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余光在关注一侧的阗禹。
晚上气温骤降,室温则暖和,别人基本褪了外套,他没脱外套,拉链敞着,里面穿了普通的衬衣,领口只解开一粒,恰到好处挡住了锁骨以上的皮肤。
刚刚那一眼,他没看她,手里轻轻摇着酒杯,侧脸线条如画,丰神俊朗。
前一秒肖想完他的肉体,下一秒警钟敲响。
盛连近来正悄无声息地收回股份,似乎有削弱她手中权力的打算。
没有权势,她就什么都不是。
盛静鸣凝视屏幕,点开涂鸦app,照着那一眼,食指滑动。
“……她穿那么少不冷吗?”顾平抖抖眉毛,跟阗禹咬耳朵。
阗禹果然中计,抬眸往她看去。
质地优良的黑色肩带,很好地包裹她的圆肩,视线下移,紧瘦的腰身被纯黑布料勾勒。白嫩的手臂完全裸着,屈着捧手机,认真工作的神态,没了当初的小孩样。
她没穿一件遮风的外衣,单这身,看着像在春季。
阗禹常态收回目光,顾平来了句:“不知道她能不能喝啊。”
“千杯不醉在哪,来来来,十瓶见真章。”香港仔热爱酒精,但不经喝,就喜欢看人喝。
手搭在了阗禹肩上,递过来一杯倒满的洋酒,“怎么样,赏脸不?”
阗禹接过去,没有一丝犹豫,仰头就喝,喉结清晰地滑动。
那一杯是挺烈后劲大的酒。
大家被阗禹不废话上来就干的举动镇到。
等他干完,香港人惊叹几秒,带头起哄:“劲抽(厉害),继续喝啊。”
顾平凑热闹,附和着搞事情,“喝喝喝,不喝不是男人。我跟你们讲,能拼得过阗禹我砍下头给你们当凳子坐!”
没多久,包厢内的男人们变了个样,争相和阗禹拼酒,灌得面红耳赤。
顾平躲在阗禹身后嘻嘻笑,任凭其他人怎么骂他无耻也不接杯子。
盛静鸣旁观,收起手机,心头划过讶异。一动不动地望着不断接酒的他。
“盛小姐还不走吗,要不喝一杯再走?”顾平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转移焦点。
于是一些半醉的人含糊不清地应:“是啊,盛小姐也来一起喝嘛。”
盛静鸣顿了顿,见到他转过来,澄澈的眼神对上她,少年感满溢。
……瞬间像回到高二当年他第一次望她的时候。
别人喝得脸脖子红,他则面色清淡,端杯子的手很稳。
对似醉非醉的他招架不住,她挪开视线,“谢过,抱歉,我等会要开车。”
香港仔:“哎,别啊,我觉得盛小姐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
“对。”阗禹自然接过话茬。
“对个屁。”她下意识回,忘了在场的观众。
大家皆愣,呆滞,目光轮流在两人之间打转。
顾平首先反应,立刻抢过香港仔的酒杯,一饮而尽,倒桌不起。
一杯倒的顾渣还临醉前梦呓:“快快快来不及了快装死啊。”
……戏剧性的发展,是从盛静鸣接过那杯酒开始,王不见王,她和阗禹杠上了。
不要命地喝完一杯杯,盛静鸣的脸色微红,淡淡的像腮红,眼眸含了拼劲,拗着不认输。
阗禹显得轻松很多,略带慵懒的眼神扫过,喝酒的动作不缓,神色清明。
给人一种不管喝多少都不会醉的惊恐感。
到最后,全部人先后被撂倒,唯剩盛静鸣撑着,右手握紧酒杯,左手藏到桌底,按压自己的胃。
餐桌倒了一大片,阗禹始终自持冷静,机械地保持着喝酒的动作。
她疲倦又震惊,因为阗禹的酒量完全超出她预料。
到底得经过多少酒精的洗刷,才达到他的可怕境界。
真,千杯不醉。
他明明是好学生,应该滴酒不沾才对。
“……我先去趟卫生间。”盛静鸣与他对视一秒,随便找了个借口。
“又想逃?”阗禹放酒杯,比她更快起身。
……
朦朦胧胧中,顾平醒过来一次,刺激的画面直击眼球。
他偶像在吃盛小姐的口红。
阗禹衣物完好,她却肩带滑落,短发凌乱,被他捏着喉咙喂酒。
第57章
盛静鸣闭眼, 忍耐难受的神色,双手被他钳住。
近看她肤质极佳,磨砂的白, 光晕开似的,唇色润红。阗禹盯着她, 抿一口酒,对准她的唇蹂/躏。
终于唾手可得,而不是在记忆里反复嚼碎。
“……够了没。”盛静鸣吞咽不及酒水, 虚弱地吸气, 一边说一边再次挣扎。
她真不能再碰酒了, 胃里血液翻腾, 疼痛蔓延开来。
