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第一——宿千苓
时间:2018-06-14 08:51:20

  【不要总是依靠别人,否则当你无所期待时你的实力将会被这些东西所减损。】
  夏唯认真点头。
  她知道,在这些陌生的世界里穿梭,她谁都无法依靠,只有不断使自己变强,才能获得回家的机会。
  从悬崖坠落下来时她心里还是有些恐慌,若是保护符没用,她就会摔死,她的脑海里短短几秒闪过许多人的脸,她的父母,哥哥,闺蜜,同学,甚至她所攻略过的对象,肖子言,葑唐,澜沧……
  最后一秒她看到的是谁?一张模糊的脸,空白一片,快速急促地一闪而过。
  他是谁?夏唯不知道,也想不出来。
  ————
  “醒了?那就走吧。”夏唯走过来就看到季漓酒坐在地上,面色沉寂似水,不辨神情。
  “景初澈,我的腿没有知觉了。”季漓酒缓然抬眸,轻声对夏唯道。
  夏唯静默着走过去,蹲下身子,手指按了按他的腿。果然,硬的和一块寒石无异。
  她比季漓酒醒得早,虽是跌落河内全身上下却毫发无损,这有赖于云计的护身符,但现在虽是夏季,阳光炙热,但悬崖下却没有几丝光线照射进来,阴冷暗沉得很,湖水也因没有阳光照耀而冰冷无比,她冻的全身又疼又麻,费了好大力气才走出来,走到有阳光的地方缓了半刻,才将季漓酒拖出来,这般,他冻伤的程度比她还要大上几分。
  “冻伤了。”夏唯作出结论,然后起身对他淡淡道,“我撑着你,可以走么?”
  “你一个人走吧,别管我了。”季漓酒别过眼,他注意到景初澈走过来的时候动作也有些不自然,一瘸一拐的,眉眼间带着些许难受之意。但他却还在硬撑,若无其事地走过来,还要带他一起走。
  季漓酒有时候真的捉摸不透景初澈的想法,他可以在朝堂之上言语尖锐地反驳他,也会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帮助他。即使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淡然尔雅,温温润润。就好像一切喜怒哀乐皆与他无关,纵然泰山压顶天崩地裂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我丢下你独自离开么。”夏唯说道,唇角微垂,“你可忘了,是我拉你跳下的崖。”话毕,不等他回话,便将他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语气如冰崖下的雪,冷中透着入骨的寒,“想死,先想想自己背负的责任,允不允许你这么做。”
  季漓酒微怔。
  而后,在他的无声默许下,夏唯扶起他的胳膊,使他以环抱的姿势慢慢站起来,两个人开始了遥远的路途。
  两个人走的并不快,时不时停下歇一歇,季漓酒几乎是被景初澈半拖着胳膊走,他的腿就好像打了麻药一般,毫无知觉,一时重心不稳就有可能摔倒在地。
  而夏唯呢,每次在感受到季漓酒即将下滑的趋势便停下来,原地站一会儿,直到他重新调整好姿势。
  天色渐渐阴下来,云朵一朵一朵遮住霞光,飞鸟也成群地盘旋在天上,而他们,依旧缓慢地走在漫漫长路上。
  季漓酒靠着景初澈的肩膀,有些消瘦,也并不宽阔,纤瘦地像女子的肩头,而他匆忙束起的发丝悠悠洒洒飘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痒,还有些许温柔的馨香。
  他竟有些失神。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不言不语地走了大半路程。
  “景初澈,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女子。”又一次停下休息时,季漓酒为了打破近乎凝结于冰点的僵局,故作开玩笑般说笑道。
  夏唯看了他一眼,不应亦不反驳,只是用宽大的水袖毫不顾忌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两人走了这么久,她毕竟是女子,体力已经有些不支。
  “走吧,再走一个时辰大抵就有村庄了。”夏唯回头看了看他们走过的路,已经看不见尽头了。
  “还有一个时辰。”季漓酒说,他看了看景初澈,面色苍白,身形又是那么清瘦,他心下不忍,道,“你别扶我了,我能自己走。”
  “别逞能了,你自己知道你走不过去的。”夏唯瞥他一眼,说道,然后用力将他几乎半身的重量撑起来,略显吃力地往前走。
