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
在拭儿礼上刘王氏自然是高兴着。
这一天。
刘王氏先是参加了荣娘家的三子叔玉、四子季玉的拭儿礼。
在这一场拭儿礼结束后,刘王氏又是赶了场,去了女儿王遂娘那儿参加了外孙谢知源的拭儿礼。
谢府上的拭儿礼,比之三榕巷子口中荣娘家,那更是热闹了好些倍。
荣娘在家里与宾客们,一一相送时。
刘之烨已经是乘坐着马车,随了亲娘刘王氏赶趟儿回内城,去了谢府。
于是。
荣娘在送了邻里街坊后,也是累得慌。
这会儿,好在有玉娘的帮忙照顾了仲玉。至于荣娘和亲娘赵春花则是哄了叔玉、季玉两个周岁的小娃娃。
一家人,全然没个闲的。
周岁的叔玉、季玉已经是偶尔里能自己吃了辅食。当然,更多的时候,也是需要亲娘和姥姥赵春花给喂一喂的。
“两个小皮猴子,就是闹腾啊。”
荣娘瞧着坐了一堆儿,刚是喂了辅食的叔玉、季玉,摇摇头。她虽然有些无奈了,可又是脸上带着笑意。
事实就是叔玉、季玉不像了他们的两个哥哥。这两个孩子是闹腾的性子,而且,许是因为是双胞胎的原由,这两孩子特爱折腾。
那折腾起来,还是两个小魔头一起哭闹了。
荣娘能如何?
荣娘也无奈。
两个周岁的小魔头,大人们的话,哄一哄还成。你真是骂了,教育了,他们也听不懂啊。
当然,若是不闹腾了,叔玉、季玉想一起卖萌时,还是挺惹人喜爱的。恨不能掏了心窝窝的宠爱了。
那真可谓是小天使与小魔头,一体两面啊。
“小孩儿闹腾说明精神头好。”赵春花是附合了女儿荣娘的话,心情还是颇不错的。毕竟,今天三孙儿叔玉、季玉的拭儿礼挺圆满的结束了。
哪怕两个小孩儿闹腾归闹腾,可抓周之时,那也是一个抓了书籍,一个抓了毛笔。多好的兆头啊。
“也不知道大姐那边的外甥的拭儿礼,今个儿是怎么样的热闹?”
荣娘又是随口提了一句。
“那之前三郎三娘让你同去,你为何不去?”赵春花笑回道:“你若去了,不就知道如何热闹了?”
荣娘摇摇头。
“我不适合那等场面,真是去了也是尴尬。”荣娘有自知之明。她不是这个时代里培养出来的名门淑媛,她跟那些士族出身的后宅夫人们,没有共同的话题。
她去了。那等场面光想一想,荣娘就是觉得她一定是红花堆儿里的,唯一一处绿叶,太扎眼了。
与其露面了,让人笑话一翻。
她不如藏拙了。
刘氏一族落没了,何必强求,还是认清现实为好。
特别是荣娘觉得,大姑姐那儿肯定更乐意见到了婆母刘王氏和夫君刘三郎吧。
“倒也是,谢府上来来往往肯定来是贵人们。”赵春花同意了女儿荣娘的话。这会儿,母女二人的注意力,就是全集中在了院子里的孩子们身上。
彼时。
出了三榕巷子的刘王氏一行,那是坐着马车,往内城谢府而去。
车厢里,除了坐着刘王氏和儿子刘三郎外,自然也是有侍候了刘王氏的一名老嬷嬷。
这会儿,刘王氏交待了儿子去了后,多与男宾客套一套交情。不需要攀谈些什么,至少,先混个脸熟儿。
“娘知道,让三郎你为难了。”
刘王氏这时候,也是知道着,让儿子在那等场面里低声下气的,真心是为难儿子。
可又如何?
人在屋沿下,不得不低头。
谢府来往的人家,儿子若得攀上了一二关系,将来总是得了益处的。
刘王氏更明白了,女儿王遂娘一个后宅妇人,哪能帮衬了娘家更多啊?其实,儿子刘三郎在这一门姻亲里,更多的是多一个台面上的关系网络。
借着这等机会时,能结交了更多的人脉。
至于能否结交上,能否维系好,那就要看了刘三郎的个人本事了。
机会有了,那一扇进去的门也是推开了。至少收获?自然是各凭能耐的。
“娘说笑了。”
刘三郎儿女都有五个了。他一个当爹的大人,岂会在意了脸面这等小事儿?说实在话,这些年了,在建业城也算是扎根生存。
刘之烨不是少年郎,哪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现实的残酷,现实的生活,人总得低头的。跟现实低头。
规则,你没能耐改变时,融入其中,才得如鱼得水。若不然,拼个鱼死网破的,都是一些热血之人啊。
这等热血之人,有主角光环的,自然是大气运这辈。成功了,自然是被人尊颂。
可失功者的下面呢?
