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小姐一听,呦,这可是贵宾啊,酒店最近和工行搞的活动,邀请工行金卡会员免费试住套房的活动。
结果在前台小姐都已经准备办理入住时,出茬头了:“您是说,金卡会员是您女儿,那不好意思女士,必须得她本人来。”
苏玉芹急道:“她卡都在我这呢,喏,你看,这还不行吗?我女儿和她舅舅出门玩了,我可以打电话给她,让她和你说。”
苏玉芹在心里都想好台词了,要是必须得打给江男,就和闺女说:家里热,想上这来试试,要不然过期就白瞎了。
恰好大堂男经理走了过来,一打眼就感觉苏玉芹有些眼熟,问了苏玉芹两句,瞬间想起来了,是前一阵在中餐厅吃饭那伙人。
当时有个很年轻的女孩,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来第二天还电话预约开了四个标间,安排客户在这里入住一周之久。
“怎么回事?”大堂经理介入了,听闻后,指挥道:“你这样,查一下银行那面给的会员名单,女士您呢,再报一下您女儿的身份证号,出示一下您的金卡,填写会员资料,好。”
就这样,怕回娘家情绪激动大哭,也不想见女儿,就想一个人独处几天的苏玉芹,她还真就一分钱没花,懵头转向地入住香格里拉了,而且还是套房。
可是就在她被服务生引领着,在刷房间门时,旁边房间的屋门先打开了。
里面的人一露面,苏玉芹就意外了,从嗓子眼里小小声冒出:“姜、姜嫂子?”
姜嫂子杨丽红,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急急的想回身关上房间门,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名看起来有些官派加身的中年男人,也走了出来。
俩人都看向苏玉芹。
苏玉芹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嗯?什么情况?
可想而知,她这人得单蠢到什么程度,见一男一女从一个房间里出来,此刻大脑居然仍没往男女关系上联想。
这要是换作她女儿在,江男第一反应就是恨不得呸一口,好晦气,麻溜闪人,看见也要装看不见,知道人家小秘密烦死了。
然而苏玉芹却原地站下,还说话呢,这回也不是意外的从嗓子眼里冒出,而是大大方方又问一遍:“姜嫂子你咋在这?”
中年男人已经脚步匆匆走到电梯处,都没敢回头看那面,就像他刚才不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似的,杨丽红同样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站在房间门口。
后来,本想进房间看两眼,就下楼吃碗面条的苏玉芹,她又被杨丽红开车拉着,此时大夏天是坐在火锅店的包房里。
杨丽红端起白酒杯:“来,喝一口。”
“我不会喝酒。”
“男人都能喝,犯错了就说喝多了,我们有什么不能喝的。你就不想尝尝他们一天见酒叫爹、而这玩意好在哪吗?”
苏玉芹握拳,鼓了鼓勇气,端起白酒杯就是一大口,喝完又捂嘴,她是含在嘴里,吐也不是,咽下去还被辣的想哭。
“玉芹,别管我叫姜嫂子了,叫我丽红姐,呵,你刚才看见那人,对,我今天也迈出了第一步,他老姜敢放火,那我就敢点灯,我也给他戴个绿帽子,让他当活王八!尝尝这滋味!”
“噗,”苏玉芹到底把酒吐出来了,觉得不礼貌,拿餐巾擦了擦嘴:“啥?”
第二百章 一起作吧
看,苏玉芹连亲耳听见还不可置信。
等反应了几秒……这世道变了。
这就是苏玉芹此时最强烈的感受,变的她完全不懂,不认识了。
她很难相信,如果不是杨丽红亲口说,别人告诉她,她都会觉得那人简直是胡说八道,她甚至认为这种反应才是最正确的。
就像刚刚,在苏玉芹的心里,一个是任嫂子林雅萍,假如和陌生男人出现在房间门口,她的第一反应那就是安排亲戚或者客户入住,因为她自认为相信、了解林雅萍,才不会往多了想。
而还有一个,那就该是姜嫂子,因为那是个受害者,怎么可能?怎么会?
“那男人有家吗?”
“这个岁数,当然了。”
苏玉芹马上站起身。
“站住。”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苏玉芹也忽然回头,控制不住拧眉道:“你这是为什么啊,这样做,你和那些臭男人有什么两样,过不下去了,咱不能离吗?看不上了,别这样啊。”
杨丽红端起白酒,仰脖就是二两半白酒一口闷掉。
她像是被白酒辣的,一边咳嗽一边掉泪,又泪中带笑看着苏玉芹问:
“你说,我现在就去找老姜坦白,我就告诉他,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了,还已经做完了,可我后悔了,我保证再也不的了,问他能不能原谅我,他能咋回答呢?
