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温蒂的穿越流水账——冰糖松鼠
时间:2018-05-23 11:42:07

  这个简单的谎言骗过了罗兰达,她放下戒心:“温蒂在欧洲用了不少魔法,她担心身体会出问题,就自觉跑去医疗室过夜了。”
  汤姆转身就走。
  “唉,”英国好室友喊住他,“我回来的时候她刚刚睡下,你别吵醒她,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
  汤姆头也不回。“我知道的。”
  从拉文克劳塔到医疗室的道路汤姆已经无比熟悉了。在过去的六年间,他无数次走过这条路,几乎每一次都和温蒂有关。他还记得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温蒂的疾病被确诊,她把头埋在自己胸口难过的样子,脆弱可怜,像一只落入网中的小兔子。
  天还没有黑透,9月4日仍是白日比夜晚长的时候,再加上高纬度地区,9点了还能够看到西边天空浅浅的一抹红。昏暗的走廊上只有汤姆一个人,他走在蜡烛的影子里,近乡情怯。
  但这次他没有迟疑,直接用开锁咒进入医疗室。
  不用开灯他也能找到温蒂的床位,这几乎是她的专属。
  女孩乖巧的仰躺在床上,姿势标准,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心才能够窥见她的情绪。
  汤姆突然就不想开口了。他坐在床沿上,轻轻拿指尖描绘她的眉形。然后是微微闪动的睫毛,秀气的鼻梁,光滑的脸颊轮廓,微微起皮的嘴唇。
  手指在唇上顿住了。汤姆召唤出一杯清水,拿棉签沾了水点在温蒂干燥的嘴唇上。
  温蒂在梦中轻轻砸吧砸吧嘴,然后眉心就慢慢舒展开来。
  夜色彻底笼罩了医疗室,一躺一坐的两个人影陷入黑寂。
  几个小时以后,晨曦才唤醒了病床上的睡美人。她迷蒙地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黑色头发的少年,甚至,说少年有些不合适。不管是身材还是面孔,汤姆都已经是成年人的轮廓了。
  “你的药。”
  温蒂坐起来。她将枕头竖着当靠垫用,以让自己舒服一些。这才接过汤姆手中的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汤姆从她的手中接过空瓶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怎么了?”温蒂微笑,“怎么这样看着我?”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坏处,但凡有一点异样都会被对方察觉。汤姆使用消失咒直接处理掉手中的空药瓶。他站起来,身体挡住了阳光。
  “我去了德姆斯特朗,见到了红夫人。”
  “哦——”温蒂拖出一个又长又清的尾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她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有些迷茫的蓝眼睛渐渐恢复了神采,仿佛晶体自饱和溶液中析出,从混沌变得清澈明净。汤姆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这就是温蒂。
  “她告诉我,你是天生的预言家。”
  温蒂拿手指轻抠床单,这是她紧张的表现。“我说过,占卜没有意义。”
  “继续。”汤姆抱臂看她。
  温蒂就继续了:“人是活在当下的。为想要的未来努力。提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会产生不必要的迷茫……”
  “还有痛苦。”
  温蒂突然抬眼看他。她闭嘴了。
  汤姆叹了一声:“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说这些,对吗?”他的话语突然变得连贯了:“那我就说说三年级时候的博格特……”
  温蒂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汤姆坚定的将她捂在自己嘴唇上的手反手握住:“还有1938年你跟我说过,千万不要自己毁容。”
  温蒂:……她已经不敢去和汤姆对视了。虽然她问心无愧,但被当面揭穿实在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喔噢,目光游离,你心虚的时候就会这样。所以说,那个没有鼻子的秃头,就是你预见到的我的模样?”
