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供血不足——思尽忧郁
时间:2018-06-14 08:15:32

  血蜂将帽檐压低,往后退了一步,一名白袍主教麦密莱尔身后走过去,将他揪出来推倒在地,粗暴地摘掉了他的帽子。
  血蜂避无可避,出现在众人面前。
  麦密莱尔低头看他:“血蜂,果然是你。看来你跟血姬一样,都很念主。大主教已经将你放走,你还特地回来送死,你以为凭你能救出他吗?”
  语音一落,没有给他留任何躲避的机会,麦密莱尔的手杖瞬间插进了血蜂的腹中,笔直地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血蜂惨叫起来,背后迅速扩散出一条浓稠的血泊。
  亨利等人见状要冲过去救他,被西蒙按住。西蒙冲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莽撞冲动。
  麦密莱尔转头看向呆滞站立的达弥:“看到了吗,我最尊敬的大主教大人,你将血蜂和血姬放走又怎样,注定的命运是不会改变的。唉……已经几百年了,好好的听我们的话不好吗?为什么要跟我们对着干。”
  达弥看着躺在血泊中挣扎惨叫的血蜂,双眼空洞,对麦密莱尔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站在他身旁的秦天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却因为被两名白袍主教按着无法动弹。
  这时那名上去的白袍主教返回:“外面被兽奴包围了,我们带进来的教徒全都死了。”
  麦密莱尔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死就死吧,我们已经找到了圣物,那些人的性命已经无关紧要,就当是圣物现世的血祭吧。雷德弗克里、勃西塞地,你俩看着这些人,其他人开始仪式吧。”
  麦密莱尔伸手将手杖从血蜂腹中拔出,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回到黄金台边。
  亨利和黑狮子赶紧拽着血蜂的脚将他拖回来,血蜂受伤太重,失血过多,已经昏死过去。
  “大主教,请吧。”
  达弥呆滞地转身,晃晃地爬到黄金台上闭上眼睛盘腿坐下。包括麦密莱尔在内的十一名白袍主教敲击着手中的手杖,异口同声念起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声音低沉,语调奇怪,像是什么神秘的咒语。
  亨利小声道:“老大,该不会他们念了咒语,那黄金台会产生什么变化吧?”
  西蒙皱眉:“什么咒语开启,这又不是什么魔法世界。”
  十几分钟过去后,随着那些白袍主教的吟诵声,坐在黄金台上的达弥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鲜艳的赤红色。
  看到达弥的赤红眸孔,不仅是西蒙等人下了一跳,秦天也被惊到了,达弥的瞳孔与他的发色一样,银白中微带一些浅棕,她从没有见他露出过与她一样的血眸。
  念咒声停止,石室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在这诡异的气氛中,瞪着赤眼的达弥伸手咬开指头,将自己的血滴到了黄金台上。
  血液一滴落表面,立即一丝不剩的渗入进去。原来这黄金台看着是一个平整的表面,其实上面密布着细微到肉眼无法观察到的缝隙沟槽。随着达弥流的血越来越多,黄金台的表面开始浮出一行行暗金的字,看起来像是符咒之类,不一会整个黄金台表面都浮出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
  麦密莱尔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丢失五百年的圣杯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秦天看向身旁的白袍主教:“难道圣杯在这个黄金台里?”
  白袍主教伸出粗粝的手指,拂过表面上那一个个暗金色的字:“不错,该隐之杯,血祖遗留在这世上最宝贵神圣的一件东西,所有人找他都找不到,因为它被保存在一个完全找不出破绽的黄金秘盒里。这个黄金秘盒拥有着世间最精巧的机关,平常人根本就无法打开它。血姬,你对这个黄金秘盒不应该陌生,因为你一定也是在这上面被初拥的。”
  “也是?”秦天顿了一下,“难道还有别人?”
  “当然,你就不好奇达弥为什么会跟你一样拥有颜色如此鲜艳的血眸?其实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俩本就拥有最相近的血缘,你俩是同一个人的后代,是已经离开这片浊土的血祖,该隐的后代,某种意义上,你俩算得上兄妹。只可惜达弥没有你那么幸运,他是个失败的产物。”
  秦天瞪大眼:“什么!”她和达弥是该隐的后代?
