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拥有管理自己的能力,人际关系好,情商技能点满,而过去的她很少发掘到他的巨大价值。
果然是年少时的爱恋蒙蔽了心智,只会谈情说爱。
*
炮/友关系维持得尚可,多数情况下,是阗禹从基地赶过她的家,有时还得帮她煮晚餐。
盛静鸣发现他似乎逐渐变得开朗了,会笑,温和的脾性与曾经并无多大区别。
她觉着古怪,但林玥那边监察的结果是无异常。
过了两个星期,阗禹的项目进行到收尾阶段,与此同时,盛静鸣终于收到关于他跟别的女人来往的消息。
林秘书倒条理分析,“小姐,那是他的高中好友,正巧对方过来这边出差,所以约出来聚了聚,问题不大。”
盛静鸣听完,只问:“对方叫什么名字?”
电脑单击的细微声响,“洛星。”
后面林秘书再补充其他信息,她都没再听下去了,听见这个名字就已足够。
尽管过去了那么久,她并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而忘记了当年的竞争对手。
怎么他们还有联系???
甚至在她离开阗禹的六年里,一想到洛星可能和阗禹在一起过心态就瞬间爆炸。
之后阗禹发信息让她早点回家,盛静鸣扫了一眼当没看见,呆办公室里呆了挺久,把安全柜里的酒全喝光了。
凌晨十二点半,林玥驶车送她回去,扶着脚步虚浮、手不停颤的人,开了门,客厅澄黄的暖光,餐桌上一桌丰盛的菜肴,男人静静地端坐,望着桌上冷掉的菜,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没人知道他等了多少个小时。
这房子本来冷色调的装修风格,给他添上一股奇怪的萧条感。
盛静鸣本来肚子疼得难受,眼睛半眯着,见到他时,神志清醒了大半。
“你终于回来了。”阗禹缓缓抬眸,难以描绘的眼神对上她。
仿佛是她抛弃弄丢了他。
她别过头,避开他沉重的目光,通过折磨身体来忘却痛苦的办法此时失了效。
在一见到他的瞬间,起不了一丁点作用。
林玥插不进他们两人的电磁波感应,只悄悄附耳,“小姐,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盛静鸣低头盯着地板某处,回:“没,你先走吧,这里我可以处理。”
“可是……”林玥有些犹豫,对方的视线繁冗纷杂,似在压抑什么。
怕小姐出意外。
“你回去吧,没事的,我了解他。”盛静鸣攥紧颤抖的掌心,表面装出不在乎的神色。
林玥只好作罢,走前扫了一眼,见那男人静坐不动,暂时没有攻击性,甩掉心里那股揣揣不安。
大门啪地关阖的声音。
盛静鸣扶着椅背坐下,腿撑到现在已经软得浮夸,左手完全没知觉了,抖动不停的右手使不上力。
“现在挺晚的了,要不你也回去吧。”盛静鸣直视他,抑制自己不去想洛星跟他见过面的事。
阗禹由始至终都在盯着她一动不动,肩膀宽阔,穿起正装尤为养眼。
正装……她现在才意识到他穿了西装。
酒精似乎连她的视力也不放过,模糊不清地扰乱着。
再定睛一看,餐桌上果然有红酒和鲜花。
似乎时间过长,大束玫瑰的其中一朵凋零了。
“你没收到我的信息吗?”他宁静地问,语气并无责怪意思。
但听在盛静鸣耳里是质问的意味。
“对,没看见。”她没好气地。
阗禹:“今天是情人节,我连续几晚熬夜赶完了基地的项目,就是为了今晚能腾出时间来跟你过节。”
她有过心虚,但这种心虚在知道他和别的女人见过面以后,立刻消失掉了。
“哦,”她平淡无奇地应,“还有什么事吗,没事你可以……”
导火线不知何时埋下的,引爆往往只需要一个字就可以。
阗禹扯开领带去脱她的衣服时来得猝不及防,她早没有反抗能力,被他咬住血管时只发出了微弱的气音。
“……操/我跟你讲,”她的脸色因酒染上红晕,拽住他的衣领,“你再不带套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阗禹沉静地,唇吻着她的脖子,扯下酒红色的领带绑住她的手。
她有气无力地还在骂:“你老是在我脸上脖子留吻痕,说不是故意的谁会信,还老不带套,还总是内/射,你他妈是不是想让我怀上你的种……”
炙热的吻随即封住她的嘴唇,趁她被夺走呼吸讲不出话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鼻尖应:“对,我想让你怀孕,生下十几二十个孩子,让你每天呆在家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照顾孩子以及等我回来。”
“……”盛静鸣头痛欲裂,昏昏欲沉地,听了他的真心话,开始拼命掐他的脸。
但始终是无济于事,被绑紧的手摸他脸上软绵绵的,更像是调情。
阗禹继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吮吸得她很疼,偏偏他嘴上轻柔地哄,“我们复合结婚好不好?”
