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青春洋溢的面孔,应该是她两三年前的照片,舒馥不知道,他见过那时候的她。
高一的时候,于野为了找舒谭,曾经去过舒馥家,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可惜,舒谭不在家,招呼他进门的李芝兰亲切地对他笑了笑说,“那混小子出去了,你要是有急事找他,可以先在他房间等一下,我给他打电话喊他回来。”那时候,李芝兰看他满头大汗,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安抚他后给舒谭打电话。
于野确实找舒谭有急事,便没有拒绝。在李芝兰打电话的时候,他进舒谭房间,想看他可留下一些消息。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半开着,他愣了一下,推门进去,抬头正好看到了一个女孩正站在房间里照镜子。她半侧着身,下面穿着睡裤,上面却什么都没穿,胸衣脱了一半正低头看着她的胸部,听到动静,猛地看向门口。
于野在她回头前就跑了,在李芝兰的疑惑的表情中夺门而出。
一路上急喘的呼吸似乎要将他烫伤,胸膛乱咚咚的跳随时有爆炸的趋势,他忘了自己为什么来找舒谭,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的只有女孩清秀姣好的侧影,还有她光裸的细腻白皙的皮肤,还有那正在发育白嫩可爱的浑圆……
很长一段时间,于野脑海里那幅画面始终无法挥散。
十几年的冷静淡漠,他可以面无表情的听着父母冷酷的咒骂着他的无情无义,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冷血动物。可是那个女生,却让他沉寂了许久的心第一次躁动,夜深人静的晚上他第一次干渴着从梦里醒来,满头大汗,反应过来,才发现下身的内裤湿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却是很早之前就知道她。
早在很久之前,刚认识舒谭不久,他已经从他口中被逼着听了无数遍关于他十分嫌弃的姐姐。他说她的好她的坏,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以至于于野的生命中,第一次记住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再到那个光、裸性感的上身烙印在一个又一个干渴着醒来的梦后,他才发现,原来印记早已随着血液在涌动。
即便如此,他也只想她是他行路上的一抹倩影。
漂亮,但他不会碰。
分班开学那天,他从分班名单上看到熟悉的名字,除了片刻恍惚之外,心里的一丝波动很快恢复平静,再次冻结为冰。可是他没有预料到,常年驱散不开的寒冰会因为一封情书的出现大刀阔斧的开山劈水。
他当然知道那封情书不是她写的,他深知她的字迹,比他以为的还了解她。或许当初纵然,就是为了开始,一直自欺欺人的就是他。
于野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这张旧照片,想到一直以来魂牵梦萦的侧影,那个正在发育翘起的胸部,还有他不经意间瞥到的两颗小红豆,终于确定,他时隔两年看到了当年她青涩的正脸。
像是一种宿命论的难以逃脱,于野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他像一个深陷在泥沼的可怜鬼,明知挣扎不了,却还在奋力扑腾。以至于他的硬币都窝在了手心里,脚步却还执着的向着她的反方向行走。
然而只需要她两天的冷漠和委屈,他就先败了阵,结局可能早已注定,他只是现在才看清。
狭窄的厕所里,灼热喷洒的呼吸在他的鼻翼燃烧,她的脸几乎与他相贴,而她的胸部却实实在在贴着他的身体。
午夜梦回里的无数次辗转遐想,躁动不安的生涩青春记忆,纷纷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于野真真实实的感受着他胸部顶着的浑圆,有种他之前始终是在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度日,现在最终落到了实地的真实感。
舒馥还直直的盯着他看,像是要看进他内心深处,他捧起她的脸,回视她执着的目光,想的是,他或许最不该收的礼物是那张拼图。
他不介意穿上那双鞋将冰冷孤漠的他赤、裸裸的放在阳光下曝晒,却害怕触动深深埋藏在冰冷湖底的唯一旖旎的温柔。
所以他看了她很久,只是捏了捏她的脸说:“我们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开心~
我要早睡,晚安~
☆、算房费
舒馥坐着没动,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
于野放下捏着她脸颊的手,表情不自然的与她回视。
