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李家这么多年,妾身除了应得的份额,从来没有过多占有公中银钱,也是妾身娘家父母兄长疼爱,陪嫁的那些田产店铺足够享受那些奢华品,你我夫妻十几载相敬如宾,妾身自认为没有亏欠任何人的,老爷不愿意带走的姨娘,也请送回祖宅吧,京城开销大妾身养不起那么多闲人,请老爷见谅。
老爷,妾身觉得要不把心蕊也送回祖宅,陪伴婆婆吧,她的婚事也有婆婆做主,这样名正言顺,省的看不上妾身给她挑选的人家,又在婆婆面前哭天抹泪,惹婆婆伤心,对她的身体也百害而无一利,谁知道是不是花家的事情连累了老爷,妾身实在是做不到,请老爷见谅。”
“是为夫让夫人为难了,那就这么办吧,今日让她收拾收拾,明日派人送她回祖宅,免得母亲膝下无人承欢晚年凄凉。”
“老爷,前厅还要忙碌,妾身就不挽留了。”
李林浦心里一怔,心灰意冷的离开主院,想起当年他做事没有顾忌正妻的体面,把白姨娘作为平妻抬进府里,剥夺了她的管家权利,让尉氏受尽冷落,夫妻感觉越来越淡,除了初一十五其他日子很少见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嫡妻的重要性,可惜悔之晚矣,老六出生以后借口身体欠佳,初一十五都不让在正房歇息。
哼!现在想来献殷情,做梦吧,你不是最疼爱青梅竹马吗?我就成全你们白头偕老吧,夫妻之间最忌讳冷落,一次一次的期待一次一次失望,再炙热的心也会慢慢变凉的,三个嫡亲的儿子已经足够,有没有你这个父亲还真没有多少影响,想着想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京城,我来了,父亲母亲哥哥我们要团聚了。
见到米夫人身体一日好过一日,米灵萱悬挂的心终于放下,每日里舞文弄墨悠闲自得,勤练不辍武功也有很大的长进,世家千金的生活多有束缚,心里依旧向往江湖的快意恩仇,可是无论是去世的父亲,还是柔弱的母亲,都喜欢她知书达理,温柔贤良,只能憋屈娱乐双亲。
这天她刚练剑结束拿着锦帕正在擦拭额头上的汗渍,多日不见白灵手里拿着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画纸走过来,米灵萱急着知道这次的任务目标,慢条斯理的端起香茶啜饮。
“小姐,最近江湖纷争不断,包打听说玉家庄先祖是前朝的侍卫统领,宝藏的守护者。”
“是不是有人窥探那笔宝藏?不然也不会引来灭门之祸,自古以来财帛黑世人心啊,尤其还是前朝的藏宝图,价值连城都是少的。”
“小姐,那会是谁做的这件血案呢,谷主并没有特意下令查询真相,只不过让属下等处理了长泾帮,您也知道百花谷向来不参加江湖,朝廷的纷争。”
“管他谁做的,你家小姐没兴趣知道。”
她到最了解我,前朝最出名的并不是金银珠宝,内斗不断,而是一件绝世珍宝,传说是前朝的前朝护国国师留下来,得到之后可以白日飞升,这个并不是她最感兴趣的,让米灵萱最上心的还是据说里面多不胜举的药方,当年米老爷卧病不起,心心念念想要找到宝藏救治自己的父亲,让包打听留意消息。
没想到造化弄人,藏宝图在米老爷去世三年之后才出现,现在的她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渴望,毕竟父亲驾鹤西游多年,于事无补,脱掉练功服洗漱一番,身心气爽任由白梨打理着头发,白灵走上前把手里的画像递过去,那是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脸庞,下面写着白无瑕。
“小姐,此人是最近声名显赫的采花贼,专门找武林中人下手,美人榜第三名南宫凤羽惨遭侵害,此人易容术出神入化,轻功了得,鹿岭山庄南宫老庄主通过官府发出通缉令,号召有名的无名的赏金猎人,有一个算一个,谁要是取的项上人头,赏金十万两,呃,黄金,此人后背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上有一个红色的痦子。”
“擅长易容啊,那可不好找啊,包打听那里没有什么内幕吗?”