他跟我躺一个床上,我们接着过日子,为了我家小涯,为了给我儿子一个家,他不是亲爸嘛,也应该为了孩子这样吧。
那你说,他还能不能接着跟我睡觉?一碰我,他能不能也想起我在别的男人身下,这么的,那么的,叫唤的可欢了,玩的非常开心!”
苏玉芹听的心一拧,想起那封信,闭眼间,眼泪刷刷的掉了下来:“求你别说了,你这是作践自己呢,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和那些不一样,你这是在干嘛!”
杨丽红抹了把脸上的泪,又给自己倒了杯白酒:
“你错了,玉芹,我们是人,是人就爱贪图享受。
我们明明也都可以变成像他们那样。
他们有了外头那些女人,新鲜,刺激吧,跟洞房花烛夜了似的,摸的女人还都是没用过的,能不感觉年轻二十岁吗?
而且外头女人还会哄他们,人家没家常里短可和他们唠的,张嘴就是哄,甜蜜话一套接一套。
他们听什么开心,人家就唠什么,整的他们平时跟咱五分钟,跟人家能半小时。
你看看,咱这一假设,都觉得他们能不好那个吗?多享受,难怪了。
那咱们外头要是也有野男人呢,我来告诉你,玉芹,一样。
那男人会哄着你,大清早就问你吃了吗?特别特别关心你。
你要是在逛街,他问你干嘛呢,想买什么啊?
你只要吐话,他就恨不得买好了送上门,还跟你后屁股问,逛完了吗?他车正停在哪,那可是上班时间啊。
他贼眉鼠眼的,还得冒着被认识人认出来的危险,也非得要接你。
你一上车,他瞅你那张脸就笑啊,就跟看不够、像看到朵花似的。
就比如我找这个,我家厂子最近出了点事,以前我到别人那得装三孙子,这白酒,喝的都要胃出血了,我老爷们连杯蜂蜜水都没给我冲,还说我虎了吧唧。
跟了这男的,不要太轻松,什么发不出去货,没那事。
最关键咱还放松啊,也不用寻思过日子那套,反正不是花自家钱。
哼,咱在自家爷们那,跟块破抹布似的,等到了外面男人眼里,床上床下,你就看他一人忙活吧。
玉芹,你千万别说我是作践自己,人家跟我有激情啊,不像自家的给你往旁边一扔,转头呼呼大睡,我啊,也享受到了。”
说到这,杨丽红还一拍桌子:“都换新爷们了,我跟新人,也热情,和他们一样一样的感受!”
苏玉芹摇头,她这回都不吭声,转头就走,恶心。
结果被忽然蹿过来杨丽红一把抱住,女人妆都哭花了,商量道:
“陪陪我吧,我这话就敢跟你说,我们爸妈已经到了不能听这些的时候,不敢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我们孩子已经到了快找对象了,我家小涯从小就爱打架斗殴,我是真怕我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
我们也是真不甘心,我一想到,过半辈子凭啥成了离婚的女人。
你要走,我知道,我都知道……”
杨丽红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着苏玉芹肩膀继续哭诉道:
“我知道和你说,和谁说,都得觉得我是坏女人,恶心,可玉芹你想想,你听我说,都觉得我这人恶心,那咱们是跟了什么样的恶心男人在对付过日子!”
苏玉芹被弄的,心也哆嗦,嘴也哆嗦,泪眼婆娑:
“嫂子,你是知道我家的事了吧?我今天离了,你也赶紧离了去,别扯这个了,离了之后再说,啊?
你想想,刚才那男的,他没媳妇吗?
他媳妇要是知道了,又多了一个咱们这情况的,又多了一个男男和你儿子那样的孩子。”
杨丽红趁着苏玉芹情绪挺激动,给按到座位上,又敬苏玉芹喝口酒。
这回老苏同志也很配合,硬是就着眼泪,没喝出辣味,倒是满嘴苦,一口干掉半杯。
杨丽红哭的够呛。
她本想置气说,那些跟过她家老姜的有夫之妇们,咋不考虑考虑她,她凭什么考虑别的女人。
却深吸口气,酒劲上头,有些后怕了:
“那男人,都惦记我两年了,老暗示我,上回医院那趟,我进了趟派出所,出来后,我气不过,我就。
今天完事其实我就后悔了,可来不及了呀?
玉芹,我好像忽然明白,那些臭老爷们为什么不要脸完,不敢回家认错了。”
苏玉芹脸有点燥热,可见白酒也开始起作用了,她问:“那你离吗?”
