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瑟为嫁——千色羽
时间:2018-06-14 01:44:00

  徐锦瑟执意行了全礼,安平郡主阻拦不住,只得受了。
  二人都不是矫情之人,这话说过,便揭过去了。徐锦瑟只将这情谊记在心中,这一刻起,无论身份、真真正正将安平郡主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往日见那杜霆之与安嘉姐姐甚是恩爱,实想不到背地里是这般龌龊之人!只可惜没看清那女子身份,不知如此大胆、敢在别院中私会驸马的,究竟是何等无耻之人!”说到此处,安平郡主简直义愤填膺。
  安嘉公主多么温雅美丽的人,那杜驸马与她素有恩爱之名,背地里却在她有孕在身时,带人去她的别院私会,这杜霆之,实在太不是东西!
  “可惜时机不对,叫那女子跑了,不然捉奸成双,找机会闹去陛下面前,杜氏一族都要为杜霆之所为付出代价!”安平郡主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这杜霆之忒地大胆,竟将安嘉公主当做傻子一般玩弄了!
  杜霆之固然不敢动她,她一个闺中女儿,无凭无据,也无法妄言驸马私会之事。且经了这次,杜霆之定会更加谨慎,日后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定是不易。如此看来,此事竟要不了了之了!
  安平郡主越想越是气愤,一手重重拍向桌案,“可恶!”
  徐锦瑟略一思索,便明白她为何发怒,遂道:“郡主不必动怒,咱们既已知晓杜驸马的真面目,郡主有机会不妨去安嘉公主处旁敲侧击一下,想必以公主聪慧,定能发现些许蛛丝马迹。”
  安平郡主眼前一亮,“你是说——”
  “安嘉公主才是杜驸马的枕边人,杜驸马若有异动,公主才该是首先察觉之人。”便是安嘉公主被感情蒙住了眼睛,经安平郡主提醒,也定会着心留意。女人的心思最是纤细,更不要说安嘉公主如今有孕在身,正是敏感之时。
  杜驸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荒唐之事,定是自恃安嘉公主不会得知。如此一来,平日行事必定会有疏漏,只要安嘉公主留意,必定有迹可循。
  以安嘉公主的受宠程度,若要拿捏一个杜霆之,简直易如反掌!
  徐锦瑟这么一提,安平郡主也想通了此事,倒稍稍放下了心。只她还担心一事——
  “那杜霆之说,安嘉姐姐的身子撑不得多久了……”
  “郡主放心,安嘉公主身子一向安好,如今有孕在身,身边定少不得太医伺候。杜霆之就算想要搞鬼,也没有那么容易。”徐锦瑟顿了顿,前世安嘉公主并未有噩耗传出,只这孩子却没有保住,不知其中有没有杜霆之的缘故。想到此处,徐锦瑟道:“郡主不妨提醒公主注意身子。太医院中集中了大乾最好的大夫,公主又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想来太医院不敢轻忽。”
  太医们可不是吃素的,杜霆之若是对安嘉公主下手,此刻该有了征兆才是。若查出了什么,正可顺藤摸瓜,将那杜霆之揪出来。
  “言之有理。”安平郡主点了点头,长长出了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本想邀你共赏花海,没成想碰到这种事情,是我对不……”
  “郡主这般说就见外了。”不待安平郡主说完,徐锦瑟便打断了她,“郡主一片好意,那杜霆之行事,与郡主何干?我只知感谢郡主美意,却不知郡主何错之有?”
  安平郡主愣了一愣,方才笑开。
  她与徐锦瑟相视而笑,心中隐隐生出莫逆之感。
  恰在此时,车厢帘子被风吹起,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徐锦瑟视线中一闪而过。她立即掀了帘子看去,却又什么都找不到了。
  “怎么了?”安平郡主瞧她面色不对,出言问道。
  “没什么……”刚刚她好像,看到了徐锦秋?
  那处好像是个书肆,徐锦秋一向对读书不感兴趣,怎会跑去书肆的?许是她一晃眼,看错了吧。
  徐锦瑟正待放下帘子,一张熟悉的脸突然从眼前掠过。她心头一跳,竟像被烫到一般放开了手,那帘子立时落了下来,拍着窗框荡了几下,倒像将她的心跳都打乱了一般。
  晏庭曜……怎么、怎么是他?
  不、不对,这里是京城,便是在路上偶遇,也不是什么异事,哪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徐锦瑟按住胸口,只觉心儿扑通扑通,竟像快跳出一般。
  安平郡主不由惊呼,“锦瑟,你、你怎么突然脸红成这样,莫不是生病了吧?”
