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重生女要抢我相公——执手一笔
时间:2018-06-14 01:43:16

    太子妃看着嘴角弯起,抬脚向门口的方向走来,也刻意放低声音,“竟知这时不能扰了清净,没想到四弟还是个会照顾人的,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那边也一日都离不得人,我便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唤人来找我。”
 
    齐灏点头称谢,见她出了门,搁下粥起身相送。
 
    “不必了,你留下来好好看顾着些,不必送我。”说罢身旁的侍女为她披上披风,转身离去。
 
    齐灏朝还站在门口的墨竹示意,墨竹转身去送,离开前抬手关上房门,屋里便只剩他们二人了,一下子又陷入沉静之中,齐灏迈向床边,李梓瑶的呼吸声本就沉重,现在越发清晰可闻 。微闭着眼睛,面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头青丝披在洁白而淡粉色勾边的枕巾上,越发显得柔软无力,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吐呐。
 
    早上墨笙又给她加了层被褥。齐灏本想伸手进去探探暖不暖,他知李梓瑶一个人睡的时候得到半夜才能把被窝给暖热乎了,快要碰到被面时却又顿住了,摸摸自己的袖口,似乎还有寒气附在其上,便走到炭火旁待了片刻方才又过来。
 
    在床边坐下,右手去寻她的左手,覆在其上,这才发现,李梓瑶拳头握的很紧,偶尔一丝轻颤,齐灏稍用些力探进她手心,果真是烫,微微起了薄汗。
 
    缩回手,又仔细把被子掖好。
 
    怎么回事?好像没有退烧的迹象,齐灏看着李梓瑶,许是刚刚打扰到了她,这会儿皱着脸翻个身,背了过去,蜷成一团,连脸都要埋进去了,齐灏怕她有碍呼吸,又给她整理一番。
 
    揉揉眉,向外走去。
 
    “大夫怎么看的?”齐灏问墨竹,一上午了,怎么没点儿退热的迹象?
 
    墨竹俯身,“大夫开了药,正煎着,过会儿得再喝上一帖,说现在好好歇着让发发汗。”
 
    ****
 
    李梓瑶睡着,齐灏不好打扰,发烧的人多歇息反而好的快,他在屋里待着也无事,便想抽出本书来看。
 
    又走到那个分类奇特的书架前,当时只大致看了眼,里面的书未曾碰过。
 
    似乎又有了些变动,之前书架右边放着小矮桌被移走了,置了个暗红漆雕花镂空木格子柜子,柜子右侧整整齐齐的躺着几个画轴,旁边格子里有放笔墨的,有放小工艺的,有放小盆栽的,看上去多了些许生气。
 
    齐灏拿了边上的那幅,解了幼儿小指粗细的带金穗子的软绳。
 
    打开一开,是幅《九九消寒图》。
 
    呵,又让他小吃一惊,没想到她还知道弄这个,早听闻她琴棋书画一样不通,本以为她对这些都不会着意的。齐灏从未将她用炭笔作画和这个时代正统的水墨画融为一谈,毕竟那些不为主流的东西总会被当成雕虫小技,是上不得台面的。李梓瑶要知道他这样想,估计又要骂娘了。
 
