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寐根本不理会,只一味的拉着她进到山石后僻静的亭子里,然后将她往栏凳上一按!
“婉婉,你听我说!我这就去求父皇给悉池书信,就说……就说你还没有在大梁宫里将女红教好,请他再让你留两个月!”
嫪婉坐在栏凳上, 昂头仰视着和她对着站的萧寐, 看到他一脸的急切和诚恳。她心下说不出的难受,这哪里是如此简单的事儿啊。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
……
嫪婉才刚一开口,就被萧寐强行打断了!他俯下身子将两手撑在她身后的椅拦上, 将她围在臂弯里,强势中带着些许委屈的说道:“没有外人的地方,你叫我名字。”
萧寐看着她,感觉她似只即将飞出网的蝴蝶。他此时只想将网收紧,将她牢牢锁在里面,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嫪婉为难的紧抿着唇,眼下不是争执这种无聊称谓的时候。最后她妥协道:“好,那萧寐你听我说。”
“嗯,你说。”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望着她的眼睛。
嫪婉轻轻推开他的胳膊,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我们悉池在十几年前曾遭遇过险些亡国的战争灾难,那时才刚出生的我,就被定给了陈国的六皇子,自那后悉池就成了陈国的属国。”
“按约定我也早应被送去陈国,可母后的突然离去,使我三年之内不可完婚,这才让我逃过了这么久……可是这一天终究是快要到了。”
……
这些事萧寐早听说的差不多了,现下听嫪婉亲口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和那个龟孙子都没见过面,凭什么嫁给他!”
“龟孙子?”嫪婉有些懵。
萧寐提到他那是一脸的不屑:“就是那个圭建裕!”
嫪婉“噗哧”一声笑出来。
萧寐看她笑,反倒有些气了,“你还笑得出来?难道你真想嫁给他不成?”
嫪婉很快收敛了这开心,想着先劝住萧寐要紧,别被他坏了退婚的路子。
便吞吞吐吐道:“我……我自然不想嫁给那种人。”
“那种人?”萧寐一听这话音儿,便明白了嫪婉对此人是有多看不上,他顿时心里舒坦了许多。
嫪婉不喜欢他这居高临下的样子,也站起身往一旁的柱子上靠了靠,又说道:“其实,我这次回悉池并不是去完婚的。”
萧寐眼中透着一丝疑惑,只侧耳听她说下去。
“我这次回去,是想劝说父王给陈国递退婚书的。”嫪婉说完这话,便看到萧寐先前还因疑惑而眯起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你说什么?”萧寐质问的语气中带着大喜!又是不解又是窃喜的追问着,“你再说一次!”
嫪婉平静的看着他,又将方才的话重述了一遍,这回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儿含糊:“我要与陈国六皇子退婚。”
“哈哈哈哈……”萧寐终是矜持不住狂笑了起来,然后一把将嫪婉从柱子旁扯进自己怀里,死命的往怀里揉!
这是他对她最狂放的一次拥抱!
“唔……”嫪婉被他紧紧拥在胸前,完全喘不过气来!委屈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伴着那无力的推搡。
他兴奋过头了!有些痴又有些癫!许久才舍得松开那么一点儿,然后便看到嫪婉挣扎着从他怀抱中仰起些头,拼命的喘息着……
他便肆无忌惮的将嘴堵了上去!
“嗯……”嫪婉憋屈极了,顿时有种刚逃虎穴又入狼窝的错觉!
可萧寐眼下正内心热烈的像头猛兽,只顾自己汲取,哪会管她的反抗。
他肆意的深吻着,不时的用嘴唇紧紧咬住嫪婉的唇瓣……直到她疼的哼唧出几丝告饶的声音,他才满意的放开,然后再去吸允她那滑嫩而灵活的小舌……
萧寐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背,就这样让她无处可逃的,贪婪的在她的眉心、脸颊、嘴唇、耳根……一处处侵袭着,征服着。
……
许久后,萧寐才粗喘着气,再一次放过了嫪婉的嘴唇。
他抵着她的鼻尖儿,用低沉而暧昧的声音说道:“嗯……婉婉,你已经被我吻遍了,你这辈子只能是本王的了……不然你就成了个□□……”
嫪婉有些被这调情的话激怒,她毕竟是个公主,这种话用在她身上并不理想。
“萧寐你……你也太霸道了吧!被你强吻了就必须要跟你?你……你不过就是……就是……怎么就叫做吻遍了!”