更多的还是失败者残酷的结局,以及在这等封建朝代中,被拖累的亲族家人。
这可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时代。同样的,一人犯罪,全族皆会遭殃的朝代。
没谁,能独立于世间。
“儿子感激着,能在姐姐、姐夫的拭儿礼上,借着外甥的名头认识了更多的豪杰人物。儿子区区一个里正,如今这般的堂而皇之的进了谢府的家宴。若说出去,也得多少人羡慕了。”刘之烨是一个洒脱的人。
至少,刘之烨看得开。
人嘛,应该怂时,就得认怂。
当个拍马屁的小人物,若能让儿女活得更舒坦,刘之烨不介意当一个拍马屁的小人物。
“说起来,也不知道外甥长得什么模样?像姐姐多些,还是像姐夫多些?”刘之烨转移了话题,把话头转移到了外甥谢知源的身上。
第100章
刘王氏也是想念了外孙谢知源,听儿子三郎这般一讲后,也是跟着转移了视线。
母子二人又是谈起了今天同样拭儿礼的谢知源。
等到了谢府时。
果然不出所料,谢府这会儿也是宾客满堂。
刘之烨是男子自然是在谢府的前院里,参加了男客们的宴会。至于刘王氏则是在小丫鬟的引路下,去了后院之中。
刘王氏跟谢府目前的主母谢王氏这一位堂姐妹说了话儿。不多时,她也是瞧见了女儿王遂娘的到来。
谢王氏自然懂得给别人留了空间。
所以,刘王氏得了机会,就是与女儿王遂娘私下里去谈话。
当然,这之前,刘王氏好好的瞧了瞧她的小外孙谢知源。刘王氏心情好,她说道:“真是一个俊巧的小郎君。”
夸了自己的外孙,刘王氏是夸得自然。
王遂娘也是高兴着。毕竟,儿子满周岁了,拭儿礼多大的事儿啊。这等喜庆时,她满面笑容,春风得意。
打从生下了儿子谢知源后,王遂娘也算是在谢府里站稳了脚跟。
如今的情况,就是背靠着嫡婆母谢王氏这个名义上的“姑母”,又有夫君谢绍的宠爱。在谢府里,王遂娘过得如鱼得水。
至于夫君谢源的生母钱姨娘?
在瞧着亲孙儿谢知源的份儿薄面上,钱姨娘对王遂娘那是客客气气的。
这一套婆母倒也是相乐融融。
“娘别夸了知源。小孩儿可不能多夸了。”
嘴里这般讲,王遂娘还是笑得开心。
“真是巧了,今天知源和他的表弟们叔玉、季玉,都是同一天的拭儿礼。娘你是受累了,来来回回的奔波。”王遂娘自然明白的,今天她的母亲刘王氏肯定累得紧。
刘王氏却是摇摇头,说道:“不累,不累。”
“哪怕年年如此的来回奔波,娘也欢喜。”刘王氏自然盼着多子多福的。所以,她对于孙儿、孙外们的拭儿礼,来回奔波也没一点儿累的感觉。那心气儿,叫一个精神抖擞。
“……”
听到亲娘此话时,王遂娘却是面色微微一动,她的嘴皮子轻轻一抿,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有点儿难开口的模样。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刘王氏对于亲生女儿王遂娘那是了解的。这会儿,她直接就是开口寻问了。
母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隔核,刘王氏问了。
王遂娘还是打发了屋中侍候的仆人,尔后,才是小声的与母亲刘王氏说道:“娘,女儿当初在宫里时,落了一胎。这些年了,也是娘多费心思,让女儿好好调养,才是平安的生下了知源……”
“其实,女儿应该知足了。好好的养大了知源,将来盼着知源娶妻生子,让女儿抱上了孙儿。”王遂娘说了这话。
虽然,没明白的说了什么。
刘王氏是过来人,一下子就是听懂了。
“你……”刘王氏握了女儿王遂娘的手,小声问道:“你可是生知源时,伤了胎宫?”
