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给郭姑娘瞧瞧,郭姑娘好像要醒了。”
“别急,老夫先把把脉再说。”
大夫,哪来的大夫,宫里只有太医和御医哪来的大夫。
不对,难道是她飘出皇宫了吗?
正想着突然刺痛传来了。
大胆,是个鬼敢算计她。
如此一怒,她睁开眼睛,没想到竟然看到两个人影在晃动。
原来是活人不是新鬼。等等,活人怎么会看到她,还在她怎么会感觉到痛。
“姑娘您醒啦!”一张惊喜的笑脸出现在她眼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似乎是个小丫鬟。只听那小丫鬟惊喜的叫道:
“大夫,姑娘醒了。”
“醒啦?老夫看看。”
这情形太诡谲了,两人竟然能看到她,她试着说话:“你们是?”
正在这时脑子里撕裂的刺痛传来,她忍不住尖叫:“啊!”
“姑娘?姑娘您怎么啦?”
“大夫姑娘又昏过去了,你快给姑娘看看。”
小丫鬟着急惊呼,老大夫赶紧给再次昏迷的女子把脉。
此时在女子的脑海中,两团云团在对立,还有半个云团在两个云团的下方静止不动,上方两个云团都没注意到她。
“你是谁?为何在里?”
看到对面的云团她怒斥。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你既然已经死了那就赶紧去投胎,将你的身体让给我。”
对面的云团嚣张地说道。
“我死了?你怎么知道我死了?”
她疑惑,她的确是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只是对面那家伙怎么知道她死了,对面那家伙明明和她一样,若是她死,对面那家伙岂不是也死了。
不对,她和对面那家伙不一样,她有金光对面那家伙没有。
当了这么多年的鬼她知道自己金光的厉害,她知道这金光是功德金光,她是个有功德的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功德加身却没能去投胎。
对面那家伙没有金光,就知道那家伙生前没有行善。不过看样子也不像为恶之鬼,没有黑气,应该是刚死的吧。
想到这她立即就有了自信,她不怕对面那家伙。
“你和我一样,你也死了对不对?”
“你这土著,你懂什么。我这不叫死,我这是清穿。清穿你懂吗?不过想来你也不懂。识相的赶紧去投胎,要不然我就把你给吃了。”
原来对面那云团已经吃下了下方那半个云团的一半,知道这里是清朝。
对面那云团用得意而高傲的语气轻蔑的对她说,见她还在对面那云团突然冲着她变成一张凶狠的大嘴。
“清穿?清穿是什么鬼东西?”
她在后宫飘了几十年了,她还没听过清穿这东西。
“土著就是土著,连清穿都不知道。不过你也没必要知道,识相的话赶紧去投胎将身体让给本小姐,否则本小姐让你魂飞魄散,到时你想投胎都晚了。”
“不管你是什么劳子的清穿,想要这身体,休想。”
原先她还不知道,想到刚刚想到的人,刚刚的痛感,再想那女子说的话,她立即就明白了,她们俩现在是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对面那鬼想要这身体,所以威胁赶她去投胎,那鬼想独占这身体。
要是能投胎她早去抬胎了,又怎么会飘了几十年。
有了身体就证明她又活了,所以那鬼才想要这身体。那鬼想活所以才让她去投胎。
她当鬼当了几十年了都不能去投胎,如今好不容易又活过来,她又岂会放过活着机会,想让她让出身体,休想。
“不知好歹!本小姐心地善良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就别怪本小姐心狠。”
那鬼说着朝她扑来,在她的云团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巨痛袭来,那是魂魄撕裂的巨痛。痛得她差点昏过去,想到刚才那鬼说吃了她,她没想到那鬼竟然真吃了她。
毫不迟疑,她忍着巨痛反扑,也朝那鬼狠狠的咬一口吃下去,耳边听到惨叫响起,就跟宫里的奴才被杖毙时的惨叫一样。
感觉巨痛再次袭来,她不敢停拼命的咬那鬼。
咬咬咬……她不停的咬,麻木的咬,耳边惨咬声不断传来,巨痛也不断传来,她已经痛得麻木了……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咽下最后一口之后,她打了个饱嗝,回味了一下,有点像小时候阿玛给她买的棉花糖的味道。
觉得累瘫的她刚想休息一下,又看到一旁一直不动的缺了口的云团,想到之前那鬼,怕再来一个,她想也不想再次扑上去将那半个云团给吃了。
她又四处查看,确定再没有别的云团她这才瘫倒下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地方不大,这是哪里,正想着突然一股冲力冲向她巨袭再次袭来,以为是还有别的鬼,她暗叫不好,只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她彻底的昏过去了。
“奴才是康妃娘娘宫里的女官郭尔佳氏……”
“……将这罪婢给本宫就地杖毙……”
“郭元懿,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四爷好酷,我喜欢四爷……”
“我也想清穿,我想要四爷……”
“我郭元懿一定要清穿!”
