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她变成你所说的丧尸之前，她足足将自己捅了六刀。”周寅比划了一下，“按理来说，第一刀刺穿肺部之后，正常人都不会再有力气了，可是她忍着痛，硬生生给了自己六刀。”
“所以，我相信这是个谋杀案件，而不是个灵异事件。”
“唔，”古朗月思考了一下觉得周寅说的有道理，“说起来，她的血液有种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她好像不是自然转变的，是人造的。”只有人造的才会脆弱又无力。
最后，古朗月因为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被放回去了。
古朗月走后。
“周寅，你相信她的话么？”旁边一个警察问，“如果真的有末日，我们岂不是要玩超刺激的大逃杀了。”
“末日之类的不太可信。”周寅沉吟着说，“但是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指划过一串照片，上面的死者状况都和温柔一模一样。
第14章 诱惑
又回到了剧组。
老实说，古朗月一点都不喜欢拍戏。她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宋玟坑了。
一方面，拍戏的时候要被一群弱者围观，而且还要被指指点点，另一方面，说是不会被人指使着做这个做那个，但是演戏本身就是按照别人的剧本来做事情，相当的不爽快。
古朗月本来想第二天就撂挑子不干，后来摸摸自己干瘪的口袋，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尾戒“深蓝”，它就是掌控幻象的行家。
她开心地指挥深蓝，创造了一个自己的影像，跑到房间里去吃水果去了。
*
古朗月并没有能安静地休息太久，在她正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外面忽然骚动了起来。
听着像是程诺的声音，他对着摄影师说：“这摄像机什么毛病，赶紧去换一个。”
然后似乎是对着古朗月在说话：“女主演，你自己和男主演对一下戏，等会就开工。”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古朗月都巨细靡遗的听到了他们议论的事情。
似乎是女主演演完之后，屏幕上一点踪迹都没有。
古朗月眨了眨眼睛。
依稀记得……“深蓝”的幻象是针对人类大脑直接起作用的。它的原理不是光的折射，而是直接从意识层面上改变人类的认知。
如果有人隔着一个摄影机在看古朗月的□□，就会很惊奇地发现刚才表演得很好的女主演，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啊，有点伤脑筋。古朗月心想。
她犹豫了一会，决定等会自己回去最好还是亲自动手把没了主演的片子手动加上个女主演，就心安理得继续睡午觉了，
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单人的休息室，不一会，又有人走了进来。
来的人也很熟悉，是女二，叫丁当。
丁当穿着一条白裙子，即使在戏外也和演戏的时候一样保持着纯真的神色。看见休息室里的古朗月明显也被吓了一跳，随后又浅浅的笑着说：“我们的女主演大人怎么跑到这边来啦，刚刚程导不是让你和男主演对戏么。”她笑得时候，有两个小酒窝，说话也很亲昵自然。
古朗月盯着她的下巴看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在外面站了一上午，感觉有点累，进来休息一下。”
丁当相信了她的话，进了休息室，顺便把门关上了。
“朗月，我可以叫你朗月么？”丁当靠近古朗月，身上有种阳光的味道。
“你已经喊了两遍了。”古朗月的视线随着她坐下压低，继续盯着……她的下巴。
丁当亲亲热热地抱着古朗月的手臂，对她说：“上午两场戏，导演拍完才发现摄像机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人影。要不是看见你站在那里，大家肯定都以为你在偷懒呢。”
古朗月对她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看见丁当自己把下巴都快凑到她的脸上，情不自禁反手摸了一把。
“假的……？”古朗月疑惑地对着自己说。
丁当笑着嗔她：“什么叫假的，我只不过是塞了一个假体而已。没办法和你们这些天生丽质的人比啦，不过自己还是不能放弃自己的，”
“什么假体。”古朗月有点没反应过来。
从看见丁当的第一眼起，古朗月就看见她嘴唇靠下接近下巴的地方上有一个很明显地神明庇佑的标记。可是直接接触的时候，那个标记就和幻影一样消失了。
丁当说了她一句讨厌。然后和她东拉西扯了有一会。