    大片留白上延伸出三两枝梅枝,梅开九瓣,共九朵,形态各异,悬在梅枝上,仿佛将落。意趣到有,然而笔法不足,墨间的凝涩感颇重,想想她的字迹,一时失笑。
 
    见其中四朵又三瓣已上了朱砂色,其余的只有轮廓。齐灏转念一想,今日分明已是四九第五日,少上了两瓣色。
 
    也是了,除夕夜宫中留宿,没法子加上一笔,昨夜又他脸上一热忽而郁卒,被翻红浪后两人又闹起来,今日她便生了病,哪里还顾的上这个。
 
    齐灏稍退一步,微挒着身子低头看向放文墨的格子,取出朱砂块儿,拿砚台时不知碰着了什么,在木柜的滑面上颠了下,发出脆响,他忍不住回头,发现李梓瑶还睡着,没受到影响。
 
    越发放轻了动作,来回两趟,才取好了所需。
 
    《九九消寒图》还未在桌上展平,便传来了敲门声。齐灏心里了然,是药煎好了,遂放下手中之物,轻缓的走过去开门。
 
    果不其然,正是还冒着热气儿的汤药,齐灏接过,便往回走便拿起瓷勺在里搅动,好让它凉的快些,先搁桌上过去喊人。
 
    李梓瑶还是背朝着他的,好在生病的人浑身无力,齐灏轻轻用力便把她转了过来 。
 
    李梓瑶哼唧一声,没醒。
 
    齐灏伸手探她的额头,微微皱眉。
 
    “醒醒,该喝药了。”去晃她的肩头。
 
    李梓瑶醒来之后是有些后悔的,不知道再装会儿会不会有电视中嘴咬嘴喂药的梗,心里叹气,啧,可惜了。
 
    李梓瑶睡着的时候,齐灏觉得还好些,摸摸小手都觉得没什么,可是等她清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怂了,似乎并不能像刚刚预想的那样自然而然的给李梓瑶喂药,只是待在那里,看她起身的有些费力,顿了下方上前将她扶起,把枕头搁置好让她倚着,之后又没了动作。
 
    李梓瑶脑子里胀的慌,浑身冷一阵热一阵的像是中了烈焰寒冰掌,仿佛一瞬间天地都在自己身子里浑旋。支着眼皮儿问齐灏:“干嘛呢,不是喝药吗?需要我自己去端吗?”声音暗哑无比,像是被树皮磨了嗓子的老妪。
 
    正巧墨笙拿了蜜饯过来。
 
    齐灏喊住她,“你服侍王妃用药。”
 
    墨笙素来是个机灵的,眼下一转,知这是王妃和王爷和解的好时机,她当然不会过去打搅。
 
    “奴婢方才扭了手腕,怕端不稳再洒了药,这一碗可得熬上很久呢,要不去喊墨竹过来吧,啊?对了,这也不妥,墨竹刚有些不适回了房,等她能过来了药也该凉了,王妃惯了我们俩伺候,换了别人定是不愿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梓瑶脑子迟钝了,反应不过来怎么才病了一会儿,身边的两员大将都成了病残了?齐灏却听的明明白白,哪能不知墨笙话里的意思,只得让墨笙下去,总不能当着李梓瑶的面对她侍女发火吧,还是为了喂药这事儿。他早该知道什么样的主子就该有什么样的奴,一个个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起身将要端过来,扬了扬药,舀出一勺递向李梓瑶嘴边,心下有些别扭,像是有什么在挠啊挠。抛开男女行乐之事,喂药喂饭喂东西什么的,对他而言已是极其羞人之事了,毕竟一个男人可以跟好几个女人滚啊滚,可能让他静下心来去那么仔细的喂东西的,能有几个?
 
    说实话,李梓瑶也别扭,她上次被喂是什么时候来着?上辈子了吧,上辈子还不记事儿的时候。感觉一个男人拿着勺子递在自己嘴边的感觉似乎有些怪异,哪怕这个人清贵矜持、丰神俊朗;哪怕这个人的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
 
    妈的,自己果然有病了,美男服侍不享受白不享受,纠结个毛啊。张嘴就来一口,然而到嘴里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含着两眼冒泪儿。
 
    太太烫了,刚煎好墨笙就给端过来了,这屋子里烧了炭,散热没那么快,结果没冷上一会儿齐灏就给喂过来了。
 
    妈的,你不能吹吹吗,差评!
 
    齐灏也知不妙,不过人家毕竟是男主标配,速度就是快,从桌上取过小茶盏再闪回来眨眼之间,药也没洒出一滴来。
 
    “赶紧吐出来。”
 
    能吐吗?哈喇子也在,看着岂不是很恶心,李梓瑶唯一的一点清明阻止了她这样做,将药汁在嘴里运行了几个周天,果断的咽了下去。
 
    这会儿眼皮儿倒是能抬起来了,嘴撅在一团闭紧,坚决不要像小奶狗一样哈哈哈的散热气儿,过了一会儿差不多能缓过来了,看着齐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被她那样盯着,眼睛湿漉漉的,莫名的,齐灏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虚。好吧,这一次算自己的错。
第30章 要走了
    来了这么一下子,气氛又凝涩了起来,因着突如其来的病情,因着昨夜还未和解的争吵,被这些东西夹杂中间,总是觉得有些尴尬的。
 
    李梓瑶觉得有些闷闷的,无精打采的扭头向窗户处看去,每一处都是紧闭的。视线转移到齐灏手上,“先搁那凉凉吧,药太苦,你这样一勺一勺的太折磨人,还是等会儿让我一口闷吧。我好点儿了,留墨笙墨竹在这儿就行,你出去前把窗户打开点,闷得慌。”
 
