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你当朋友你却——画盏眠
时间:2018-05-19 11:43:51

  好不容易到饭点,他清净一阵。
  得,又来了。
  听到敲门声,蒋时延给自己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
  唐漾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她踮脚朝猫眼瞟了瞟,正要转身离开。
  “咔哒”,门倏地打开。
  下一刹。
  “我叫蒋时延,今年29,工作是发电线杆小广告的,有钱是因为爹妈有钱,我不做饭也不需要白菜萝卜土豆,我也找得到物业游泳池小花园,我单身但我不相亲,不喜欢你家侄女堂妹表外甥,谢谢您是张阿姨李奶奶王婆婆孙大娘还是陈伯伯……”
  蒋时延心里堵着一口气,闭着眼睛噼里啪啦一阵还没说完。
  “噗嗤。”唐漾忍不住笑出了声。
  蒋时延听到声音,意识到什么,睁开眼。
  唐漾看着那个无比熟悉、说好周末回A市,却在周五晚上出现在自己家对面的人,蒋时延撞上一双蕴着盈盈水波的眸子,两个人都没了声音,两个人好像突然安定。
  唐漾望着蒋时延,蒋时延也望着唐漾。
  一分,一秒。
  看对方的心情好像和从前一样,好像心跳又悄悄快了些……
  半晌。
  唐漾烫着耳根,别开视线:“你怎么住这了?不是和易阿姨他们住一起吗?”
  蒋时延亦别开视线,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隔一休近些。”
  唐漾:“翡翠园更近啊。”
  蒋时延:“这小区景观设计好些。”
  唐漾朝他里面望一眼:“可我这边才是对着小区里面,你那边临街啊。”
  蒋时延:“那我可以到你家来看啊。”
  不能再问了,蒋时延快撑不住了,再问就要露陷了。
  唐漾觉得他的理由奇奇怪怪:“可你——”
  “唐漾,”蒋时延打断她,委委屈屈道,“你知道我被楼上楼下大爷大妈叨叨了一下午,都不会主动安慰我吗。”
  唐漾:“……”
  首先,肯定是你蒋时延接了他们的搭话,其次,是你蒋时延自己太好说话,他们本来就寂寞。
  首先,他们是你唐漾的邻居,蒋时延想想就很亲近,其次,蒋时延喜欢听他们说唐漾,说有个大龄未婚女青年和蒋时延一样,但比蒋时延优秀,是个博士,在汇商当官,笑起来很甜。
  你知道我被楼上楼下大爷大妈叨叨了一下午,都不会主动安慰我吗……
  算了算了,唐漾迎上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哎了一声,正想踮脚去摸摸他的头。
  “算了算了,”主动安慰没得到回应,蒋时延格外自然又乖巧道,“那我主动求安慰好了。”
  唐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蒋时延抱在了怀里。
  周遭是温热的胸膛,暌违已久的木质香,还有他清楚而有力的心跳……
  唐漾脸红得不成样子,她垂在身侧的手正偷偷地想环上他的腰。
  蒋时延喉咙滚了滚,微微低头,一个轻若羽毛的吻,克制又怜惜地落在唐漾额角。
  像是一个开关。
  唐漾做小动作的手停了,呼吸停了,心快跳出嗓子眼。
  蒋时延告诉过自己无数次不能急,不要急,会吓到她。
  可快一周没见,可她现在就在自己怀里。
  蒋时延克制不住地亲了一下,亲了之后,他一边懊恼地骂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回味。
  唐漾舔了舔唇。
  “我好久没上网了,”唐漾浑身烧得和熟虾一般,红得要命,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现在大家求安慰,都是这样亲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延狗:老婆不开心我来哄,我是老婆的开心果~
  本章随机50个红包~~
 
 
第27章 想2
  “不是, ”蒋时延低声道, “只有我, 只对你。”
  蒋时延抱着唐漾, 他温热的鼻息混着她发间的香。
  心跳相贴间, 两个人好像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
  蒋时延眸光邃了些, 他喉结起伏着, 想说什么:“唐漾——”
  “你今天搬家忙来忙去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那边下了点面,一起过去吃。”唐漾听出他的犹豫,手轻轻抵着他胸膛从他身前起来, 转移话题道。
  蒋时延盯着她绯红的耳廓,手在她纤细的肩头缓缓拂。
  蒋时延薄唇启了合, 合了启, 最终还是顺从她的意思没把话说出口。
  应一个“好”字, 半是无奈半是笑。
  ————
  两人回到唐漾家后,唐漾才想起自己忘了借酱油。
  想着蒋时延大概也没有这些东西, 唐漾索性切了一小块腊肉,煮熟了打成片放到两碗面上。
  腊肉咸、有熏香味。
  一层薄薄的油星刚好把面的味道提了起来。
  蒋时延是真饿了,虽然吃得斯文,但也吃得大口。
  他时不时眯眼吹吹气,时不时喝口汤。
  唐漾本来饿着,她没动两口,看到他吃舒服的样子, 好像自己也不饿了。
  延狗刚刚……是真的亲了自己吗?
