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酱香稻
时间:2018-05-26 20:14:09

  刘三看着秋月道:“事情办完了,再不出去了,好好的在家过个年”
  蒋羽熙的事办的不错,临近年关交上万匹马,准备回京过年,想找个由头见见秋月寻不下,掰手指头算算刘三这次最少赚了三四万两银子,心中多有不愤,恼怒的带着古易回了京。
  到了夜里刘三和秋月独处的时候,秋月才知道刘三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当知道刘三赚了六万两时瞪大了眼道:“三哥,你会生钱吗?”
  刘三脑中闪过老母鸡咯咯咯下出个银蛋的情景乐了,从怀中掏出俩只玉镯给秋月带上,道:“这是我在关外买的,据说是以前皇家的东西流落出去,被我买来的”
  玉质触手温凉,晶莹剔透的让人心生欢喜,秋月瞧见刘三把玩着她送的玛瑙狐狸,那狐狸被他磨的晶亮,想来是时常拿在手里的。
  …………
  皇宫里皇上难得的宿在贵妃宫里,瞧着忙碌的贵妃道:“还是你蒋家出人才,你哥哥为人稳重干练,羽熙小小年纪就能为朕做事”
  “皇上隆恩,是皇上看的起臣妾娘家,羽熙年纪小有不当之处还望皇上见谅”
  “唉……,你一贯是个谨小慎微的,羽熙确实不错,就说这采买马匹的事,看似事小其实不然,中原产马少,四边对马匹管的严,我原还怕羽熙人小不能胜任,谁知这小子不但做成了,万匹马中上等马就有二千多数,将这些马匹分发下去,各地配种繁殖,不愁将来没有好马,真是天佑我大顺,有如此干才”
  蒋贵妃见皇帝在兴头上,不好说扫兴的话,心中暗自沮丧,皇后那里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波。
  蒋贵妃在宫中惴惴不安,等了几天不见皇后来找麻烦,思索着得给侄儿找门好亲让他收收心。
  蒋府内蒋世勋与妻子郭氏坐在炕桌的对面说话,蒋世勋道:“贵妃娘娘传信来让咱们早些给熙儿订亲,有几家不错,你好好替儿子斟酌下。”
  郭氏撅撅嘴道:“你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亲事说了多少次了,没一个愿意的”
  蒋世勋怒道:“慈母多败儿,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由得了他做主,都是被你惯出来的”
  郭氏也不恼,说道:“强扭的瓜不甜,媳妇是他自己的,不顺着他意做成一对怨偶亦是家无宁日。”
  “你怎么说都有理,你我还不是媒妁之言,到了儿子这儿反倒难办起来?”
  郭氏恼道:“你个老不羞,不是你自个在臖国寺瞧中的我求了婆母来求亲”
  一句话说的蒋世勋老脸通红道:“贵妃娘娘那里总得有个答复,小子这次回来你扭着他一家家的去相看”
  “还用你说,我也瞧中几家早通过话了”
  一路朝京的蒋羽熙只觉得耳朵发烫,料定是父母惦记,加快了脚程,马蹄飞溅,忽的马的前肢倒地,蒋羽熙被甩了出去,紧急之中抱住头滚了几圈才堪堪稳住身形,瞧见马儿前肢被隐在暗中不知什么材料的拌绳齐齐切断,血流了一地,马儿倒地哀鸣,恐怕是早有人埋伏在此要取自己性命,见暗中几个黑衣人提刀向自己冲来,即将砍向自己,被人用刀接住格挡开来,护送的几人赶到,一场恶战,敌我力量悬殊,几人拼死护着蒋羽熙,声嘶力竭的吼道:“公子快逃……”
  蒋羽熙虽是有些武艺,不敢辜负几人心意,跌跌撞撞的掉头就跑,骑了匹没被放倒的马飞奔而去,只觉得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奔了一夜,竟不知到了何地界,有心问问路人,怕自己的模样把人吓住,用了身上的碎银子在深山里的农户家换了套旧衣裳和些吃食,砸开冰冻的河水清洗了。
  拽了块饼塞进嘴里细细嚼下,想自己流年不利,已先后两次遭遇追杀,这次更胜于前次,古易几人怕是凶多吉少,京城的一路不知有何凶险等着他,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76章 羽熙常住