  季漓酒默然。景初澈以为他看不出来吗?他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身体打颤,步速越来越慢,这么下去,他们俩都走不到村庄。
  他摇摇头,用力将胳膊抽出来,一字一句道:“我走不动了。”
  景初澈看他一眼,竟没有再说什么,景初澈说:“好。”说完,他就径直往前走了,大步大步的,没有丝毫停顿犹豫。
  他让景初澈失望了么?季漓酒心下突然一阵愧疚与失落,他不想成为景初澈的负担,即使是在任何情况下,他不想欠他的人情。
  他轻叹一口,拂袖就地而坐,双眼望向天际深紫色的弧线,越来越黯淡了。
  
 
  ☆、攻略风流国师(9)
 
  季漓酒就这么默默地坐到最后一抹余光消逝于沉沉夜幕中,他才发觉自己的腿似乎有了知觉, 然而这并不是件惊喜的事——他的腿, 不但恢复了知觉, 还将他的痛觉也一并触发了。
  现在, 他的感觉是又麻又酸又疼,再加上阵阵凉风刮过,真是不能再糟糕了。
  他不能坐以待毙,即使仅凭借自己,他也要走出去,他所担负的,比平常人要多许多。
  他一咬牙站起来, 四处找木头, 在黑黢黢阴森森的道路上走路并不容易。他必须慢慢挪动脚步才能防止自己不被绊倒,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小木头。他开始使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
  他平时闲散惯的,身娇肉嫩,虽是练过舞, 却从未干过这些生火之事, 做得既艰难又缓慢。过了好久,当他以为手已经不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一丝小小的火苗骤然跳跃在他眼前,红彤彤的,细长又微弱,仿佛一丝风吹过就会熄灭。
  季漓酒连忙用手将火苗四周遮得严丝合缝般来保护微弱可怜的温暖。
  这火苗是如此微弱, 就像他一样。他叹了口气。
  夏唯回来时就看到季漓酒可怜兮兮地捂着一块木头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他在干什么呢?夏唯走过去,慢慢道:“季漓酒,醒醒。”
  季漓酒似乎睡得很沉,好久才缓过来,但他一不留神,手不小心触到了火苗,烫得他一激灵,连忙缩回手,呼呼吹着。
  直到耳边传来夏唯带着浅淡笑意的话语他才反应过来。
  “季漓酒,这才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就如此狼狈了呢?”
  季漓酒低头一看自己,还真是狼狈。一身白衣染上了灰色,还挂了不少破洞,他的手也因磨木头而变得红肿,甚至他的脸上都有被树枝挂到的伤口。他苦笑一声,问:“景初澈,你怎么回来了?”
  夏唯一瞥他,明显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见景初澈半天没有回复,季漓酒难得好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回来了?”
  “我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地方,但没看到,又看到些果子,就耽误了些时辰。”夏唯将手上的果子放下,抬眸看向季漓酒,“怎么,你以为我会丢下你独自走。在你眼中,我景初澈就是这么一个小人?”
  季漓酒愣愣地看着她,听着她并不严厉却异常凌厉的话,心里倏地升起一丝火苗,燃烧着他心里的犹豫不决,像燃在草原的一团大火,热烈温暖,将他的心燃的明明亮亮,温润柔软。
  “景初澈……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么?”季漓酒问她。
  这么的柔和善良,这么的坚定不移,这么的看中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自然不是。”夏唯正在重新将熄灭的火苗重新点燃,忙得不亦乐乎,闻言只怪异地看他一眼,复又低头,漫不经心答道,“你以为我是随便传播善意的人么?”
  不,季漓酒一直以为景初澈的心是硬的,他可以微笑着面对你,但心中,可能在打算怎么处理你家中的贪污事件,他可以温和地左右逢迎,但从未有一个人走进过他的心里。
  那么他自己,现在,是在真实的世界中吗?
  季漓酒看着澄红温暖的火苗轻而易举地跳动起来,就像吃饭一般简单,他迷茫了。原先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丞相,和现在唇角浮起微微笑意的景初澈,是同一个人吗?