“……滚滚滚,怎么不去找洛星,她不是比我更适合吗?”
他的动作稍有停滞,终于明白了今晚她又是喝酒又是爽约的异样。
这时他才恢复到学生时代的温柔无奈,“洛星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和她只是普通好友关系,没有别的,你吃什么醋。”
静了几秒。
盛静鸣处于耍酒疯的境界,不听解释,仍是倔强地攻击他的俊脸。
“什么普通朋友,她高中喜欢你谁不知道,你肯定早就知道,跟暗恋你的女生做朋友真是高段位……”
阗禹没立刻接话,拉开一点距离,眼神黝黑,“你呢,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又以什么的心态对待自己同桌的?”
客厅的灯在她许久没回时就已经关了,只留流苏精致的坠灯。
现在坠灯的光正洒下来,她紧闭着眼,就是不肯看他,软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视线一路滑落,衣衫不整,雪白的肌肤,新的旧的吻痕错落交叠,满是他留下的旖旎,美好如画。
“我没喜欢过你,一直都是想艹你,把你好学生的皮扯下来,你跟洛星是一伙的,就是爱装逼戴着个面具。”
阗禹无声地笑,掌心包裹她光裸的圆肩,“那现在如你所愿。”
她不禁颤栗,闭目仍揪着他的脸不放,而身体已经被他抱起,耳垂又被咬住。
*
那晚的事盛静鸣记得不太清,因为她喝断片了,醒来之后发现痕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
只有身上的疼痛还留着。
“我昨晚说了什么醉话?”她穿好睡衣,起身去找厨房的他。
阗禹在煮绿豆粥,阵阵热气冒出,袅袅上升,挡住他的面容。
要知道她家里八百年厨房没用过,厨具都快生锈了。
盛静鸣收回视线,他才答:“忘了,我昨晚也喝挺多。”
“真的吗?”
她转眼望空荡荡的餐桌,印象中似乎有一瓶未开启过的红酒。
“嗯。”他应着,用饭勺煮得粥化开浓稠之后,盛了一小碗端出来,“你试一口。”
滚烫还散着热气的粥,她皱眉,往后退,“凉了以后再叫我。”
“我帮你吹凉。”阗禹眉开眼笑,递勺子到她跟前。
“不要,幼稚。”盛静鸣继续后退,对他当自己小孩哄的温柔免疫。
而且,这种日常和对话跟情侣没什么不同。
“你对所有炮/友都这么好的吗?”她刻意地提起。
阗禹握勺子的手顿一顿,笑容明显地消失了,他平缓地放瓷碗到桌上,说:“不是,我不找。”
“话别说得太满,你现在不是找了吗?”盛静鸣存心每一句都气他。
“……你喝醉了比较可爱。”他淡淡地说,穿着一次性拖鞋回厨房。
空气中顿时只剩墙壁上时钟的嗒声,他的背影陡生落寞的味道。
盛静鸣回神,警告自己别心软。
昨晚喝酒不记得发生什么非常不利,明显阗禹是记得所有的事。
她越想越糟糕,往最坏的结果预料。
目前阗禹不清楚她和盛连的利益关系,估计以为是普通大家族的冷漠关系。
实际上相反。
盛连那种骨子里冷到极点的人,根本不会在乎爱情、亲情这种毫无作用的东西。
六年前他去找自己,不过是缺一个乖乖听他话、可以替他卖力的工人。
这个人可以是她,可以是从小寄住在盛家的林玥,也可以是任何一个对盛连来说有价值的人。
只不过盛连当年嫌身边的人不够忠心,才会去找她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
企图用血缘道德绑架。
盛静鸣怕疼,所以养成了不与人接触的习惯,一痛就流泪,在盛连看来是没出息的怂货。
“你要记住,在商场上哭,无疑是给敌人的兴奋剂,它可不会像你那初恋一样怜惜你,而是以此来要挟你;所以,你最好什么弱点都别被人发现,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盛静鸣坐到餐桌上,揉了揉太阳穴。
从两年前的经验开始套入,她尽管怨恨盛连,却也不得不忍同他的理论。
要不然她就不会和阗禹维持着这么一种关系。
防止自己在陷入之前,最后时时刻刻警示着。
其实她本来想,解决盛连以后,再去找阗禹的。
眼睛似乎用眼过度了,她揉得眼角酸疼,停下来,往冒着热气的碗再瞧一眼。
她转过头,见他还在厨房忙活,回过头,她像做坏事似的,飞快地掀起勺子,尝一小口。
绿豆粥是甜糯的,又烫又甜。
她忍住想吐的冲动,艰难地咽了下去。
挺好吃的。她拉开椅子,离开餐桌。
*
基地的项目基本完备,处于交接阶段。
顾平是物理凝聚态的Top 1,阗禹即使排在他后边,也并不比他差多少。
这点研究所里基本人尽皆知。
而且关于杨教授的选择法则,大家反倒惊奇于选了顾平进来。
顾平听过传言,现在即将回研究所那边,闲聊无事,开始跟香港仔吹水:“我们专业的教授,他是出了名的选第二不选第一。”
香港仔格外配合:“啊,为什么?”
