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寐有些坐不住了,光这样沉默也不是法子,心里不舒服总是要发泄出来才好的。
他便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儿,“婉婉,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带你回大梁。我向你保证,在大梁的土地上没有人敢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不敬重!”
刚说完,便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萧寐的保护欲彻底被引燃了!他紧紧的揽过嫪婉来,“不如这悉池就不要了!你带着父王与弟弟来大梁,我让父王随便赐个城给我们,都比悉池的国土要大得多!”
嫪婉厌弃的用力推开萧寐。
萧寐知道自己失言了。刚才这话也就是一时冲动说着痛快,说完他也意识到这话是有多蠢!嫪婉惦念和舍不下的又岂止是个国土,更重要的是那些子民。她向他要的从来都是保住悉池……
“对不起对不起!”萧寐连忙道歉,急的有些手足无措,“我们说定了,我一定会帮你守住你的悉池!不管以后有任何状况,就算是倾尽大梁举国之兵,我也一定会帮你守住悉池!”
萧寐这会儿也不怕这话说的太大了,因为他想通了,父皇那么钟爱他,几次三番的私下明示要他做好承接皇位的准备,而他总在推诿,并不想太早接过这重担。但现在,他改主义了。
别的皇子要顾虑娶了嫪婉便没资格再惦记皇位。而他,恰巧可以用这点来要挟父皇,不让她娶嫪婉,他就不接这皇位。
他又将嫪婉往怀里揽了揽,这回嫪婉没再排斥,而是乖乖的钻进他的怀里。
“冷……”她低语了句,那声音低的她自己都几乎听不见,她以为萧寐也该是没听到。
可萧寐却在她肩上轻抚了两下,然后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那我给你温度。”说着他褪下了鞋袜和衫衣,往她裹着一半儿的被子里溜了进去。
嫪婉的衿带被萧寐一下扯开,然后他缓缓帮她脱去外衫,然后又绕到她的脖子后面,将抹胸的系带松开。
嫪婉轻颤着身子往他怀里藏了藏,怨道:“我说冷,为什么反倒解我衣裳!”可她这埋怨,此时在萧寐听来,更像是嗲声嗲气的撒娇。
萧寐往她脖子里呼了一团热气,瞬时将她脖颈一直到耳根处都惹得一片绯红!
嫪婉委屈的抬头看他,萧寐趁她直起身子便将她往后轻轻一推,她便平躺在了床上。她紧张的轻眨着睫羽,萧寐眼含深情的脉脉凝视着她,似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抚。
尽管他眼里是温柔的,可他手上的侵犯却是一点儿也没有停下来。他双手摊开用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白腻的香肩,到了胸前,便带着那早已松了系带的抹胸往下推去……
对于萧寐而言,嫪婉这娇柔的喘息声似是世间最好的媚药,将他心底的邪火引诱而出,熊熊火焰不断翻滚着、升腾着!将他满身的血液彻底燃烧!
若说昨日嫪婉是在半醉半醒间初经人事,未及尝出各中滋味。那么此时,她便是完全清醒的在享受着萧寐带给她的这份欢愉。这份可以让她将一切烦忧抛到九霄云外去的欢愉……
情到浓时,萧寐俯在她身上,看着她惺忪的桃花秀眸半眯着,眉心处微微蹙起,明艳无比的朱唇一张一合,张合之间发出阵阵轻吟,那声音比最会吟唱的百灵还要迷人上几分。
“婉婉,”萧寐轻轻在她唇上点了一下,便立即收回,生怕打断了她那温柔的释放方式。
“我要你……做这世上……最……最……最……尊贵的女人……”
伴着最后几个字的吐出,萧寐已带着他的婉婉尝到了这世间最极致的怡悦。
他也平躺了下来,然后将嫪婉轻轻揽进了他的臂弯里,又给她往上拽了拽都已褪到了大腿处的锦被。
“还冷吗?”萧寐笑着看她,那笑里既有挑逗,也有浓浓的宠溺。
嫪婉脸上的羞赧还未褪去,先前是被一股子激情撑着,这会儿完事儿了就回到平常心境。可如今被他一说荤话,她便害羞的往被角里缩了缩。萧寐最不乐意的就是她总躲着他,便又翻身凑到她身上将她往上拖了拖。这下不只脸没藏进被窝里,连不该露的地方也露了出来。
萧寐莫名的霸道:“婉婉,以后在我面前不许你总藏着缩着,我今日得好好给你调·教过来!”
说罢他便又吻上了她的嘴唇,这回他故意将动作放慢,久久的在她唇瓣上舔舐着,一点一点的挑逗着她。这回终是嫪婉有些按耐不住了,将小舌伸出,与他缠绵了两下,然后她主动微启开嘴唇,将他迎入……
一番热烈后,萧寐心满意足的躺平搂住她,开始贪婪的计划起日后。
“婉婉,以后你别让巧彤睡在外间儿。每到亥时,我就从后院儿的茶园翻过来,然后便可与你夜夜同眠。”说完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坏笑。
嫪婉有些悻悻的看着他,不满道:“你眼里就只有这个吗?”