可是阗禹置若罔闻,只要她稍有挣离的动作,喉咙上的手立刻加紧, 按捏她细嫩的皮肤。
修长的手指来回摁实。
盛静鸣咳嗽起来, 气管被他捏得喘不过气。
“我们还是情侣, 没分过手。”阗禹这样说,近在咫尺,下巴磨着她的,卷去酒液, 碾着她的唇咬吮。
他的睫毛长直,不时碰到她的眼窝, 轻痒的痕迹,与掌心掐她的力道形成鲜明对比。
灯光是护眼的昏黄, 氛围暧昧。
顾平揉了下眼睛,继续闭眼,装死。
盛静鸣撑着,在还未完全沉溺之前,唇齿间隙挤出一句:“……可我他妈也没承认和你在一起。”
阗禹没停,不理那句气话,持续侵略性的深吻,大口含住她的唇,将她亲得无法呼吸。再无反抗能力。
酒香清冽,口红的玫瑰香,他好像越发精瘦了,肌肉有力,而她越来越弱,染上酒瘾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你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阗禹转到她耳畔留话,暂时抽身离开。
酒的后劲此时涌上,她神志不清,视野半是他,半是他脱下的外套,盖住她。
……
阗禹单穿衬衫,唤醒顾平,“该醒了,再叫几个没喝那么醉的,负责送其他人回基地。”
顾平打了个哈欠,眼珠子往他身后掠,“那谁呢?”
“我待会儿送她回家。”阗禹神色淡然,脸上不见一丝酒劲,有意无意地挡住视线。
“哦哦,我姿掉了。”顾平秒懂,故意发错音,然后才正经点,一个个拍醒趴桌的人。
十分钟后,阗禹送走一行人,返程包厢,掀起遮住她上身的衣服,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他静静地望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替她理好短发,缓慢帮她穿上外套。
理妥完,阗禹在她发丝落下一吻,将她拦腰抱起来。
一抱起她,发现手里的重量太过轻,阗禹掂了掂,她腰际的肉少得可怜。
走出餐厅,阗禹放她下去,伸臂拦计程车,她这时小声呢喃“头疼”,高跟鞋虚晃着地,整个人重量压到他身上。
阗禹牢抓她的腰,咬她的耳垂问:“你家住哪儿?”
“……”她有意识地闭了嘴。
“说不说?”他重新吻她,绵长而折磨。
盛静鸣抿紧唇,跟他僵持了几秒,最后泄气,“你送我到公司就行,那里有临时休息室。”
“车程多久?”他突然问。
盛静鸣睁眼,随口回:“个半小时吧。”
“好,”阗禹应,覆上她的嘴,“一个半小时里,看你能撑多少分钟。”
她打他的脸,努力使劲捏着,惹来他更狂暴的亲吻,计程车到了,他抱她进去,还未坐稳就把她压到身下。
司机老脸一红,匆匆瞥了瞥,得到某公司地址后,驶动车子。
车内后座,阗禹制住她,唇狂风暴雨地吞噬她的呼吸,一股难舍难分的贪恋。
盛静鸣脑子里的酒浆都快倒出来了,被头疼和胃疼一起袭击,浑身无力,任由他侵犯。
司机忍不住偷瞧几下,男人欺压女人缠吻实在情/色,那小伙子想把人吞了似的。
“……阗禹我迟早有一天要操/死你。”盛静鸣艰难地拉开些许距离,无意中酒后吐真言。
“好啊。”他紧贴她的脸,眼底是毫不避讳的情/欲。
第58章
“……”盛静鸣虚弱无力地掐他脖子。
阗禹难得笑了一秒, 含吻她的手指。
仿佛她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属于他。
“你这样像个变态。”她困难地别过头,骂他。
阗禹随即又亲到她的脖子,呼吸急促地舔咬她的血管, 好像永远都吻不够。
“我们当初都没做过,现在补回遗憾好不好。”他意乱情迷中, 贴耳问出声。
盛静鸣被他亲密地压着,眼睛稍稍抬起,看车窗飞快闪过的路灯, “不好……我跟你没可能。”
盛连今晚叫她来肯定有坑, 要是和他发生了关系, 计划就会被影响, 甚至打破。
不知盛连暗地里打什么主意,只能平时多加提防。
他这时浮上一点醉意,微不可见, 吻重重落到越界的锁骨, “我想要你, 想了六年了。”
“你怎么想关我屁……”她的嘴霎时被他捂住,听他略带委屈地讲:“你别讲脏话了,我每次听都想操/你,把你操哭那种。”
