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昭小声问文枝：“女儿什么时候学的钢琴？要不要我帮她办一场钢琴会？我看她很会啊。”
文枝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说：“你当然不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古昭有些悻悻的，但是不敢再说话。
在台上的古朗月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这是一首需要手和脑子都跟得上的曲子，但是说不上超越极限。而且在她看来，这个旋律真的说不上优美动听，但是可能演奏者辉煌的技巧会给人难以磨灭的震撼感，因此才会这样出名。
她按部就班地弹奏了一小段，没有继续。五分钟的炫技是传奇，十分钟的炫技就是做作。
台下安静了一会。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看上去有人想要和古朗月搭话，但是却没有人真的敢凑上去。当一个人在某方面取得了难以被超越的辉煌的时候，总会显得格外的不好接近。
古朗月问男子：“你觉得我弹得好不好？”
男子没有说话，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古朗月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男子回过神来，指着古朗月，半天说不出话，最后突然捂着脸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然后泪奔着走了。
服务员蹬着恨天高，连忙追出去：“先生，你还没给钱！”
倒是之前的钢琴师，热情地握住古朗月的手，问：“大师，你还收徒么？我虽然钢琴的天赋有限，但是洗衣做饭样样在行。”
古朗月无情地抽出双手，“不。”洗衣做饭都有人包了，根本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弟子。
钢琴师恋恋不舍地说：“如果你要收徒，一定要考虑我啊。”
古朗月觉得如果以后大白走了，再收一个会洗衣做饭的徒弟也很好，就答应了。
钢琴师浑身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回到了岗位上。
回到座位上，文枝问古朗月：“你还要吃么？如果不吃了，我们就回去了。”
虽然菜没有上多久，古朗月就被叫过去弹钢琴，但是实际上她面前的盘子都已经被她扫干净了。
所以古朗月说：“回去吧。”
在车上的时候，古昭扭来扭去，看上去有些不安，但是古朗月没有注意到古昭的欲言又止，只是在专注地听着一则新闻。
“江城电台消息，今日下午有劫匪劫持江云酒店，恰逢江云酒店电灯爆炸，过强的灯光导致所有人暂时性失明。警察趁机解救所有人质，过程中无一人伤亡。”
这个新闻可不是古朗月想要的，她明明就交待了自己的粉丝要把事情宣扬出去。怎么一回头就变成了江云酒店电灯爆炸。
古朗月又摸出手机，找到了很久之前粉丝在她电话里存的号码，发短信：“之前让你帮我处理好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粉丝秒回：“放心吧朗月大大，我上下都打点好了，保证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你做的。你心地真好，宁愿暴露自己的异能也要帮别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一生粉。”
目的是收获一群粉丝，而不是一个粉丝的古朗月：“……”
她挣扎着发出下一条短信：“我没有说不要让别人知道，那里这么多人，肯定会有别人知道的。”
在另一边的小粉丝，正笑眯眯地威胁一个之前被当做人质的一员：“你再说一遍，在酒店里看到什么了？”
人质本身是个大汉，但是被这小姑娘几下就撂翻在地，心里知道肯定是个硬茬子，于是服软：“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一个灯泡短路造成的事故而已。”
“这才乖嘛。”小粉丝继续笑着把这人放走，然后回答古朗月：“相信我，我都有和那些人好好谈过了，他们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道理讲通了之后，都承诺不会发出去。”
古朗月抱着手机，感受到了淡淡的忧伤：“……我知道了。”成神的路，肯定总是分外艰难的。
第52章 绑架
事情总是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这是一条千百年来都颠扑不破的真理，不管是非人类还是人类，总会百般忍受这一条定理的折磨。
古朗月就亲身体验了这一句话。