萧寐见她似是不开心,便也有些紧张起来,他将另一只手臂伸出被窝,既而两指并拢朝天作发誓状:“婉婉,我发誓,我眼里只有你的幸福。”
然后他将手指放下,又噙着抹坏笑说道:“可幸福的女人,日日都该如此。”
嫪婉很是无奈,她知道在这方面她是说不过萧寐的,因为萧寐永远有这些下流的荤话等着她。
她将头扭向一边,身子也跟着翻了翻,背对着萧寐。萧寐很不甘愿,从她腰间伸过手去搂住她,将她的后背紧紧的贴在自己胸前。这才忍不住问道:“对了,龟孙子今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提起这事儿,嫪婉怔了怔,但她知道这个是不该瞒萧寐的,便将圭建裕所说的这次要带她回陈国的话全说了出来。捎带着也讲了自己编来糊弄圭建裕的那段故事。
萧寐听完思忖了片刻,便将嫪婉从怀里翻转了下,令她面对着自己,说道:“婉婉,他若再提及此事,你就先应下来,但想法子将离境之日拖过七日。”
嫪婉疑惑不解的看着萧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萧寐微微一笑,勾起手指在她鼻尖儿上刮了一下,“放心,一切有我在。”
第96章 萧寐的计策
翌日清晨, 圭建裕先是以上国使官的身份垂帘旁听了悉池的朝堂, 待下了朝便与陛下一同来到了御书房。他还算是给了陛下几分薄面, 以晚辈之资坐在了下手的位置。
陛下对他也是极为客气, 先是寒暄着上了茶,然后又道:“六皇子方才所言的有事要与朕商议?”
其实若非是下朝时圭建裕叫住了陛下, 陛下也是懒得和他周旋的, 这种关系不上不下的应付起来是极为头疼。更何况待他前脚一走,陛下就准备去递退婚书了, 此次有太多交情反倒不好。
圭建裕笑着点头,端起盖碗儿先是拿杯盖儿刮了刮浮叶,然后小嘬了一口。那茶水在他口中流转了一圈儿润入喉咙,清香味儿弥久不散, 他紧接着又饮了第二口。
这才说道:“陛下,悉池这茗茶甚是好啊!”
这话听起来像是夸赞,实际上不免让人多想。悉池可是年年将最好的茶叶进贡给陈国的,六皇子这般说,倒似乎是怪罪悉池把最好的茶叶留下自己享用了!
陛下心里不快,但嘴上笑笑,装作并未多想,然后解释道:“想不到六皇子年纪轻轻, 却是当真懂茶。悉池因为今年雨水格外充沛, 加之研修了新的排水法,故而茶叶是比往年的要清香许多。”
说完,陛下以为总算是圆了过去, 安心的也端起面前的茶碗儿饮了一口。连年进贡给陈国的茶叶的确都是上品,但也不排除有少量格外珍贵的品种被户部私自留用在皇室了。
户部也算是对皇家衷心一片,陛下又怎能此刻出卖了他们?只是既然六皇子这样说了,那今年的贡品是马虎不得了。
圭建裕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陛下笑了笑,这眼神对于一国之君而言算是极大的冒犯了!陛下看着他那眼神,就知道接下来他有难题要出了。
果不其然,圭建裕接着陛下的话说道:“噢?悉池既然近来多雨,那便正好我此次接着嫪婉公主一同回陈国好了。”
陛下先是一怔,心里虽是担忧,但却没听懂他的逻辑。
圭建裕便又说道:“呵呵,我也是今早才听嫪婉公主说起她患了一种怪疾,一到下雨阴天的就胸闷气短,随时有背气的危险。”
陛下这便理顺了,婉婉的确是跟自己商讨过这个谎称病的法子,算是给两国一个较体面的台阶下了。日后若再嫁到大梁也算是有理可依,毕竟大梁气候干燥,的确适宜于她谎称的这病症的休养。
可是圭建裕现下这样说,显然是不打算接受这个台阶了。
陛下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这个话茬,他自然是不能表示赞同的,赞同便等同于将婉婉送出去了。可他也不能贸贸然说不成,说了不成自然要有个说得通的理由,想来想去,也只能再次祭出皇后薨世婉婉要守孝这个大旗了。
“呵呵,承蒙六皇子不嫌弃婉婉身子弱。只是……这孩子还在三年孝期内,不能成亲呐。”
陛下心中的确不想总拿婉婉的母后做挡箭牌,但是既然没有别的法子,也只得再次搬出来了,这个理由总是站得住脚的,任他陈国再霸道无礼,也不能连这人伦之事都不顾了!