舒馥笑得更加灿烂,心满意足的起身拉了他一把,在他嘴唇重重的落下一吻,才拧开门锁,得意洋洋笑着迈步走了出去。
于野站了一下,听了会封闭寂静的厕所门外回荡着关于她的嘹亮笑声,才慢慢跟了出去。
之后几天的训练,舒馥简直将得寸进尺发挥到了不要脸的境地。
先是趴在他桌边一遍一遍烦着他陪她去练舞房,车轱辘话说了几轮。再上晚自习时,于野已经拿着笔坐在了练舞房的地上,前面摆着一个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凳子,他的卷纸早早被她整齐摆放在了上面。
于野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恶劣的学习环境,发自肺腑的问:“我在教室好好坐着看书不行吗?”非得来这,坐都没地方坐的受罪。
“就是啊,”吴俞都看不下去了,他一个单身狗现在明晃晃变最大亮度的灯泡了,“一会跳起舞来那么吵,于野怎么学习啊?”关键是于野在这儿,他总得给个面子,怎么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吆喝她女朋友。
“可是教室我就看不到你了啊。”舒馥撅噘嘴,把凳子又往他面前推了一点,把他胳膊放在上面,“好了,这样不也能看书吗?你就别那么挑剔了,乖。”舒馥在他左脸吻了一口,吧唧响,在安静的练舞房听来尤为响亮。
“哎呀我的妈呀。”吴俞没眼看的捂上眼睛,他不敢相信以后的命运就是被狗粮撑死。
舒馥往吴俞那边走,看他的动作,示威似的又走了回去,走到于野面前,蹲在他脸前,扒着他的脸又在右边狠狠亲了一下,炫耀道:“这是我男人,凭什么不让亲。”
“亲亲亲。”吴俞甘拜下风的闭着眼睛朝她摆摆手,“赶紧亲,亲够了再来练习。”
舒馥得意的转回身看于野,于野拦着她的动作,手指替她擦了擦她的嘴唇,笑着说:“别闹了,快去练习。”
“哦。”舒馥失望地看看他,索然无味的走向吴俞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有于野在的练舞房,气氛异常的祥和,吴俞不敢大声斥责了,舒馥又十分配合,时不时的瞟上于野两眼养养眼,笑的柔情蜜意,吴俞慢慢地也习惯了,对那俩人腻人的相处模式只做看不见。
在吴俞的严厉教导下,俩人的拉丁舞节目顺利的进入了最后的校庆名单上。舒馥自然比之前态度更加严肃认真,随着校庆那天的到来,练习越来越刻苦,时间也拖得越来越晚。
校庆前一晚,俩人练习快十一点才结束,而于野蜷腿坐在练舞房的镜子旁边等着舒馥,膝盖上隔着一本书,脸上没有丝毫困倦的意思。
当吴俞终于觉得过关喊了停,俩人默契地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后,舒馥从吴俞怀抱里跳出,接着就奔向了于野。
吴俞尚未反应过来,怀里早已空空:“……”
“于野!”舒馥跑着往于野怀里扑,他反应过来松开书当即张开双臂,接住了蹦进怀里的她,后劲太大,撞得俩人齐齐倒在了地上,舒馥压着于野,也不慌着起来。
吴俞已经见怪不怪,咳嗽了一声说先走了,拎上书包就先离开了。
“恩拜拜。”舒馥打完招呼,又低头看向于野。
舒馥其实不太喜欢有外人在的时候和于野太过腻歪,不过这几天他虽然没说,但是在练舞的时候,于野这一圈一直是乌云密闭,氛围压抑,她早就察觉到于野吃醋了。
也是,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别人怀里跳得那么热情,心里肯定不舒服。她能感觉到,只要她和吴俞跳舞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扫过来,就算看不到,她却能觉得他的视线藏着锐利的光芒,让她后背渐有凉意。
他不会说,就需要她主动用行动来告诉他,她那么喜欢他,怎么忍心让他醋一点点。
舒馥低下头像个小猫咪在于野的颈间拱了拱,笑着说,“有没有开心一点。”
“什么?”于野感受到她脖子上蹭到他身上的汗,动了动嘴唇没让她起来。
“那些都是拉丁舞的基本动作,身体有点摩擦是难免的,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舒馥探着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瘦削的下巴,愈发觉得他的脸出自上帝之手的精雕细琢,哪怕一个棱角都那么讨她的欢喜。
“你想多了,”于野挣扎着推开她,“我没有不开心。”
“那我刚才让你先走,你怎么不走。”舒馥一口咬定他是吃醋了,之前顾虑于野寝室门快要上锁了,让他先行离开,结果他都不搭理她,只是沉默的坐着,“寝室门早就上锁了,你怎么回去?”
“先送你回去吧。”这个点,能不能打到车都是个问题。
果然,俩人在校门口等了十分钟,却没拦到一辆车,于野拉着她回学校,“走吧。”
“去哪?”舒馥扯着他不动。
“我骑车送你。”
“送我?”舒馥瞪大眼睛,“你把我送到家你再回去都几点了。”于野住校生明早还要赶早操,这一晚还睡不睡了。
“没事。”于野拉拉她的手,“走吧,难不成你要在这里站一晚上?”
