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侠五义同人]开封府小饭桌——鱼七彩
时间:2018-05-28 13:30:24

  忘尘一番话下来,马汉等几个人都面色不佳,且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忘尘所言就是事实,这也是在很多家养奴婢的人家多数都有过的事。主人家若苛责,在身体上折磨,精神上谩骂,下人要不了多久肯定得熬死。奴始终是奴,命就是被攥在主人们的手里。
  白玉堂听这话只冷笑两声,自不多言。
  赵寒烟则也没有出声。
  忘尘忽然想起什么来,忙纠正道:“却别误会,这可不是我们家三公子的意思,三公子潜心礼佛,一向仁慈心善的,绝不会干出这种苛待下人的事来。因他身子不好,又是太师和夫人的小儿子,很受宠爱。出了这样的事夫人和太师免不得就知道了,这才饶不过那些的婢女。而今叫你们来,也是我们三公子的意思。他可是几番恳求了夫人才换来这个机会,你们也知道而今太师府和开封府的关系可不太好,这个机会真的不易。还要拜托诸位好好帮忙,找到这个偷东西的贼,解救其他无辜者。不然的话,死十二个,多造孽啊。”
  “你们三公子倒是个心好的。”王朝叹道,赶紧去求问赵寒烟和白玉堂的主意,下一步该怎么办。
  “诸位差爷请随意商议,我去给诸位泡茶,而今这烟火阁内已经不准任何其他人入内了,只有我与诸位,还有我们三公子,他在楼上安歇呢。”忘尘解释道。
  王朝对忘尘点了下头,道了声“麻烦”,转头见他人真走了,赶紧跟大家商量。
  “得找到琴,好歹能救至少十一条人命。”
  “可怎么找?这可是庞太师府,刚刚那侍卫说什么你信什么啊?”赵虎持怀疑态度。
  马汉沉吟片刻,搓着下巴道,“我倒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不像假。”
  三人就问赵寒烟和白玉堂怎么看。
  白玉堂还在琢磨才刚忘尘看自己那个眼神。
  “这人有问题。”白玉堂道。
  眼神他有些熟悉,而且看身形,这人很像是昨晚伏在三思堂房顶的那个黑影。可这个忘尘若真是庞太师府上什么三公子身边的侍卫,跑去盯小厨子做什么,这点解释不通,除非……
  白玉堂让王朝和马汉、赵虎搜查书房,找找线索。他则拉着赵寒烟到一边,问她:“太师府你真没有认识的人?”
  “没有啊。”
  赵寒烟没进宫前一直在郡王府呆着,进宫之后就一直在太后身边呆着,连客都不曾见,何来认识庞太师府上的人,她第一次见庞太师还是上次包大人领她来的时候。
  “再仔细想想,你是八王的儿子,岂会连一个太师府的人都不认识?”白玉堂不是不相信赵寒烟,但这件事也就这么能解释通了,很可能是小厨子记性不好给忘了。
  赵寒烟摇头,“我上次没来得及和你细说,我自小身子不好,就被父亲送到庙里养了,跟过不少大师学东西,但京中的贵族都没怎么见过,不然我如何敢选留在开封府做厨子,正是因满东京城鲜少有人能认出我来。”
  白玉堂听赵寒烟此言也觉得在理,可太师府这里又解释不通。
  “罢了,我们先查案。你觉得刚刚忘尘所言有几分真?”
  “是真的吧。”赵寒烟指了指琴桌,桌面磨痕很多,应该是抚琴的时候琴身和琴桌造成摩擦,“一般偶尔弹琴不会如此,可见庞三公子是真喜欢这把琴,时常弹弄,瞧这上面的痕迹,只怕没个七八年成不了。”
  赵寒烟说着就蹲下身来,摸了摸琴桌有擦痕的桌面。歪头琴桌观察四周,还有地面,都很干净,连点灰尘都没有。
  王朝等几个人检查完二楼的书房后,又查看窗户以及门口附近,都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忘尘这时候端茶上来,笑着放在桌案上,请大家不要客气。
  赵寒见桌案上有纸笔,问忘尘是否可以用。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我们公子不是计较这些的人。”忘尘笑道,说罢就赶紧往砚台上添水,帮忙研磨。
  “昨天你们最后看琴在是什么时候?”赵寒烟执笔,沾了墨之后主准备记录。
  “最后见到琴该是晚饭前,我带人伺候三公子去用饭,三公子才离开书房,那时候书房的琴还在。晚饭后,梅兰竹菊四名丫鬟伺候公子就寝,她们会在楼里守夜,直到次日天亮后,才换给了春夏秋冬。
  春夏秋冬四丫鬟伺候公子用饭后,就会顺便打扫烟火阁。三公子这时候去同夫人一起礼佛,一上午不曾回来。期间还有墨香如故四名婆子来楼里继续整理打扫。等午饭后,我随三公子回来,就发现书房中的琴不见了。”
  忘尘叙述得很简练,大家一听就都明白了。
  “十二人都有机会作案?”赵寒烟确认问。
  忘尘点头,“照常理公子的书房在我或者公子不在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又因我们公子喜静,所以这偌大的烟火阁就只有十二名下人侍奉打扫。阁内地方大,轮替的时候就只有四人在楼里,很容易彼此瞧不见。而在此期间,她们每一个人都说不曾去过二楼书房。但不管她们怎么辩解,那把古琴就是不见了。”