古朗月被聊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丁当突然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对她咬耳朵。
“你不觉得，有些不对么。”
古朗月看着丁当唇下又回来了的印记，严肃地点点头，确实很不对。
丁当见古朗月同意了她的话，更加兴奋地说：“那你最近有没有发现，有很多出现在生活中的东西，是假的？”
古朗月很想再摸一把丁当的下巴，听到丁当这么说，更加赞同地点点头。
连神明眷属都可能是假的，这个世界还能有什么不是假的。
“你今天明明就站在那边拍戏，摄像机里却没有你的影像，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古朗月眼神飘了一下，随后又理直气壮地点点头，附和了一句：“太奇怪了。”
“其实，这一切，都是神明给你的启示。”丁当面色红润地对她宣布，“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虚幻的世界，而被神明眷顾的人类，可以选择自我了断，回归真实。”
古朗月被她说的一愣，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丁当脸色一僵，对她说：“我是为了引导更多像你这样的无知人类……！看着你们白白错过和真实世界交集的机会，我不忍心……你知道么？神明已经对这个世界忍耐到了尽头，他决定要毁灭这个世界，创造新的世界。”
古朗月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听见她这么说，还哦了一声做应和。
丁当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涨红了脸，“你不相信我。”她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可是我能这证明给你看，神明大人，是如何宠爱他的信众的。”
说着，她摘下自己的项链，对着古朗月说：“你看好了。”说着，她手上的项链渐渐失去了踪影。
古朗月配合地拍了拍手：“挺厉害的。”确实挺厉害的，古朗月自己不是魔法师，没法随意往空间里面拿东西，一定要用戒指配合。
“你不好奇，它去哪儿了么？”丁当问。
古朗月说：“嗯，其实挺好奇的。”然后手上往别的空间里探过去。
找到最近的时间坐标，再找到最近的空间坐标，确定地点。
古朗月的手轻轻往丁当的空间里面伸过去，找到了那串项链。
“找到了。”她抬起手来，将丁当的项链展示出来。
第15章 入教
“我还没见过布道居然用法术的。”古朗月拿着丁当的链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至少也是个圣光降临之类的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看起来很厉害的神术。”
丁当脸色在不可置信和失魂落魄之间挣扎了一会，才问：“是神赐予你的这种力量，是么。”她紧紧地抓住桌沿，以至于骨节泛白，“我本以为神会更加宠爱我的……”
古朗月诚心诚意地说：“赐给我力量的可不是神明，而是各种各样死在我手下的倒霉蛋。”
丁当阴晴不定地看了她一会，才说：“只有神才有这样的伟力。”
“其实转职成神也不是不可以……”
丁当突然抬手想抓住古朗月的手腕，古朗月不在意地把手挪开一点。没想到丁当用力过猛，反而栽倒在椅子上。
她用别扭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准备立刻起来，默默盯着古朗月看了一会，才说：“既然你也是神的仆人，那我就不多说了。”她抬起手，手指间是一张银绿色的纸片，“时间地点已经写好了，准时到场。”
古朗月好奇地拿过她手指尖的纸条，对她说：“我可不是什么神的仆人，他给我当仆人我还勉勉强强考虑一下。”摩挲了一下纸条，失望地发现就是普通的材质。
古朗月对这个别人嘴里的神很感兴趣。教信众法术而不是神术，这样的半吊子神也是很少见了。
丁当的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变得有些诡秘，她说：“成为神的仆人，这是你的荣幸。”
两人的对话在导演进门的那一刻截止。
“古朗月？你怎么在这里。”程诺很惊讶，明明刚刚在门口还看见了她正在和男主角邵青对戏。
“我一直在呀。”古朗月无辜地眨了眨眼。
程诺皱了皱眉头，往门外一看，果然门外的古朗月不见了。
只有邵青一脸疑惑地说：“我刚刚还在和朗月对台词，怎么她一瞬间就不见了。”
“在屋子里。”程诺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丁当这时脸色看起来和刚进门的时候没什么差别了，她理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笑意盈盈地对着导演说：“程导，我刚刚休息了一下，这就去背台词啦。我有很用功的。”
程诺心不在焉地对着丁当点了点头，让她先出门了。