  “你从没有见过达弥进食吧,他跟你一样,也是以同类的血为食。为什么你刚进入圣血教时,面对你特殊的体质我们没有人表现出惊讶,因为你一出现,我们就知道你是谁了。涅安塞尔德是一个孤独行者,他遗失在了无限的时间中,寂寞,迷茫,痛苦。他一直在寻找能够陪伴自己永生的人,然而他的父母抛弃了他,他的兄弟姐妹全部死在了自己的后代手里,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在忍受了长达几百年的孤独后,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于是试着用父亲留给他的圣杯制造出一个与自己一样的同类来陪伴自己。”
  秦天道:“涅安塞尔德……这个名字难道是——”
  “涅安塞尔德,是的,该隐和莉莉丝最小的儿子,千年前的血族圣战中活下来的唯一一只三代,也就是你们所熟知的梵卓亲王艾德里安。他用圣杯创造出了达弥,可惜达弥是个失败品,因为血液融合失败,他像最低贱的血杂碎一样,智商和情感拥有极大的缺陷,甚至无法进行完整的交流。涅安塞尔德为自己的失败感到懊恼和自责,于是他决定带着自己失败的作品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长眠,直到五百年前他苏醒过来,做为梵卓族的艾德里安亲王重新现于世间。”
  白袍主教看着眼前的少女:“知道吗?看到你的时候,我们也不敢相信,过去了好几百年,涅安塞尔德居然没有放弃又制造了出一个同类,一个比达弥还完美的同类。你的出现为我们带来了他和圣杯重现人世的讯息。只可惜没有等我们出手,他就已经被识破身份,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还被整个血族推崇为唯一的四代始祖,真是可笑。涅安塞尔德惧怕自己的后代,怕像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样被自己的后代所噬,所以费尽心力的想制造出自己同类,结果却死在了自己的同类手上。”
  秦天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坐在黄金台上的达弥突然抱头悲鸣起来,像被父母抛弃的小兽,一声声悲啼哀鸣。
  麦密莱尔顾不得再与秦天说话,转头向自己的同伴道:“他失控了,重新吟唱。”
  白袍人们再次开始吟唱起那古老的语言,达弥的悲鸣声停止,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恢复麻木,坐直身体,伸出右手在那暗金字体上迅速描画起来。
  秦天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震撼:“他在干什么?”
  “他在开启秘盒。这秘盒上的字只有与血祖血缘最近的三代的血滴上去才会显现,每一个字就是一个精巧的机关,只有按特定顺序按下特定的字,秘盒才能打开,圣杯也会重现于世。”
  随着达弥的手指拂过那一个个暗金的文字,黄金台的表面开始发生波浪般的变化,那些暗金文字仿佛会动一般乱窜波动,待得波动停止,就听一声清晰的咔嗒声,达弥面前的黄金表面向两侧移开,露出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圆洞,一只镶嵌着华丽宝石的黄金杯缓缓升了出来。
  秦天看着那缓缓升起的金杯,呼吸下意识的屏住:“这就是——该隐之杯?”
  不仅是她,此刻石室中的二十几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了那个折射着璀璨宝石光泽的杯子上。
  一名白袍主教被圣杯的光芒照射,情不自禁地裉下了盖在头上的白色帽兜,紧接着所有白袍主教都将严实盖在头上的帽兜裉了下来。圣杯折射出来的光线将他们狂热的表情照亮,秦天看到他们的脸怔住了。
  他们的年纪看上去有老有少,然而脸上去无一例外都被刺上了繁复的赤红色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秦天侧头看向麦密莱尔,他也将帽兜裉下,露出一张苍老的脸,雪白的眉毛胡子配着脸上赤红色的图案看起来既怪异无比。
  亨利小声道:“真是一群邪教疯子,居然在自己的脸上弄纹身。”
  “那不是纹身。”西蒙看着麦密莱尔的脸,“那是奴隶的印记,绝不是他们自愿刻在脸上的。”
  “奴隶印记?”亨利惊讶,“老大,你怎么确定?”
  西蒙顿了一下,缓缓道:“我之前见过。”
  秘盒开启,圣杯现世。
  麦密莱尔控制不住脸上狂喜的神色,双手颤抖的捧起圣杯,然而下一秒他脸色大变:“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了?”
  麦密莱尔将圣杯倒过来,圣杯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滴落。所有白袍主教同时慌了神,爬起来冲到他身边,抢过圣杯传看起来,连看守西蒙等人的两名白袍主教也慌张地冲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们找了整整五百年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
  甚至有人不甘心的将手指伸到圣杯内壁上去抠,然而什么东西都抠不下来。
  这些白袍主教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暴怒,咒骂,尖啸,撕扯,……
  西蒙看着眼前的情景,压低声音道:“现在正是时机,一会儿听我号令行动,救回秦天和达弥后立即撤退,比尔德,你背上血蜂,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逃跑,不要恋战,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吗?三——”
  就在西蒙开始倒计时的时候,麦密莱尔突然将圣杯重重摔落在地上。
  上一秒还被他视为圣物的圣杯,下一刻就被他如一个破石头一般扔在地上。
  麦密莱尔一把抓起秦天的领子,怒吼道:“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涅安塞尔德把圣血全用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他疯了,他疯了!”