  “这么说从琴被偷之后,书房就不曾有人来过?”赵寒烟问,
  忘尘应承,“不光是书房,其实整个烟火阁都不曾再来人了,除了三公子和我。他身子不好,饭后一定要安歇半个时辰的,所以此刻在楼上小憩。对了,时候差不多了,我先去伺候公子起身再和你们说。”
  “稍等,可否问一下,那把古琴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我看这书房内值钱的物件不在少数,因何有人非要偷搬块头那么大的琴?”赵寒烟叫住忘尘再问最后一句。
  “那把琴叫榴火,乃是秦王政曾用之物,且不说琴身千年不腐不烂,就光凭用过它的人来看,已价值连城。”忘尘解释完就赶忙离开,急着上楼去伺候庞三公子。
  “竟是榴火。”白玉堂叹,转眸打量着书房,“这位三公子日子过得倒逍遥。”
  “嗯,生得好,没办法,叫人羡慕。”赵寒烟撇嘴感慨道。
  白玉堂斜眸特意看一眼赵寒烟,意在说‘你也好意思讲这个’。
  赵寒烟一下就明白白玉堂的意思,无辜道:“怎么呢,我可没这么奢侈过。”
  白玉堂转念想想也是,委屈做厨子,日子是清苦。
  赵寒烟听白玉堂叹了口气,问他怎么了。
  “忽然觉得你挺可怜的。”白玉堂笑道。
  “但我可怜你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不知道。”白玉堂又笑,有点忍不住。
  俩人挨个查看书架。
  从头走到最后,确认没个书架上下都没有藏琴的可能后,就往回走。
  书房真的很大,从书架最后往走到最前,竟要半盏茶的时间。
  赵寒烟和白玉堂从书架中出来的时候,就听楼上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检查完其他地方的王朝、马汉和赵虎都对赵寒烟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哪怕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三公子到了。”
  门外的忘尘通报一声,就搀扶他家三公子进来的书房。
  忘尘谦卑地弓腰,抬着左胳膊,由着身边一身藏蓝衣的美少年手搭在上面。蓝袍少年的身量虽然高挑,但却十分清瘦,容颜清俊若梅,十分耐看,气质若兰,温雅至极。他看人的眼神极为温柔,带着笑意,仿佛可将一切都给融化了。
  “在下庞言清,见过诸位官爷。”庞言清见到众人后,便温笑地对大家拱手作礼,半点架子都不拿。
  这可很出乎王朝、马汉和赵龙三人的预料,庞太师的儿子,又住在这样气派轩昂的楼阁之内,谁都会以为这位公子定会比他的老爹还要嚣张跋扈翘尾巴。可真没想到庞三公子本人竟然是这般温文儒雅的人物,而且还特别知礼,不管是言谈还是举止都很然人舒服,真真瞧着比公孙先生还要有谦谦君子之风。
  庞言清这时候含笑转眸,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赵寒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白玉堂身上。他特意打量一番白玉堂后,还不掩饰自己对白玉堂敬佩之意。
  “莫非这一位就是圣上今日刚刚御封的四品侍卫,江湖颇负盛名的锦毛鼠白少侠?”
  忘尘连忙点头,告诉庞言清:“正是,公子,今日咱们也算幸运。有白少侠帮忙,这案子肯定能破了。”
  “琴找不找得到其实不打紧,主要是人。”庞言清应承罢了,就对白玉堂拱手,“久仰!”
  白玉堂淡淡扫了眼庞言清,出于礼节回礼,“我亦是。”
  “白大侠莫要开玩笑了,我一个病秧子,在东京城都不曾出名过,哪有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让你久仰。”庞言清自嘲不已,然后谦谦笑着,“不过愿有一日我也能争气点,不求能一样,只及得上一成也好。”
  马汉等听到旁三公子这么自谦,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可真是怪了,庞太师那样的人,竟然能生出这么好脾气、这么有礼貌丝、这么毫不拿架子的儿子来。
  “听闻我大哥明日便要行刑?”庞言清又问。
  大家闻言瞬间都安静下来。
  这种时候,在太师府,提这个……
  “你们不必慌,这没有外人,忘尘他是我的心腹,不会外传什么。”庞言清苦笑一声,“也不瞒你们,其实我大哥在陈州的所作所为我早就听说了,便是不在陈州,以前在太师府,他玩弄人命的时候也不在少数。我劝了他不知多少次,奈何不听,今这般是他活该有此下场。”
  王朝、马汉和赵虎三人听这话都惊了,怎么都没想到庞昱的亲弟弟,会在他马上就要死的前一天,当着开封府众人的面,说出庞昱就是该死的话。这可真是算上大义灭亲了!