  蒋羽熙牵着马儿进了座小县城,左右瞧瞧无人跟踪才放下心来,进了家客栈向跑堂的询问,不想又跑回了肃州偏南的湳阳县,当晚宿在湳阳县。
  屋漏偏逢连夜雨,白日里奔跑太过夜里睡死,随身的衣裳、银两、玉佩挂件全被贼偷了去,无法只得叫跑堂的把马匹卖了,上好的马匹只卖了三十几两。
  蒋羽熙一向不在银钱上留心,经过此次倒知道些马的行情,买了身衣裳,给了店家的店钱饭钱,心中明了必是店家和那贼勾结,瞧他是外乡人欺生,怕打草惊蛇不敢声张。
  出了湳阳县不知该往何处,进了一小城镇,被人连哄带骗的哄去十几两,想着剩下的七八两是怎么也回不到京城的,不如先去西关,刘三这人虽然滑头,倒还可托付,托他给京中的父母捎信,免得父母着急。
  清晨,刘三打开大门时就见个叫花子缩在门口,上前一瞧,瞧着面熟,却是十几日前风风光光、锦衣玉马离去的蒋公子,这从贵公子飞跃到叫花子的距离着实大了些,想起他前次定是为了避祸随他们出的关,这次又是何人跟他过不去,早先听人说他家世代勋贵,姑姑还是宫中贵妃,敢害他的人必定来头不小,又兼他对月儿的几分心思,不想把人抬进去,站在那里发呆。
  秋月见刘三拿的笤帚扫院,呆在大门口不动,上去一瞧就瞧见蒋羽熙,直呼道:“蒋公子不是回京了吗?怎么在这”,刘三心中略有几分吃味,暗道:你记他倒是记得准。
  扶蒋羽熙时,刘三不想让秋月搭手,唤出了婆子把人扶进去。
  蒋羽熙一路不知物事价格把银子花个精光,差点让人把自己当苦役卖了,连惊带饿的跑到刘家门口晕了过去,衣裳破破烂烂的,也难怪刘三能把他当成乞丐。
  温热的粥滑进嘴里,身上有了劲,睁眼见刘三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想自己一路的遭遇脸刷的红了,再瞧身上换了身干净衣裳,想是刘三的。
  ……
  秋月随刘三去府城结了毛织品的账,因着包装精美卖的不错,往何家和孙家送了年礼,包了二百两的红包给孙方悦做润笔费,孙夫人推拒半天才代女儿收下。
  刘三想着替蒋羽熙往京城捎信,怕托的人不可靠,派林平往京城一趟。
  俩人采买了一车年货回西关去,今年因着刘婆子的原因只得在刘庄过年,心想着把姥爷接到刘庄,田秀才死活不同意,秋月只得把采买的衣裳、年货放下。
  谁想回到刘庄,蒋羽熙主动提出要去西关跟田秀才过年,蒋羽熙不是不想在刘庄过年,奈何刘婆子的眼神太犀利,他虽没见过田秀才,但见秋月这样田秀才也应该不错,刘三怕他打歪主意,又不想他成日伴在他和月儿身边,难得有和月儿如此亲近的机会,亲自送他去西关,一路叮嘱他不许他见人,不许给田秀才惹事。
  蒋羽熙撇撇嘴,他要是早些和月儿认识还有你小子什么事,不就是怕我搞定了田秀才让老人家为难你嘛,我还偏要这样做,论市井人情、做买卖我不如你,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你哪样都不是我的对手,田秀才是读书人,我们才是心意相通之人。
  田秀才对蒋羽熙的到来很是高兴,他年少离家,这些年来跟同宗之人断了联系,把根扎在西关,没有子侄辈承欢膝下是一生的遗憾,虽然赏识黑玉,但那娃娃太小,蒋羽熙陪着他舞文弄墨、下棋喝茶,小子还会弹琴吹箫,心中对蒋羽熙越发满意,暗叹月儿若是嫁这么个人也算不枉此生。
  ……
  京城里,蒋府下人架着梯子挂灯笼、贴对联,见管家带着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进了府,心中纳闷。
  听到内宅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着像是主母郭氏的声音,主母大家出生,向来端庄稳重,是什么事能让主母如此失态。
  古易跪倒在地上继续回禀:“我见那伙人来势汹汹,自身又没武艺,跑到树林里躲起来,瞧见几名护卫奋身抵抗,拖住恶人,公子骑了马跑了,几人最终不敌被那伙人杀死,我借着夜色逃了出来,一路扮作乞丐逃了回来,是我没有护住公子,请大人责罚!”
