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瑟为嫁——千色羽
时间:2018-06-14 01:44:00

  “云二老爷,我们正在去医馆的路上,你可能认得出我?”徐锦瑟的声音传入耳中,云贺有些迟钝的抬头,好半晌才认出这是自己那外甥女。
  又听她要将自己送去医馆,不由吃力的摇摇头,手伸向腰间,像是想掏出什么,却因为没有力气,抖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徐锦瑟朝鸿雁点了点头,鸿雁便对云贺道,“云二老爷可是要拿什么东西,奴婢帮您可好?”
  云贺闻言,看了徐锦瑟一眼,垂下手去。鸿雁立即会意,从他腰间摸出一只玉瓶,放在云贺眼前一晃。云贺点了点头,鸿雁便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喂他吃了下去。
  这药丸一下去,云贺的脸色便即刻红润了几分,身子的抖动也逐渐弱了下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恢复了大半。
  云贺长出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朝着徐锦瑟一拱手,道:“多亏了外甥女了。”
  “云二老爷请慎言,我外家乃是安平侯府,徐家却是没有云家这门亲的。”徐锦瑟道。
  云贺不料她如此回应,只噎了一噎,便露出苦笑,道:“徐二小姐说得对,我们确实算不得亲戚。”
  徐锦瑟这才道:“云二老爷此时像是好多了,锦瑟多嘴问一句,二老爷身体瞧这倒不像这般羸弱,为何今日突然在大街上犯了病?这药倒像是早就备好了。若二老爷身体早有不适,缘何独自出门不带上小厮?今日若不是恰碰上锦瑟经过,二老爷这般情形,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倒有些像质问了,幸而云贺以为这外甥女是嘴硬心软,并不生气,只将那玉瓶从鸿雁手中接过,塞回腰间口袋,才道:“一点小毛病而已,没想着能突然就犯了,不然怎么也得带着人来。”
  “这……恕锦瑟直言,云二老爷刚刚瞧着,可不像什么小毛病。倒是这药……”徐锦瑟的眼神在他腰间口袋的位置掠过,“很是对症,见效奇快,不知是什么药丸?如此有效,锦瑟倒想替家中父母寻上一些。”
  “这——”云贺下意识的便想去捂腰间玉瓶,手伸到一半才觉出不对,便装作不经意般从腰间划过,两手顺势交握在一起,才道:“这药只是对我这病症有效,一般人吃了也无甚用处,反对身体不好。”
  “如此……倒是锦瑟唐突了,还请云二老爷勿怪。”徐锦瑟微微垂下眼帘,云贺果然没有透露这药丸的名字,这却叫她更是好奇了。
  “这有什么唐突的,徐二小姐一片孝心,当得嘉许才对。”云贺朗声一笑,道,“这也耽搁不少时辰了,我已无大碍,便先走一步了。”
  说着,便叫车夫停了马车。
  徐锦瑟道那医馆已快到了,是否还是去瞧瞧为好。
  云贺只道不用,这小毛病只要吃了药便好了。
  徐锦瑟闻言,也不再挽留,只让他多保重身体。
  云贺谢过她的好意,便下了马车,转身离开。
  见他走了,车夫想调转车头,返回徐府。徐锦瑟却出言阻住了他,只道既已走了这么久,想是离医馆不远了,她正好去医馆配副药,也耽搁不了多久。
  车夫收了鸿雁银子,况若云贺不走,他们原也是要去医馆的,便也不多言,继续带了她们往医馆去。
  走出不远,鸿雁掀了帘子,四下瞧了瞧并无异样,才掩了帘子,轻声对徐锦瑟道:“小姐,奴婢幸不辱命。”将一直用袖子包着的小半粒药丸托起来,捧了过去。
  原来在鸿雁取玉瓶之时,徐锦瑟便使了颜色,叫她想法子留下些许。那般情况下,无法言语,只能用眼神沟通。幸而云贺身体虚弱,并未发现两人眼神的交流,也幸而鸿雁聪慧,领会了她的意思,这才顺利将这药丸留了下来。
  徐锦瑟用手帕小心包了那药丸,此刻她们正可去医馆,问一问大夫,这药丸究竟是作何用途。云贺那态度看着甚是遮掩,这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吗?
  怀着种种猜测,徐锦瑟到得药铺中,很是使了些银子,才让坐堂大夫松口帮忙验看。
  徐锦瑟将那小半粒药丸捧出,不想大夫一见着那药丸便皱起了眉头。
  徐锦瑟瞧着他将那药丸捧起来嗅了嗅,又刮下些许粉末尝了尝,像是有所发现,心便不由提了起来。
  不想那大夫道:“这药中有几味罕见之物,老夫分辨不出来,只能告诉小姐,这当是针对某种症状急救之用的药,因其中有几味带有微毒,若不对症想对身体不利。”
  这话倒能与云贺说得对上,徐锦瑟只问,“那大夫可知,这药是针对什么病症的呢?”