  徐锦瑟顿时一阵羞窘,险些说不出话来。
  而在车厢之外,晏庭曜看着窗口闪现的那张俏脸,也是一愣。只不待他看清,那帘子便已放下,倒叫他心头有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感觉。
  在路上都能遇到她,倒是巧了。
  只是……
  晏庭曜回想刚刚经过的那辆马车,似乎哪里有些不对。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待要细想却又捕捉不住。
  晏庭曜不由皱起了眉头。
 
 
第158章 惊魂
  徐锦瑟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将心头的异样压下。只这一来,方才在树后模糊看到的、杜霆之地模样却不知为何,一直浮现在眼前。
  ——总觉得,这位杜驸马瞧着有几分眼熟……
  可无论前世今生,她都该不曾见过这位驸马爷才是,这眼熟是从何而来?
  徐锦瑟正疑惑间,突听一声呵斥从后方传来:“你要去哪里!”
  是鸿雁的声音!
  不详之感从心头涌出,徐锦瑟一把掀开帘子,正见马车已驶入一陌生之地。回头望去,周围景色全不熟悉——这条路既不是去徐家的,也不是回长公主府的!
  “事情有异,郡主小心!”徐锦瑟话刚出口,马车突地加速,车厢里的人被带得猛然往前摔去!
  那车夫大喝一声,重重一鞭抽在马身上。马儿长嘶一声,发狂般跑了起来。
  车厢不住颠簸,徐锦瑟与安平郡主被颠得连坐都坐不住,在车厢中跌跌撞撞,险些摔做一团。
  安平郡主今日出来,只带了两个护卫随行。此刻马车发狂一般飞奔出去,两个护卫立即驾马追去。临走前大喝道:“快去通知京兆尹,郡主被劫持了!”
  “是、是……”跟在后头的车夫应了一声,立即勒马,想要调转方向去京兆尹。
  便在此时,鸿雁从车厢中跳了出来,飞身而起,跃上拉车的马匹,扯断套绳,驾马追去!
  她乘的这辆马车是长公主府的,虽载的都是侍女奴婢,却也有两匹马拉车。此刻被她夺了一匹去,马车是行不得了,车夫干脆也将马解下,驾马飞奔京兆尹。
  却说徐锦瑟与安平郡主在车厢之中不断颠簸,好容易抓着桌案稳住了身形。徐锦瑟掀了帘子朝外看去,正见两人从斜地里冲上来,将护卫从马上撞了下去!
  护卫立即从地上爬起,与这二人缠斗在一起!
  前头的车夫扬声道:“我们只为求财,不想伤人!想要赎人,三日后,夕照山,一千两黄金送到,我们便将贺小姐送回!”
  贺小姐?难不成,这帮绑匪绑错了人?
  徐锦瑟与安平郡主对看一眼,安平郡主道:“驾车之人,不是原先的车夫。”
  这伙人显然摸透了她们的路线,连车夫都不知何时被调换,还安排人手缠住郡主的护卫——这般缜密之事,怎么可能绑错了人?
  除非——
  徐锦瑟心下一沉,此人故意误导,为的是掩饰劫持安平郡主的真正目的。在皇朝之中、天子脚下,敢对郡主下手,这帮人简直是正面挑衅皇权。但若只是绑错了人,误中安平郡主,那性质便大不一样了……
  一瞬之间,徐锦瑟心思电转,百般念头从心中滑过,只觉那潜藏在深处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突听一声熟悉的轻叱响起!
  她猛地抬头,便见鸿雁不知何时已驾马赶上,此刻已与马车并驾齐驱!
  “小姐小心,奴婢来了!”鸿雁轻喝一声,竟从马上一跃而起,攀上了疾驰中的马车!
  徐锦瑟瞪大眼睛,看着她艰难的稳住身形,爬上车顶,往车辕处爬去。
  “你这丫鬟,能行吗?”安平郡主抓住徐锦瑟,低声问道。
  “鸿雁功夫尚可,希望……”徐锦瑟回握住安平郡主的手,微微轻颤从对方身上传来,她忍不住加重了手上力道,将安平郡主的手握得更紧。
  此刻鸿雁已是顺着车顶爬到了车辕处,一阵金铁交接之声从前方传来,徐锦瑟心中不安更甚。
  突地,一声惨叫响起,徐锦瑟只觉安平郡主的手猛地一抖。车窗那方寸之间,突地出现鸿雁的身影。
  她与一陌生男子缠斗着,滚落在地面。而马车,竟似分毫未受影响一般,继续向前行驶,连速度都未慢上一分。
  车夫高声叫道:“小丫头好身手,你放心,咱们寨子就是缺钱,只要钱给足了,贺小姐咱们保证分毫未损的送回来!”