“哟呵~看来公主懂的还挺多。”萧寐带着既惊又喜的神色,把嘴凑到嫪婉耳根儿前,呢喃道:“公主想试试真正的吻遍吗?”
“嗯嗯不要!”嫪婉紧张的猛摇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好了婉婉,我不欺负你了。”萧寐莫名的又正经了起来,但他手还是紧楼着嫪婉,丝毫没舍得放松。
不过他准备说点儿正事儿了。
“婉婉,我陪你一起回去劝你父王。”
“不!那不行!”嫪婉急切的否定道。
要真让萧寐知道了皇后今日的安排,那还了得。眼下她自己都已乱成了一团麻!
最近她一直被动的承受着一次次的突变状况,完全理不清怎样是对怎样是错!甚至她连实话都不敢跟歧王和二皇子讲,这两个人做事何曾问过她?
一个突然去皇上那儿求娶,一个又突然吻了她……
“为什么不行?”萧寐突然眉头一皱,两只大手从她身后往前抵了下,让她往他身上贴得更紧了。
可这身上被箍得越紧,便挤得胸部有些跳脱,那松散的外衫已是罩不住抹胸里的春色。
嫪婉赶忙别过头,让垂下的发丝遮了遮胸前……
萧寐在她面前有嘻笑闹腾的一面儿,有体贴入微的一面儿。有时像个纨绔,有时又像个温润公子。但是每回只要一和她……亲密接触……他就会莫名强势的像头猛兽,让她心虚,让她彷徨。
仿佛之前的一切温文尔雅与温暖善良都只是张羊皮,只有在亲密过后才会揭开伪装,露出那个真正的面目!
而她此时除了先安抚住萧寐外,别无他法。她无法向他说明自己肩负的家国天下与前世的遭遇。
“萧寐,你听我说!”嫪婉叹息了一声,“如果只是我跟父王说,父王听到关乎圭建裕的那些传言,或许会心疼我而同意。”
“可若是你也去了,意义就不同了!那便成了我与别人私通在先,才要去退婚!”
萧寐先前是太激动了,现在一想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他便粲然一笑,放开了嫪婉。
只说了一句:“婉婉,不用解释了,我当然信你。”
嫪婉:……
她心中冷笑,心道您这可真是信任人的表现呐!但她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怨怼下了,因为看着萧寐那张恢复了清朗温润的脸,她的确是说不出什么来。
现在再看萧寐,双目朗如日月,优雅的坐在栏凳上,端方的似个君子。可与先前的禽兽系同一人?
嫪婉只得嘴上笑笑,继而理了理衣裳和有些凌乱的发丝。
而此时嫪婉远远看到景莲公主朝亭子这边走来了,心里先是一喜,接着是一阵后怕!
喜的是终于有人可以救她脱身了。后怕的是若是景莲早来一刻,自己便没脸做人了……
“景莲妹妹!”嫪婉早早的便大声喊起来。因为她被萧寐吓怕了,生怕他突然又做些蠢事,每回都是让她不设防。
萧寐看了她一眼,有些扫幸的转头去看,果真是景莲来了。
他便站起身,趁景莲还未走近,小声对嫪婉叮嘱道:“婉婉,那你先自己回悉池去求你父王,我会派人跟在你身旁,随时将那边的情况飞鸽传书给我。待你退完了婚,我便马上接你回大梁。”
说完便转身离去,与景莲公主走了个对过儿,景莲忙行了个常礼道:“六皇兄。”
可萧寐只是“嗯”了一声,看都没看景莲一眼,就甩袖走人了。
果然徐皇后给这兄妹造成的心结,是难以解开了。
景莲望着萧寐的背影,心下蓦地委屈起来。小声对迎过来的嫪婉诉苦道:“自母后入主东宫住进了椒房殿,六皇兄便再也没来过汀兰斋……”
嫪婉看到景莲有些泛红的眼尾,一阵酸楚。但私心里又暗自庆幸,好在她的父王只愿得一人心,没有给她与嫪云卿出这种难题。
第70章 山顶赏月亮
景莲公主缓了缓落寞的情绪, 自嘲的苦笑了下, 然后对着嫪婉问道:“嫪婉姐姐, 听母后说再有几日你就要回悉池了, 可是……可是姐姐真的舍得下他们么?”
嫪婉知道她指的是二皇子与歧王殿下,可是眼下更令嫪婉不放心的, 却恰恰是景莲。
嫪婉温柔的淡笑着, 真的像亲姐姐在操心妹妹那样,一而再的对着她苦口婆心。
“景莲, 姐姐的事自己可以处理好,但是姐姐不放心你。”
“你知道姐姐从未拿你当过外人的,故而平日里劝说时也只顾虑到你的未来,却没顾及到你的心情, 可能有些话说的不那么中听,你一定不要记恨姐姐……”
景莲眼角带着笑,认真的摇了几下头,“嫪婉姐姐放心,景莲怎么会怪姐姐!”