“我清穿了,哈哈……我清穿了……”
“阿玛,伊儿不想进宫当奴才。”
“伊儿乖,咱们是包衣旗的,你得进宫小选。是阿玛没用,不能护住你和你姐姐,阿玛没用。孩子啊,这都是为了郭尔佳氏……”
“阿玛,我送妹妹去吧。”
“伊儿,以后在贝勒府好好当差知道吗?”
“奴才给福晋请安。”
“以后你就叫雪梅吧。”
“谢福晋赐名。”
“奴才给贝勒爷请安。”
“起磕吧。”
“你叫什么?”
“奴才叫雪梅。”
“雪梅是福晋给奴才赐的名字,奴才原名叫妧伊。”
“妧伊,这名字不错,以后你就叫这名字吧。”
“奴才谢贝勒爷。”
“大胆,贱婢竟敢冲撞大哥,来人,将她给本福晋拖出狠狠打。”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福晋,奴才冤枉,奴才没有冲撞大阿哥……”
昏昏沉沉之中,她的脑海里一幕幕不断出现重复,好多人不断出现在她记中,三个人的记忆渐渐融合了。
她到底是谁?
她是郭尔佳?元仪,还是郭元懿,还是郭妧伊,她是谁!
第3章
宋格格住在漱玉斋,这会儿她的婢女秋月已经将正院的事禀报于宋格格。宋格格沉思许久没有反应。那秋月见她许久不发话,眼中闪不过耐烦。
“格格,这事咱们要不要?”
宋格格的婢女比着手势建议。
宋格格抬头瞥了那秋月一眼,没说什么又垂下眼睑敛尽复杂的心思。
那秋月见她这般眼中闪过鄙视。
这般模样性子也难怪不得宠比不上李格格,明明先宋格格侍候贝勒爷却被李格格压制踩在脚下,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
想到已经为贝勒爷生了二子一女的李格格,那秋月不由眼热。
再想到被抬为侍妾的郭氏,秋月心中是又嫉妒又幸灾乐祸。
“不必了,这事咱们不管用。”
宋格格突然说道,那秋月赶紧敛了心思应道:“是,格格。”
这事不仅是李格格宋格格知道,在妧伊被抬到鹊喜院后其他几位格格武格格、张格格、安格格和苏格格也都知道。至于她们知道后如何反应就不得而知了。
直到傍晚天色将暗时,这贝勒府的主人四贝勒爷胤禛终于回来了。得知嫡长子在正院,四爷直接往正院去,半道却遇上李格格身边的小太监小福子。
“格格说小阿哥想阿玛了,想请贝勒爷过去看看小阿哥。”
四爷顿了一下,想到刚出生没几日的小儿子,又想宠妾李氏楚楚娇弱的模样。
“苏培盛你去正院和福晋说一声,爷先去看看小阿哥,一会在正院用膳。”
“嗻。”
说完调头往东边的凝曦院去,李格格的小太监小福子欣喜不已的赶紧跟上去。
领了话的苏培盛径直往正院去传话。到了正院等婢女通传后才进屋。
“奴才给福晋请安,给大阿哥请安。”
“苏公公免礼。”
“谢福晋。”
“怎么就你一个,贝勒爷呢,贝勒爷没回来吗?”
见只有苏培盛一人,福晋忧虑地问。
“回福晋的话,爷去凝曦院看小阿哥,爷让奴才来传话,爷说了看过小阿哥就到正院来陪福晋和大阿哥用膳。想来爷很快就会过来了。”
又是李氏!
