕碎发,柔声道:“慢点儿。”
  卿姒吃下一块糕点,不禁感叹道:“在你身边什么也不用带,真好。”
  她是真觉得好,能有人可以依赖,是真的好。
  慕泽眸色加深,道:“你知道就好。”
  卿姒打量着他,眼眸一转,心下忽生一计,正色道:“你现在能不能忘了她?”
  慕泽的表情瞬间愣住,无法言语。
  卿姒头一回觉得慕泽也有脑子转不过弯的时候,遂又问了一遍:“你要她还是要我?”
  慕泽手指微曲:“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卿姒面露哀伤,道:“慕泽,你真是伤我的心啊。”
  “卿卿……”慕泽握住她的手。
  卿姒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都是你的人了,今后我也只能赖着你了。”
  慕泽面有震色,似是不敢置信,半晌,才愣愣道:“你,你说什么?”
  卿姒微挑眉:“没听清啊?那就算……”
  话音未落,便被他紧紧抱住,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卿姒失声笑道:“慕泽上神,这可不像你。”
  慕泽只道:“这才是我。”
 
 
第77章 夜宴撩心
  卿姒不置可否, 不做言语。
  半晌, 她才道:“我们回去吧?”
  慕泽闻言, 微微蹙眉:“这么快?”
  卿姒心下好笑,只道:“我失踪了这么久,不只你一个人担忧, 且……”
  且,她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芳漪,以及, 为落九央善后。
  慕泽叹一口气, 在她脖颈间呼气:“真想就这么……”
  真想就这么在这儿待下去,偏安一隅, 不问世事。
  可能力于此, 责任便重大。
  西之行宫。
  主殿之上, 有二人正处于对峙状态,竟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芳漪和沧笛。
  沧笛一张脸上全是泪水,苦苦哀求道:“芳漪上神, 我求求你,求求你把溢玢琴给我吧!”
  芳漪不做言语,黛眉紧蹙。
  蓟云在一旁劝解着沧笛, 面色也是难得的无奈。
  沧笛眼见不管用, 竟扑通一声跪下来,一面磕头一面道:“芳漪上神,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芳漪面有惊恐, 连忙移动身形。
  可沧笛却浑然不觉, 依旧苦苦哀求着。
  “给他。”
  大殿之上,陡然响起一道清丽女音。
  众人闻声,纷纷回首,皆面有喜色,
  卿姒行至芳漪面前,道:“把溢玢琴给他。”
  芳漪面有难色,诺诺道:“可姐姐,他会损坏溢玢琴的……”
  卿姒沉声道:“给他吧。”
  芳漪不情不愿地拿出溢玢琴,递给沧笛。
  沧笛如获至宝,抱着溢玢琴上上下下捣鼓一阵,终于,计无可施,高举着便要摔下。
  “且慢。”
  说话之人竟是慕泽。
  沧笛举着溢玢琴环视一圈,除卿姒慕泽外,每个人脸上皆是心痛之色,他苦笑一声,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倏地掩面大哭:“我要五师兄!我要五师兄回来……五师兄……”
  其音凄厉,在场之人,无一不为之动容。
  一双手轻拍了拍他的头,沧笛止住哭声,泪眼朦胧地抬眸:“师姐?”
  卿姒朝着他笑,半晌后,才道:“沧笛,五师兄跟我说过,其实神和人一样,人生在世,总要面临无数离别,我们无法预料他何时离去,如何离去,只能祈祷离去之人在另一片天地过得更好。”
  沧笛愣怔着无法言语。
  卿姒问他:“沧笛,你懂了吗?”
  沧笛不为所动,依旧抽噎道:“我不懂!我不懂,师姐,我只想要五师兄回来……”
  卿姒知道,沧笛对落九央的感情不比她少,只能无奈叹道:“没关系,你以后会懂的。”
  人总是要长大的,而成长的代价往往很大,一如长欤,一如沧笛。
  她转过身,独自行至寝殿。
  慕泽没跟上她,这种时候,让她独处才是最好的。
  卿姒坐于院落之中,双目无神,凝视远方。
  一道清脆的鸣叫忽响,小黑飞进院落之中,凑在她身旁,使劲拿头往她腿上蹭。
  卿姒垂目一看,伸出手轻抚了抚它的头,喃喃道:“你想五师兄吗?”
  小黑回以一声鸣叫,长长的喙轻啄她的手,好似在安抚她。
  卿姒无言叹息。
  “姐姐!”
  身后忽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卿姒回首一看,面色终于显现了几丝笑意,缓声道:“漪漪,这些年,辛苦你了。”
  她不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因为卿姒知道,芳漪过得很不好。
  芳漪闻言,眼眶瞬间发红,扑上来拥住她:“姐姐,你……”
  “嘘!”卿姒轻声道。
  芳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言语,只牢牢抱着她,眼泪鼻涕全往她肩上擦。
  卿姒等她哭够了,这才道:“漪漪,九天宫安全设施不行啊,怎么什么人都可以闯进去?”