“小姐,她那里也没有什么线索,不过她说有一个小道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就是白无瑕有一个相好的在卿月楼,具体是哪个并不知道,她已经派遣手下小桃花去摸底排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
“嗯,小桃花可是包打听手里最厉害的王牌,娘亲身体不错,我准备去完成义诊的任务,你找一个合适的地点,这次不要太偏僻,离扬州城也不要太远,快马加鞭一天能抵达扬州城即可。”
“小姐,您需要的地方也就清水镇最适合,地方稍微有些偏僻,告老还乡的御史大人,郭啸天在此地居住,闲暇的时候总是免费教相邻乡亲的子弟,认识几个字,声望不错。”
“就哪里吧。”
几天之后米灵萱一身蓝色的锦袍,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清水镇,租赁一个独门小院,雇佣邻居一老妪专门收拾屋子做饭,一个半大孩子给自己打下手,第三天在外面竖起一块牌子,义诊,摆好桌椅板凳在院子里,随时随地接待前来就诊的病患,她稍微易了容看起来是二十多岁的大好青年。
院子里晾晒着昨日的成果,附近山林里常见的药草,第一天并没有多少人,都是三三两两的邻居上门,秉着不要钱走进来看看,有病就诊治,没病心里也安心,第一位上门的是拄着拐棍的老爷子,老伴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洗的有些泛白的衣衫,干净整洁。
“老丈年轻的时候摔伤没有好好医治,现在刮风下雨才会产生酸痛感,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两副汤药,配上特制的药膏,半个月就好了。”
夫妻两个听到这里一阵狂喜,这种痛折磨了他好多年,随着年纪的增大越发厉害,家里的银钱都掏空了,一贫如洗,如今能有希望治疗好,怎么能不欣喜万分,找来两个相熟的年轻人,抬着抹上药膏的老者,老妇人手里拿着两副汤药,心满意足的出了院门。
有了第一位好的开始,好几个看热闹的人都放下心来,上前你一个,我一个的排队看诊,倒也不多,五六个的样子,都是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注意的小毛病,日积月累形成了严重的病痛,扎针拔罐药浴汤药相结合,剩下的就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毕竟时间有些长伤了些根基。
郭家有一位小姐,年方十六,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深的郭家老夫人,也就是御史大人的正妻喜爱,谁知道近日茶不思饭不想,精神萎靡不振,找了县城里有名的大夫诊治,竟然没有什么说出所以然来,眼看着一日比一日消瘦,老夫人心疼的不行,派出好几拨家仆出门打探良医。
这天上街采买的管事听说,最近清水镇上来了一位俊俏的年轻郎中,医术高明,看病抓药都不要钱,治疗好了不少陈年顽疾,他什么也不不顾上急忙返回郭府禀报忧心忡忡的老夫人,派人送上厚礼去请,谁知道哪位米郎中分文未收,说是义诊并不登门,这也是师门的规矩。
没奈何老夫人派遣不少丫鬟仆妇浩浩荡荡带着小姐,来到有些简陋的义诊小院,米灵萱稍微一搭脉就知道中了千日醉,这种毒很折磨人,非要慢慢熬过千日,才会出现中毒的针状,她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千日醉是师傅的杰作,谁会这么狠毒用在一个年华正茂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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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再遇(一)
“不知道你们谁能做主?家中还有何人有同样的症状,或者家中还有别的病患吗?”