  那声音与先前显是一人。徐锦瑟与安平郡主面面相觑,前头驾车的,竟不止一人。鸿雁冒死阻止,也只带了一人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安平郡主显也看见了鸿雁落下,眼神中难掩惊惶。至此,试图营救她们的人已被全部甩下,这马车却分毫未受到影响一般。不知这些人想将她们带往何处。
  “郡主,”徐锦瑟压低了声音道:“这些人来得蹊跷,说是求财,实际却像冲着咱们来的。”
  安平郡主困难的点了点头,“我也觉着他们就是冲我来的。”
  她平日出入,身边皆有数名护卫随行,今日去安嘉公主别院,原打算小住几日,便没带太多人去,只点了两人跟随。不想便出了事情。
  这些人不知在何时替了原本车夫,还安排人手阻住她的护卫,显然早有计划,徐锦瑟只是被她带累。
  可……冒这般大的风险劫持堂堂郡主,若只为求财,岂非可笑?
  此时距离那五王之乱不过十几年间,莫不是叛军余孽死灰复燃……想到此处,安平郡主面色不由大变,握紧了徐锦瑟的手道:“我怕此事不能善了。”
  徐锦瑟道:“我也如此觉着。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可现下这般,要如何是好?”
  徐锦瑟掀了帘子朝外看去,随着马车飞驰,眼前景象像在飞速倒退一般。她深吸口气,道:“公主的护卫缠住了两人、鸿雁带下去一人,这马车速度未减,却无人靠近车厢,想来他们没有其他人手——我们跳下去!”
  安平郡主瞪大眼睛,“跳下去?”
  “若被他们带走,此番不定遭遇什么。那人正在驾马,咱们跳下去也许会受些伤,却不一定被发现。到时找个地方藏起来,定能等到救兵。”徐锦瑟快速说道,“我瞧着外头景色越来越是荒凉,若要行动,越快越好。”
  安平郡主深吸口气,面露果决之色,“那便跳吧!无论这伙人目的为何,都休想这般轻易得手!”
  徐锦瑟勾起嘴角,冲安平郡主重重点头。两人手拉着手,往车门处挪去。
  就在她们的手指刚刚够到车门时,车夫突地发出一声惊呼,车厢猛地一顿,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般的晃动!
  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徐锦瑟心头闪过,她抓住安平郡主的手猛地一紧,低声喝道:“来不及了,跳!”
 
 
第159章 险死
  断崖之上,那车夫将匕首从马臀上拔出,接着一个翻身从马上滚落。
  那马吃痛,发狂般的从冲着断崖直奔而去!轰隆隆一阵巨响之后,连马带车一起摔下了断崖。
  车夫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的走到断崖边,探头望去。只见那断崖陡峻,深不见底,想必车中二人早已摔得尸骨无存。车夫冷笑一声,将那沾了血的刀刃在内衫上蹭了几蹭,收入袖中。
  再看一眼崖边车辙痕迹,确保无甚纰漏之后,方才嗤道:“倒是可惜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只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罢,一拂衣袖,扬长而去。
  断崖之下一丈有余处,徐锦瑟与安平郡主险险攀在一棵老树上。
  说来也是她们命不该绝,这断崖之下恰有一处凸起,下生一棵老树,斜斜探出悬崖。马车坠落之际,恰逢徐锦瑟与安平郡主从车厢跳出,二人险之又险的挂在了这课老树上,没有随着马车一起坠落。
  此刻听着那车夫终于走远,崖上没了动静,二人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由向下望去。脚下深渊深不见底,马车早已没了踪影。若她们没恰巧在那时准备跳车、若这崖下没有这课老树……
  二人对看一眼,均是一阵后怕。
  安平郡主舔了舔嘴唇,正想开口,就见徐锦瑟朝她使了个眼色,立时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二人攀着老树过了片刻,突听头顶有人啐了一声。
  ——是那车夫!此人不知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那人的脚步声在头顶徘徊片刻,终是啐了声,“我就说老六谨慎过了头,两个黄毛丫头哪有那么多幺蛾子,掉崖都掉崖了,难不成还能爬上来不成?”
  安平郡主猛地一惊,只觉身上寒毛倒竖。
  待到那人脚步声远去,二人也不敢放松。又过了片刻,确定无人返回,徐锦瑟才轻轻吐出口气,低声道:“应该躲过去了。”
  安平郡主长长舒了口气,方觉冷汗不住自额上滑下。
  几滴汗落入眼中,带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擦,未料掌心已被冷汗浸透,虚软之下竟失了重心,从老树上滑了下去!
  安平郡主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老树在视线中一寸寸远去,脑中一片空白。
  突地,她腕上一紧,却是徐锦瑟伸出一手抓住了她。
  “郡主!抓紧!”徐锦瑟的低喝声响起,安平郡主反射性抓紧了她。徐锦瑟咬着牙将她向上一拉,安平郡主抓着她,另一手胡乱攀住了一根枝条。
  她两腿乱蹬,正想一鼓作气再爬上去,突觉身子猛地一坠!却是那棵老树,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逐渐倾斜了下去。
  安平郡主倒抽口冷气,眼睁睁见着老树的树根仿佛脱出一般,一寸寸从崖上剥离。
  绝望之感从心头窜起,叫她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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