  他的内心深处,给出的答案是:他希望。
  他希望这不只是他的一场荒诞虚幻的梦,他希望这一切是真的,他希望,他,季漓酒,能走进景初澈的心中。
  那颗满是国事,却仍旧有一小块地方留给他所爱之人的净土,他希望那里装的,是他。
  他凝眸看着景初澈淡然清冷的模样,动作优雅不慌不忙,唇畔不自觉已浮现一丝笑意:“谢谢你。”
  谢谢,没有抛下他一个人孑然一身,留在孤单寒冷的世界,拼尽全力只为留住零星火苗,而是带来诚心实意的温暖,灿烂他的眼眸。
  兀自出了一会神,夏唯已将一切打理好,天色泼墨,星如水晶般璀璨闪烁,印在眼中是别样的柔意。
  夏唯往季漓酒身旁随意一坐,恰好围住了燃起的火,暖意扑面而来,她舒服地喟叹一身,从一堆发青的果子中挑出一个看起来最红最甜的,递给季漓酒。
  季漓酒没接。
  “用清泉水洗过,不脏。”夏唯说。
  季漓酒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接过来,慢慢犹疑着开口:“我并不是嫌它脏……景初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夏唯也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这果子有点酸,却异常好吃,她不禁又咬了几口。
  “景初澈,你之前说过的话……是真的吗?”季漓酒语气很慢,带着几分的坚定不移。
  夏唯吃果子的动作顿住,她看着季漓酒的眼眸,里面倒影的人,是她。
  “自然……是真的,我说过的话,不会有假。”夏唯不知道季漓酒刚才心里想了什么,但他所问的,正是她所期望的,说着,她也不禁严肃起来,唇角笑意散去,认真答道。
  季漓酒看着她,没说话,好久才笑了。他一向是懒洋洋地笑,但这次,却承载了他所有的喜悦之情与希望,他仿佛看到了最美的盛景,在星光的掩映下熠熠生辉。
  “我很高兴……”季漓酒说着。
  夏唯也笑了:“我也是。”
  还有让你更高兴的事呢。
  但她还不能说。
  后来,两个人虽都没有再说话,但气氛却明显不同了,是暖的,暖得心尖都发烫,暖得每一件事都有了它最美好的一面,即使两人均狼狈不堪,风度尽失,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
  ————
  这天,好不容易平息了风波的京城再度热闹了起来,原因还是围绕两个人:所有人都看到,丞相和国师一起走入了南风馆。
  这是要双双入基圈的节奏吗?所以少女妇女甚至少男都激动沸腾了!
  所谓事不过三,她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国师也被俊美异常的丞相大人掰弯了吗?不要啊!还他们国师美人啊!!
  越七已然双手抱头躲到一旁痛哭画圈圈了:呜呜呜,公子,你不听我的劝告,你也过不去老爷这一关啊!
  老爷不会同意的!即使丞相再美,那也是个男的啊!
  这还怎么让季家延续香火!丞相生,或者公子生?他真不知道自家公子还有这技能。
  谁会知道夏唯只是去见盛郁绍谈事,而季漓酒不放心所以跟着她一起来了?她看上去会被盛郁绍迷住?
  “上次只是个意外,季漓酒,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你的眼睛?”夏唯没好气了,淡然若水的声调里也带了几分无奈。
  “我相信……你。”季漓酒说,但却丝毫没有走开的自觉。
  算了随他去吧。
  ————
  季漓酒回到府里,又是一派灯火通明,季漓酒觉得奇怪,老头最近的作息怎么变得越来越晚了?他推门进去,不意外又看到了七个美人。
  这又是要许配给他的么?季漓酒头疼地走上前,看也不看美人,直接走到季父面前:“爹。”
  “你挑一个,明天就娶进来!”季父以不容拒绝地口吻道。
  季漓酒:“……”上次还是过几日,现在直接说明天了。
  “爹,我不娶。”季漓酒直觉这将是一次异常艰难的谈话,说话之前他先让越七泡了一壶茶,现在抿了一口茶才道,“我喜欢景初澈。”
  季父看他的眼神瞬间恶狠狠了:“你娘把你生下来不是让你喜欢男人的,还是景初澈那小子。”
  季漓酒:“= =”
  “爹,景初澈挺好的,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季漓酒垂眼,看着冉冉升腾的清茶雾气,道,“他虽是丞相,但他从未做过有害于我的事。况且前几日,他还救了我,他明明可以自己逃的。”
  “景初澈心思多,看上去就像一块寒冰,以老夫多年的经验,不是个好交流的人。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况且他还是男子。老夫允许你和他结兄弟,但妻子,必须娶。”季父道。
  “不……他其实……”挺善解人意的。
  算了吧,这话说出来他都不怎么信。
  “早知今日,老夫就不该让你做这国师。”季父长叹一声,眼中带着惋惜,“既然你如此坚决,就把官辞了吧。若是你敢辞,老夫也就什么都不管了。”
  那些什么以天下人民为重的话统统堵塞在喉咙,说不出来,他猛然惊觉,自己竟将景初澈看得比这天下还要重。
  “若爹道如此,儿……照做。”他说得艰难,却未曾后悔过。
  话毕,行了一礼,缓缓离去。
  他真的……爱上了丞相么?季父还记得季漓酒小时一直说要做官,他是为了天下百姓而生,他要担负责任,而现在,只一个景初澈就将他多年的信念击毁了,景初澈对他而言,真的如此重要……
  季漓酒回房后便开始写辞官言,但墨磨了一遍又一遍,毛笔蘸得黑亮,纸上尚未写一字。
  这么做,真的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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