  芳漪面有赧意,低声道:“九天宫的阵法对你又不管用……”
  卿姒又道:“那丹青被盗之事呢?”
  芳漪愈发羞愧:“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是刑天的对手……”
  趁卿姒还未列出下一个罪行之前,芳漪先发制人:“姐姐,天帝派人送了帖子来,说是什么庆功宴,你要去吗?”
  庆功宴?仗都还未打完呢,天帝就忍不住庆祝了?
  不过也怪不得他心急,卿姒与慕泽先后歼灭魔族,而夜覃那头也传来了佳绩,祸乱二族皆被平定,刑天没了助力,自然可谓是一大喜事。
  眼下,天族只需保存实力,养精蓄锐,寻个好日子一举去魔界剿杀刑天,便可结束这场祸乱。
  是以,小小的庆祝一下,倒也说得通。天族有这个精力搞庆功宴,可见尚有余力。
  卿姒理所当然道:“我们辛辛苦苦为天族打仗,为何不去?”
  芳漪一想,甚觉有理。
  九重天上,灵霄宝殿。
  上首除主席外,另设四席,其下数张矮几铺开一个既长且盛的席面。
  殿内雕梁玉砌,玉树琼花,歌舞升平,好一片繁盛之景。
  仙娥们端着玉盘,行色匆匆,面色端肃。
  天帝与天后端坐主席,风亦灵蔻二位殿下分坐下首位。
  侍立门侧的仙官高声通报:“三位上神到!玉京山众上仙到!”
  先踏进殿内的四人,二男二女,风采各异,却皆为天人之姿。
  天帝站立起身,欣然道:“慕泽上神,夜覃上神,芳漪上神,卿姒上仙,请上座。”
  卿姒微感讶然,竟还有她的上座?
  若依天帝所言,这便是入座顺序。
  慕泽睨了一眼夜覃,后者一脸无谓地坐到了第四个席位上,左右只要能挨着芳漪,坐哪儿都是一样的。
  卿姒眼见自己的位子被占了,只能坐到慕泽旁边去。
  将将落座,她忽而心念一起,悄声对芳漪道:“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何时与夜覃……”
  芳漪颊上飞起两朵红晕,低声道:“我与他没什么。”
  卿姒做恍然大悟状,贴心道:“原来如此,那我替你将他打发了吧?”
  芳漪闻言,立时急道:“姐姐!”
  卿姒不禁失笑,她其实很感激夜覃,虽然芳漪嘴上不说,可她也能猜到,这几万年来,若没有夜覃的陪伴,芳漪只怕是难以坚持下去。
  天帝执起酒杯,朗声道:“我天族能大胜乱族,多亏了三位上神与上仙!”
  话毕,他行至慕泽几人面前,一一敬过酒来。
  天帝开了头,众仙便也不再拘谨,纷纷执起酒杯前来敬酒,只是,他们却不敢将主意打到前头三人身上,只能叨唠一向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的夜覃上神。
  夜覃苦不堪言,趁机卖惨:“漪漪,快救救我!”
  芳漪睨他一眼,道:“活该!”
  夜覃上神此刻却真真是有苦难言。
  卿姒打量几上摆设,见有她不喜的山药糕,遂并未动手,只倒了一杯酒,悠然独酌。
  美酒入腹,唇齿留香,回味悠长,竟是酒仙重茗的独家珍藏。
  糕点不合她意,酒倒是十分讨人欢喜。
  卿姒不经意喝了许多,慕泽竟也难得的并未阻拦她。
  “这酒挺好喝的,你不尝尝吗?”卿姒贴心地推荐道。
  慕泽微微摇头,只道:“我怕喝多了,没人带你回去。”
  卿姒笑着拿眼睨他,提醒道:“不是还有仙娥吗?”
  慕泽只道:“我不放心。”
  不放心?有何不放心的?怕是被他抱回去才真的不放心了。
  卿姒忽而忆起一事,一手支着头,面容并无端倪,只淡淡道:“我说,当日我喝醉之后,你怎的容忍我做了那般荒唐之事?”
  如今想起来,愈发懊悔,可慕泽如此纵容,必也脱不了干系。
  “这个嘛……”慕泽若有所思,“我自然要以你的意愿为主。”
  真是个不合格的雇主,卿姒暗自想到,不再理会他,偏过头去,复又独酌。
  他二人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被台下众仙关注着。当日大殿之上,慕泽当着众人之面拉走了卿姒一事还令他们困惑着,当下可却是要看个清楚。
  于是,他们眼睁睁地见着美丽娇弱的灵蔻公主执起酒杯去给上神敬酒,不过片刻后,却又一脸将哭不哭的模样走下台来,那副神情,直叫人看得心神俱裂。
  众仙不禁叹一口气,替灵蔻公主惋惜,谁能想到堂堂慕泽上神竟也是个看重外表之人?只对着貌美的卿姒上仙嘘寒问暖,处处体贴,却对不如卿姒上仙貌美的灵蔻公主冷言冷语,漠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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