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郭格格——千芳魏紫
时间:2018-05-24 15:26:17

  妧伊刚醒,杏果正好也进屋来。
  “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经是酉时过半了。”
  “都这么晚了。”
  妧伊惊讶,没想到都没这晚了,她竟睡了这么长时间。
  “外头天都已经渐黑了,姑娘您都睡了半天了。”
  杏果说完返身出去不一会又端着一盆水进来了,拧了布巾给妧伊擦脸。
  妧伊擦脸之后便道:“睡了这么久,都饿了,这膳房那可还有膳食?”
  “这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得去问问才知道有没有。”
  听杏果这么说妧伊想了一下便问:“这个先不急,我有事问你,我在福清院的东西可都搬来了?”
  福清院就是福晋的正院。
  “都搬过来了。昨天就给搬来了。”
  昨天她被叫来伺候姑娘的时候,姑娘浑身是血跟个破布偶似的被人扔在床上。她来了之后,两个小太监搬了一些东西过来,说是姑娘的东西就随意就扔在了门口,凌乱不堪。
  她可是费了好些时间才将东西都重新拾掇了一遍。
  “东西都在哪呢?”
  “东西在那里呢。”杏果指着墙角的一个不大的木箱子,随后脸上带着怒意说道:“他们搬来的时候随意扔,姑娘的东西都叫他们翻得凌乱了,奴才收拾了半天才收拾好的。”
  “你将东西搬过来给我看看。”
  她记得她的东西是装在这么个箱子里,但并不是全部,而且她记得这箱子原是锁上的,照杏果方才说的只怕这里的东西应该是丢了不少了。
  箱子并不重,杏果原先是粗使丫鬟,搬一个箱子不在话下,轻轻松松就将箱子搬来了。
  “把箱子把开。”杏果依言将箱子打开,妧伊又让她将东西一件件取出来。
  她是三十七年进贝勒府到正院当差的,直到今年三月她被福晋抬为通房丫鬟侍候贝勒爷。进府两年,又侍候贝勒爷有五个月余,她的东西虽说不多但也比一般的丫鬟婢女们多不少。当婢女那一年多里,每季四套衣裳,她就有二十来套衣服,箱子里头可还有两套新得还没穿过新衣服。除此之外还有福晋年节时赏的赏赐及两匹还没用的新布匹。
  侍候贝勒爷之后福晋和贝勒爷都赏赐过几回,光是福晋和贝勒府赏赐的头面就有四五套,虽不是顶好的东西,但贝勒府的东西都不差。还有她自己当上通房之后托人买的几样首饰和镯子。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她这近三年的月钱和从家带来的积蓄都在箱子里。
  也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杏果将东西都按蕴纯说的一件件拿出来了,发现二十来套衣服就只剩她当婢女时府里发四季衣服,她升通房后得的新衣服都没有了,剩都是旧衣服。如今她升了姑娘,这些当丫鬟时穿的衣服都不能再穿了。
  首饰更是一件不剩,除此之外她这些年的月钱积蓄也都不见了。
  除了这些旧衣裳,她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真是一穷二白。
  妧伊看着这些东西真是气笑了。
  这些人是认定她是必死无疑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盗走她的东西。
  如今她大小也是个主子,这些奴才敢拿她的东西,简直胆大包天。除了那些奴才之外,不会是别人,府里正经的主子可看不上她这些寒酸的东西。
  那些奴才笃定她活不成了盗走她的东西,如今她没死,定要让他们将东西都吐出来。
  或许在府里正经的主子看来这些东西寒酸,或许连福晋身边得用的丫鬟都看不上她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于她是很重要的,是她全部的财产。
  若是她死了,这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反正用不上。可是她现在还活着,她还要吃还要穿,这些东西自然不能少。
  更重要的是,她以后还要继续活下去,这些东西落在别人手里,难保以后不会被有心人利用拿出来栽赃嫁祸她。
  若只是值钱的金银首饰也就罢了,那不过是身外之物;可是这些人连她的衣服也偷,如此真是太过份了。这女人衣服就相当于是女人的脸皮,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若是自己的衣服被偷盗落入某些人手中借予利用,这无疑是毁了女眷清誉。
