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融——酱香稻
时间:2018-05-26 20:14:09

  张大人慌了神,命衙役阻拦,周家族人堵在门口,衙役不敢跟民众有争执,张大人慌的叫人拿来纸笔给舅父写信。
  小周氏的父亲给在京城任户部侍郎的二老舅写了份信,一时有在朝廷为官的亲眷都写了信。
  躲在暗处的钱管事、卫妈妈跪倒在陈轩朗前把张大人这些年为官的账本交了出来。
  张大人急的冒火又无计可施,对着张勇的一张衰脸怒火中烧,一脚踢在张勇肚子上道:“你出的好主意,你出的好主意,我就毁在你这蠢货手上”
  陈轩朗派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心腹连夜把这些东西送上京,民众怕张大人狗急跳墙对陈轩朗不利,轮番守在书墨书院外头。
  陶大小姐在家等了些日子,不见蒋夫人派人来请,心里着急,想了下干脆自己去蒋家拜访,蒋家门口见一男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目、表情端肃,不是蒋羽熙是谁,急急的上前行礼,蒋羽熙并不认得她,冷冷的撇了她一眼翻身上马,驾着马扬长而去。
  陶大小姐如被浇了盆凉水,透心凉,让人去门房通报,蒋夫人只道身子不好,不便见客。
  蒋羽熙和刘三约好在福满楼见面,蒋羽熙十分好奇刘三是怎么买通幾安伯的,此人不好钱财不好女色,是个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独自喝了两盏茶才见刘三姗姗来迟,摆出大舅哥的架势只等刘三来行礼,谁知刘三倒了杯茶直接倒进嘴里,烫的噗嗤一口吐了出来,水花四溅,蒋羽熙嫌弃的挪了挪。
  刘三伸出舌头用手扇了半天道:“烫死我了,烫死我了!”
  蒋羽熙怒道:“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刘三并不回话,只问道:“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一屁股坐在蒋羽熙对面。
  “听说你想在京城开间北货铺,我想入股”
  刘三瞪大眼睛道:“我没听错吧?”
  “没有,我有些闲钱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做些什么”,说着话眼神却有些闪烁。
  刘三一副了然的道:“只怕是想借入股照应我,念我初次在京城做生意,有你这竿大旗也方便行事吧!”
  蒋羽熙脸色微红道:“哪里是照应你,还不是为了我妹妹”
  刘三噗嗤一口茶喷了出来,看了蒋羽熙半晌。
  蒋羽熙道:“你我也算旧相识了,妹妹交给你我也放心”,吩咐人上来酒菜,大有一副一醉泯恩仇的架势。
  两人喝到微醺,蒋羽熙问道:“说说吧,幾安伯是怎么被你收买的?”
  刘三呵呵笑道:“枉你还是个读书人,竟不知道‘投其所好’,要我说就是读书读傻了,等我将来有了儿子定不叫他读死书”,蒋羽熙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刘三接着道:“我这人一向在市井闲言上留心,人说幾安伯不爱美人不爱钱财,唯独喜欢斗蛐蛐,有人说他看上了城西杨老头一只名叫大将军的蛐蛐,那杨老头也是个中好手,死活不愿意卖,幾安伯就日日守在人家门前,我打听到杨老头虽爱蛐蛐爱的要命却也最怕他家老婆子,老婆子有一内侄,不学无术把一寡妇肚子搞大了,寡妇婆家人要拉着寡妇和那内侄沉塘,我就往寡妇族里各家送了些银子,那些人就当没这事一样,还把寡妇收作义女嫁给那人,老婆子心生感激,回去哭闹上吊的逼杨老头把蛐蛐卖给我”
 
 
第103章 内宫阴谋
  大半夜不见刘三回来,秋月有些焦急,忽见刘三和蒋羽熙互搀着回来,两人面色通红、东摇西摆,一身的酒味,心下诧异,她这些日子特意避着蒋羽熙,蒋府都少去。
  刘三指着蒋羽熙道:“不是我说你大舅哥,也该早早成个亲了”