两人于是用白话畅聊起来。
聊完以后,香港人对内地的挑选现象有一定了解。
那位杨教授如此认为,第一名固然聪慧,但是往往是为了冲成绩或者基于其他目的,后劲总是不足,很快散退热情;而第二名则不那么功利性,进步踏实,而且观察下来,他们一般能持续稳定地坚持科研,做出成就。
顾平算是例外,肉眼可见大家都知道他对科研的兴趣,独立怪异的怪人得到了杨教授的青睐。
“不过其他研究所的情况我不清楚,每个地方都不一样的哈。”顾平打最后一个补丁。
香港仔总是对阗禹格外感兴趣,“阗禹,他是不是跟盛小姐在一起了?”
顾平含着棒棒糖,眉毛一挑,“难道你暗恋他?”
“肯定不是啊!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鬼!”
*
午饭时间,盛静鸣又翻了一遍基地人员的资料,林玥正在帮她挑菜出来。
“排除顾平,他除了平时行为与常人不同,其他的问题后来都有了解释。”盛静鸣重新下定论。
林玥:“那小姐,除了顾平,大概没有其他人能跟阗禹这么亲近,听得懂粤语。”
盛静鸣突然放了iPad,林玥筷子一抖。
“你讲过,基地里有一个港澳台来的?”盛静鸣缩小范围。
林玥点头:“没错,他是港大的。”
“你再说一遍刚刚眼线要符合的条件。”
林玥听令重复:“跟阗禹亲近,听得懂粤语,能听懂粤语……”
茅塞顿开。懂了。
盛静鸣在林玥眼里看见了答案。
“去查一下那个香港人这几年的经历。”
二十分钟有余,林玥就叫人彻查了嫌疑眼线的点。
“他父母是偷渡过来的,早年就去世了,即使他有香港居民证,没有外来人的资助,根本连初中都读不完;四年前,正好他受神秘富商的资助来过大陆一趟,随后应邀接了个项目。地点跟我们这儿没几公里路,可以确定是盛连找他的了。”
盛静鸣听完,认同,“查到这儿就行了,盛连手脚很干净,再查下去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了,盛连的确很爱养一些边边角角的小角色。”
林玥边听边记录,复制存档。
“你找个时间点提醒一下阗禹,让他提防一下。”盛静鸣关掉平板,将文件搬到一旁。
林玥见状递餐盘过去,筷子摆得整齐,“为什么是我,小姐你跟他讲不是更好,他未必信我。”
“不想表现出我关心他,顺便避免麻烦。”还没摸透盛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已至此,林秘书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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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基地的最后一天,阗禹在联系家里人和专业里的教授。
“我想呆在这边,嗯,待遇挺好的。”
“教授,很对不起,已经考虑过了,谢谢你这几年的教导。”
通话还未结束,对房的香港仔过来告知他,“阗禹,基地外有人找你。”
阗禹捂手机扬声器,点头说知道了,匆匆暂挂电话。
下午清风朗朗,阳光劲头不大,阗禹出了基地,见到是她身边的那位秘书。
“你好,我是林玥。”林玥着职业装,一板一眼地作开场白。
阗禹露出礼貌的微笑,“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