  蒋世勋瞅着自愿肝脑涂地的古易心中不是个滋味,羽熙是他的独子,本以为是没有危险的一行,还是遭了牵连,要说是谁下的毒手,除了那位还会有谁,要怪谁,只怪上位者心狠,心偏袒太过,把人当棋子般摆布,他蒋家世代忠良,却落得这副下场,儿子现在不知是生是死,心中愤怒不已。
  蒋夫人哭声嘎然而止,两眼一翻往地上倒去,蒋世勋大惊,赶忙扶住,蒋府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大夫的请大夫。
  林平在蒋府门前转了几天目露疑惑,蒋府门前像是被人监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见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头出来,看着有些面熟,仔细瞧来却是古易,尾随至街角。
  古易早察觉到有人跟他,躲在墙后,见是林平,才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京城了是刘三有事”
  林平环顾左右,把古易带到一间茶室里把蒋羽熙的信奉上。
  古易看完信激动的要往蒋府去,被林平拽住道:“先生别忙,我在蒋府门口转了几天见有人监视,先生急急忙忙的去别叫人看出了端倪”
  古易听了这话压下心中焦急,安排好林平,趁着夜色进了蒋府。
  蒋家夫妇读了信情绪激动了一阵,郭氏挣扎着下床跪倒在蒋世勋面前,蒋世勋忙扶住,古易见夫妻俩有话说,告辞走了。
  郭氏哭道:“老爷,我是个妇人,不懂什么家国大事,熙儿是你我的独子,你怎忍心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涉险,你可还记得儿子上次回来带的伤,再狠些整条胳膊都被没了,我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老爷给他一条活路”
  蒋世勋见夫人哭的可怜,只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宽慰,哪里是他不想给儿子活路,他也是……没有办法。
  郭氏以为他不肯答应,哭道:“老爷你要是嫌弃我们母子,大可叫我们离了蒋家,不必让我儿子命都丟了”
  蒋世勋欲哭无泪道:“夫人呢,你当我想儿子涉险,上次是陛下亲自下令,这次给他谋个闲差不想还是妨碍了别人”
  说起这些,郭氏就一肚子火,喝道:“还不都是你那好贵妃妹妹惹的,我们不求着跟她沾光富贵,只求那些人别因着她几次要我熙儿的命”
  “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小妹和外甥也不容易”
  “你妹妹和外甥不易,熙儿就容易吗?”
