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重生——刃上翩舞
时间:2018-05-23 11:40:35

  莫许像一个丢了灵魂的木偶愣在坝子里,下意识摸摸额头,痛得她脑仁都一抽一抽。
  “陈二娃……”她下意识地回。
  夏建国和李小双惊讶得说不出话。
  “日哦!他花包谷的!老子弄死他狗|日的!”
  夏燿扔了扫帚,迈着步子直冲冲朝顾心知家走。
 
    
第36章 (乡村病毒)完
  “正J儿大个包!陈二娃他狗|日的有病啊?他打你咋子?你得哪里碰到他哦?”
  两口子被莫许头上半个鸡蛋大的青疙瘩吓得不轻, 首先回过神来的,还是李小双。
  她急忙上前,轻轻拨开莫许的额头看个究竟, 问个不停:“痛不痛?脑壳撞到没有哦?撞正凶!”
  莫许烦躁地推开她的手直碌碌冲进屋, 一个字也不想说。
  李小双气得眼都红了:“哦哟,她冲气婆气性还多大, 还得跟我冲气,尼玛, 她烧烟她还有理, 不拿给我打, 跑出去被别个打,她恁是安逸……”
  夏建国眉头皱在一起,担忧不已:“好了, 不要念了,快回去给她抹点药消肿,如果脑壳痛的话就得医院头去看,我去看斗三娃儿, 不然又要打起来。”
  李小双:“还不快去。”
  夏燿暴跳如雷地朝陈家走。
  他这个幺妹,在家里老耀武扬威,经常气得他吐血, 他都没打过,哪轮得到别人打。
  他袖子都撸好了,准备把陈二娃揍得哭爹喊娘,哪知走到陈家坝子边, 却见陈二娃倒地坝子里痛来嘶嘶地发抽。
  陈大婆趴在他跟前嚎啕大哭:“哎哟,我的幺儿勒,你咋样了哦,手还动得了不哦……”
  而几步之外,陈大公抓着王建人的衣服不撒手:“你狗|日的打了人就想走啊,哪有正便宜的事……我幺儿惹都没惹你,你一来就把他手打断,太J儿凶了,像个棒老儿样,不付汤药,老子就报公安局抓你去关起……”
  王建人双手插|进裤兜站着不动,任由陈大公拉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要报公安局就去报,手断了就得医院头去接,药费算我的。”
  陈大公仍旧不松手:“老子才不得松手,松了手你就要跑,除非你现在就拿钱。”
  王建人胸口的衣服都被扯得变形了,他却笑:“不得医院头去检查就问我要钱,我咋子晓得他手是不是真断了?万一你们敲诈我呢?”
  说着,他上前两步,走到陈二娃跟前,脚在他腿上踢了踢:“起来,先得派出所去报个案,说我打了你,再得医院头去检查,手断了话我付你汤药。”
  陈二娃顿时脸色一僵,坐起身,顶着个大花脸笑:“大家都是邻居,闹得派出所去咋子,手也没得事,用不着啥子汤药费。”
  陈大公这才松开王建人。
  王建人理了理衣服蹲下身,两只黑压压地眼睛直直盯着陈二娃问:“确定没得事嘛?”
  陈二娃被盯得后背冒冷汗,赶紧吃力地抬抬胳膊:“真的没得事。”
  “没得事就好。”王建人点点头起身:“那我回去了。”
  夏燿站在几米之外,大致明白过来:建人叔把陈二娃打了。
  但陈二娃怂得像个孙子,不敢还手还得陪笑。
  毕竟他平时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闹到派出所,说不定会勾起什么陈年旧事。
  这个欺软怕硬的孙子。
  夏燿咬咬牙,继续撸袖子打算冲到坝子里揍陈二娃一顿,却不料被迎面走来的王建人一把抓住往回拉,低声道:“快走。”
  夏燿不服气挣扎:“建人叔,你别拦我,他狗|日的得我幺妹额头上打了个大包,我找他算帐!”
  王建人仍旧拉着他不放:“回去!”
  然而晚了,两人拉拉扯扯太明显,陈二娃回头看见夏燿立马眼前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扯住夏燿衣服:“夏三儿,你来得正好,你幺妹无缘无故跑我屋头来打我,还撕了我三百多块钱,这个帐咋个算,你自己看斗办!”
  夏燿身材一米八几,比陈二娃高出半个头,在他面前说话,陈二娃还是挺客气的。
  夏燿当即推开他,大骂:“你放屁!明明是你把我幺妹脑壳上打了个包,还说她打的你,她无缘无故打你,她有病啊!”