  庞言清目光流转,似无无意落在了赵寒烟身上,“这位官爷,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赵寒烟抬眸,和庞言清四目相对。
 
 
第70章 
  白玉堂闻言后, 跟着看向赵寒烟,看来小厨子真可能认识太师府的人而不自知。
  赵寒烟仔细看了庞言清的长相后, 再看他腰间挂着一块貔貅火玉佩,才恍然想起来他们确实见过。
  三年前平康王夫妻灵柩归京的时候, 平康王府办丧,来过不少皇亲贵胄。丧事是由礼部尚书和八贤王共同主持,赵寒烟身为平康王夫妻唯一留下的骨血,虽不见客, 但要为父母守灵。
  那天夜深人静, 赵寒烟一个人独守灵柩, 忽然听到响动, 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棺材边挂的白绫帐后冒出一个脸色惨白的少年。一向贯彻无神论的赵寒烟, 在当时那种情境下, 吓得不能言,满脑子都是鬼, 觉得是战场上哪个冤死的鬼魂怨气太太,跟着平康王夫妻的灵柩回来了。后来她见那少年走路蹒跚, 没有如鬼一般轻飘飘,且还有影子,就料知他是人了。
  赵寒烟本要喊人,却见那少年伸手拦她,接着倒在地上了。赵寒烟赶紧去搀扶,瞧他柔柔弱弱没什么杀伤力, 似乎还有点低血糖,就照料了他一会儿。等少年缓过劲儿来后,就和她很礼貌地道歉,也讲明了情况,他原是为了逃脱父母的管束,趁奔丧的机会就躲在了这里。少年的父母总是焦急给他治病,盼他能多读书,将来跟他父亲一样功成名就。他身体不好,又被家人那般逼迫,便觉得没什么活头,这次就趁奔丧之机要逃出去,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去死。
  被父母逼迫这种事赵寒烟最有经验了,而且作为一名专业的半吊子心理医生,赵寒烟也不会容许有人在她面前说什么自杀,遂讲了很多开解他的话,还帮他想主意怎么迂回地‘智斗’父母。
  俩人聊了通宵,至第二日该分别的时候,赵寒烟才想起问对方的身份,想派人送他回家。少年却是思虑周全,告诉赵寒烟不可将他们二人在灵堂共处一室的消息传出去。又因门外丫鬟催的急,赵寒烟只得匆忙放他从后窗逃了,最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不过也不重要,这事就是个小插曲,能在守灵的时候顺便给个离家出走的中二孩子做了心理辅导,赵寒烟觉得还算是有意义的。
  小插曲早就被后来日子覆盖了,若非刻意提醒,赵寒烟根本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一天。
  庞言清看出赵寒烟认出自己了,嘴角的笑意渐浓。当下什么状况,庞言清也清楚,他断然不会当众揭发赵寒烟身份,任何有损于她名声的事他都不会做。
  庞言清忍不住又去打量赵寒烟那对剑眉,刚刚若非提前知道她身份,仔细去看,真险些没认出她。声音亦是,也不知她打哪儿学来的能耐,说起话来真像个男人。看来是真用心了,不然也没办法在开封府安全的隐瞒他是女子身份。
  赵寒烟认出庞言清后就心头一紧,觉得他问出这个问题,很可能就已经认出自己了,但看他淡然毫无异常的表情,又觉得好像没有。
  她不确定,但不管怎么样,赵寒烟不能让庞言清当面揭穿她或提出怀疑。
  “人嘛,都长一双眼,一张嘴,一个鼻子,偶尔碰到觉得像太正常了,看我眼熟的人可多了,不知庞三公子觉得我像你的哪一位故人?”赵寒烟紧盯着庞言清问。
  庞言清笑了笑,“不好讲。”
  “如何不好讲?”白玉堂也追问,更在观察。
  庞言清:“这位赵差爷长得很像我以前在庙里见过的一位带发修行的弟子,他人很好,跟我讲了很多佛理。但因我并不知他的姓甚名谁,所以不好讲。”
  白玉堂恍然想起小厨子说过年少的时候曾在庙里清修。而庞言清自小就礼佛,他们二人倒存在一定可能曾在庙里碰见过。
  赵寒烟不知庞言清这话说得是故意还是巧合,但至少当下话能圆过去了。
  忘尘这时端茶给庞言清,庞言清起身亲自接过,叫他别干活了。
  主人对下人这样客气,令大家都很奇怪。
  庞言清解释道:“他左臂在前日受伤了,拿不得东西。”
  “瞧瞧,血已经渗出来了,”庞言清打发忘尘赶紧再领一个人进屋伺候就是,偏偏忘尘不愿意,怕再丢东西,“若不放心,你跟在他身边,不动手只看着就好。”
  白玉堂果然看见忘尘肩膀处的衣衫有微微血渍渗出,怪不得刚刚他就发现忘尘左臂不动,原来是受伤了。昨日他在开封府看到的那个黑影,跑得时候,双臂灵活自如,上树翻墙无所不能。看来那人并非是忘尘了,毕竟身材相似的人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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