嫪婉握起她的手,为她缕了缕额前晃乱的几缕碎发,有些心疼道:“姐姐现在正努力的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你,你也该分清楚什么人才是值得托付终生的……”
“姐姐!”景莲突然打断了嫪婉的话, 她清楚嫪婉接下来要说什么, 便干脆先把话抢过来:“景莲尊重姐姐的选择,也请姐姐勿要再左右景莲的选择。”
嫪婉先是怔在那儿,随后有些心酸的别过了头。她看到那边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的树枝, 莫名觉得身上发冷,便道:“风有些凉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便礼貌且亲昵的与景莲对了一眼,然后便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嫪婉裹紧外衫往回走着,想着这些日子里,每当景莲与她稍亲近些,她就见缝插针的提一下吴侍郎的事。总想得再努力一把!是否再多说两句就能劝动景莲离开吴侍郎!
可奈何不管她说多少次,都只是碰壁!她不明白,景莲与吴侍郎总共就见过七八回面儿,这颗心怎的就这般坚定,如何说也动摇不得!
不过再经过这回,嫪婉也是彻底的死心了,她不打算再劝了。她在乎景莲的幸福,但也在乎欢儿的生死,毕竟真相是不能说出口的。
想到欢儿,嫪婉又是一阵惆怅。眼看就要离开了,可欢儿应当怎么办……
将他留在大梁宫?
景莲公主虽心地善良,不介意将欢儿继续养在汀兰斋,可她的性子是不怎么喜欢小孩子的。欢儿在汀兰斋住下去也只是能保得个锦衣玉食,却不会有人给他真正意义上的关怀和在意。
这样想来,还不如将欢儿一并带回悉池国了。
“巧彤,”嫪婉回到寝殿,看到巧彤正在收拾屋子,便顺口问道:“欢儿呢?”
她记得先前萧寐来时是把欢儿交给了巧彤的,这会儿正好可以给欢儿先说说回悉池的事。
可巧彤行了个礼后,却是而露窘色,表情怪异。
嫪婉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便又问道:“本宫问你呢,欢儿呢?”
巧彤指了指门外,瑟缩着回道:“歧王殿下方才离开时,让人一并将欢儿带走了……”
“什么?”嫪婉有些不可置信,“他带走欢儿做什么?”何况是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这也太奇怪了吧!
巧彤含含糊糊:“歧王殿下说……”
“说什么?”嫪婉有些急切的瞪着巧彤。
“歧王殿下说,公主这几日就要回悉池了,在公主处理完事情回大梁宫前,殿下先帮公主养着欢儿……”
“什么!”嫪婉心下顿时窜出一股无名火!
“这就是萧寐刚才说的‘信任’!”嫪婉气道。心说他这分明就是拿欢儿当质子啊!
不不不,这不单单是生气的时候,嫪婉突然想起自己与二皇子亲事的事儿。现下是萧寐还不知道,所以尚好哄。可待她回悉池后,萧寐迟早是要听到这件事儿的!
那到时萧寐就会觉得自己被她骗了,欢儿……可就有些危险了。难保萧寐不会一气之下拿他撒气报复!
一想到这儿,嫪婉不免心底生寒……
可转瞬,她又想到当初在容阳城救了欢儿时的情景……
不,萧寐不是那样的人。他骨子里是善良的,断不会拿个孩子怎样。归根究底,嫪婉先前的彷徨,还是心虚作祟罢了。
巧彤有些不安的询道:“那公主……咱们还要去找歧王殿下把欢儿要回来吗?”巧彤自然也知道嫪婉是打算将欢儿带回悉池的。
嫪婉边摆了摆手,边坐到了一旁的美人榻上,“不必了,以萧寐的性子现在去找他要人,他也是必不会给的。”
巧彤倒是有些忧心起来。因为她一不知今日皇后找嫪婉所说的与二皇子的婚事;二不知歧王殿下也说要接嫪婉回大梁来。
在巧彤的心里,真儿真的以为这次回悉池,便是与这里的所有人彻底告别了。
“巧彤,”嫪婉突然吩咐道:“你一会儿去玄清殿送个信儿,说本宫今晚有要事要约见二皇子。”
她又想了想,决定道:“就在遗绣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