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对张怡自来是说不过的,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手拿双刀,时时警戒。又刻意地把张怡挡在身后,以便发生事故能随时相护。
  走出山洞,另一头竟连着一个巨大的山谷。那山谷四面环山,只有这一条通路进出。谷中不同于外界冰雪,有藤蔓果树林立,温度宜人,不冷不热。靠着另一侧石壁的还有一方水潭,潭水极清,有游鱼纵跃。这一方天地里一眼看去,有猿猴雪兔山羊等生灵,野趣横生,奇妙无比。
  张怡只扫视了一眼,目光就盯着一古树下最苍老的那只白猿不放了。观那白猿行动颇有些不便,仔细去看,竟是腹上生了一个大疮。虽不过寸许,却仿佛沉甸甸,怀揣巨物。
  那白猿已有了灵性,见着人丝毫不惧,反而朝着张怡二人缓缓走来。在俞岱岩惊异的目光中仰躺下,以手指腹。
  将九阳真经取出又帮白猿缝合好腹部,张怡总算松了口气。对于医术她实际上没有任何经验,但幸好他们带的东西比原著中的张无忌丰富。有刀剑,也有好的金疮药。若是因为取九阳真经害得白猿身死,良心也是能不安的。
  对于九阳真经的来源消息,张怡只说是接管金刚门后知晓的,俞岱岩固然有些怀疑,却也不多问她。一派的信任,倒让张怡有些愧疚了。
  因为大雪未停,两人便暂且留在山谷中。张怡本欲与俞岱岩一同学习九阳真经,但发觉自己体内九阴之气已成大气候,新修的九阳之气太弱,很容易就被九阴同化。只能将期望投注在俞三侠身上。
  而与张怡相反,俞岱岩已有二十年纯阳功的修习,那纯阳功本就是残缺的九阳真经,此刻学习完整的九阳真经,其势岂是一日千里能形容。不过几日,观他气息之沉稳浩大,比之过往,已是天翻地覆,大有长进。
  张怡亲眼见了俞岱岩的变化,羡慕不已。终于在第五日,提出了想要再一探当初两人内力交融之奇事,并提出观点,认为九阳可助九阴运转增长。
  俞岱岩自前几日表白后对张怡称得上处处体贴,千依百顺,自然不会推辞。两人便寻了瀑布下,湖心里一块岩石高地,虽有瀑布落水之声,但不会有什么生灵靠近打扰,也称得上安全。
  峭壁之上,融雪汇成瀑布倾泻而下。光景明媚下,那瀑布好似一条白龙腾飞,气势如虹。白龙瀑布下承接一汪碧潭,两者相接连处有一巨石高拱。石上有两人,一男一女,盘膝对坐,两手与身前相抵。
  水流溅打,四散的水珠落在潭水中惊起圈圈涟漪,也有部分高高溅起,打湿了石上二人的衣衫。
  俞岱岩神色肃然,反复对张怡强调,若有危险不要顾及他,定要及时收力。张怡被他说的无法,面上应了,心底却决心不会叫俞岱岩一人承担后果。
  再三讨论后,俞三侠终于打出一缕精纯的九阳真气,徐徐引如张怡体内。那九阳真气宛若一条火蛇,一进张怡体内便灵活地弯曲而行。每过经脉便牵动一丝九阴真气加入,缠绕在火蛇周边,试图将之同化为九阴真气。颇有几分采阳补阴之势。
  张怡并不陌生这种感觉,当日碰上俞三侠纯阳功时,就是如此。然而今日又有所不同。九阳真气远比那日的纯粹,又无比雄浑,九阴真气试图同化其,却反被吞噬。愈往后俞三侠竟有些控制不住,原先的火蛇一受到九阴的侵蚀,便如蛟龙入海,一化成龙。
  察觉到内力失控,俞岱岩试图切断两人间的关联,然而他九阳真经未练至大成,竟也无法控制源源不断自丹田而出的内力。只能任由那阴阳之气缠绕的气浪在两人经络间联通流转。
  那交…合的气息时而灼热,时而阴冷,并不按照一开始控制的九阴真经路线运行。转至背腹时突然共振出强大的气浪,震出体外。
  两人衣衫存存炸裂飞起,胸口如遭重击。俞岱岩还能忍住气血翻涌,张怡却是喷出一口血来,就着双掌相抵的姿势向后倒下。
  掌心相对,似被阴阳之气勾连,即便受伤吐血也不允许他们手掌分开。因而张怡一倒下,俞岱岩也被牵连覆压在她身上。
  那阴阳真气龙在两人受伤后气势一弱,俞岱岩抓住机会重新控制,令其重新按照疗伤篇途径运行。但令俞岱岩无可奈何的是,九阴九阳不知为何联通在一起,若是强行断开恐怕他们伤势会更重,只能保持双掌相抵。
  更为尴尬的是,此刻两人衣衫尽碎,不着片缕。他又整个的压在张怡身上,大面积的肌肤相亲。女子凹凸有致的身躯又香又软,肌肤呈盈透的白皙。她身体受九阴真气影响又极冷,自己则被九阳影响极热。先前只是手掌接触还好,此刻大面积地将她压在身下,仿若在夏日里得了一盏冰茶,舒爽无比。 
  俞岱岩只得握住张怡的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同时以手肘支撑身体,不压着她。又紧闭双眼,不敢看身下女子的娇躯。然而他有心避讳,对方却不太愿意配合。