只是陛下漏算了一点……
圭建裕面上展露出一抹敷衍的同情,但言语间却全是算计。他一边点着头表示理解,一边言道:“陛下言之有理,嫪婉公主的确是在三年孝期内不应该大婚。”
陛下很欣慰,以为总算是用这个由头又把宝贝女儿挽留住了,只要能留住这次便好了。
可却不料圭建裕话峰突然一转,继续言道:“不过公主玉体欠佳,一切还应是以公主性命为先呐。悉池近来多雨,以至于公主要避去大梁。呵呵,可毕竟大梁不像自己家那般自在。是以,还是应让公主先随我回陈国,好生调养身子,何况我陈国的御医也是医术高超的!”
见陛下面露难色,圭建裕又补了一句话,令陛下彻底无理由再去阻止:“至于公主的守孝,这个嘛也不会耽误。大婚我们过了孝期之后再办便是了。”
“这……”陛下犹豫了半天,应也不是,不应也没借口了。
毕竟总不能直言不讳的告诉圭建裕,婉婉已另有所爱了才退婚的吧。那这便是成了背信弃义,水性杨花了!这种事就算是放在民间百姓中也是能引得亲家间大动干戈的□□,若是放到皇家,那便成了国与国之间能引起战争的祸端!
最终陛下便只得先借口听下婉婉的意思,才把圭建裕暂时打发走了。
陛下召来嫪婉,无比担忧的给她提及此事,却不料嫪婉很是镇定。
“父王,您之后便应下来就是了,但是您就说婉婉此次去陈虽然不是大婚,却也与出嫁无异,无非是缺个形式而已。那该守的悉池礼仪还是都要守的,那么女儿依礼应去太庙告知与祖先,然后守完七日清规以净化身心,方能成行。”
陛下见女儿如此有主见,有些奇道:“婉婉,你可是考虑好了应对之策?”
嫪婉原想将萧寐的保证告诉父王,但想来自己心里也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她也搞不清萧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下此事,便也只好先不声张此事。
“父王,这世上没有万全之策,婉婉如今也还未想好,但总归要是拖上一拖的,指不定大梁那边会有什么法子来挡一挡。”
陛下仍是一脸的愁容,七日倒是不难拖,想来圭建裕再不通人情也不至于连这点情面不给,但七日之期转眼即过,届时若是大梁没什么反应,难道亲眼送女儿随圭建裕回陈国?
但事以至此,除了拖过一天算一天,还有什么办法呢!
陛下允了下来,随后便将此事派人告知圭建裕。圭建裕痛快的点头,答应等嫪婉这七日。
而嫪婉也从第二日起搬去了太庙。戏要做全套,若是再在皇宫里养尊处优自然是说不过去了。
太庙在悉池皇宫的最西侧角落,依风水那里是极佳,但也因着在个角落里,一般不是特意来的化,没什么人会路过这边,素日里很是清静。
嫪婉身为公主,也只是在国之大日子时才随父王来此祭拜,印象中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太庙是重檐庑殿顶的结构,四周是由汉白玉围成的白玉石护栏,与这座皇宫里的其它宫殿在外观上皆有着极大的不同。殿内的装潢陈涉虽然显得有些古朴陈旧,但金丝楠木的梁柱大气至极,看起来倒也算个不错的住处。
嫪婉所居住的这处厢房和其它五六个厢房围成了一个小院儿,而其它几间屋子皆是空着的,是以,便安排了巧彤及几个日常伺候她的宫女随同居住。这样一来,整个小院子里没有外人,跟在自己寝宫时也差不多少,顶多就是吃喝用度稍稍清减了些。
嫪婉在这里数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此处是萧寐和圭建裕都不便来的,是以这几日她倒是难得的得了个清静。
……
大梁与陈国都属于幅员辽阔的大国,两国疆土之间虽夹着悉池、东离等小国,但在最南端还是有大片的领土毗邻。
大梁向来看重水利工程,在南端与陈国交接之地共享着一条水源。而大梁位处此河的上游,陈国位处此河的下游,大梁气候干燥缺雨,是以早年前便在上游设闸蓄水。而陈国雨水向来充沛,便对大梁的此举也无甚异议。
只是这几天,大梁的水闸却突然开闸了!
起初两三天还没什么,到后来陈国便挺不住了!河岸两地不只多处庄稼遭了殃,就连附近的村子也受了不小的灾,唯一庆幸的是迄今倒无百姓伤亡上报。
陈国无比重视此事,沿河州县多次与大梁交涉,却是完全未起丝毫效果。
圭建裕虽人处悉池,却是每日都有军中简报飞鸽传书而来。头两日灾情不大时报信未提及,但如今事态变得这般严重,报信的人也抓紧将此事报了过来。
圭建裕紧紧的攥着手里刚刚传来的纸条,正是火冒三丈!一旁刚刚送信来的属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察言观色便猜到是有大事发生。
属官怯生生的问道:“殿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圭建裕还算有些城府的人,一般还是极少着急成这样。
圭建裕没好气儿的把信上的之事说了一遍,属官也是大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