  温蒂低着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吗?良好的记忆力真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她说这话就等于承认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做好承受的准备。大不了就是友尽罢了,她对自己说,然而心脏深处却抽疼起来,疼得她想要掉眼泪。
  不是疾病的疼痛,而是什么东西从生命中挖走的疼痛。
  眼前已经迷糊一片。
  她试图将右手从汤姆掌心中抽出来,却被他抓得更紧了。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异性身上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很难过?”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丝毫不见愤怒,反而像港湾中的海水,低沉又温柔,“那你还故作镇定地说什么我总有一天会自己想明白的。我想明白了,你又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温蒂没说话,没动作,眼泪打湿了汤姆衣领。
  汤姆一手拍着她的后背,一手抚摸她的金发,几乎是用哄劝的态度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金发的脑袋在他怀里死命摇,蹭得汤姆心都痒了。最初的震惊与愤怒在经历了一个晚上后已经完全消退,现在盘踞在里德尔先生心中的,更多的是终于找到答案后的成就感和快感。
  温蒂不擅长说谎,很久以前她就在处处露马脚,拙劣地想要让他做个好人。谜底揭开后再回过头去看,曾经的高深莫测都变成了战战兢兢的努力。
  “我来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个样子的。4岁那年,我们第一次在孤儿院里见面,你就知道我叫汤姆·里德尔,知道我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知道我在小汉格顿的亲人,知道我会在1938年暑假被人带到霍格沃茨——我有理由相信你对这个时间点非常有把握,因为那年你突然劝我把麻瓜界的事物做一个总结——你还知道我以后会成为……”他在这里嫌弃地停顿了一下,“一个黑巫师。还有补充吗?”
  温蒂:……
  “看来是有的。哦,我想起来了,你曾经说过,你害怕我独自一人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做出过激……”
  “我不想详细描述不好的部分。”温蒂打断他。她拉开一些距离,方便自己对视汤姆的眼睛。“而且它们没有意义。”她的眼眶又红了,“汤姆不会变成黑巫师的,所以它们没有意义。”
  汤姆抓住她的肩膀,强势将她压回到自己怀里。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又在柔软的金发上摸了好几下,他才满足。“我难以想象你一开始是怎么跟我相处的。”
  “就跟正常的孩子一样相处。”温蒂的声音从衣服和面颊的缝隙里传上来,“如果我因为未来的某种可能性而对你抱有偏见,那一定是我的不对。”
  她的故作坚强把汤姆逗乐了,一阵一阵的闷笑震得温蒂耳朵“嗡嗡”响。
  温蒂不快地从汤姆怀里挣脱出来,揉揉发红的耳廓。“我得再强调一遍。我不是什么预言家,我知道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都不会成为真正的未来。我不想让它们成为真正的未来。”
  汤姆不顾她的挣扎,第三次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好,你不是预言家,你只是……知识面比较广,哈哈——抱歉,我没有忍住。”
  “……”
    “温蒂。”
    “嗯?”
  “我不会成为黑巫师的。你默默努力了这么久,我舍不得让你失望。”
  阳光为抱在一起的少男少女渡上一层金。这样的色彩,就跟很久以前,他们并排坐在孤儿院的台阶上,分吃一块小面包时候的色彩一样。
  哈罗德·普威特将已经踏入医疗室的半只脚收回来,轻轻合上了大门。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不穿越都是无意义的话题,人是活在当下的。
顺便心疼一下来晚了的哈罗德,本质上是含蓄而且道德感强烈的传统英国人,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情来。
 
 
 
 
 
第128章 短章 纽蒙迦德
  12月,片片雪花从牢房顶端的气窗飘进来。原本在窗沿下筑巢的候鸟早就飞去了温暖的南方,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被白雪覆盖的巢穴。
  从小窗口里洒进来的天光很亮,发白的那种亮,仿佛被黑色石块阻挡的塔顶之上有散发光芒的天堂。
  “格林德沃先生,您想见的人已经带到了。”
  身穿黑色巫师长袍的少女谨小慎微地跨前一步。她摘下尖尖的巫师帽,露出一头柔顺的金发,粉红色的蝴蝶结扎了最顶上三分之一的头发,剩下的松松披散着,简单又优雅的发式。
  纽蒙迦德依靠魔法运行,几乎没有狱卒,仅有的工作人员也冷淡到恭谦,将人带到就退了出去。
  寂寞的安静充斥着顶层宽裕的空间,从墙壁到地面都一尘不染。
  温蒂打了个冷颤。
  隔着铁栏她能看到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黑魔王,平静地坐在气窗底下的阴影里。不同于数年前她所见到的那张平凡的面孔,眼前的这个人要更英俊也更成熟。
  “你可以离我近一些,”他摊开空无一物的双手,展示其中没有魔杖,“我不会伤害你。”
  温蒂小步走到铁栏前,她从头到脚都被窗口投射进来的光线照亮了。“你看上去过得不错。”温蒂说。