  “哦对!我也觉得她有病!”陈二娃理直气壮,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全部是她抓的!她不打我,我会打她哟!”
  说着还撩起衣服,露出被莫许用棍子抽出来的红印,前前后后好几条,又粗又长的,像斑马一样。
  “看嘛!全部是被她打的!老子惹都没惹她,她拿起棍子跑得我屋头来,话都没说一句就开打!”
  “哦!还有那几百块钱,你幺妹骑得我身上抢过去,两哈就撕得稀巴烂,好J儿凶!看嘛,你说咋个办?”
  陈二娃又指着地上碎成了片的钱痛心疾首。
  “……”
  夏燿看看陈二娃一脸的爪印和一身的棍痕,再看看坝子里被撕成了碎片的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下手的确有点狠。
  连急急忙忙跑来劝架的夏建国听到这一系列的‘罪状’也震惊得无言以对。
  “夏大哥,你也来了啊,正好,你说这个事咋个处理?啧,无缘无故打人,还把钱给我撕了,你们夏四儿是有点凶哦……”
  夏建国脸色比土还难看:“嘴巴长得你身上,你想咋子说就咋子说,你把牛吹上天都可以。”
  陈二娃指天发誓:“我陈二娃今天要是说半句假话出门被车撞死!夏四儿打我,撕我的钱,我妈、老汉儿,还有我大嫂都亲眼看到了的,不信你们问我大嫂!”
  陈大公和陈大婆齐齐应声道:“那不是哈,你们夏四儿凶得很!”
  夏建国不信两个老人的话,但对顾心知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一脸诚肯地问“顾老师,你也看到了啊,那你说说到底咋个回事嘛,我幺妹回屋就哭,啥子都不说。”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顾心知顿了顿,脸色苍白的笑:“这件事可能有点误会……四妹得我屋头来耍,正好碰到建强找我借钱,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脸色不太好,她可能以为建强要动手抢,所以就打了他……我看这件事要不这样嘛,四妹打了建强,建强也把四妹儿推得撞到墙上了,双方都受了伤,就扯平了,大家都是邻居,不要伤了和气,建强,夏大哥,你们说行不?”
  夏建国瞟着陈二娃一脸的五爪印,不忍直视的点头:“可以。”
  陈二娃不乐意了:“夏四儿把我打得满身都是伤,正子就想扯平啊?!”
  夏建国:“你要是不干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得医院头去检查嘛,你身上的伤要敷好多药,钱我出,我幺妹撞斗脑壳,透片照X光的钱你也要出。”
  陈二娃吹胡子瞪眼,大叫:“是她先来打我的,她不打我,我会打她哟,她要负全部责任,还想我出钱,想得美!”
  王建人悠悠道:“既然扯不平就得派出所去嘛,哪个该付好多责任让警察来判。”
  夏建国连连点头:“哦,正子也要得,让警察来判,哪个该出好多。”
  陈二娃当即一瞠,说话都不利索了:“这点小事找啥子警察哦……好嘛,就算打人的事扯平了,那我的钱呢,夏四妹儿撕了我三百二十五块钱,你们总要赔我噻!”
  夏建国拧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正要开口,顾心知却抢先道:“那三百多块钱是建强从我这里借过去的,撕都撕了,建强就不用还了,夏四妹儿也不用陪,是我没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也有责任,就当买个教训吧。”
  夏建国点头:“那好嘛,既然顾老师都正子说,那我就不赔了哈。”
  顾心知仍旧笑:“要得,那这件事就正子了哈,大家和气为贵,以后就不要闹了。”
  陈二娃瞪着眼大叫:“正子就不赔了?!三百多块钱说算就算了?!想都别想!”
  顾心知不接话,夏燿瞪回去:“钱是顾老师的,你又没得损失,你闹啥子闹。”
  “我……”
  陈二娃被顶得哑口无言。
  虽然他是铁了心借钱不还,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无赖,只能认栽。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三人一起往回走。
  夏燿忍不住问:“建人叔,你刚才咋子在那里?”
  “正好路过。”王建人面不改色地答,只字不提是听到陈家人的闹声才过去的。
  夏燿又问:“那你收拾陈二哇咋子?他惹到你了啊?”
  王建人:“他嘴巴太臭了,我听不惯。”
  夏燿讪讪点头:“……是很臭。”
  但陈二娃满嘴放炮不是一两天的事,这么多年才揍?