  “谁……谁说不是呢,赶明就让我娘去给我相媳妇,妹……夫,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呢就是凭个缘分”
  秋月大跌眼镜的瞧着俩人,吩咐婆子去煮醒酒汤。
  蒋羽熙晃晃悠悠的看见秋月,对秋月说:“妹妹,我跟你说啊!他刘三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哥,哥绝不饶他”
  刘三哼哼唧唧的附和,秋月被俩人的酒味熏的发晕,叫人把俩人扶到客房,打来水擦洗,婆子给蒋羽熙灌醒酒汤,不想一挥手打碎了碗,秋月忙来看,却见蒋羽熙怀里露出个帕子,不由得泪如泉涌,我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爱护,那帕子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给他包扎伤口用的,她还以为沾了血蒋羽熙早扔了。
  蒋羽熙只觉得头晕脑胀,睁眼一看是个陌生的地方,敲敲头才想起昨夜跟刘三喝酒来着,起身洗漱了出去透口气,站在房檐下伸伸胳膊,抬眼见刘三在隔壁檐下,俩人相视一笑。
  秋月叫人端来早饭两人吃了,互相使个眼色往外书房去了,秋月纳闷以前水火不容的两个人怎么一和好就分不开了似的。
  刘三关了房门问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你可知道探春楼背后之人是谁?”
  “是谁?”
  “是皇后宫里的总管太监谢太监,说来还是你们同乡”
  刘三脑袋里哄的一下说道:“是他?”,遂将他父母是怎么死的告诉蒋羽熙,蒋羽熙没料到刘三还有这番过去,添了几分同情。
  “你可知道他和你家有何旧怨?”
  “不知道”
  “说来这人也是个传奇人物,当年他进宫只是个勤政殿打杂的小太监,不知道怎么得到晋王要对当时还是四王爷的皇上不利的消息,藏着泔水桶里跑出宫告诉了四王妃,四王妃带着一众家奴救了圣上,他也成了四王妃的心腹,当今大位得定,他跟着水涨船高,为人谨慎不张扬,你说的凤仙大概就是婉娘,婉娘是他的人”
  “那就确定无疑了,只是不知道是他的手笔还是后头有皇后的影子,跟我家有何仇怨,你可知道他本名是什么?”
  “这就不得知了”,蒋羽熙大惊道:“你说他跟你家有旧怨,若是知道你的底细岂不要坏事?”,刘三道:“不好”。
  刘三跟秋月商量后把刘婆子和秋月等人送去蒋府暂住,果不其然,当晚刘宅潜进来一伙黑衣人,刘三隐在暗处气的牙痒痒,气恼自己如今的势力没法抗争,若京城都待不下去还能躲到哪去。
  谁知躲了不过十几日,肃州有急件传来,朝内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皇上怒斥了太子和张万全,直接罢免张志成,让人押上京来审,还要免了太子,朝臣苦劝不下,宫内宫外一阵哗然,幾安伯府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王贤妃神清气爽。
  皇后气的摔了一室古玩,谢太监道:“娘娘,看来皇上心意已决,先下手为强,不如……”做了个砍杀的动作。
  皇上让人送信去王贤妃处说今晚要过去,王贤妃等到亥时三刻不见皇上来,带了人去瞧,见奉天殿门口一个侍卫都没有,推门去瞧见皇上和那黄发碧眼的妖姬并排睡在龙榻上,皇上此时已是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王贤妃大急,摇晃了半天见皇上人事不知,妖姬身披羽纱笑着坐在一旁,头脑发热大喝道:“来人,把这妖精杖毙”
  唤来太医给皇上诊治,给皇后送了信却久久不见皇后来,宫人慌慌张张的来报说那妖姬打了几十板子不见有丝毫血迹渗出且勾的行刑之人下不去手,王贤妃大怒道:“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妖孽?”