“对不起。”他忽然没头没尾地对着古朗月这么说。
古朗月茫然了一下，才说：“哦，没关系。”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先口头原谅，必要的时候再武力解决好了。
程诺看上去放松了一些。
然后他对着古朗月说：“如果你开始想要拍电影，那就应该有头有尾地拍完，不要三心二意，有始无终。”
古朗月淡定地说：“我知道了。”
才过来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这样的地方，她还是舍不得离开的。
下午的时候古朗月没有再弄出什么幺蛾子，随大流一起离开了片场。
只是丁当下巴上那一个印记一直弄得她心痒痒。
不知道这个丁当口中的神，到底是一个伪装，还是真的是新生的神明。
大家互相打招呼离开的时候，丁当还意有所指地提醒古朗月：
“千万不要忘了去哦。”
*
夜晚到来的时候，古朗月按照卡片上的提示，来到了一个教堂。
是个天主教的教堂，十架苦像沉默的立在祭坛旁，一层又一层的厢房拱卫起中间的祭坛。
古朗月来的很早，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盯着中间的祭坛。
“你怎么会在这里。”旁边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
是周寅。
他此刻穿着连帽衫，普通的帆布鞋和牛仔裤，板寸头，倒像是个大学生。
古朗月有些好奇地盯着他看了几眼，才告诉他：“有人介绍我入教，我要考察一下才能决定。”
周寅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有人开始唱诗。
管风琴伴奏，唱的词很奇怪。
“野兽之国，人如野兽……神明震怒，灭亡此国。”
“你知道么，”周寅没有看向古朗月，声音也压得很低，“这里的这个教会，警察一直想端了。但是每次过来，每个证据都证明它是个普通的天主教会……直到今天。”
“嗯，我不知道。”古朗月诚恳地回答。
“不过现在知道了。”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
周寅被噎了一下，脸上沉重的神色反而放松了一些。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他轻轻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很危险。”
古朗月说：“一般般的危险吧，没有感觉到很厉害的人。”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中心开始布道的人，教堂没有点灯，只有四壁的火把照下来一些微光，让古朗月向来缺少血色的脸上有了点红润，“记得原来差不多也是个这样的地方，我被绑着，差点就被烧糊了。”
古朗月回忆起她自己还很弱的时候，能被普通人抓住，当成阻止末日到来的祭品献给他们所谓的至高神。
周寅的脸色有些奇怪。
“你原来……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是啊。”
他叹了口气，对着古朗月说：“虽然这么说很无力，但是……对于这件事情，所有的警察都已经很努力了。可惜幕后的人隐藏的太深。”说完，他又忧虑地加了一句，“抱歉。保护每一个公民是我们应尽的义务，让你受到这样的对待，对不起。”
古朗月一天之内连续收获两个抱歉，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道歉，还是大方地说：“没关系。”
周寅继续说：“可是，拯救人质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让你来了。相信我们吧。”
古朗月仔细看了一眼教堂，又听了听，发现并没有什么人质，无辜地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来看看。”
周寅仔细看了这个姑娘一眼，发现她似乎打定主意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不由得内心叹了口气。
第16章 捣乱
主教在所有人中心布道：“世上的国家皆为兽的国家，人性皆被兽性统治……神灵降下恩宠，凡七日回归神灵的，神灵赐予幸福，凡十四日回归神灵的，神灵赐予智慧……一年内不归于神灵的，将与神灵降下的末日一同毁灭……”
下面的人大多表情虔诚地聆听着，有部分人还在狂热的一同祷告。
周寅在旁边听了很久，无非就是邪教的一般套路，宣扬末世论，号召信徒捐献财物奉上生命侍奉神明。
他有些忌惮这个邪教，不管是从组织力度还是行事风格来看，其幕后一定有一位势力强大而且极为聪明的领头者。否则不可能在警方的追查下保持神秘长达两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