  “这——老夫便不知了。”大夫捋了捋下颌上的胡须,道:“若小姐能拿了药方过来,老夫倒可评说一二,单只这半粒药丸,委实难断。”
  徐锦瑟闻言略有失望,但这药丸既在她手中,日后再找别人验看便是,京城能人众多,总是能弄清的。
  如此想着,便又将那药丸包好,交与鸿雁收着。
  主仆二人刚走出医馆,就见一孩童抓着糖人从医馆门前跑过,一边跑一边还咬了口糖人,发出咯咯的笑声。
  这般天真烂漫,直叫人看了心中欢喜。徐锦瑟不由自主的朝前一步,就听前方一阵嘈乱,抬头一看,竟见一匹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正朝这小孩奔来!
  徐锦瑟当下脑中一空,待回过神来已将这孩子拉入怀中,那马却已近在眼前!
  徐锦瑟下意识地叫了声“鸿雁!”
  鸿雁立时冲了上来,只那马已离得太近,鸿雁把心一横,拦在徐锦瑟身前,竟是以身相护之态!
  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蹄子眼见便要落在鸿雁身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大喝响起,一只手猛地拽住了缰绳,用力一拉!竟将那马硬生生拽偏了几分,那蹄子擦着鸿雁的耳朵落下,带起她几缕鬓发。
  那人喝了一声“停下!”,一掌击在马颈上,将那马打得哀鸣一声,停了下来。
  徐锦瑟回头之时,看到的便是那人逆光而立,显得格外高大的身形,不由便有些忡怔。
  却听那人说道:“怎么好像每次见你,都是在马蹄下?”
  欸?这是——
  徐锦瑟闻言,诧异地抬起头来。
 
 
第70章 托付
  晏庭曜见她只看着自己,并不回话,只当她被吓住了。遂一手抓了缰绳,俯下身来,将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徐锦瑟只见这人从逆光之中俯身,原本看不清的面孔变得清晰起来,那比常人更深邃的轮廓仿佛被阳光镀了层金边儿,叫人瞧着,心跳都不由漏了一拍,便不由伸手,搭住他伸向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只这一动,却仿佛打破了魔咒般,叫那原还呆呆愣在徐锦瑟怀里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一刹那魔音穿耳,便连晏庭曜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徐锦瑟将那孩子抱起,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口中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这般温柔姿态,倒叫晏庭曜忍不住挑眉,好似……又发现了这女孩子不大一样的一面?
  只没待他细品这心情,那孩子的娘终于发现自家娃儿不见了,连忙奔了来,从徐锦瑟手中接过孩子,
  一边朝两人道谢,一边抱着孩子又是摇又是哄的,口中连呼心肝。
  两人瞧她一脸后怕的模样,便也没再多言。
  京兆尹的人此时也赶了来,晏庭曜似与那头领有些交情,便上前叙了几句,将那马儿交给官差牵好,那头领便收了队,临走之时还朝他点了点头。
  待晏庭曜回身,便见鸿雁朝他矮身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晏庭曜认出这是自己送给徐锦瑟的丫头,便朝她略一点头。
  不想徐锦瑟也朝他福了一福,道:“谢过世子。”
  “不必谢我。”晏庭曜心道,听说安国公家中次子今日终于从承阳调遣回京,想来她便是这位的女儿了。
  安阳一别,徐锦瑟虽给晏庭曜留下了深刻印象,奈何诸多事务缠身,只吩咐了人将那些书卷抄录了送去庄上,便不得不将这番偶遇抛之脑后。
  不想自己刚一回京又碰上了她,还又是险遭马踏之局,这一下,倒叫他想忘都忘不了了。
  只此时京城表面岁平静,暗地里却波谲云诡,徐家在此际回京,不知是吉是凶。
  如此想着,晏庭曜心头一动,对徐锦瑟道:“东西我已转交了那位‘朋友’,我尚欠着你份人情,这谢便不用言了,若日后你碰上何难事,可叫鸿雁与我传信,但凡能力所及,我必倾力而为。”
  晏庭曜这话,几乎是在坦言他已将那前朝秘宝墨玉麒麟献给了三皇子。不,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他背后之人是三皇子,所以他只是在说,那前朝秘宝他已经交了出去,而这份人情他也领了,自己有何困难,都可向他求助。
  这承诺可比那儿戏般的“救命之恩”郑重得多。墨玉麒麟代表的那份得祥瑞者安坐天下之意,不管由谁献上,都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当日发现宝藏,徐锦瑟只言交换,将这墨玉麒麟与其他宝藏拱手相让,只要了些书卷与鸿雁这侍女,便是笃定,这般人情,晏庭曜不会随便认下。
  而晏庭曜果然也如她所料,就势应承了下来。
  只没曾想,今日他却主动提起,承了这份情。
  徐锦瑟不由心头一动,此时她虽有内有荷香、宋妈妈,外有两位护院算得上自己人,还有鸿雁这精于武艺的丫鬟,在徐府之外却着实面临着无人可用的困境。
  如今日般,好容易从云贺手中昧下了这药丸,却查不出它作何用途,此时晏庭曜的话倒叫她着实有了些想法……
  徐锦瑟略一思索,便当机立断,从袖中掏了那包着药丸的手帕,道:“既世子如此说了,锦瑟便厚颜麻烦您一次。这手帕中的药丸,还请世子能帮我寻人辨识它的效用。”
  晏庭曜刚接过手帕,又听她道:“这药丸得自嘉陵云家,若无人能辨出,或可从云家下手查清它的用途。”
  晏庭曜点了点头,不想徐锦瑟又道:“我有位奶娘刘妈妈,自小将我带大,却在前些日子失了踪,若世子能查明她的去向,将她带到我面前,锦瑟感激不尽。”
  这“厚颜一次”可就三件事情了,真是不客气呐。晏庭曜看着徐锦瑟,没有说话,但这意思清楚的摆在眼中了。
  徐锦瑟展颜一笑,道:“世子为人大度,锦瑟佩服不已。这些事情对世子来说想必是举手之劳,对锦瑟而言却是关乎攸关生死的大事,世子今日之恩,锦瑟必牢记在心。若有机会,必当全力以报,绝不会叫世子后悔今日之诺。”
  晏庭曜见她说得诚恳,又想到她一个小小女孩独自被送去庄上,如今虽同家人一道回了京,想必还是处境艰难。顿觉自己同个小女孩计较什么?