  妖姬趴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王贤妃,那双眼像一汪水,深不见底,吸引人去瞧,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再瞧身边的人俱是面露痴迷,大喝一声叫人上前剜了妖姬的眼睛还不解气,叫人泼上火油将人烧死,妖姬并不挣扎,火焰升的丈余,发出诡异的蓝光,发出一声凄厉嘶哑的叫声响彻皇宫,惊的王贤妃倒退几步,妖姬被烧成焦糊,奇怪的是并无任何刺鼻的味道,反有股香气。
  皇后这时才姗姗来迟,瞧见烧的焦灰的人并不多言,进去瞧皇上,见王贤妃脸色苍白道:“妹妹先回宫去,其他的事等皇上醒来再说”
  王贤妃双腿发软的回了宫,喃喃道:“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会烧死她,我做了什么?”,宫人惊慌失色的来报:“娘……娘,十四皇子不甚落水而亡”
  王贤妃步履踉跄的走到宫人面前,揪着宫人的头发问道:“你说什么?谁落水……”一句话未说完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皇上昏迷不醒,十四皇子落水而亡,宫内大乱,王贤妃身着素服站在儿子尸身跟前,一寸寸的擦遍儿子的肌肤,是凉的,曾经鲜活的儿子丝毫没有生气,等等,儿子手里攥的是什么,像是块衣角,命人去查,宫人来回是皇后宫里谢太监的,王贤妃跌坐在地上,好计谋啊,引了她去惩治妖姬,谢太监抓了她儿子扔到水中,她好像看见儿子在水里挣扎,慢慢的沉入水底,她的心也沉了下去,争来争去争来些什么,儿啊!娘宁愿你出生在平民家,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娶妻生子、承欢膝下、老怀安慰,尝遍世间百味。呵呵冷笑一声,大概是觉得她已大势所趋竟不遮掩,儿子的手里还能攥个衣角,宫人也能这么快查的出。
  宫人急急来报“娘娘,大臣们建议太子暂理朝政”,王贤妃早已哭的声音沙哑说不出话来,挥手让人下去,又有人来报说是皇后身边的谢公公来了,王贤妃命把人请进来。
  王贤妃出奇安静的坐在主位上听谢太监说道:“皇后娘娘说十四皇子也是去了的人了,娘娘再伤心下去恐扰的十四皇子不得安生,让奴才带人抬下去别处安放”,王贤妃挥挥手让人抬下去,是啊,此仇不报,她的孩儿如何安生?
  太子乍一得势,摆出副孝顺模样,日日伺候在皇上身边,还道“古有黔娄亲尝其父粪便以辩病因,本太子更应以身作则为全天下的表率”。
  还没等他替换宫人、侍卫,排除异己,回东宫的路上遭了埋伏,王贤妃动用皇上暗地里个给十四皇子培养的势力跟太子的人打的不分上下,正是两败俱伤之时,横空跳出几十个黑衣人把他们一一结果,太子吓的缩在墙角,被黑衣人一刀断了心脉,打扫了战场去了。
  皇后看到太子的尸身几乎气疯了,带了人去寻王贤妃,王贤妃和一宫宫人吊死在房梁上,皇后当场吓疯。
 
 
第104章 回西关城
  大顺建元三十七年,五皇子秦枫登上皇位,年号顺昌,蒋世勋被封为安国公,蒋羽熙封为安国公世子,义女蒋秋月为县主,蒋府的封赏当天赐下来,秋月的还没下来,张万全及张志成处斩,一朝天子一朝臣,腥风血雨自不需提。
  以蒋羽熙如今的势力想见见谢太监并不难,昏暗的牢房里坐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神情木然、眼神呆滞,刘三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太监,相比于以往的愤怒反而平静下来,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谢太监看了眼刘三,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流出了泪,说了句“还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头碰在墙壁上,鲜血直流、脑浆崩裂,没了气息。