    齐灏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端着药碗,看见她眼中的疲态,只一眼,眼皮儿像是撑不住重,又盖上了,将她所有的情绪都遮掩过去。然而那一瞬间的乏累却被捕捉到,从来都是张扬暴躁的人,什么时候这样脆弱过。苍白无力,这是妥协的姿态,妥协什么呢,两人心知肚明——昨晚的事情搁下吧,谁都不要再计较,你故作关心就像这汤药一样,以为是暖的是治愈的,却是伤人。既不想照顾就不必勉强,我可以自己来。
 
    齐灏沉默的站起身,静静将茶杯和药碗放在桌上,跨过软塌略微将窗户开了个缝,坐北朝南的房子正好挡了西北风,开一会儿不会带来太多凉气。
 
    听懂了她话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开。齐灏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动,大拇指曲起的食指上摩挲,眸子深邃,深埋在其中一分不知所措的苦闷。既然选择回来照顾她,怎么又搞成这样了?
 
    他们两个之间是有毒吗?无论是谁尝试着迈出一小步,都能让他们又隔开一大步。
 
    她的疲态在他脑子里划过,鬼使神差,又去端起药碗,磨砂般的触觉,温温的,是踏实的感觉。
 
    他的脸有些紧绷,嘴角也微微抿起,一抹泛白,坐回了床边,余温尚留的地方。
 
    感受到身旁的震动,李梓瑶睁开眼,一丝不解挂在眼底,齐灏拿着白瓷勺子转着圈圈搅动,苦褐色药汁旋出纹痕,他看的认真,舀出一勺,一缕棕在白瓷边滑落、坠入,“滴答”一声轻响。
 
    “抱歉,我不会照顾人,方才不是有意的,不会再这样了,还是先喝了药再睡吧。”
 
    微挑眉角看出了自己要的诧异,齐灏是在示弱吗?在向她示弱。
 
    看他将勺口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两下,有些笨拙,随后迎着她的目光将药汁递过来,一脸认真,不自然的牵出丝清浅笑意。
 
    李梓瑶错开目光,弯唇笑了。
 
    齐灏在试着与她相处吗?
 
    他收起了不耐烦与应付,开始尝试认真对待了吗?
 
    没有像以前那样一声不响的走掉,没有像以前那样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
 
    希望是她想的这样才好,若是他再没有一点回应,这场经营里的踽踽独行可太辛苦了,辛苦到她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自己会选择妥协。
 
    李梓瑶张开嘴巴,齐灏送药。或许是病中的人都会变的脆弱,看他还略带青涩的脸庞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弯着唇角,眼眶却红了,一圈晶莹打转,又慢慢在眼底消失,眸色清明起来。
 
    齐灏以为又是哪里不对了,顿住,干巴巴启唇:“怎么了?”第一次发现吃药原来是这么曲折的事情,很方。
 
    李梓瑶摇头,妈的,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错觉,尽管还有很长的革命道路要走。
 
    “苦吗?”他想起墨笙拿过来的蜜饯,起身去拿。
 
    巨苦!知道你有这心我就放心了,别再喂了,我的舌根儿要被苦掉了。
 
    李梓瑶没接他手里装蜜饯的袋子,抢过药碗搅吧搅吧干了,像汉子喝酒一样豪放。
 
    齐灏似乎又一次被震住了。
 
    *****
 
    许是心情好了,反而不再像之前那样疲乏难受,睡意去了,她倚在床头看齐灏继续弄那幅《九九消寒图》。
 
    “有没有觉得我画技一绝?”李梓瑶嗓子还是哑的,但有气力多了,贱兮兮的问。
 
    齐灏:行墨都不流畅,是谁给你脸,能说出这种话,眼皮没抬一下,回道:“还能更好。”
 
    “我也觉得还有点儿欠缺,等我好了你教我作画吧。”
 
    齐灏手扶朱砂块儿,在砚台里平缓滑动,听她这话又慢了两分,仿若不甚在意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李梓瑶又塞了个蜜饯:“去哪?”
 
    “淮南。”
 
    ??
 
    淮南?
 
    书上没说过他时候去的淮南,只是提到他回来后甄夕络进门。
 
    “带我一起去呗,我想去淮南看看。”
 
    “看那做什么,又不太平。”齐灏说的倒是真的,南方已经隐隐出现乱象了,况且此去周佐期一定会设伏,带着她也不安全。
 
    “可是,我们才新婚就分居,合适吗?”
 
    齐灏投来了看神经病的目光,多了人新婚夜都分居,也没见人家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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