王遂娘见母亲刘王氏说得明白,她没隐瞒了。
“我专门请为我调养的太医,暗中诊过脉了。我这一生,许就是只能有知源一个孩子。”王遂娘说了她得到的答案。
刘王氏先是眉头一皱,尔后,又是松开。
“你和女婿有了知源,那么,遂娘,好好的养大了知源。将来只要知源有本事,能你给争了气。一个孩子养得好,比那些败家子儿的一堆都强。”刘王氏这般安慰了女儿。
“娘放心,女儿这些日子也是想开了。”
王遂娘点点头,她道:“如今又得娘的开解,女儿心底也是踏实了。”
母女二人又是谈了一些事儿,倒也是移开了这一个话题。
这一日。
谢府的拭儿宴上,刘之烨也是认识了一些大人物的小跟班。没错,就是小跟班。
刘之烨有自知之明,他能围结的人物,肯定得合乎了他目前的身份。人嘛,还是要懂得小圈子,那是要拿捏好了自己的分寸。
这点上,刘之烨是一个务实之人。
也因为如此,在建业城的外城北区,刘之烨好歹是人脉更充实了。衙门里,也是来来往往的,更加多了一些关系。
太元七年,秋慢慢过去了。
入了冬时。
天凉了。
彼时。
遥远的几千里之外。
东屠岛,东屠国。
刘长石乘船归来。他这一行,在初秋时,是载着货物北行。从大魏朝的治下,一路北上,前往了大草原。
要说,人这一辈子,还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当然,刘长石本人是读了许多书,这一回,更是行了几千里路途。算上来回,加上海路的话,还真能凑合个万里征途。水分嘛,肯定有的。
“大王万胜,大王万胜。”
“……”
归来时。除了收获的马匹与物资,刘长石更是带回来了许多的人口。
是的,就是人口。
在这个时代里,人口意味着战略资源啊。
毕竟,在交通全靠走,通信要靠吼,取暖抖一抖的时代里。人口意味着,更多的未来啊。
别看东屠国小,四百余里的地盘。
可这些地盘,三千余户,还真是开发不了整个东屠岛的地盘。
刘长石想要发展了东屠岛,想要走上了更良好的循环经济,那人口自然是越充实,未来就越有希望啊。
“夫君辛苦了。”
来迎了归来队伍的王后付明月,一见到了风尘扑扑归来的夫君刘长石,那是满面欣喜。可在众人面前时,她又是显示了她的贤惠端庄。
轻轻的福礼。
夫妻之间,默契自然有。更多的,还是一起与欢呼的民众,表示了高兴。
贸易的收获,可不是贪入了东屠国王与王后的私人腰包里,而是公私分明的入了国库与王库。
整个东屠国目前的情况,那是集中起来办大事儿。所以,更多的时候,还是整体的规划。为何如此?
不外乎了,人口太少了。
“走,咱们回家。”
家,心安处,即是家。
刘长石发现,东屠国这一片小地盘,也是他的家。
在大魏的治下,不管是繁华的城池,还是凋敝的村庄,刘长石对那一片土地,少了一种归属感。
到了大草原时,刘长石更发现了,那里的胡人其实挺好客的。至少,对他这等冒充了商贾的人,胡人们非常的好骗。
是的,就是好骗。
不管是盐,又或是茶,那真是相当抢手的物品。
至于胡人们更想要的兵器?抱歉,那东西刘长石也缺啊。要知道,以东屠国目前的小盘子,刘长石也缺了好钢好铁,他的火绳枪更新换代计划,一直就是计划而矣。
无它,力量不足罢了。
“好,回家。”付明月听到了夫君那浓浓的感觉里,那一个字眼儿“家”。
在这等初冬之时,她的心底也全然是暖意。
当晚。
夫妻二人在国宴后,又是一起小酌一回。
果酒之香,香得纯粹。
二人饮酒,更像是品了温馨的时刻。
“夫君,北行一趟,你可是下了决心吗?”
付明月如此问,自然是有原由的。小小的东屠国,它有前途在东屠国王刘长石的手中,他就像是这一艘名叫“东屠国”的船的舵手。
前进的方向,得舵手来操控了。
是驶向了光明的未来,还是撞上了冰山?
这可得刘长石这一位舵手,把握了分寸与方向。
“嗯,已有决断。”
刘长石不隐瞒,肯定的回了话。
什么决断?
东屠国的起家靠什么?它的前身就是海贼嘛。虽然,如今换了一名叫海军。
可这个在东屠国的某一些老一辈的眼中,这个只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活。目前的东屠国,在垄断了东海上的贸易。
简单的说。
那就是收了过路的保护费。
当然,对于某些不给保护费的,东屠国的海军也不介意,再扯了旗帜,挂了海贼的名头又去快乐的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