  西蒙看着狂暴起来的麦密莱尔,语气没有丝毫动摇:“二,一。”
  坐在墙角一直没有抵抗的九人同时一跃而起冲了出去,白袍主教们的神精正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下,根本没想到西蒙等人会在这时候发动攻击,狭小的石室顿时乱成一团。
  秦天见到西蒙等人发动攻击,立即挣脱开麦密莱尔的手,将他用力推了出去,一边迅速扯断身上的禁制之枷,一边将身旁的白袍主教踹飞出去。
  混战之中,亨利跑到了黄金台边将一脸呆滞对外界毫无反应的达弥背上,然后冲秦天道:“小公主,走了!”
  没了束缚又没有后顾之忧的秦天战斗力实足,且战且退,护着众人退到石室门口,将石门关上,用背抵住。
  亨利背着达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刚才真是凶险,还好小公主战斗力在,不然我们能不能逃出来真得另说。”
  “可是我们也被困在了这里,里面是一群老不死,外面是一群小兽奴,我们往哪里跑?”
  西蒙捂住肩膀处因为大幅动作重新裂开的伤口:“眼下唯一的路就只有杀出去了,秦天,下面就全靠你了。”
  秦天郑重地点点头:“好,没问题,我来对付那些怪物。”
  
 
 
第129章 圣杯的处置
  众人商量好对策, 正欲行事,亨利背着的达弥突然抬起手, 虚弱道:“往甬道里走,那里有一个密道。”
  众人听到达弥条理清晰地说话皆是一怔, 黑狮子道:“咦, 你不是智障?”
  黑狮子并没有侮辱人的意思, 但话一出口就自觉不对,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你刚才一直那个样子, 我还以为……”
  达弥吃力地喘了一口气:“我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长, 快离开这里。”
  西蒙当机立断道:“跟着他走。”
  众人跟着达弥的指引进入甬道中, 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达弥道:“停,把我放下。”
  亨利将达弥放下, 达弥腿一软差点跪倒, 还好秦天扶住他。达弥侧头看了她了一眼,两人之间无需太多的言语已经形成了默契。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稳住身体,另一只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在一个地方停下:“小天,帮我把这里按下去。”
  秦天一手扶着他,腾出另一只手在他所说的位置按了下去,一阵石块摩擦的声音后一扇狭窄的石门打开。
  “快进去。”
  比尔德背着受伤的血蜂最先走进去, 其他人陆续跟上。等所有人都进入石门内,达弥找到门内的机关将门关上, 几乎在关上门的同时,甬道另一端的石门被击碎,白袍主教们冲了出来。
  众人听着石壁外的甬道里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对话声,屏住呼吸放轻脚步,以免被外面人察觉。
  片刻之后,外面的人似乎全跑上了石阶,甬道里再无声音传出,众人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往身后的空间看去。
  西蒙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这扇极其隐蔽的石门后是依旧是一条人工甬道,一眼看不到尽头。达弥牵起秦天的手当先一步向前走去,其它人迅速跟上。西蒙看着达弥和秦天交握的双手,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众人在甬道里走了一个小时,至少走出了三里地的范围,然后顺着一个石阶上到地面,从一间矮房中走了出来。
  展现在众人眼前的依旧是宽阔无垠的地下城,然而却没有了恐怖的兽奴和讨厌的白袍主教。
  “逃出来了!”亨利忍不住欢呼起来,“我们居然逃出来了,实在是太惊险了。”
  尼古拉斯道:“别高兴得太早,我们没有任何指引方向的工具,这片地下城大得没有边际,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返回上层的出口,万一那些白袍主教不离开就在出口处守着我们怎么办?”
  尼古拉斯的分析合情合理,众人表情同时沉了下去。这时达弥环顾了四周,抬起手臂道:“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会有一个直通到地面的出口。”
  西蒙看他:“你怎么会对这个古老的地下城这么熟悉?连那么隐蔽的通道都知道。”
  “因为……”达弥停顿了一下,“我曾经和涅安塞尔德在这片地下城生活了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你确定?”黑狮子吃惊道,“这破地方我呆五天都要疯了。”
  “是的,尤其那时的我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无法跟他说话,甚至不比一条狗能缓解他的寂寞,所以他最终忍受不了了,带着我一起进入沉睡。”
  “那你是怎么恢复神智的?明明刚才还是那一副呆滞的模样。”
  “因为那些叛徒给我注射了药,就是他们发明出来的,所谓圣药的那种东西。那药能非常夸张地加强用药者的血液,而用在我身上则会让我拥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和智慧,但是一旦停止注射,我就会再次丧失神智,听凭他们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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