 “三哥……好冷……”吐出一口血的张怡神智略有些不清,但见她眼神迷离,只本能地觉得寒冷,尽力往俞岱岩这个热源贴近。
  闭目中,俞三侠只感觉两团绵软在胸前蹭动,又凉又软,来来回回。一时之间,血气下涌。
  意志坚定如俞三侠,纵使四肢骨头折碎也不曾哼过一声,此刻对着女子无意识的贴近,竟刺激的抽气闷哼。
  “三哥……冷……三哥,抱我……”这不知情况紧急的女子还在小声嘤咛。那嗓音软而娇,柔而媚,带着浓浓的依赖缱绻,叫人软了心,融了骨。
  这哪里还是那个倔强的大家闺秀,分明是个妖精,要吸人精血,夺人魂魄,偏偏还叫人甘愿受她曲折,不忍她有丝毫不适。
又爱又恨,进退两难。
忽听得一声,“三哥,我想要你。”诧然睁眼,不知所措。
  
第22章 俞岱岩22
自那日因为九阴九阳相吸而发生了关系后,内力突飞猛进。张怡尝着了甜头,索性不理什么世俗理解,又好几次缠着俞三侠双修。俞岱岩性子古板,又受着那些教育长大,哪里肯应。
偏偏张怡见不得他那副模样,他愈是拒绝要做君子,张怡就愈是爱撩他。而俞岱岩又受不住女子引诱,一碰上她,往日的自制力就化为了飞灰。
理智与生理双重煎熬,没两日就忍不住重新向张怡求亲。他也不是真的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想到张怡上次说他求亲太草率不诚恳,这次便趁着张怡出去练功的时间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番。
在谷中寻了许多野果以绿叶包好,架了烤架烤着从潭里捞出来的鱼。本来也就做这些了,可看着自己准备的东西,不知怎么的想起以前不知道谁说的女人家爱花的言论,便犹豫着去摘几枝野花。
张怡刚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景,俞三侠一身劲装,威武刚阳。满脸不自在,右手别别扭扭地俯身去摘地上的小黄花。左手还握着一把,红的白的黄的,凡是谷里有的带颜色的,他全摘了。
更可乐的是,还有两只猴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学着俞三侠摘花,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手舞足蹈,吱吱叫个不停。
“三哥,你做什么呢?”
俞岱岩本就别扭,被两只猴子扰得心烦,陡然听到了张怡含笑的声音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把花扔了。临到手边顿住,转过身,犹豫着问她,“你,你喜欢花吗?”
话说出口又有些后悔,补充道,“我只是听说女子都喜欢这东西,不知道你是否一样。若不喜欢,我这就扔了。”
那模样叫武当三代弟子见了估计得吓得眼珠子掉出来,哪里还有平日训导人的半分威严,分明就青涩的仿若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又比小伙子更具风姿。
“喜欢!别扔啊!”张怡见他要扔,忙不及地一把抢过来,美得不行,“三哥亲手摘的,哪能不喜欢。”
一双美眸晶晶亮看着他,含羞带喜。俞岱岩被她瞧得心里痒痒,愈发不自在,侧身道,“我摘了许多果子,还有烤鱼,你……先尝尝?”
张怡眨着眼,看看花,又看看地上的吃食,突然严肃了脸色。“三哥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说着又觉得不对,歪着脑袋道,“这才过了两个时辰,也做不了什么啊。是以前做的?”
俞岱岩被她胡言乱语的猜测弄得哭笑不得,也少了几分紧张。看着她认真道,
“我大你十岁,今年已入了三十。武当二代弟子,排行三,闲时擅刀,如今只有内力还算不错。在江湖上还有几分薄名。”
张怡仔细听着,不明所以。又听他接着说,
“俞家祖居武当,也有几亩良田,两间房舍。我早年也帮忙走过几次镖,攒得一些积蓄。还有行走江湖时得的金银玉帛,山野中无意掘了些年份不错的草药都被我一一收敛入柜,虽不算多,但也不薄。”
这些倒是无人知道的了。俞岱岩说的认真,张怡听得更是认真。听他这般平淡地细数家珍,她竟也领会了他的意思。
“只是我上山时带的嫁妆都用光了,可怎么办?”便忍不住插了句嘴,却是眼角悄悄上扬,笑看俞三侠要怎么反应。
俞岱岩更添几分笑意,“那倒是极好。”
“好在哪里?”