  唐漾扶碗喝汤,借着碗的遮挡悄悄看他。
  延狗以前好像也会摸她的头,会挠她的耳朵。但亲吻,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们不是在国外,对朋友来说,亲吻大抵是过了界。那个吻的触感虽然很快,但很真实。
  唐漾禁不住自恋,延狗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即便说不上喜欢,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朋友做腻的动心。
  就一点点,唐漾心里有个小人,把拇指放到小指中间的位置,对,就这么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了。
  唐漾给蒋时延盛了一锅面的三分之二,她自己留了三分之一。
  蒋时延放筷子的时候,她也差不多解决完。
  “好吃吗?”唐漾小心问。
  对于不进厨房的唐处长来说,下面已经算是一项声势浩大的工程。
  “好吃,”蒋时延肯定了,接着问,“你是怎么下的啊?”
  都问怎么下的了,那一定是好吃。
  唐漾自己也觉得不错,颇有兴致地给蒋时延分享说:“开火,把水烧开,面放进去,盖上锅盖,不过我放了一点腊肉,可能这就是玄妙所在,”唐漾说,“腊肉是张志兰拿的,我就割了一小半,洗了,煮熟,切片……”
  蒋时延听着,仿佛看到她身后有条无形的小尾巴翘啊翘,快翘上天,偏偏她又真的很走心地在给自己介绍,声音也软软细细的。
  蒋时延单手托脸,姿态懒散又纵容地注视某人一双小手挥啊挥,摇啊摇。
  他想,就算她念一百遍一加一等于二,他大概也觉得没重复,听不腻……
  蒋时延开始还会“嗯嗯”两下,后来,就没了声音。
  唐漾停下动作,刚好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神色,唇边噙着笑意。
  不是嘲笑,也不是揶揄。
  唐漾看得心尖一动,脸莫名就红了。
  她推碗,拿出一点小强势的作风:“我做的饭,所以你洗碗。”
  蒋时延仍旧笑:“我不喜欢洗碗。”
  唐漾:“我也不喜欢洗碗。”
  蒋时延眼神朝厨房递去:“所以你买了洗碗机啊。”
  洗碗机是入柜式,唐漾年前用过一次。刚刚她说话时显然忘记了这大家伙,这厢只觉得脸肿到不行。
  “那我拿过去就好了。”唐漾窘迫地想收碗。
  蒋时延先一步拿了她的碗叠到自己碗上,沉笑道:“既然你想让我洗,我不喜欢我还是要洗。”
  唐漾走到他面前,难为情地阻止:“你别这样。”
  蒋时延仍是笑:“己所不欲。”
  唐漾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懊悔到快跪下:“我拿过去就好。”
  蒋时延和她相对而站,笑意愈深,低缓的嗓音一字一顿:“你施我愿意。”
  己所不欲真正的下一句是什么?
  唐漾手抬到一半,脑子短路般滞在空中。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波里盛满了清澈无辜。
  蒋时延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他上前两步,顺势把下巴搁在唐漾发顶上,带点恶作剧味道地把她发顶揉得乱蓬蓬了,这才一脸得逞地越过她,进厨房。
  唐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追到厨房蹦起来用双脚踩他脚。
  蒋时延连声“诶诶”:“我在洗碗,唐处你这是欺负劳动人民啊……”
  唐漾恨恨:“就是欺负你!”