  格林德沃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很保暖,除了精神有些颓丧外,看不出虎落平阳的痕迹。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总有人给我行个方便,我也不是白统治欧洲这么多年。所以他们只能把我关起来,等圣徒死绝了,或者等我的主张被时间遗忘。”他这话里有藏不住的戾气,但等他再度跟温蒂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平静。
  “打个招呼吧。好久不见,凯蒂,你给了我重重一击。”
  “好久不见,格雷格。”
  格林德沃闻言低低地笑起来:“难怪他们叫你英格兰的智慧天使。我想,从一开始复方汤剂就没有骗过你。”
  “大概是因为你太耀眼了,什么外表都藏不住。”
  “我就收下你的恭维了——你今年要参加终极巫师等级考试了吧。”
  温蒂拿手指轻点铁栏杆,冰冷刺骨,冻得她连忙将手放回温暖的口袋里。“是的。”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环球旅行。”温蒂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坦诚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找寻治疗我疾病的方法。”
  格林德沃的目光落在温蒂苍白的脸色上。“喔。”他轻声说,“那祝你能够得偿所愿。”
  “谢谢。”
  一声“谢谢”过后就陷入冷场。阵营对立,且温蒂的“铁线虫”系列在加速圣徒崩溃的过程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说实话,他们能够友好交谈到现在已经很让人惊讶了。
  “我最近在看一些有趣的报纸,”格林德沃指着桌上的纸页打破沉默,“你们的小小工厂很有意思。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原因。”
  “我不负责合作和外界事物。”小女巫说。格林德沃引导的话题节奏让她不安。
  “我现在这个状态谈什么合作呢?我只是谈谈感悟。巫师的未来得走向麻瓜界,这点你们也认同吧?只是你们的手段比圣徒更加隐蔽。还有成建制、流水线化、工业化,跟麻瓜政府合作……”
  “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格林德沃耸耸肩:“一针见血,不是吗?这确实是最大的问题。我的人品或许不怎么样,但我觉得我的理念是先进的——保密法是过去几千年里最愚蠢的法令。”
  “然而人们反对你。”
  格林德沃迷人的双眼变得深邃严肃,他盯着温蒂:“你不能保证人们不会像反对我一样反对你们。那些愚蠢的保密法的信徒,顽固不化的保守派。”
  “我们没想过要挑战保密法。”温蒂说完这一句就意识到她被格林德沃套路了,按照这个节奏下去,就变成“智慧树深陷危机,需要志同道合的圣徒们帮助”了。跟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说话真心累人,为什么在这里的不是邓布利多或者汤姆呢?
  温蒂闭上眼睛重重叹气,我只是个技术人员啊。
  “我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反对你,但我可以说说我自己为什么反对你。”她不想再给格林德沃开口忽悠自己的机会,一连串地说下去。
  “发展、技术进步、成建制、工业化……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它们。人们有权选择要怎样去生活,即便他们不聪明、不富有、不开明,当权者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踩踏他们的幸福。”
  “你太理想化了。”格林德沃说,“每一次革新都是踩着旧的利益集团的尸骨前进的。我不觉得我牺牲那些已经腐朽的阶层有什么不对。只是我失败了而已。”
  温蒂摊了摊手:“你看,我不是一个政治家,我没有成形的政治理念,我只有最朴素的价值观。”
  “哈。”小女巫的这种无赖态度让格林德沃胸口那股争辩的心气消散了。
  “至于我们的小小工厂要怎么走下去,这会交给我们之中政治素养最好的同伴们来决定。不是我决定的,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格林德沃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蒂犹豫了半天,还是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骨灰盒,通过铁栏杆的缝隙塞进牢房。“这是来之前我的一个朋友让我转交的。”
  黑魔王的眼珠动了动,他的视力极好,能够清楚看见骨灰盒上的字母:费恩·库克。“那个孩子可惜了。”他沙哑着声音说。
  “还有一句话要转达:‘您的制度让他幸福,所以他一定也是希望能够陪伴您的。’”温蒂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外走去。
  格林德沃的声音幽幽地从背后传来:“我或许是对的,我或许是错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温蒂没有回头,直接来到了纽蒙迦德外的雪地上。雪变大了,跟鹅毛似的洒下来,纷纷扬扬。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夏天,坐在熙熙攘攘的对角巷里的那张平凡的面孔。“小巫师都是珍宝。”他说,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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