“……你也讲脏话好不好, 阗禹你装什么纯,高二是你先留吻痕的。”她翻旧账, 忽略让人心头一跳的后句。
车窗外树影瞬移,阗禹停在她唇边, 自带酒窝的微笑。与她相拥呼气,他稍微回忆了下。
那次,当年的自己更像是受了诱惑。
十七岁的她躺在他怀里,耳边仍遗留着浮想联翩的节奏,他揉着眉骨,睁开眼凝视她,正巧她翻身扭头,长发和衣领侧移,露出白皙的后颈。
阗禹盯着,觉着她的皮肤过白,像营养不够。
等意识过来时,他的嘴已经凑到那儿,咬住她一块皮肤忘我地吻着。
他瞬间清醒,怔然地撤离,不知自己怎么想的。
夜晚意志力比较薄弱吗。
眼见着她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肿,阗禹移开眼,压下更离谱的念头。
……
“是你诱惑我。”他带了点怪罪,语气很轻。
盛静鸣拽他,“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么流氓的样子了。”像在讲醉话,偷着一股嗔怪。
他淡笑着,察出她半醉状态,柔声问:“你住哪儿,告诉我好不好?”
“就,住……”她刚讲两个字,胃的剧烈疼痛猛地从肚子升腾,疼得她说不出话。
紧接着,意识也不复存在,只知最后一句,是他慌得不行的声音:“司机麻烦转医院,开快一点。”
*
深夜的医院静谧,阗禹坐在走廊的长椅,双手交叠,直直望着手术门闪烁的灯。
时间被拉长得仿佛停滞。
他捏着自己的手骨,青筋突起。
表面装得太好,克制不住的动作还是暴露了。
良久,手术门终于打开,阗禹眼神一愣,立刻走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再晚点送就酒精中毒了,你是病人家属吧,让她近期别再碰酒了。”
阗禹心头颤动,应允下来,“我知道的,劳累您了。”
医生连摆手,让护士推车送回病房。阗禹一路跟着,目光紧紧盯着白床上的她。
面色惨白,睫毛软蜷,短发衬得她下巴尖瘦。
他之前一直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
抵达病房,护士嘱咐了他一些注意事项,他认认真真地听完,谢过护士小姐。
清俊明朗的颜值和气质,有些年纪的护士免不了心跳加快,暗暗羡慕着床上的病人。
护士没逗留多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离开了。
“……你怎么到处勾引女人。”
阗禹倒水洗着杯子,床边传来她虚弱的嗓音。
他侧眼望她,巴掌大的脸,口红擦得所剩无几,显出原本的唇色。
“我没有,”阗禹拎纸杯,温度偏烫,他温柔地哄:“我是你的,哪里都是。”
光线敞亮,他却轻松自然地讲出害臊的话,坐到她床沿,牵起她的手,轻吻一下。
先前的欲望褪得差不多,化为浓郁的迷恋,和不易察觉的偏执,他全神贯注地看她,淡淡的黑眼圈显现。
盛静鸣没忘自己的处境,盛连的用意她还在揣测。
可他看上去那么诱人,六年过去了,他长得越来越合她口味了。
网上流传过一个梗,是说,高二喜欢过的东西,几乎成为定向,你一生都不会忘掉它。
包括人。
“阗禹,”她点了点他的手背,他随叫随到,立刻应她一声,盛静鸣继续说完:“不如我们做炮/友吧。”
空气一瞬陷入凝滞。
他微微捏起纸杯,滚烫的开水直烫手心,他却恍若不觉,半响,回:“为什么。”
盛静鸣闭眼,“不做就算,我现在不想谈感情,只想找人消遣。”
手腕骤然受箍,他逼问:“你之前还找过谁?”
她紧皱眉,想缩回去被抓得更牢,“没谁,我第一次找炮/友,就你。”
等了很久,他不吭声。
盛静鸣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麻醉的劲头还未退去,脑袋昏昏沉沉,她没等到回复,就快昏睡。
他的气息就是在这时靠近,贴着她的唇,说:“好。”
在她彻底入眠之前,阗禹似乎抱了她挺久,注视的目光存在感挥之不去。
第二天,盛静鸣醒过来,见他趴在床边睡。手臂压被子,紧紧抓牢她没吊针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