  “那你欺负吧。”蒋时延一边服着软,一边作势用沾了泡沫的手去摸她的脸,唐漾大惊失色地逃到门口瞋视某人,蒋时延吃一记可爱的瞪眼,背过脸去,闷声狂笑。
  把碗洗完放好,蒋时延扯了张纸擦手:“那我回去了。”
  “你要我帮忙收拾吗?”唐处长逡巡着干净的厨房,肚里撑船,不计前嫌。
  蒋时延想让她陪自己,话到嘴边,目光触及她眼窝下淡淡的青色,蒋时延道:“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回去洗洗就睡,折腾一天也累了。”
  唐漾点点头,把他送到门口:“晚安。”
  蒋时延不走,笑着偏头看她。
  唐漾脸皮确实薄,搡人:“你快过去啊。”
  “这种不用在微信上说晚安,可以直接给你说晚安的感觉,就很神奇。”蒋时延长指勾了一缕她的头发,虚虚朝她耳朵绕了一圈,垂下。
  “晚安。”唐漾耳根彻彻底底红了。
  她大概是动心的?至少,不排斥自己这样的接触。
  唐漾耳垂小、软、白皙。蒋时延又碰了碰。
  “晚安。”蒋时延屈拳捂嘴,他碰过唐漾耳垂的食指碰着自己薄唇,然后侧头抿开笑意……
  四舍五入,今天好像……亲了她两下。
  ————
  周末两天,唐漾都瘫在家里。
  延狗成为邻居的第一个好处是——楼下有门禁,唐漾家里的呼号器坏了,她也一直没去物业报修,之前她每次点外卖都要坐电梯下去拿。虽然延狗也不愿意走那么远帮她报修,但唐漾可以留延狗家门牌号,让外卖小哥打延狗家电话,顺便在他家吃了,不用收桌子。
  第二个好处是蒋时延可以和她坐一起打游戏。
  唐漾不菜,蒋时延是大佬。两人去排四个人的游戏,一边戏多地问彼此“丢东西怎么丢”“跳跃是哪个键”,一边顶着队友们冷嘲热讽枪枪爆头,乐此不疲。
  偶尔唐漾网卡翻不过墙,蒋时延就用讳莫如深的眼神看她。
  惹得唐漾扑到他身上挠他头发,蒋时延一边夸张地嚷嚷着要避开,一边用手虚圈着她后背护住她。
  大抵是游戏跌宕起伏,几把下来,两个人面红耳赤。
  周日晚上,唐漾拒绝了蒋时延邀约。
  蒋时延看她耷拉着小脸抱怨“睡晚了会爆痘,明天不好上妆”,他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地问:“那现在就过去?要不要我唱个《摇篮曲》拍拍背,哄着小朋友快入睡?”
  “懒得和你贫。”唐漾被逗笑,投桃报李地拍一下他的背。
  唐漾走两步刚到自己家,便收到了张志兰微信。
  张志兰大儿子闵木声音清甜:“姐姐我得了作文比赛第一名。”
  唐漾心情大好,笑吟吟夸了好一阵。
  闵木担得起也不害臊,落落大方地拍了个小视频,镜头中先是他今天得的那一张奖状,然后是他之前得过的一墙奖状。最后收尾时,镜头不小心扫到了阳台。
  唐漾那天去时,张志兰家里拉着窗帘,今天没拉,唐漾恰恰好就看到竹竿上稀疏的腊肠腊肉。张志兰给自己的那块不大,大概已经是最好。
  闵木给唐漾道再见,唐漾道晚安,状若平常又温柔。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某根弦,好似被轻轻拨了一下。
  唐漾回卧室洗漱完,躺床上,越想睡,越是睡不着。
  她翻订阅号,随手转了一篇文章到朋友圈,一是文章好玩,二是为延狗扩大阅读量。
  几乎是她前脚刚转,后脚某人电话就进来了。
  对方第一句:“你知道国家在提倡节能减排吗?”
  唐漾被吓一跳:“难道以后不允许每家每户自己做饭,全市统一吃大锅?”
  蒋时延“噗”地破功,随后口气平常道:“我开车去一休要经过汇商,你以后可以坐我的车上下班,开一辆车总比一人开一辆少排些。”
  唐漾仔细想:“那我下班怎么办?”
  蒋时延:“我来接你啊。”
  “不方便吧,”唐漾为难,“万一我下班了你还没下班,或者你下班了我还没下班,岂不是很麻烦?”
  “你中午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而且我下班时间应该和你差不多,”蒋时延知道唐漾在犹豫,格外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对吧,就保护环境可持续发展战略这一块……”
  蒋时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座大山放在眼前,唐漾耳朵微微发烫。
  她咬咬唇,把手机拿远一些:“那……明天试试吧。”
  她想说的是明天坐他车试试,可为什么话说出来,这么不对劲。
  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蹦跶。
  而一墙之隔。
  蒋时延明白她的意思,也觉得这话不对劲。
  他格外淡定又正直地“嗯”一声,道了“好梦”挂断电话后,蒋时延反复默念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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