“我家现在外面还有盖厂房的贷款呢,我离了,我再分点钱,是吧?那几个厂子就得资金链断了,就完了。
我不寻思老爷们,我得寻思我儿子呢,我还得给他置家产。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也找老姜坦白去,破罐子破摔,他也知道厂子情况,也知道儿子脾气秉性,你说他能啥样?
他能不能和我一样,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我是真想试试!”
苏玉芹脑子晕晕的,然后她就记得,自己好像回的是:
“你傻啊,继续过你告诉他干啥,别再扯了,也别去试那个。”
再然后自己好像又喝了点酒,被丽红姐一口一句妹妹的叫着,她就陪着杨丽红哭,还嘚不嘚自己家这点事了。
而现在,她是坐在了帝豪KTV的包间里了,看那位漂亮的杨大姐在唱道: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玉芹,老妹?来,干杯,别眯瞪了,你也唱一个。”
苏玉芹又白酒改啤酒,对瓶吹了两口后,从来没出来玩过的人,她也拿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现代人条件好,有爱情还有面包,潇洒漂亮怎能吃得饱,有老婆还要风骚,有魅力还要怕老……”
两个中年女人,她们自己就玩了起来。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大下午的,她们俩那一个被刚戴绿帽子的、一个成前夫的,那俩老爷们就在这帝豪的大包间,也在唱歌呢,离她们不远。
而且,人家那玩的,那人数,可比她们俩这热闹多了。
刘澈坐在帝豪大厅的沙发上,江男她爸那包间里,有其他女人,他刚才特意让服务生进去看了。
他有点为难。
更纠结的是,江男她妈也在这,那屋是两个女人,看起来都有点喝高了。
这可怎么办?一会儿要是两伙人凑巧碰面了,不能发生什么吧?心里好没底。
刘澈对服务生摆了摆手:“去给玫瑰和紫荆包间,各送一个大果盘。”
“提是您送的吗?”
“别提我。”
刘澈说完就掏出手机:
“喂,男男,到哪了?你到了那,直接就去那个酒店,你听我的,我早都给你和舅订完房间了,啊?听话,不去浪费。嗯,另外还有个事……”
第二百零一章 打开瓢
电话里传来呼呼的车声,因为江男这面,给车窗落下了些。
她正一手把着方向盘赶路中,一手拿着手机:“什么事,说。”
电话那面迟疑了下,紧接着才传来刘澈的笑声:
“你说许啸坤,他要是知道你去他那地界儿了,能不能安排你去他公司,顺便哭穷机器不好卖啊。”
江男也咧了咧嘴角:
“别听他那个,他不是还要再补五十台?
那是对他们省批发,多少人口呢,百八十台算个屁,就看他前三脚能不能踢出去。
他啊,就是想压价格,我告诉你,也别告诉他我去了,要不然舅还得陪他喝酒。
行了,没别的事我挂了,这么几个小时,我手机两块电池都要顶不住了,就你们一个一个打的。”
刘澈握着手机,猫腰坐在沙发上。
他没说。
一是江男在车上,估计再过俩小时就能到沈阳了,跑那么远,能解决什么问题。
二是怎么说,告诉你爸那屋,男男女女一帮人,这话说出来,好像他挺那什么,心思复杂似的,带着歧义。
更何况有时候,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三是,江男,你妈也喝的挺多,正在另一个包房,告诉江男,本人很担心一会儿要是凑巧碰面,不会出什么事吧。
依江男的性格,只要干脆利落一句反问:“你觉得能出什么事?”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多嘴、费力,还讨不到好。
过后,江爸江妈再知道是他一个电话打到他们女儿那,得,倒是能对他刘澈印象深刻了。
想到这,刘澈站起身,他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
别说现在他只是江男的合伙人、是江男的好朋友身份,就算是亲姑爷,看到老丈人丈母娘这样,聪明人的做法是不是也应该装看不见?
永远不要让对方陷入尴尬中,这样对方也能让自己好受。
刘澈回了休息室。
与此同时,服务生托着硕大的果盘,敲开了玫瑰小包间。
杨丽红拿着麦克风对苏玉芹说道:“他们这领班经理我都认识,那啥,小服务员啊,和你们张经理说声谢谢,让他有空进屋喝一杯。”
苏玉芹脸色酡红,立刻跟着猛点头。
她这人,都说别人愿意和她做朋友,那是因为极其捧场的,还爱对人倒出心里话,所以她说:“真羡慕你啊丽红姐,场面人,唱个歌都有认识的,不像我,家庭妇女。”