听到丈夫去了凝曦院李氏那,福晋手一紧一拉手中的帕子嘶啦一声被撕成两半。屋内几个奴才都垂着头没半点动静,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苏培盛依旧垂着头作恭敬姿态。
倒是年幼的大阿哥听到声响懵懂地看着福晋:“额娘。”
被大阿哥的叫声惊醒,福晋立即恢复端庄优雅的模样。
“额娘没事。”
安抚了儿子之后,福晋看向苏培盛说道:
“本福晋知道了,有劳苏公公了。”
“福晋客气。福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就去爷去伺候了。”
“锦绣送苏公公。”
等等苏培盛离开,福晋已经恢复了情绪。不得不说福晋真能忍,丈夫回府却先去看妾室,这于嫡妻正室来说可是耻辱,但福晋却只能是硬生生将这耻辱忍下了。
知道丈夫很快会过来,她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娴淑模样吩咐起膳食来。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被派出去打探爷爷行踪的太监匆匆回来禀报。
“福晋,贝勒爷已经从凝曦院出来了,正朝正院来呢。”
闻言福晋脸上漾开了笑容,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开心和幸福。或许此刻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是丈夫在身边罢了。
一家三口温馨用膳之后,夫妻俩又陪伴儿子许久才打发奶嬷嬷带儿子离开。
亲自伺候四爷梳洗之后,两人安置之前福晋将早晨的事告知四爷。
从福晋口中得知通房丫鬟妧伊冲撞了嫡长子,四爷神情更冷了些,对福晋的处理结果并没有什么异议。
在四贝勒眼子嗣最重要,便是妾侍都没有他子嗣重要,更别说通房丫鬟这等奴才了。
“福晋处置得很好,这敢冲撞主子的奴才就该罚。”
不过是个还算合胃口的通房丫鬟,在四爷心里还只是个奴才,与嫡子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也不值得他费心思。
见四爷不在意的模样,福晋忐忑了一天的心终于是舒坦了,脸上的笑容也更放松了。
“郭氏到底是侍候爷您数月,又是妾身院子里出来的,妾身便让人将她抬到鹊喜院去了,如此也算是会了妾身和郭氏的主仆情义。”
“福晋心善。”
虽觉得嫡妻手段软和了些,不过四爷还是很满意自己的嫡妻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时辰不早了,咱们安置吧。”
正院屋内灯火熄灭,其他格格院里也依次熄了灯。鹊喜院那早就一片漆黑,唯有屋外的夜光温柔拂照,宛如透明轻柔的白纱。
黑夜中妧伊还在黑暗的梦境挣扎。
清晨的阳光从窗棱照进来,照在妧伊的脸上,似乎要唤醒沉浸在梦境的她。
从昏沉的梦境中她猛然惊醒,光线刺激着眼睛,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过下一秒她又睁开眼睛了。
她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简单到甚至简陋的房间,半旧的帏帐,半旧的桌子,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茶壶和白瓷杯子,这般次品的东西连宫有些地位的宫女都不用。
这里是哪里?
不过她没心思去想这里是哪里,她再才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她再次睁开眼睛。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康妃娘娘景仁宫的女官郭尔佳?元仪了;她也不是清穿女郭元懿,她已经从那鬼的记忆中知道什么清穿,知道那鬼叫郭元懿;她现在是郭妧伊,是四贝勒府福晋正院的通房丫鬟。不,她现在已经不是通房丫鬟了,她现在是四贝勒的侍妾郭氏,郭妧伊。
就在昨天,四贝勒福晋乌喇那拉氏已经将她抬为侍妾,她不再是正院的通房丫鬟。侍妾虽是贝勒府里最低姬妾的名份,但至少也是有了名份,也是主子;而不像通房丫鬟,即使再得贝勒爷喜欢可到底还只是个奴才。
她郭尔佳?元仪,不,她是郭妧伊。
不,不对,她现在应该是郭尔佳?妧伊。
她是郭妧伊也是郭尔佳?妧伊。
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她竟然穿越到她亲侄女的身体里。是的,是穿越!
那个叫郭元懿的鬼魂的记忆,她知道什么叫穿越。
没想到她会穿越到她亲侄女,她弟弟的女儿的身体里。
都是杖毙,她的侄女也和她一样被杖毙,不过她是被杖毙,只不过她侄女比她运气好一些,最后福晋没将她打死。
可是她的侄女还是死了。没想到她侄女不仅名字与她相似连命运也相似。不过她侄女是死了却换得了她的重生。
没想到她的侄女会是成了包衣奴才。
她明明记得她家是隶属于满军旗镶黄旗的旗人,她家怎么会成了包衣奴才了呢。
她的侄女竟然是小选进宫的包衣宫女,被分配到四贝勒府邸的包衣宫女。
是了,她阿玛,不,是她弟弟巴彦和侄女说过,她家是因为孝献皇后才贬入包衣旗的。贬入包衣旗改郭尔佳氏姓为郭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