和文枝分别之后，古朗月打开门，看见一副网瘾少年模样的小白抱着手机坐在地上，房内没有开灯，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在小白的脸上，看起来相当有恐怖片的风范。
古朗月卡了一下，才问小白：“又出什么事了。”
小白抬起头，幽幽地说：“这里是不是不许使用魔法？”
古朗月听到了，也幽幽地看着小白：“我印象中是的，但是也有一个例外。”
把自己切成碎片才得到这个例外的小白，假装没有听见古朗月的话：“微博上好像被人施了魔法。”
古朗月问：“什么魔法？”
“所有和你的话题都没问题，只有有关你很幸运这个话题，一直显示不存在。我拿你的账号发，也显示不能被别人看见。”
两个完全不知道微博还有屏蔽话题、限制流量这种操作的非人类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古朗月不信邪，又注册了一个账号，发了相关的话题，发现果然不行。
“这个魔法很厉害啊。”古朗月反正是自己做不到。“不知道是哪一种类型的魔法，可以直接作用到非物质层面上。”
小白提出疑问：“真的是非物质层面上么？那为什么微博要用手机才能看见，而不是直接在各处都有投影，像是神灵分身？”
“那就是需要载体。”如果是需要载体的话，古朗月还是能在这个上面做一点文章，“用的是什么载体？你查一查，然后我们把施法者找出来就行了。”
热衷于人类科技的小白查了一会，有些术语不是很懂，但是大概还是知道了这么个东西。他告诉古朗月：“这个上面说，微博是需要服务器的，所有的资料都存储在服务器上。是不是只要你直接攻击服务器，就能找出幕后黑手？”
古朗月呆了一会，才告诉小白：“你要我通过这个手机直接找到服务器么？”
小白贡献出手机，很期待地看着古朗月。
古朗月淡定地回答：“我倒是很想，可惜这个手机似乎不是很想告诉我它妈妈在哪里。”
小白灵机一动，问古朗月：“要不然你让它活过来，就可以直接告诉你微博的服务器在哪里了。”
古朗月也觉得这个主意很好：“我直接把你的灵魂塞进去，你告诉我就行了。”
两人在空气中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小白主动认输：“我去查一查微博的服务器在哪里。”
如果微博的服务器具体分布能这么简单的就被查出来，那可能无数明星的真爱粉们遇到事情，第一个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拿起火把烧掉微博。所以小白也没有能真的查出来，具体的服务器分布，只能为难地告诉古朗月：“服务器应该不是存放在同一个地方，而是按照级别到处都分布着。”
古朗月拿着手机，若有所思：“如果要找出是谁装神弄鬼，最重要的不是他具体怎么做，而是他的动机在哪里。”只要找到了有动机对古朗月动手的人，这件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小白帮她数来到地球之后，古朗月具体有过多少个仇人：“首先，你在秦家肯定有一帮看不顺眼的人，他们应该都有能量。”古朗月点头赞同。
“其次，你演过电影，肯定也有一帮人看不顺眼。这一些人肯定还找不出来。”这个是真的。
“最后，因为你家庭的关系，肯定红眼病也不少，就看你能不能找出来。”
“总结就是，仇人太多，找不出来，是么？”古朗月面无表情，“要你何用。”
小白内心也很委屈，看看还在睡觉的大白，问：“那这只狗有什么用？”
古朗月说：“它比你萌。”
真话总是比较伤感情，小白感觉很受伤。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手机震动。
是古朗月的手机，一个显示来自海外的电话。
古朗月接起电话之前，还有些疑惑：“这个地方是哪里？我去过么。”
小白查了查，告诉她：“这是差不多七百年前的一个黑死病集中发病的区域。”
“现在呢？通过不断地发展变成了国际性的大城市么。”古朗月听过很多这种传说，每一个大城市都恨不得发家之前有惊天动地的历史。
“不。”小白沉痛地告诉古朗月，“后来这里的人都死光了，被当成遗迹，供后人缅怀那一段黑暗的历史。”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展开，说不定这个地方立马就会变成丧尸的起源地，但是考虑到要相信科学，古朗月犹豫地说：“这是一个掌握了炼金术，所以可以长生不死的，得了黑死病的人类？”
“……这听起来有些耳熟。”小白说，“除掉最后一个定语，听起来很像你最近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人。”
古朗月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告诉小白：“我听一下电话就知道到底是谁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但是对方的口气并不差劲。他操着一口非常奇特的普通话说：“哩鹅几在我手上，100万不撒。”