“于野……”舒馥犹豫的喊他的名字,话还没说脸先红了。
“怎么了?”于野挑眉,看着她泛了粉的耳垂,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像是猜到她在打什么算盘,他顿了顿,才问:“在想什么?”
“那个……”舒馥呐呐,半侧头指了指不远处亮着灯的“一中幸福酒店”牌子,说:“我们去……”
“不行。”于野一口否决,“快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舒馥强硬的拉着他的手,“我想你今晚好好睡觉,明天晚上是我的节目,你还要好好看我呢,我不准你无精打采。”
于野呼吸一滞,在她执着的目光里看到了坚定,知道是劝说不了她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发问:“你确定?”
舒馥默默走上前,抱住他的腰,靠着他的胸膛轻身问:“你会对我做什么吗?”
于野道:“不会。”
舒馥:“……”心里有些复杂,她也不知道她是想听到会,还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这么晚了,你送我回去你再回家都什么时候了,咱们走吧。”说着,舒馥强硬的拉着于野往那家旅馆走。
于野步子顿了顿,看着她不容商量的扯着他往前走的动作,半晌,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走吧。”
说是酒店,其实就是个小破旅馆,前台坐着个中年妇女,看到俩人,见怪不怪的说:“单间258。”接着,就打了个哈欠。
舒馥脸一下就红了,明明是她倡议的,最先怂的也是她,她慢吞吞解释道:“我们,我们要标间。”
倒是于野镇定的很,拉着她站到他身后,挡住那妇女盯着舒馥看的目光,接着说:“两个单人间。”
舒馥立马扯了扯她的手,在他背后说:“于野,不要单间,太贵了!我们开一个标间吧。”学校附近的旅馆连三星级都够不上,价格倒是黑得吓人,舒馥想于野睡得舒服,却也不愿吃这种哑巴亏。
前台懒懒的问:“到底是单间还是标间?”
舒馥戳戳他的后腰,小声说:“我一个人住,害怕……”
于野握爪她不停戳着后背作乱的手,对前台道:“标间。”
拿到房卡,于野拉着她去房间。
进了房间,舒馥就愣了两秒,这标间也太小了吧,就算旅馆外面看着破烂,不能里面的环境设施也这么配合吧,狭小的房间刚好容纳下两张小床,前面隔着一台二十多寸的机身厚重矮小的电视。
舒馥打量着288的标间,还是感觉一阵肉疼,虽然该疼的是于野。
除了基本设施,还有个更狭窄的小浴室,就在进门口,是由一层磨砂玻璃隔起来的,人站在外面看里面举动一清二楚,至少舒馥坐在床上,看着于野俯身在洗漱台前刷牙,是毫无阻碍的。
进来前,于野说旅馆的洗漱用品不干净,又带着她去买了洗脸毛巾等东西,在她的强烈哀求中,又买了一大袋零食。
此时此刻,舒馥坐在床上,面前摆满了零食,每个都拆了口,她一个一个挨着吧唧吧唧吃,目光愉悦的流连在在洗漱间洗脸的于野身上。
刚刚她已经给李芝兰打了电话,说跳舞练习太晚了要在同学家住宿,李芝兰问都不问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看样子是又睡着了。在她家,果然她的信誉太好了,毫不怀疑的允诺了,这要是搁在舒谭身上,对方家往上十八代都得挖的清清楚楚。
“于野,”舒馥嚼着薯片,问:“你要给你爸妈打电话吱一声吗?”
“我住校,不用说。”
“哦,那会不会有查寝啊?”
“我请了假了。”于野拿着拧干的湿毛巾走出来,站到她的床前说:“别吃了,擦下手。”
舒馥立马放下手里的零食,双手齐齐的伸向他,于野把毛巾扔她手上,“自己擦。”
“哦。”舒馥失望的握着毛巾,一根一根的擦起手指,像是要给沾了油的每根手指头都洗个澡。
于野看不下去,夺过毛巾亲自给她擦了擦手,“别磨蹭了,去刷牙赶紧回来睡觉。”
舒馥一把起身跪到床边,抬头看着他,仰头可怜的说:“脚好疼啊,好像起水泡了,你把我抱进去好不好?”
于野嗤笑了一声,戳戳她的额头,“我直接把牙刷拿出来给你刷好不好?”
“那敢情好!”舒馥眼前一亮。
“滚去刷。”于野说。
“嘁。”舒馥瞪他一眼,真趴到床上,滚了起来,在滚到床尾的时候于野眼疾手快动作迅速接住了她的身体,抱在了怀里。舒馥捧着他的脸愉悦的亲了一口,笑得一脸偷腥,光着脚跳下床冲进了洗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