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坤极
时间:2018-05-24 15:23:51

    她居然说不过……
 
    子时过半,棋下三局,曲清言毫无例外的全都输了,她将棋子往桌上一丢很是光棍的问着:“王爷想要什么彩头?”
 
    余有台扯出一抹淡笑,视线向着她身上的某处落去。
 
    “正旦祭祀,清言以为我向祖先求些什么比较好?”
 
    她的视线让曲清言的脸下意识的又烧了起来,就知道这个臭流氓这一整日都是装出来的!
 
    “属下不知。”
 
    “当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他问的直白,曲清言别过头再是不再出声。
 
    鞭炮声烟花声一声声传入房中,门外有宫人上前敲门:“殿下,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可是要现在开始。”
 
    “嗯。”
 
    宫人的脚步声远去,余有台捡起曲清言的斗篷细心的帮她穿戴好。
 
    “随我来。”
 
    整理斗篷,他的手指总是不经意间在她的面颊上擦过,曲清言攥着拳头死死的克制着没让自己以下犯上,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
 
    被人拉着半推半就的出了房门,院外的空地上已是摆满了烟花爆竹。
 
    “你觉烟花寂寞吗?”
 
    “……”
 
    王爷的话当真没办法接,曲清言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拒绝认识眼前这位文艺男青年。
 
    不过一场绚丽又骤然而逝,像极了他余有台的这个身份,清冷的眼中写满了嘲讽,在漫天的火光中微微垂了眼帘。
 
    因着是新年,府中管教就没有往日那般严苛,空地中远远的站满了府中下人,一个个眼中带着惊艳和兴奋的仰头看着天空。
 
    夜里的寒风稍稍有些大,曲清言拉着斗篷不知余有台此举到底是何用意。
 
    她耐心的等着最后一道火光熄灭,转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落寞和不屈。
 
    到了唇边的话又全部咽下,她独自转身回了前院的公房。
 
    之后的数日余有台不再传她,她也不主动凑上去,一如她要回京前那般,两人的关系似是又淡了下来。
 
    只让曲清言能长长的舒口气的是她的月事终于来了。
 
    她从没有一次疼的要死要活时,还无比欢心。
 
    危机解除,但送去京城的书信也有了回复,曲文海知道她的为难之处,只说让她等他的安排,最快会在三月间。
 
    而送去宗人府的消息也有了结果,景帝亲自过问此事,已是命聂皇后在京中相看了几个七品官家中嫡女,只等出了新年就赐婚。
 
    曲清言捏着京中送来的回信只愣在那里竟是不知该做出各种反应。
 
    “送去给王爷。”
 
    她将宗人府的回信递给手下手下飞快的向着正院行去,广王府见了近一年,主殿已是要建好,只等主殿承运殿建好就会搬过去。
 
    宗人府的消息走着驿站,余有台早在回信进入岳阳城前就已经收到顾恩阳送来的消息。
 
    景帝竟是主要要为他赐婚,也好,他正好可以看看他是否还会‘克亲’。
 
    “孤知道了,让曲长吏照常准备就是。”
 
☆、第三百零七章
 
    照常准备?
 
    何为照常准备?
 
    依着惯例,亲王的婚礼流程同民间通行的差不多,也有媒人,甚至王妃回门都是一样的,只是规格更高。
 
    婚礼流程的第一步就是纳徵,亲王给准王妃的娘家去下聘礼。
 
    现在只景帝提了一句说会给赐婚,连人选都没有定下来,她要如何准备,就她把聘礼准备出来,到时不管对方是谁只管一股脑的送过去?
 
    曲清言心下有些无语,但还是按着余有台的吩咐开始准备。
 
    只是看着手下人整理了单子递过来,曲清言一项一项的去查看上面的内容,心下就难免有种糟心的感觉。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很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尤其余有台虽然不再追问为什么,也不逼着她给出一个解释,可每次传她去正院,眼神动作都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让她很是无力。
 
    像是知道知道做的过分她就会强烈反弹一般,余有台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试探她的底线。
 
    曲清言都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得出了怎样的结论,只是拎着手下送来的完整的聘礼单子还是要去一趟正院。
 
    “曲大人您来了?殿下正在沐浴,您现在房中等一等。”
 
    青天白日的,这人怎么赶在这个时候沐浴?
 
    曲清言心中瞬间就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她面色一冷就听着余管家又忙着解释。
 
    “殿下今日外出打马,回来觉得身子粘腻,就命小的备了水,曲大人您且等等。”
 
    他做了什么关她什么事,作何还要这般刻意的解释一下?
 
    曲清言就觉得余管家不论是神色还是言辞都带着分深意,让她稍稍有些不自在。
 
    当初在西北时余有台的书房向来都是由着她随意进出,只到了岳阳城后因着余有台身上带出的那份疏远,曲清言就再是很少去到他的书房。
 
    有事需要禀报时,都是直接在正堂中,这会被余管家带到书房中来,她看着同过往一般无二的摆设,心下竟是有些怅然。
 
    一般无二又如何,有些事到底还是回不去了。
 
    桌案上还有翻开的书摆在那里,曲清言上前两步刚想捡起来翻开就想到了这不是西北,他也不再是心中还有一二抱负的提学官大人。
 
    她退后几步,在余管家惊疑的目光中退出了书房,只扯紧了氅衣在廊檐下等着。
 
    “怎么等在这里,不是交代下去让你在书房等我?”
 