古朗月……没有听懂。
她捂住话筒，表情凝重地对小白说：“那个地方具体在哪个国家？用的是什么语言？”
小白研究了一会地图，对古朗月说：“这地图上标的不太明显，网页上也没有说具体是哪个国家，估计年代太久了。但是都是西方国家，说英语是不会错的。”
古朗月觉得有道理，说：“你下载一本英文入门，我看看。”
小白连同英文入门书籍以及各地习语大全等各种资料全部下载完毕，古朗月这次用了十来分钟才浏览完。
她想了想，感觉进行日常的对话已经没有问题了，才对着话筒说：“Hello，Can you speak English？”
话筒对面的人沉默了一秒钟，然后挂断了电话。
古朗月猝不及防地面对了电话里的忙音，发了会呆之后才问小白：“Is my English standard？”
“说人话，听不懂。”
“我的英文不标准么？为什么他要挂我电话。”古朗月自我感觉还蛮好的。
小白表示不知道。
古朗月陷入沉思，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给她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英文最好的人：“Hello ，Can you understand me ”
古昭接电话用的是私人手机，所以没有看通讯录，猝不及防听到一口伦敦腔，楞了一下才低声说：“你好，我正在开会，有事请稍后联系。”
他没有用英语，因为在古昭想来，既然都打进他的电话了，肯定能听懂中文。
“哦，你听得懂就没别的事情了。”古朗月从古昭的反应判断他的英文还是很流畅的，就挂断了古昭的电话。
古昭楞了一下，立刻以为这是女儿在别扭的撒娇，这种事情古朗月还是小女生的时候做过不少，无非就是你猜我高不高兴这样的把戏。连忙走出会议室，再打了一个电话给古朗月：“怎么了么？缺钱了还是什么事。”
古朗月还想给刚刚那个电话回拨过去，又接到古昭的电话，有些郁闷：“你不是要开会么？”
古昭对这种阵仗太熟悉了，如果不拿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一句肯定就是‘为了开会连女儿都不要’，或者‘和公司结婚多好，免得还要应付我们这些无关人士’，连忙对古朗月表忠心：“刚刚是没有看见打电话的是你，所以才这么说的。我和你们吃完饭，立刻就飞过去开会了。不是假的。”
古朗月淡定地回答：“那你继续开会吧，我还有些事情。”
古昭听着被挂断的电话有些心塞，恨不得直接飞到古朗月的身边解释清楚，无奈这边确实还有很多事。
古朗月挂断了电话之后，完全没有多想，继续回拨给之前带着迷之口音的人。这一次电话倒是很顺利地被接通了。对面换了一个人说话。
“Hello，your son in my hand，please give me 100wan money.”
虽然这语法和句式听起来都有一些问题，但是古朗月理解起来毫无压力。因为她很确信她自己不可能掉下一根头发，然后长出一个儿子，所以很淡定地回答：“kill him as you like.”
挂断电话。
小白在旁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问：“他们这一拨人，会不会和在微博上给你施法的人是同一拨？”
古朗月觉得有道理，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来了两拨都对她有敌意的人。
“不管是不是，先把他们抓起来好了。”
第53章 诈骗犯遇上强盗
怎样通过电话追踪一个另一边的人，这是一个问题。
小白问：“既然他们都能够通过微博，把你相关的话题屏蔽掉，那么按理来说，你使用预言术，可以看见过去发生的事情。然后通过这个条件找到他们。”
古朗月安静了一会，问：“你再把你的话仔细琢磨一遍，用预言术看过去的事情？”
“呃……”小白说：“不能么。”
古朗月感觉很委屈：“像你这种认为预言术能够看见过去的狼，为什么我当初会相信你的造神计划很靠谱。如果真的很靠谱的话，你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小白感觉更委屈，“如果你自己来，说不定还比不上我。”
两人又沉默地互相对视了半天，古朗月最终还是惆怅地说：“如果一件事情的每一步都不顺利，要么是最后的结果可能超乎寻常的美妙，要么是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成功。但是我是一个不相信奇迹的人，还是算了吧。世界的意志说我不会成功。”
小白不服气：“你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世界的意志。如果不尝试，哪里会知道到底会不会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