“米郎中,老奴是郭府的管家,有什么事情告知即可,呃,府中倒是有几个小丫头跟小姐相似,老爷老夫人最近有些咳嗽,嗯,喝着汤药呢。”
“嗯,郭家是否与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在下也不隐瞒你,你家小姐中毒了,听你的描述你主人也没有幸免。”
“啊,米郎中,请您救救我家小姐,她刚刚订婚年底就要嫁入夫家,好日子才开始啊。”
“无妨,管家稍安勿躁,对于在下来说不过是三粒药丸的事情,不耽误郭家小姐的佳期,只是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再次下毒的问题,回去跟你们老爷夫人商量一下,尽快解决掉,在下每年不过义诊一个月,少一天多一天都不行,这是师门的规定。”
“那老奴这就回去禀告家主,那小姐如何是好。”
“一同带走吧,这是药丸清晨起来一粒,空腹用早晨的露水服下,还有病患恕不远送,管家慢走。”
要不是千日醉,她都不愿意多管闲事,什么人竟然不顾百花谷的禁令,公然把□□使用在无辜之人身上,哼!不严惩岂不是对不起祖师爷的那些规定,她倒要看看哪一位胆大包天的家伙,罔顾百花谷的脸面,这可是□□裸的打脸,自从百花谷扬名以来,真心没有人经历过处罚,林子大了之啥鸟都有啊。
米灵萱的父亲家境殷实,自幼聪慧,四五岁就开始启蒙,八九岁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可是十岁上父母相继去世,嫡亲的叔伯欺瞒他年幼无知,强行夺去家产让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束手无策,辛苦度日不忘苦读圣贤书,好不容易功成名就洞房花烛,本来一帆风顺的日子即将开始,可惜早年吃苦过甚伤及了根本,十年都未有一儿半女。
直到有缘遇到米灵萱的师傅,百花谷谷主龙乾,两人相谈甚欢结为挚友,后来米夫人怀孕生下米灵萱,米老爷爱若性命,夫妻两人都觉得此生再无所求,可惜好不容易得来的幼儿并不是很康健,让夫妻两人愁闷异常,龙乾在她三岁的时候将她带入百花谷,修习本门的内功心法强身健体。
百花谷存世几百年,底蕴深厚,武林中人轻易不敢招惹,只因为百花谷医者,医术高明出神入化,武林中人哪个会没有需求呢,得罪百花谷就等于失去救命的机会,尤其解毒丹价值连城,每三年百花谷会举行一次拍卖会,里面药材丹药□□比比皆是,不过□□很少出售一招毙命的,都是一些慢性效果,很少要人性命。
郭家小姐的千日醉并不是原来师傅配置的,而是经过有心人改制而成,加大了毒性,可见此人人品十分低下,她拿出一支白玉笛子,站在房顶,呜呜咽咽的吹奏起来,不一会一个灵巧的黑影从天而降,她放下笛子伸出手臂,落下来一只可爱的灵鹊,她把写好的信息塞到它脚上的细小竹筒里,微笑的点点它的头,喂食一颗丹药。
灵鹊高兴的展翅高飞,夜幕之下很快消失不见,米灵萱沉静的眺望着远方,整个清水镇都睡着了,偶尔的星星点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行动,悄然无声的落下院子里,推开正房的门,闪人进入,明亮的蜡烛尽职的燃烧着,她拿过笔墨纸砚,安静的写着今日的医案。
郭家大宅里,大部人都睡着了,只有一独门独院里面人影攒动,两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身乡绅打扮,高一声低一声的不知道在争论什么,没想到上了年纪的两个人,声音却分外的响亮,底气十足,不过偶尔夹杂着几声轻微的咳嗽声。
“逢春,是老哥哥连累了你,不然你这告老还乡的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舒坦呢。”
“大哥说那里活,你我同朝为官,相知相惜义结金兰,这是多大的缘分,如今大哥有难做兄弟的岂能袖手旁观,明日就让三丫头离开这里,剩下我们几个老的还惧怕什么,都是风烛残年的光景,早日在晚一日的,有什么关系呢,大哥切莫要说那些见外的话。”
“呵呵,逢春,下一辈子我们继续多好兄弟啊,这辈子我们兄弟几个还没有相处够啊,人生难得相知心啊。”
“好,正合我意,正合我意啊。”
几十里外的县城里,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里,柳云飞和他的好兄弟,形影不离的好搭档玉流风,正在房间里商谈最近江湖发生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可是说来说去都没有什么头绪,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两人共同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这次最棘手。
“小飞,你说那个藏宝图真的在玉家庄吗?包打听这么多年信誉保证,我觉得可能性很大,不像是虚假传闻。”
“现在先放下这件事,我担心前刑部尚书雷轩庭性命不保,找了好几个他可能藏身之处,这可是最后一个,如果再次落空,你我该如何自处?”