  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本就不算什么麻烦,对闺中女子却是难上加难。
  况且那墨玉麒麟事关重大,这些小事加起来,也难抵那墨玉麒麟一分,说来还是他占了便宜。
  思及此处,晏庭曜终于点头了。
  待到此时,徐锦瑟才终于轻轻吐出口气。
  她也知自己求得唐突,刚刚那会儿,她的心一直悬着,生怕被晏庭曜拒绝。
  此时他终于应了下,她只觉重生以来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都仿佛轻了几分——有这位未来的安乐侯帮忙,她的身世之谜,终于瞧见了一丝丝揭破的希望!
  徐锦瑟双手置于腰间,朝晏庭曜正式的行了一礼。
  晏庭曜侧身避了开去,只道她不必如此,自己这番不过是还她人情,当不得如此之谢。
  此时的他只当自己做了件好事,帮这女孩一个忙,却料不到日后,这女孩屡屡让他刮目相看,甚至改变了他的命运……
  此乃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却说告别晏庭曜后,徐锦瑟便一直思忖,祥瑞现世乃是大事,若三皇子进献祥瑞,必不会同云家那般遮遮掩掩,而该在一处足够郑重的场合、于大庭广众之下呈献陛下,同时造势才对。
  如今京中却无异动,也无人言及祥瑞之事,想必三皇子还未行动。那他会选择何时进献呢……
  徐锦瑟突地忆起,万寿节距今不远,难道三皇子会选在陛下寿辰之日……
  只还未及深思,马车便停了下来,却是已经抵达徐府了。
  徐锦瑟在鸿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双脚刚踩到地面,便听一声尖锐的质问响起:“二姐这般晚才到家,不知是去了何处玩耍?”
  徐锦瑟抬头,与徐锦华望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顿觉似一道淬了毒的针芒刺来,待再要看,她已移开了视线。
  徐锦瑟这才看见,不单早回来的徐锦华、徐锦秋、徐锦冉等在了这里,连徐丘松和云姨娘都站在一旁,似是等了很久一般。
  徐锦秋见她不答,便又问道:“咱们同时从外祖家出发,二姐便是再慢,也不该这时候回来。只不知是什么有趣儿的事耽搁了,才叫二姐孤身一人停留在外这许久?”
  这大冷天,站在院里这么一会儿便觉出了寒意,徐锦秋自是对叫她枯等这许久的罪魁祸首——徐锦瑟满腔怨气了。
  “二姐是不是被车队阻住了去路?我刚才隐约瞧着后头有车队占了路,想是因这个才耽搁了?”徐锦冉话刚出口,便被徐锦秋狠狠瞪了一眼。
  徐锦华顺势接了话头,“被车队阻了倒怪不得二妹,只这么会子功夫,什么车队也该走远了。二妹独自一人在外头这许久,可真叫人放不下心,连父亲都等了许久呢。”
  徐丘松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徐锦瑟坦然一笑,“瞧大姐说的,有鸿雁陪着我,再不济、还有安平侯府的车夫呢,哪儿能叫孤身一人。我倒确实遇上件事耽搁了。”
  说到此处,徐锦瑟朝徐丘松道:“还请父亲见谅,锦瑟回府路上遇到了云二老爷突发急症,为了送将他去医馆,这才耽搁了时辰。”
  “云二老爷?”徐丘松愣了愣,显然未料到云贺竟牵扯了进来。
  “云二老爷突然倒在了路上,眼瞧着就不好了,锦瑟想着,云二老爷是为送贺礼来京,身边儿又没带人,若是在京城出了事儿……瞧不见便也罢了,即是碰上了,总也该搭把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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