  也太能忍了吧 。
  夏建国恨恨地骂:“收拾得好!看他逼格式都恶心,老子的儿如果长成这样,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莫许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屋里闷不吭声,任外面的人怎么喊也不应。
  最后还是夏建国找来螺丝刀说要撬门,她才慢吞吞地起床开门。
  本来以为无缘无辜跑去陈家大干一架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结果夏建国没骂她,连李小双也没唠叨她。
  李小双沉着脸,拿了两个热呼呼的煮鸡蛋,直往她额头上招呼。
  莫许老实地躺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李小双坐在床边拿鸡蛋在自己额头上挨来挨去,没一会儿,她抽着眼角,突然开口:“高考前面两三个月,我太紧张了,怕自已考不好才会想以吸烟的……”
  酝酿了半天,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吸烟的好借口。
  李小双滚着鸡蛋的手顿了顿,继续滚,脸仍旧拉得老长没同吭声。
  她又说:“我以后再也不烧烟了……”
  李小双还是不理她。
  她干脆扯着李小双的袖子,小声喊:“妈,双妈,双姐,我错了……”
  李小双终于忍不住破功:“扯啥子扯,不要影响老子发挥,不拿鸡蛋滚一哈,明天肿得更凶!你能干得很,跑得别个屋头去打架,还撕了几百块钱!”
  “嘶!双姐你轻点勒,痛死我了!”莫许痛得抽气。
  李小双动作不停,继续骂:“二天再让老子看到你烧烟,就把你手砍了!”
  莫许连连求饶:“不烧了不烧了,以后再也不烧了,轻点双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晚上吃饭,李小双和夏建国商量,还是要找个机会把钱赔给顾心知,毕竟钱是莫许撕掉的。
  之所以当着陈二娃的面说不赔是因为大家都了解,顾心知借钱给陈二娃好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当着陈二娃的面赔给她,回头又要被抢了去,还不如不赔。
  但出乎预料的是,晚饭没过一会儿,顾心知竟然自己找上门来。
  她是来看莫许的伤势的。
  虽然不知道莫许怎么就跑到自己家里跟陈二娃打起来了,但头上撞那么大的包,她心里过不去。
  不过她没看到莫许的人,因为莫许吃了饭就回房间装死 ,夏燿怎么喊她也不应声。
  顾心知坐了一会儿打算回家,夏建国抓住机会打算把钱赔她,但她怎么也不收,把钱塞回夏建国手里就逃回家了。
  夏建国也只好作罢,打算回头赶集的时候多买些水果和零食,让淘淘带回家吃。
  莫许头上顶个青疙瘩像蜗牛一样在家里缩了好一阵子,一步也没出去。
  这期间,家里的八头肥猪先后卖给夏老幺,再大卸八块,不知道进了多少人的肚子。
  没晒完的谷子也全晒干了装进了粮食罐子里。
  王建人仍旧像往常一样,天气适宜就出门跑车。
  不过莫许每天都是通过分辨摩托车的声音判断他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没见过他真人。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一晃到了九月。
  马上就要开学了,莫许终于从壳子里钻出来。
  因为她必须利用最后的时间跟王建人增进感情。
  这天下午,王建人跑完车回家,坐在灶前打算生火炒菜,听到门口有声音,回头一看,就见莫许探头探脑地钻进灶房里,还反手带上门。
  她已经半个多月没往他跟前凑了,王建人有点意外,却没吭声,拨动打火机点火。
  “嘿嘿,建人叔要煎菜了呀。”莫许笑嘻嘻走到他面前。
  “有事?”王建人语气不怎么好,把点燃的柴火塞进灶里。
  “对呀,有事。”莫许抿着嘴笑,两只眼睛弯得像月牙,“我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上回帮我拦到陈二娃,我肯定会被他抓到打惨。”
  王建人又往灶里塞了把柴,勾起嘴角,一股子冷笑热讽:“过了半个月才想起我帮了你,看来你脑壳撞得不轻嘛。”
  莫许下意识摸摸额头:“脑壳上面顶个大包怪难得看,我是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个丑样才躲得屋头不出来的。”
  王建人撇了她一眼,嘴角勾得更深:“脑壳不长包,也没见得好看。”
  “……”
  莫许笑得没脾气,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问:“建人叔,你就不好奇我要拿啥子感谢你吗?”
  “不。”王建人干脆果断一个字。
  “你不好奇,我还不是要谢啊!”
  笑着,她突地弯下身,捧着他的脸,嘟起嘴,两片柔软红润的唇重重贴了下去。
  “……”
  四目相对,浅浅的呼吸扫在她脸上,细长的睫毛打着他的,出奇的痒。
  王建人瞳孔瞬间放大,映着灶里熊熊燃烧的火舌闪耀、跳动,像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三秒种后,他缓缓伸出手,撑开的五指像一张网罩在莫许脸上,强势而又不容抵抗地将她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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