“飞鹰帮欺人太甚,他儿子本来恶贯满盈,斩立决那是罪有应得,还有什么脸面要人性命,武林的侠义之心就让他丢尽了,六扇门的总捕头霍飞翔,说话刺激的我头昏脑涨的。”
“事实如此,你有什么可生气的,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要让朝廷插手,如果雷老爷一命呜呼,当今天子可不是良善之辈,尤其他的胞弟睿王爷,骁勇善战,号称战神又是煞神,四方的邻国哪一个敢动弹。”
“是啊,睿王爷在江湖中威信颇高,当年有不少武林人士去战场协助,奋勇杀敌,可惜你我年纪还小没有赶上。”
“你我现在也是为了武林安定团结,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快马加鞭啊。”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米灵萱吃过简单的早饭,帮忙的小伙子叫栓成,带着医箱跟在她后头,向郭府出发,千日醉既然牵扯到百花谷,她不能坐视不管,也不知道老头儿生气没有,多年修身养性,可别气坏了身体啊,那些人真是记吃不记打,不给点颜色瞧瞧岂能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刚走出几步远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响起,她站住抬眼观看,白灵一身风霜马背一跃,对着米灵萱行礼,递过来一封精绝老人龙乾的亲笔信,匆忙看过之后对着白灵吩咐几声,看着疾驰而去的高头大马,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飞鹰帮竟然这么猖狂,幕后没有人帮忙岂能成事。
一边走一边想,到郭府的时候,心中计划已经严丝合缝,管家看到米郎中亲自到来,十分欣喜急忙禀报老爷老夫人,总算能放下心来,有了米郎中主子们的事情不算什么,不用听从老爷吩咐准备什么棺材寿衣,想他自小就在府中伺候,老爷对他恩重如山,要是突然这么去了,他都想一路跟随,想着想着脚下的步伐加快不少。
“老爷,老夫人,米郎中亲自登门了。”
“哦,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米灵萱一身蓝色儒衫,脚步不缓不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一个灼灼佳公子啊,通身儒雅,书香气息扑鼻而来,哪里是看病的郎中分明是世家出身的福贵公子,郭老爷并不没有见过世面之人,心里喝彩好齐整的少年郎,表面不动声色的礼貌招待。
米灵萱也不废话,直接表明来意,她看着两人的脸面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毒物,干净麻利的拔出毒素,留下一瓶养生丸平复受到惊吓的五脏六腑,两人虽然上了年纪不过平日里锦衣玉食保养的得法,比那些普通人要好上不少,这一次中毒伤害不大。
今日还有其他的病患,米灵萱并不多做停留,带着栓成准备回临时住所,管家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送两人离开郭府,站在府门前看着她身影逐渐消失,拍了拍衣袖转身刚想抬脚进入大门,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过来,他心里一惊,莫非又是武林中人紧追不舍,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两匹棕黄色的高头大马,驮着两个衣着不俗的侠士,一个穿着桃红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玉扇,英俊的脸上带着那么点放荡不羁,另一位穿着白色锦袍,手里空无一物,和煦的笑容,让人亲近不少,看着两人翻身下马,管家客气的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