  她如今是贝勒府的女眷,若是她的衣物被人利用毁的可不仅是她自己的清誉还可能被人利用影响贝勒爷,哪怕她只是小小侍妾是个姑娘但也是贝勒爷的女人。若这事真被人利用那等待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或许偷盗之人还没想到些,但她不得不多想。被偷的衣服是都是按她通房的身份规格做的,不是谁都能穿的,盗她衣服的人怕真是别有用心。在后宫飘了几十年,那些阴私手段是如何厉害是如何害人毁人的她可是见多了。
  不行,她得将那些丢了的东西过了明路才行。
  “杏果,你现在就去正院求见福晋,就说我这里的东西被人偷了。”
  看完东西沉思了一会妧伊吩咐杏果。
  “去找福晋,现在?姑娘,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要不还是等明天吧。明天一早奴才就再去。”
  “现在去不晚,现在去刚刚好。等明天那可就真是晚了。”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四,明儿可就是八十五,明儿贝勒爷和福晋会进宫,只怕是找不到福晋。再则明日是佳节,拿这些事去找福晋那岂不是找茬,福晋定饶不她。若是这些事在明天叫贝勒爷给知道了,那就更不好了。
  今天去最合适,她今天刚醒来了,今天发现东西不见就立即上报福晋。她这可不仅仅是想找回自己的东西,也是卖福晋个好。而且据她所知,照往年的惯例,贝勒爷定会歇在院,若是不小心撞着贝勒爷了,福晋便是为了自己名声也会帮她将东西找回来。
  看出杏果不愿意,妧伊心里对杏果也有了不满,不过她如今就只有杏果一个丫鬟,除了让杏果去办这事也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压下心里的不满劝杏果。
  “你如今被派来伺候我,那便与我是一体的。咱们主仆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殒俱殒。这些东西可关乎我的性命,若是我活不成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可想清楚。”
  妧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言明厉害。
  杏果果然被吓着了,小脸惨白。
  “姑娘您吩咐,我都听你的。我这就去找福晋。”
  “你且等等,一会你见着福晋就这么说……”蕴纯教杏果在福晋如何说话如何应答,又让杏果重复了一遍,确定她记住了才催她快去正院。
  “快去吧,早去早回。”
  “是姑娘”
  福清院,大阿哥年纪还小已经睡下了,四贝勒还在书房没过来,福晋已经卸了妆倚在榻上让婢女捶着腿。
  “福晋,鹊喜院郭姑娘的丫鬟在门外求见。”
  婢女进来通报,听是郭氏的丫鬟倒是叫福晋惊讶了一下,毕竟白天乌嬷嬷才跟她提起郭氏的事。
  “什么事儿这么晚来求见?”
  这么晚被打扰福晋可不高兴。
  “那丫鬟说了是要紧的事儿。”
  “一个姑娘的丫鬟能有什么要紧事?”该不会是那郭氏活不成了,赶这时候死吧,“那就叫进来了吧。”
  这是杏果第一回来正院,她战战兢兢的跟着正院的大丫鬟锦绣进屋。
  “奴才鹊喜院婢女杏果叩见福晋。”
  杏果扑通一声跪下磕头。
  “行啦,什么事儿快说吧。”
  福晋没叫起,语气中有不耐烦。
  “回福晋话,奴才家姑娘让奴才来向福晋主子禀报,昨日姑娘的行礼箱子被丢到鹊喜院,刚刚姑娘醒来让奴才取衣服时发现丢到鹊喜院的箱子里的东西不见。不见的东西包括姑娘八套衣服,五套头面,两对银镯子,一对玉镯,一对金镯,六支银簪,两匹布和四十六两月钱及一些胭脂水粉……姑娘说她的东西都是福晋和贝勒爷赏的,福晋您和主子爷赏的东西不见了,这是对福晋您和主子爷大不敬。姑娘她吓坏了,立即让奴才来禀报请罪,姑娘让奴才代她求福晋恕罪。”
  杏果语速又快又稳,这都是妧伊逼她背下的效果。
  福晋一听杏果这些话,脸色直接黑了。
  郭氏的东西是她命人搬到鹊喜院去的,而且还是她正院的奴才搬的。现在郭氏丫鬟却口口声声反复说是丢,而且现在郭氏的东西不见了,这无疑是在怀疑是她派去的奴才偷盗了郭氏的东西。都是在说她正院的奴才目中无人,她正院的奴才盗窃,更甚者是暗里在说是她这当主子指使的。
  郭氏的东西不见了,福晋可不认为郭氏说的是假话,郭氏竟然捅到她这来这事就定是真的,若不是真的,郭氏一个半死的人了没必要这么折腾。
  同时福晋也怀疑郭氏将事情捅出来的目的,这事倒不像郭氏的性子,她记得郭氏性子懦弱胆小的。
  杏果战战兢兢的跪着,半晌没听到福晋动静,她又磕头求道:“求福晋替奴才家姑娘做主,奴才家姑娘说了,这银钱不见了也就罢了,但是福晋您和主子爷赏来的东西还是希望找回来的,那可福晋您和主子爷赏的。”
  杏果照妧伊教的反复提起。
  福晋低头看杏果,目光阴沉得吓人,屋里下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正当福晋想说什么时,外头丫鬟匆匆进来通报。
  “福晋,贝勒爷来了。”
 
 
第9章 
  福晋一听贝勒爷来了直接对杏果说道:
  “这事本福晋知道了,本福晋会给郭氏做主的。回头等东西找到,本福晋会让人送过去的。”
  说完福晋厉眸扫过屋里的奴才,厉声威吓:“这事本福晋不希望有再有其他人知道,否则……你等可明白。”
  否则如何福晋却没说,但正是因为没说才更加让畏惧。
  “奴才等遵命。”
  一干下人立即行礼保证。
  “福晋,贝勒爷到门口了。”
  守在门外的婢女再次通报,福晋依旧镇定不慌的安排。
  “你起来吧,锦绣,你带她出去。”
  福晋让杏果起身,叫锦绣的婢女立即将杏果拽到自己身后,这时门外传来请安的声音。
  “主子爷吉祥。”
  话落门帘掀起,贝勒爷迈进来了,锦绣拽着见到主子爷已经吓傻的杏果蹲下行礼,另一头福晋也在行礼请安。
  “给爷请安。”
  “都起来了吧。”
  贝勒爷亲自扶福晋起来,锦绣起身后拽着杏果出去,贝勒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杏果的存在。
  鹊喜院,杏果走后妧伊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虽让杏果去正院找福晋,但妧伊心里却是没底。
  她虽没跟福晋接触过,但从妧伊记忆中感觉到她对福晋的畏惧,还有从清穿女的记忆中得知似乎这四福晋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她叫杏果这时候去正院,其实是算计了福晋,算计着今天贝勒爷会去正院福晋不可能当着贝勒爷的面找理由处置杏果,毕竟据记忆中所知福晋是个极看重名声的人。当然,妧伊却不敢保证,毕竟福晋若真想找理由借口处置一个奴才那太容易了。
  虽然这两日杏果的表现让妧伊对杏果这丫鬟不喜,但杏果是现在唯一伺候她的人,若是福晋真处置了杏果,那怕是不会再派人来伺候了她了,
  可若是今天不去禀报,过后想再查可就难了,那可是关乎她性命的事。
  思来想去,都只怪自己地位太过低微。
  她倒不怕与人斗,只是如今她地位卑微,活命尚且难,根本没资格与别人斗。
  “姑娘?”
  就在妧伊心里烦躁之时,门外传来叫唤声,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妧伊却是认得白天给她送粥的嬷嬷的声音。
  听到嬷嬷的声音,妧伊不由激动起来了,她迫不及待地叫嬷嬷进来。
  “嬷嬷,您进来吧。”
  据杏果说这嬷嬷是膳房得脸的嬷嬷,她一个侍妾姑娘在得脸的嬷嬷面前还真摆不起谱端不起主子的架子。
  门帘掀起,嬷嬷提着食盒进来了。嬷嬷扫了眼,屋里点着盏昏黄的油灯,连蜡烛都没有,妧伊和白天一样还趴在床上,被褥上的血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发黑,让被单显得很脏。
  按说这样脏了被单主子们,那怕是侍妾姑娘也不会用的,就连她家也没用这样脏的被子,嬷嬷眼中闪过嫌弃。
  感觉门帘动人进来却没听到人说话,妧伊扭头正好看到嬷嬷眼中嫌弃的目光,发现嬷嬷正盯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单看。妧伊也看一眼,瞬间明白嬷嬷的意思,妧伊心里亦有了想法。
  对身上盖着脏被子妧伊心里亦是不舒服,不过她如今处境尴尬,她可没资格嫌弃。
  “嬷嬷您来了,您请坐。”
  妧伊冲嬷嬷笑了笑,看向屋里唯一的凳子请嬷嬷坐下。
  “姑娘客气,奴才可不敢当。听说姑娘这还没去取膳食,奴才便做主给姑娘送来了。”
  似乎被妧伊发现让嬷嬷觉得不好意思,她脸上笑有些不自然。
  “有劳嬷嬷了,嬷嬷辛苦,您快坐吧。”
  “姑娘客气。”
  嬷嬷嘴上虽这么说,但坐下却不含糊。对妧伊对她客气,她自是自得。
  “白日匆匆未及问,还不知道嬷嬷怎么称呼?”
  “姑娘便叫奴才万嬷嬷说是。”
  “之前的事儿有劳万嬷嬷了,他日我若能青云定不忘嬷嬷大恩。”
  “姑娘客气。”
  万嬷嬷直接让妧伊叫她万嬷嬷,并没有多说自己的身份,妧伊见此便知道这万嬷嬷并不想与她牵扯太深,妧伊也就没多问。
  她也明白,她如今这般处境,在别人看来能不能活下去还两说,就算是侥幸活下来,将来能不能复宠还是就这么沉寂下去都定不说,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将法码压在她身上的。
  知道万嬷嬷的心思,妧伊并不怪她,只是也看不上她。不过如今还能用得着万嬷嬷,妧伊自然是对她客气。
  “奴才拿了膳食来了,姑娘你快用吧,奴才出来也有好一会,该走了。”
  万嬷嬷将食盒放到床前的茶几上,便起身要离开,显然是不想多呆或是不便多呆。妧伊也觉得她多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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