“这世上对三媒六聘很是看重,你没了嫁妆,旁人也许就娶不得你了。倒是是我家中只有我一人了,也就无需那些了。”
张怡心中欢喜,却把眉一竖,眼一横,“都不需要了?我的聘礼呢?”
俞岱岩恳切道,“若嫁了我,我的自然都是你来管。那点东西,你就是都扔了,我也别无二话。”
她哪里会舍得。
张怡乐了,凑过去勾着他的肩膀,“都说俞三侠是侠肝义胆,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还有这等无赖的一面。”
俞岱岩却坦然得很,“行走江湖的,哪能全靠个胆子活到今日?我不偷也不抢,无非留个心眼攒些钱娶媳妇罢了。”
说着又严肃了态度,认真道“总不能叫你受委屈的。”
张怡哼了一声,“你那时的媳妇还不知是我呢。”
“总归会是你。”他眉眼柔和,道不尽的深邃柔情,“我自冥冥中皆有预感,若不是你,我这一生,大概是无关情爱,孤独终老的。”
张怡心头一紧,却是想到了原著中俞岱岩的命运。可不正是无关情爱,孤独终老?拳头紧握,靠在男人胸前闷声道,“说得什么傻话,指望我不存在不是?告诉你俞岱岩,休得妄想,你还欠着我好些债呢。”
什么既定命运,冥冥之中?老天既然让她来了这个世界,指不定就是要她来改变俞岱岩的命运的。她什么都信,就是不信命。
“嗯。”俞岱岩一副“媳妇说的都对”的模样,侧头小心地问,“那你可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你说什么了?”张怡装傻。
俞岱岩脸色一肃,却把她搂得极紧,“提亲。这次不成,我明日再提。”
“然后烦死我么?”张怡掐了他一下,却是面上含笑,小声道,“你忘了,张家小姐早就当着整个城的人,嫁给武当三侠了。”
她推了推俞三侠,没推开,瞧着颇有些落寞和遗憾。俞岱岩便吻了吻她的眉心,目光极为温柔,“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张怡喉咙干涩,把头靠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看着手中卖相不怎么样的花束,还有地上的东西,应了声“好”。
又过几日,雪停了,俞岱岩便带着张怡下了山。因为二人内力都大有进展,又有方向,不似之前无头苍蝇般乱找,很快就出了雪山。
半月后,张怡回到原来的金刚门所在。在昆仑耽搁得太久,一回来就有忙不完的事。几个长老因为上次的震慑还算安分,张怡又秀了秀自己增长极快的武力值,利益共享,恩威并施地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前些日子搜罗的女子孩子也都有进展,张怡考察了几个有天赋的,又探了探她们的心性。挑出几人聚起来上思想教育课,都能接受,才交了些武艺,给她们布置了几个任务练手。
由于张怡对明教异常关注,早就派遣了许多弟子混进明教传递消息,这次竟也得了不少好处。说来还与杨逍有关。
却说杨逍受了重伤断臂逃回了明教,在江湖上十多年的名气一朝被灭绝师太踩在脚下。他在明教虽以护法代教主之名,但并不被其他的高层接受。这次名望尽失,回去后就被什么五散人韦蝠王的嘲讽。口角一起,杨逍实力大减却又心高气傲,短短一个月就爆发了大大小小几次内乱。
这样一来又便宜了张怡,她派去的都是机灵的,趁机弄了好些个五行旗的弟子。那五行旗虽然声名不显,却最适合武功不高的弟子集体作战,也正是张怡所缺。把五行旗的训练方法并前世了解的一些合在一起,就有了初步训教军队的途径。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么一忙,又是三个月过去。西域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张怡便带着一批人,和俞岱岩一同回了中原——目标武当山。
第23章 俞岱岩23
这一日,武当山一改往日的清净,一片欢腾。人人都换了最好的新衣裳,喜气洋洋。
紫霄宫里,悬灯挂彩,鲜艳的红色将大殿装点的花团锦簇。张三丰手书“佳儿佳妇”四个大字悬挂堂上,两侧是武当峨眉精英弟子,更有年轻的小弟子们在殿外奔走跑跳,静待良辰。
吉时一到,号炮连响,大门旁弟子引的鞭炮噼里啪啦,伴随着丝竹乐声,无比欢腾。新人自两侧过道而来,同步聚在门口,往大殿中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