    余有台出门时发梢还带着分湿气,眸光锐利的搜过余管家,曲清言只得忙上前一步做出解释。
 
    “是下官觉得于礼不合,理应在廊下等着王爷。”
 
    “你!”
 
    余有台气恼的扫她一眼,直接将人扯进书房。
 
    “你从前从未觉得于礼不合。”
 
    “王爷从前还不是王爷。”
 
    而她在他面前也还是一个简单的学生,自然不需做出太多的界限。
 
    她回到这一句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却是让余有台通身的冷意更甚。
 
    “所以呢,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摆明自己的立场了?”
 
    这算什么话!
 
    曲清言退后一步,似是有些不懂这人为何突然就变得如此尖锐。
 
    “王爷,这是下官同手下拟定的聘礼单子,请您过目。”
 
    曲清言将书写聘礼的软册托在双手上,躬身递了过去,那软册看着就格外碍眼,余有台接过就顺手丢在桌案上,单手一扯直接将人拉进怀里。
 
    “徐太医说你的身子不易着凉吹冷风。”
 
    话题转换的太快,曲清言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得手忙脚乱的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你觉若是此时有人看着书房窗棂上的剪影,会看到什么?”
 
    曲清言的身子瞬间一僵,已是不敢再那样……动着。
 
    她这段时日在王府中行走已经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虽说那都是……真的,可她就是想掩耳盗铃一般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请王爷放开属下。”
 
    “我若是不呢?”
 
    揽在腰上的手瞬间加重了气力,曲清言双眼喷火的被他死死的压在了怀里。
 
    “还是太瘦了些,晚膳在我这里用吧,我会命人准备一些汤水。”
 
    余有台抱着人不肯放手,越是清心寡淡无欲无求的人执拗就会越发的可怕。
 
    他现在满心想的就是如何能让曲清言放下戒备,愿意全身心的接受他。
 
    可他也知道想要让她放弃理想了抱负几乎不太可能,毕竟,她当年的文章是他一手调教出来,他早就知道她内心的青云志。
 
    他这般动作就有些无赖,让曲清言心下不知是何感受。
 
    若他还是余有台,不是景帝长子广王朱瑾霖,她若真的醉酒将人睡了,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般反应。
 
    反正他们两个府中人手都不多,又不是在各种复杂的京城,若他有意她也不在乎声名,他们也可以一被子。
 
    不过是白日里各走自己的仕途路,晚上凑在一起兴起时做些什么。
 
    他不愿娶亲她也没办法嫁人,这般暗度陈仓倒也是刚刚好,没有三书六聘又可以随时拆伙。
 
    可现在不同,他摇身一变做了藩王,有了自己的封地,府中到处都是景帝以及其他人的眼线。
 
    他们没办法如同从前那般只是最单纯的关系,就算会觉得有些可惜,可她还是想要各走各的路。
 
    “老师,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不好吗?”
 
    她复杂的称了他一声老师,只盼着他能看在过往的交情上不再同她纠缠。
 
    余有台双手抓上她的肩膀,将人稍稍拉离了自己的身前,他垂头看着身子略显得娇小的曲清言。
 
    “如果我一早就知道你是女子,要么不会给你接近的机会,要么……”
 
    一早就会想尽办法让她恢复女儿身,然后将人娶回去。
 
    提什么从前,是想让他回想起过往中他有多么愚蠢吗?
 
    进京离京,几番在路上两人都是同乘一辆马车,明明那么多迹象表明他们之间并不一样,他竟是从未向那处去想。
 
    曲清言只看他的神色就知他心中定是有些懊恼。
 
    她斜眼看着被扔在桌上的单子:“老师,陛下会为您赐婚的,您总会有属于自己的王妃,学生当初的梦里……你是成了亲的。”
 
☆、第三百零八章
 
    曲清言的话总是现实的如同匕首,划在对方的心上就带出鲜血淋漓。
 
    攥在肩上的双手微微收紧,余有台看着她眼中的执拗,竟是淡淡的笑了出来。
 
    “你为什么没有嫉妒?我以为在那样的亲密后,我在你的心里应该是不同的,你是认定我非你不可还是认定父皇不会为我赐婚?”
 
    余有台探手摸向她的左胸心脏的位置,曲清言不明其意忙慌乱的挡在身前。
 
    “你要做什么?”
 
    她眼底的慌乱太过明显,微红的耳珠终于让她有了一丝属于少女的柔媚。
 
    余有台隔着她的手淡淡的说着:“我只是想知道这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他这样不咸不淡的解释着自己咸猪手的行为,就让曲清言很想用力的瞪他一眼。
 
    被拉开的距离蓦地又被拉近,余有台突然就凑上前来在她耳畔温温热热的说着:“还是你其实是想让我向你想的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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