  蒋羽熙叹了口气拉了失神的刘三出去。
  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清理了皇后太子王贤妃的势力,婉娘匆忙逃跑时被刘三的人抓住。
  婉娘抬头看了刘三一眼,露出副凄然的神色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缓缓的道来“我和谢渊同是西关人,同是无父无母、孤苦无依”,谢渊是谢太监本名。
  “讨饭都得挨打,活的连狗都不如,我被人抓去卖到妓院,我不知道谢渊怎么活下来的,只是我辗转到西关时竟见到了谢渊这个旧识,他说再也不想过这种猪狗不如的日子,和他一起的还有杨虎我们就想弄些银子去京城混,恰巧赵立成送上了门,哄骗再三拿不出再多的银子,原来赵家早被他败的差不多了,正要放了他时,他提起他的姐夫是西关的大户,祖产甚多,且说到刘家祖宅如何奢华,我们起了心思,套问再三,他说道他姐姐、姐夫伉俪情深,我们便哄了他把他姐姐骗出来绑了,送信去刘宅,你爹怕我们对你娘不利,不敢报官,只把手里的祖产脱手,我们见有门,加重赎金,你爹把祖宅都卖了,我们见实在讹不出再多的银钱,准备放人,谁知道杨虎素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他怕你爹告官,竟杀了你爹娘,赵立成也被他割了舌头剁了手,我们见杨虎心狠手辣带着银钱跑了,杨虎追我们的时候让赵立成跑了,我们来京城后,又做起老本行,开了妓院,谢渊则进了宫,我从一嫖客嘴里探听到晋王要对四王爷不利,想法往宫里送了信,谢渊因此立了大功,成了皇后心腹,杨虎不知怎么得知我们现在的身份,逼了谢渊照应他,他才能半年内坐上守备之位,我一直怀疑谢渊的身份,他从不曾说起他爹娘,明明是个小乞丐却好像读过许多书似的”,刘三没想到竟是钱财害人,还有杨守备的份,恨得咬牙切齿。
  刘三最终把婉娘交给了蒋羽熙,谢渊的来历只怕不简单,有些事不是他能知道的。
  这日蒋羽熙来寻刘三,说是有人想见见刘三,刘三心下起疑,是什么人不能明说吗?心里便有了几分计较,随蒋羽熙去了蒋府。
  见他的还真是当今圣上,刘三诚惶诚恐的跪倒行了大礼,皇上笑道:“起来吧,我听表弟提起过你,前次马匹的事也多亏了你,我想你是有大才之人,想留你在京为我办事,你可乐意?”
  刘三微微一愣道:“圣上赏识之恩小人惶恐,只小人的祖母年事已高,故土难离,在京城住了这些日子,成日吵闹的要回去,且她只我这一个孙儿,我定是要为她养老送终的,不忍她年老离家,心生不安,还望圣上成全”
  皇上面露几分遗憾,又道:“蒋秋月现已是县主之尊,恐难跟你们回西关”
  刘三大惊,立时跪倒在地道:“小人虽不愿离故土,但也能为圣上效力,小人愿每年奉上百万两银”。
  秦枫难得见秋月这样忠肝义胆、敢怒敢言的女子,起了几分心思,叫人查了过往,知道是自小卖与刘家做了童养媳,只要刘三肯放手,有的是法子遮云蔽日,何况秋月如今还是蒋府义女,他亲封的县主,但见刘三不但不乐意,还抛出年奉百万两的诱饵,他听蒋羽熙说过刘三是做生意的奇才,没想到竟有如此大的口气,朝廷刚平定北边,南边的溌蠡土司蠢蠢欲动,他刚上位几天就尝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苦处,不防让这小子试试,女人嘛!坐拥天下,怎样的女人没有,哈哈笑了两声道:“即如此,朕就封你为西北道皇商,替朝廷搭理西北道商务”
  蒋羽熙抽抽嘴,这封的是个什么官啊,坏心的向皇上禀道:“不如等刘三交上三年的奉银,皇上再下一纸赐婚书”
  刘三恨得咬牙切齿,不待这么坑人的吧,他还准备回了西关跟田秀才好好谈谈,让他和月儿早点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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