  “夫人不要再多言了,朝廷的事和圣上的心意我左右不了,不如暂时不接儿子回来,让儿子在外头避避风头”
  郭氏心想也只能这样,问道:“让儿子在外头可行?万一那人追杀到那儿去怎么办”
  “儿子信上说了,他隐在西关朋友家,那朋友极可靠、可托付,我派得力的人暗中保护,只是圣上那里不知该怎么交待,圣上前些日子还问起熙儿,准备让他去宫里当差”
  郭氏怒道:“能怎么交待,儿子失踪的事谁不知道,就当儿子没有消息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郭氏嘟囔道:“只是苦了我熙儿要在苦寒之地待些日子”
  蒋世勋可怜她一副慈母心肠,没有责备。
  古易得了吩咐,乔装做商人带着几人随林平出了城。
  ……
  过了刘婆子的生日天气暖和起来,秋月开始筹备桃园开业,该发的请柬都发了出去,孙家和何家专门去送的。
  何清自恋爱创伤中缓过来,要给秋月帮忙,秋月本想说不用的,想起桃园里长住的那两尊佛就头疼,又一想给何清找些事做挺好,前些日子给陈轩朗一家和顾起送去请柬,路途遥远,不知人能不能来。
  桃园大门两侧是石刻的桃仙子的画像,还未进门就听得两人争吵,秋月暗叹口气,出了正月秋月就把姥爷接到桃园,想着给几个院子取名,蒋羽熙尾随而至,美其名曰照顾田秀才,刘三得了信也抛下一摊事住进桃园。
  “要我说东边的四个院子分别取名为富贵、吉祥、招财、鸿运”刘三说道。
  蒋羽熙哈哈笑一阵道:“起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俗,还招财进宝呢,哈哈……”
  田秀才只在一旁看热闹并不插话,瞧着田秀才饶有兴趣的模样秋月无奈的摇摇头。
  蒋羽熙见秋月回来跑到秋月跟前道:“月儿,东边的四个院子方位各不同,所看的风景不同,我思量多日,不如取做春盎、夏飒、秋实、冬瑞”
 
 
第77章 桃园开业
  东边的四个院子顾起费了最大心思,四个院子四个朝向,分别取春夏秋冬四季景致,被蒋羽熙和刘三占去两处,蒋羽熙起的名字倒也贴切。
  田秀才细细品味道:“不错、不错,冬槽春盎,归来为我,制松醪些,野客预知农事好,三冬瑞雪未全消,起的好、好、好”
  刘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秋月瞧在眼里并未吱声。
  敲定了用这四个名字叫木匠做成牌子挂上,木匠里只剩下满仓和姚木匠师徒,只剩下些打磨、刷漆的活。
  秋月想寻人刻些带桃仙子画像的木牌当会员卡,不想姚木匠师徒就能做,做出样品一瞧甚是合心意,心中大喜,订做了一百张。
  当初应秋月的要求,顾起给秋月专门建了个院子,离刘三住的秋实院极近,从田秀才处出来,路过秋实院前的水塘,见一个身影蹲着,捡着石子一下下的扔进水里,不是刘三是谁,便甜甜的叫了声“三哥”
  刘三闷闷不乐的扔着石子,听见有人叫他,回头见月儿笑眯眯的眼看着他,打招呼道:“月儿,回来啦!”
  声音带着些许的落寞,秋月道:“三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刘三略带尴尬道:“今晚夜色甚好,我来赏月”
  秋月瞧着乌压压的夜空,哪见一丝夜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刘三见提着灯笼的女子娇笑愣了,片刻转移话题道:“月儿提的这个灯笼倒是精致,是蒋公子送你的吗?”语气里酸气冲天。
  秋月难得见他这个样子便道:“天黑了拿个灯笼照亮,可惜三哥送我那盏八仙过海的走马灯没带来,我还是喜欢那盏灯”
  刘三愣愣神,回味过来秋月是何意思,喜笑颜开道:“我送你回院子”,夺过灯笼在前头照亮。
  俩院子之间没几步路,刘三咧嘴笑个不停,待秋月要进门显出几分恋恋不舍的表情。
  秋月道:“三哥,人各有长处,何必要拿自己的短处跟人一较高下呢,我心里的三哥从来都是机敏聪慧的,谁也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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